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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姑娘。”他朝如玉笑笑,“我甫听闻一事,正想著回去找你呢。”

“何事?”

苏珩笑而不语,将如玉带到布衣巷去。

布衣巷名为布衣,巷内全是高官府邸,平素极为清幽雅静,此时一户人家门口却围著好些人,不断传出凄厉叫骂之声。

“是陆家娘子自个儿不要脸面,勾引我儿,还如此陷害于他!可怜我儿为陆家卖命多年,名声全让那陆无双毁了!”一名年约四五十的妇人愤怒地领著一众人,朝陆府大门嘶吼道:“我儿认栽,被如此冤枉也只得娶她,陆家竟说我儿不配!可笑,还不知陆家娘子与多少人有染呢!如此不名誉的姑娘,我儿还不屑娶!到时便不要嫁不出去眼巴巴的过来求我儿,看我如何拾对付她!”

她嗓门极大,很快地便聚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过来。

苏珩朝如玉低声道:“瞧,那位便是陆府那护卫的母亲,十里八方出了名的凶悍大娘,是个霸道洒泼的主,就一宝贝独子,若陆家为了顾全名节将女儿低嫁那护卫,便有得好戏瞧了。”

他说完,又将如玉带到邻近的布衣二巷去。

“苏珩?”如玉不解。

苏珩道:“陆姑娘不在陆府那儿。”说罢他便朝布衣二巷巷尾的一户人家叩了门。

门房很快地过来开门,苏珩便递了帖子。

他们在门外候没多久,那户人家的管事便前来招呼了。

“苏五郎,里头请。我家夫人正等著您呢。”

管家话音才落,里头的人便按奈不住出来了。“五堂弟。”来人身形娇小,正是上午那名认出苏珩的小娘子苏青梅,陆无双表嫂。

“堂姊安好,数年未见了,堂伯及苏家可还好?”苏珩微笑。

“好好好,都好!就是始终记挂著你。”苏青梅激动道:“方才到你的口信我片刻都静不下来,这些年你都上哪儿去了?可把我们给急的,堂伯镇日都沉浸在后悔之中,当初不该轻信馋言,误会是你将--”

“堂姊。”苏珩连忙出声制止她,“先带颜姑娘探望陆姑娘吧。”

苏青梅朝如玉投去一眼,她知苏珩性子温软,不言父母之恶,原有想替堂弟说清家里状况的意思,但看来堂弟与颜家小娘子并非她想的那等关系啊,是她误会了。

“且随我来。”苏青梅领著如玉与苏珩,穿过一重重院子,来到右三进的一个小院。“方才公爹那儿也有人来探视无双,不知此刻人走了没。”

苏珩在小院外站定。“颜姑娘同堂姊进去吧,我便在此候著。”

“滚!滚啊!”院子里隐隐传来一阵杯盘碎裂的声音与陆无双的尖叫。“死开!你给我死开!”

如玉道:“原来你带我过来是让我去探视陆无双?”

苏珩唔了一声,“她数日前不也特地找上颜府‘探视’颜姑娘么?颜姑娘如今探视回来也是应当的。”他温声道:“但愿颜姑娘探视完能解解气,去掉眉目间的沉郁之色,多少开怀一些。”

“苏珩......”

此时,小院里有人出来了。

那人一身杏色广袖长衫,长身玉立,身形倒是优美,只一张寒冰似的脸打坏了原本的赏心悦目。

两拨人一对上,双方都在彼此眼中瞧出了惊讶。

“宇文侍郎?”

“如玉?”

发觉失言,宇文很快补了句:“颜姑娘。”

第22章

宇文看见后头的苏珩,眼瞳骤然一缩,重重危机感袭上心头。“原想择日去拜会诗画会上大露锋芒的江南苏家小郎君,未料竟在此相遇,真是无处不巧哪。”他温和地微笑道:“幸会了,在下户部侍郎宇文,今日来此是协同刑部王大人过来撤查陆家买通考评官之弊案......”

苏珩也回以一笑。“宇文侍郎,那日雍京酒楼我们便已经见过了。”

“不知苏五郎今日来此是为了......”

“前些日子颜姑娘被流言中伤,陆姑娘曾特意去探望过颜姑娘,颜姑娘感怀于心;如今陆姑娘出了这等大事,我便托了堂姊让颜姑娘能探望探望她。”

“原来如此。”

小院里又是一阵重物落地之声与女子的尖叫。“宇文,为何这样待我!啊啊啊千刀万剐的奸夫□□,颜如玉,你不得好死--”

一时寂静无声,苏青梅有几分尴尬地看著如玉。“不若过两日再来探望人吧?无双骄纵惯了,如今打击过大,一横起来怕伤著人。”

宇文道:“陆姑娘确实,许是私情意外曝诸于众,受到过大的刺激承受不住,方才我们进去时已是神智不清,有点癫狂了,出现了迷乱的臆想之症......不论她说了什么,都莫要当真。”

他看了眼如玉,见她默不作声地避在一旁,半点没寒暄的意思,“那在下便先告辞了,陈大人还在书房等著呢。”说完站定在如玉身前,温声道:“颜姑娘,万事安好,后会有期。”

如玉避开他的目光,也不搭理他,主地拉起苏珩的袖子,道:“陪同我去看看陆家小娘子吧,就在门边,不进去。”

宇文被甩了脸色也不著恼,朝苏青梅一颔首,便带著叶九往户部尚书陈刚的书房而去。陈刚便是苏青梅公爹,他大夫人是陆震远长姊,陆无双的姑姑,平素十分疼宠陆无双,此回出事,陆家非议多,她便把陆无双带过来。

一出了小院,叶九便道:“爷,你连日继夜地辛苦奔波,苦劳全占了,颜姑娘那的好处却给苏五郎得了去。”他顿了一下又道:“可惜了爷了那么大心思请动苏至善大人过来替苏五郎正名,却没用上这步棋。”

宇文行至书房前才低声道:“那本就是我欠他的。”

叶九在书房外候著,静静望著湛蓝转黑的天色。他家爷越来越深沉隐忍了,教人完全猜不透。行事也越见迂回弯绕,明明心心念念著颜姑娘,真遇上人却裹足不前,不知在顾忌迟疑著什么。唔,他说的是遇上清醒时的颜姑娘。

书房内,陈刚正与一名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在谈话,宇文一进去,他们便双双停了下来。

那年轻男子仪表堂堂,身上一袭尊贵的浅紫鎏金锦袍,坐姿端正,气度雍容,正是在百官间呼声最高的七皇子。

“七皇子、陈大人。”

“宇文侍郎,正说到你呢。”七皇子并不看宇文,专心地把玩手上的檀木佛珠,“敢问宇文侍郎为何不按商议好的计画行事,先是点了颜如玉为第一,又未在当场揭发陆家弊案,更甚者......”他忽地凌厉瞪视过去,“连国师祈天时罪诏陆家都没有!”

宇文垂首:“国师的言行是他自己的意志,下官仅能从旁建议,并无法干预国师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