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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雍与回纥之战,正是由他的次子颜赫挂帅统领。

颜凛愤怒地喘著气,宇文极有耐性地等他平静下来。

片刻后,颜凛道:“那便由了你,只不过,此事你必须与本官一同出面。功劳与危险均担。”

宇文颔首应是,这本是他的最终目的,与颜家站在同一线的第一步。他微笑道:“颜阁老放心,下官--”话未竟,眼前蓦地一黑,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碰!

宇文重重摔在地上,陷入昏迷。

颜凛赶紧唤来管事,将宇文安置到客房,急急请来大夫看诊。

大夫给他把了脉,细细地查探过眼皮、口舌与颈脉心音,神情凝重又带著点疑惑。

叶九站在一旁,面色无比焦虑。

“这位郎君是......唔,在下觉得他是......”大夫欲言又止,似乎自己也不肯定结论。

“大夫,您快请说。”叶九焦急道:“我家爷平素身子硬朗,不眠不休大半个月都没事的,为何会突然倒下?”

大夫恍然道:“那便是了,他这是睡著了。只左肩与左摔出些微淤血,并无大碍。”

睡著了?

颜凛站在床边,望著气息平稳的宇文,心绪复杂难明。

“倒是可惜了。”

男儿在世自当立业于天下,他欣赏这类胼手胝足拼搏不懈的人,可惜玉儿似乎无心于宇文了。

他朝三管事与叶九道:“既是睡著无大碍,便备马车送他回去吧。”

*

翌日,如玉一大老早便起来了。

李自在随同兄长李潇洒借宿在柳茵茵家的客邸,如玉给他递了消息,约他中午京城大街碰面。

李自在如约而至。

“约的如此急,莫非颜姑娘当真看上俊俏小郎我了?”他朝如玉露齿一笑。

其实李自在的五官初看上去有些寡淡,称不上多俊,但他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与率性惫懒的神情将整个人带活起来,尤其笑起来十分灵动,甚至有几分可爱,面容让人瞧著舒心。

“是哪。我可是深深的折服于你--”如玉朝他挤挤眼,“的厚脸皮之下了。”

如玉有些急了。

昨日苏卫蘅上门,以及宇文三番两次过来拜访,让她心下莫名忧虑起来。她要加紧计画了。

李自在哈哈大笑。

如玉拉著李自在沿著京城中央大街一路朝雍京酒楼拾步而去,途中路经人多的街边小摊,便停下来采买一二。

“大爷,给我两串糖葫芦。”

这摊子她时常来买,老板是识得她的。

“来嘞,小娘子等等。”老板笑咪咪地递了两串给她。

如玉道:“一串给他。”

“哎哟。”老板的目光流连于如玉与李自在之间。“这位小郎君是?好眼生哪。”

如玉微低下头,羞赧道:“这是李家郎君,南方人,我带他看看雍京风景。”

李自在看看如玉,又看了看一脸好奇的老板,再看了看附近偷偷支著耳朵的众人,微微一笑:“何须多看,颜姑娘便是雍京城里最美的一道风景。”

如玉一呆。

老板也震惊,这些贵子贵女们谈情说爱都如此直白露骨么?

“呵呵,呵呵,说的是呢。”

李自在接过糖葫芦,在众人惊楞中挥挥衣袖继续朝下一摊过去。

他们每在一摊停下来,如玉便朝人介绍一次李自在,短短一条街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路口。

如玉对她的戏搭子表达了满意之意。“怕是第一梨园都不如你。”

“那是,我在李家可作戏作了十多年哪。”李自在的语气里不无得意。

“......”

忽然,一阵尖锐急促的号角示警之声响起,远处一片沙尘扬天而起,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整条中央大街隐隐颤动著。

是皇室铁骑。

如玉惊愕,这场景前世她与宇文遇过一次!可不是这个时间哪,应当再往前数日的--

“阿福--不要--”

她的耳畔传来街边卖地薯的婶儿撕心裂肺的尖叫。

街口正中央,一个上前捡球的孩子正惊吓地看著朝自已飞掠而来的铁骑。

“当心!”

即使知道好心没好报,那婶儿并不知感恩,如玉仍旧动作快过了思考,未及多想便扑上前去要抱住孩子--

碰!

李自在闷哼声了一声。

千钧一发之刻,他的动作快过如玉,一把挡住如玉抢步上前抱过孩子,却冲劲过猛势不住,同如玉上一世一样整个人重重撞在对街街角上。

皇室铁骑疾行而过,漫天尘土飞扬,阻挡了如玉的目光。

好半晌,铁骑过境,如玉同卖地薯的大婶儿赶紧跑到李自在与小孩儿那。

“阿福!”大婶惊魂未定地抢过孩子。“你吓死娘了哪!”

母子两抱著亲亲蹭蹭了好一会儿,那大婶才看向摔得灰头土脸,□□著爬起来的李自在。“这可不关我们阿福的事,是你自己要救他的,我们没有钱给你请大夫!”

李自在哭丧著脸道:“那可怎好,我也没有哪......你瞧我这衣服,借来的,毁了要赔好几两呢。京城就是土匪窝......”

人见著比自己更凄惨的,总是容易有优越感与怜悯心,大婶瞧他那惨样,紧紧抱著孩子,迟疑道:“要不,给你几个地薯吧?”

李自在摆摆手道:“我吃不惯地薯,没事儿,下次遇上需要帮助的人便顺手拉一把,就当还我啦。”他拍拍衣服,潇洒笑道:“我皮粗肉厚,耐摔得很,孩子没事便好,婶儿不必介怀。瞧!”他露出了瘦骨嶙峋的手,手上一片红红紫紫,正往外沁著血。

婶儿眼里闪过一抹不忍,抱著孩子连连道谢,这才回到地薯摊子。

这发展竟与前世截然不同。

如玉关切道:“你没事儿吧?这衣服莫担心,那几两我出了便是。”

“没事没事。”李自在高兴道:“那是拐她呢,这衣服我兄长的,其实不要钱哈哈哈--”

“那你的伤......”

“最严重的就这手了。不过也不是方才弄的,伤了好几日了,刚才一紧急,擦破了血枷,又渗血啦。”

这世间有那么一种人,即便被狮子逼上了树,仍旧能在树上悠然地欣赏风景。

如玉望著李自在,正心有所感,忽然听见一阵腹鸣之声。

李自在摸了摸肚子,道:“颜姑娘,你有没有几文钱哪,方才救人耗过多体力,饥肠辘辘--”

“李自在,真羡慕你哪。”如玉道:“万事洒脱欢乐,彷佛无事能干扰到你。”

“身在福中不觉福,苦中作乐才知乐。”李自在摇头道:“人生当知负担的痛苦,方知肩负起一切的乐处。如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