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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录的罪证交给颜凛与颜赫。别耽搁了,颜凛年岁高,不必夜宿宫中,今夜就交到他手上。”

叶九谨慎地将纸卷藏好,内心不无讶异。

这是当年陆家与七皇子,也就是和亲王密谋造反的罪证,正雍帝即位后,和亲王这几年仍旧蠢蠢欲动,后被查出和亲王与南夷皇室勾结,遭正雍帝流放漠北。只是他背后的陆家查觉风头不对便抹去痕迹隐匿无踪了,中箭落马的只有陈刚等人。宇文这些年心搜罗罪证,其它都差不多了就缺了最一开始还是皇子时期双方接洽的那部分,由于时间久远,追查困难,原预计至少还需两三月的时间,谁知不过十馀日,爷便说全整理好了?

他总觉得爷似乎有些变了。这种改变说不上来,心境上,处世上,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气势,还有酒后流露的浓重哀伤,总之,便是变了些许。

“爷,那夫人那......”

“紧盯著陆家那边预防他们的动作,也莫要让他们找上如玉了,保护好她。”

“......”叶九一顿,“小的是指,要将夫人放出宗祠寻大夫看诊么?她挨了老夫人的打,背伤似乎严重无法安躺,毕竟夫人此时‘有孕’在身,传出去不好。”

晚画找上他后,他便朝宇文递了消息,待到宇文回过来无事二字,他才采取行动。只是从未做过坏了宇文名声之事,仍旧有负罪之感。

此事顺利得出乎他的意料,而谢璃痛踩陆无双的表现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正好,顺水推舟安排孩子被打掉吧,明日便让人传出去。”

“这,孩子是被生生挨打打掉的传出去恐怕不太好,说是夫人误食了什么补汤流掉较为妥当?”他已经可以想见,此事传出宇文家该被说成什么样子了。

“是本相打的么?”

“不是。”

“那就得了。坏也是坏我那好‘母亲’的名声。”宇文苦笑道:“再者,兴许这样她能更解气吧。若是她能舒坦些,相府名声有甚要紧。”

“爷。”

“还有事?”

“颜家那藏锋打扮成相府护卫的模样跟陆家护卫陆奎接触过。”叶九道:“但探子离得太远,不知两人接触内情。”

“哦?”

宇文听了,反倒露出一个笑容。

“她有这心思,显见神不错,那我便安心了。”

不必想,如玉定是打算仿照他上次所为了。只是,宫筵比不得诗画会好动手脚,她不曾出入过摆筵的皇宫外院,更是困难重重。就是不知她找谁相帮了。同陆家及宇文家都有仇的......颜赫?白片羽?还是王宽和?

宇文心思百转千回,最终道:“改派武二武三盯紧藏锋,看他接洽的是谁,然后回报于我。她此次想行之事较为危险不易,怕要暗中给她搭把手了。嗯,那便给陆无双寻个大夫罢,起码让她四日后能走动自如,我好带人参加宫筵。另外,将陆无双有孕之事再大肆渲染一番,替掉如玉这几日身上的风头才好。”

叶九听得云里雾里,顺著话猜测道:“夫人与陆奎,颜姑娘莫不是打算在宫筵上......”

“如你所想。”

“爷!”叶九大惊,“这会大损您的声誉,万万不可,夫人多年无所出,加上此回闹的身孕之事,已有正当足够的休弃理由了。”

“无碍。”宇文挥手道:“你早些回去罢,记得将抄录的罪证送到颜家,既知她的计画,我也得去布置一番了。”

“您要帮著颜姑娘对付自己?”

“如她所愿。”宇文轻笑道:“她这还没开始对付我呢,不过她现在力如此之好,怕是对付我的那日也不远了。你且看著,陆家解决了下一个就该本相了。”

“爷。”叶九无言。“颜姑娘对付您,您还心情不错?”

“总归一门心思暂且还搁在我身上。”宇文望了眼头顶明月,“如玉,我等著你。”

叶九披著月色,顶著深重的秋露与清凉的晚风疾步出宫。

自从秋猎之后,叶九便越来越不懂宇文行事了。还有突然转变了的颜姑娘也是。但那两人,似乎又不讶异彼此的转变。

他搔了搔脑袋,这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真是糟心哪。

*

宫筵的前一日,如玉早早带著晚画上了护国寺。

护国寺仍是经年不改的威严森然,梧桐木色的庙宇楼阁屹立在石子铺成的玉白色大路尽头,夹道两旁是参天古木,将阳光剪成一片一片,斜斜落下,并著蝉鸣蛙声,历经其中有种肃穆的禅意。

晚画兴冲冲地准备了一堆供品,鲜花素果与丰盛的小点,还特地把自己攒了多年囊鼓鼓的钱袋带出来了,把正厅内金身大佛面前的大佛案摆得满满的。

“小娘子,我今日特别准备了十八道糕点,特意学来的还愿谢礼样式呢。”她高兴地燃上两把香,递了一把给如玉。“小娘子这次顺利离开相府,可得好生感谢一番。”

如玉嗯了一声,接过香,正襟跪上软垫,闭上眼祈求--

神啊,请原谅小女。

如果陆无双有孕之事与明日之事会遭到报应的话,小女也不悔。

但求您让我看见陆无双的结局,再应验报应。

还有宇文,他......

如玉请罪完,又许了一个愿,将香交给晚画,虔诚地伏身叩首三拜。

她拜完起身,这才发觉佛案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正微笑地看著自己。

此人身上一件寻常的海青,胸前一大长串佛珠,面目慈祥,浑身散发著温和让人舒适的气息。

如玉认不太清这张脸,却识得那串佛珠,那是当朝国师的象徵。

“小施主。”国师微笑:“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国师?”如玉道:“小女先前似乎未曾见过国师您?”

眼前这位国师便是老国师的嫡传弟子无道大师,如玉在第二世时曾见过他几次,但在原先这一世却是没见过的。

“有的。”国师笑道:“镜湖落水之后,小施主曾来护国寺祈福,彼时我跟在老师身旁,远远见过小施主一面。”

“原来如此。”如玉佩服道:“国师识人之能不凡,如玉竟不记得此事了。”

“并非我识人之能好,而是小施主让人印象深刻。”

如玉心头一凛。

“见著小施主,总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彷佛冥冥之中与我有因果牵系似的。当今世上,只有两人给过我这种感觉。”

如玉脱口道:“另一人可是宇文?”

“不错。”

如玉朝晚画道:“我想同国师说两句话。”

晚画点头:“晚画正巧想去侧殿给滚滚点盏灯,晚点儿再回来寻小娘子。”她心底诧异,面上却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