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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果然已渐渐小了。

胡铁花大喝道:“无论如何,你反正已逃不了……大家围住他。。。”

喝声中,已有七八个人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原随云长袖已流云般飞卷而起。

不是流云,是狂风。

狂风卷起,原随云的人似已被卷起。

他的人仿佛突然变成一只巨大的蝙蝠,自火焰飞过。

第二层石上的火焰立刻熄灭。

他身形竟还是在飞旋着,那两只衣袖就像是一双翼。

翼扇起了凤,风扇来了火。

本已微弱的火势,突然间全部熄灭!

黑暗!

那种令人绝望的黑暗又来了。

风声还在盘旋着,已到了最下面一层。

胡铁花也已到了最下面一层。

他追着风声,因为风声到了哪里,原随云就到了哪里。

他身后也有一阵阵衣袂带风声,显然还有很多人在跟着他。

能被请到这里的人,都是高手,轻功都不弱。

只听“叮”的一声,风声突然停止。

所有的人立刻扑了上去。

然后,突然又响起了几个人的惊呼声,莫非已有人被原随云击

但无论他武功多么高,也是绝对无法抵抗这么多高手的。

只听胡铁花厉声喝道:“你还想往哪里逃?”

惊呼厉喝声中,又有人大呼道:“我抓住他了……抓住他了!”

惊呼声、厉喝声、喜极大呼声,几乎是在同时响起的。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被击倒?

是谁抓住了原随云。

就在这时,火光突又亮起。

一点火光,如星如豆,但在这种绝望的黑暗中,却无异怒海中的明灯。

二十个人都挤在一个角落里,有的人摸着头,有的人揉着肩,显然是在扑过来的时候撞上了石壁。

惊呼声就是这儿个人发出来的。

另外几个人你扣住了我脉门,我抓住了你的衣襟,面上带着狂喜之色,但火光一亮,这狂喜之色立刻就变得说不出的尴尬。

他们部以为自己抓住了原随云,谁知抓住的竟是自己的朋友。

原随云根本不在这里。

石壁上,钉着一只铁铸的蝙蝠!

他们追的竞是这只铁蝙蝠!

铁蝙蝠所带起的风声,将所有的人全都引到这里。

原随云呢?

每个人全部怔住,怔了半晌,才转过身,去瞧那点火光。

火光就在楚留香手里。

他另一只手,扣住了丁枫的脉门,还站在那里,动也没有动。

胡铁花第一个冲了过去,大声道:“原随云呢?你为什么不去追他?”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们若都留在这里,也许我还能追得到他,可是……”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大家却已明白。

到处都是衣袂带风声,每个人的衣袂带风声都是相同的。

黑暗中,每个人都可能是原随云。

黑暗中,就像是有几十个原随云,却叫楚留香去追哪一个?

胡铁花怔了半晌,道:“你……你方才为何不点这火折子?”

这火折子正是勾子长藏在裤筒里的那只。

勾子长交给胡铁花,胡铁花交给了楚留香。

楚留香却道:“火折子方才并不在我手上。”

胡铁花道:“我明明交了给你的,怎会不在你的手上?”

楚留香道:“这里唯一可以点火的,就是这火折子,点火的人并不是我!”

胡铁花又怔了怔,道:“难道这火折子方才就在那点火的人手上?”

楚留香道:“不错。”

胡铁花更奇怪了,说道:“那么这火折子怎会又到了你手上的?点火的人现在哪里?你莫非知道他是谁?”

他连珠炮似的问出了三个问题,楚留香还来不及回答——

突然又是一阵轻呼。

胡铁花回过头,就发现那堆倒下去的黑衣人中,正有一个人慢慢的站起,慢慢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的脚步很轻、很慢。

虽然她身上穿的也是黑衣服,面上也蒙着黑中,连眼睛都被蒙住,但无论谁都可看出她是个女人。

她那苗条而丰满的身材,绝不是任何衣服所能掩得住的。

胡铁花失声道:“原来是你:”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点火的人就是金灵芝。

点住这些人穴道的也是她。

但金灵芝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呢?

她以前一直藏在这里?。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大家却已明白。

到处都是衣袂带风声,每个人的衣袂带风声都是相同的。

黑暗中,每个人都可能是原随云。

黑暗中,就像是有几十个原随云,却叫楚留香去追哪一个?

胡铁花怔了半晌,道:“你……你方才为何不点这火折子?”

这火折子正是勾子长藏在裤筒里的那只。

勾子长交给胡铁花,胡铁花交给了楚留香。

楚留香却道:“火折子方才并不在我手上。”

胡铁花道:“我明明交了给你的,怎会不在你的手上?”

楚留香道:“这里唯一可以点火的,就是这火折子,点火的人并不是我!”

胡铁花又怔了怔,道:“难道这火折子方才就在那点火的人手上?”

楚留香道:“不错。”

胡铁花更奇怪了,说道:“那么这火折子怎会又到了你手上的?点火的人现在哪里?你莫非知道他是谁。”

他连珠炮似的问出了三个问题,楚留香还来不及国答——

突然又是一阵轻呼。

胡铁花回过头,就发现那堆倒下去的黑衣人中,正有一个人慢馒的站起,慢慢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的脚步很轻、很慢。

虽然她身上穿的也是黑衣服,面上也蒙着黑中,连眼睛都被蒙住,但无论谁都可看出她是个女人。

她那苗条而丰满的身材,绝不是任何衣服所能俺得住的。

胡铁花失声道:“原来是你:”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点火的人就是金灵芝。

点住这些人穴道的也是她。

但金灵芝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呢?

她以前一直藏在这里?。两人说的话虽不多,但每个字都充满了柔情蜜意。

胡铁花的脸已有些发红了。

楚留香道:“张三,我将她交给你的,你要好好照顾她。”

张三道:“当然。”

胡铁花突然冷笑道:“你为什么不将她交给我,我难道就不能照顾她?”

张三笑了,道:“你连自己都未必能照顾得了,还想照顾别人?”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猝然回头,大步走了出去。

楚留香道:“你小心找找看,只要是活的人,都想法子带出去!”

张三说道:“我明白,可是你……你可千万要小心些。除了原随云,这里也许还有别的人、别的埋伏……”

胡铁花已走下第二层石台,突然大声道:“不但有人,还有鬼,各式各样的鬼,大头鬼、小头鬼、吊死鬼、色鬼……”

楚留香叹了口气,昔笑道:“看来这里真有鬼也说不定。”

第二十一章 文无第二、武无第一

日已西斜。

但阳光还是灿烂,海浪拍打着礁石,激起一连串银白色的泡沫。

五七只海鸥在蔚蓝色的天空下,蔚蓝色的海洋上低回。

刚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骤然见到阳光,都不禁闭起眼睛,让眼帘先接受阳光温暖的轻抚,然后才能接受这令人心跳的光明!

每个人都忍不住要长长吸口气。

空气仿佛是甜的。

每个人心情都突然开朗了起来。

现在,他虽然还处于绝地,可是只要有光明,就有希望。

每个人脸上都有了神采!

只有“她”是例外。

“她”躲在岩石后的阴影中,身子蟋曲着,面上的黑中还是不肯掀起。

她竟似对阳光畏惧。难道她已无法再接受光明?

胡铁花盯着她,突然冷笑道:“一个人若没有做亏心事,又何必躲着不敢见人?”

张三道:“你在说谁?”

胡铁花冷冷道:“我说的是谁,你当然明白!”

张三又笑了,道:“原来你是在吃醋,只不过吃的是干醋、飞醋。”

胡铁花道:“你放的是屁,于屁、飞屁。”

张三大笑道:“原来屁也会飞的,这倒少见得很,你放个给我瞧瞧如何?”

胡铁花道:“你瞧不见的,它就在你嘴里。”

听到他说话的人,都忍不住想笑,只有她,却在轻轻抽泣。

胡铁花冷笑道:“要哭就大声哭,要笑就大声笑,这样活着才有意思”

张三道:“你说话最好客气些。”

胡铁花道:“我说我的,关你屁事。”

张三叹了口气,哺哺道:“原来你也是只瞎了眼的编幅。”

胡铁花怒道:“你说什么?”

张三道:“你本该早就能看出这位姑娘是谁的,就算看不出,也该想得到。”

他又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才知道世上最可怕的情感不是恨,而是爱。因为有了爱才有嫉妒,它不但能令人变成呆子、疯子,能还令人变成瞎子。”

胡铁花真的呆住了,眼睛还在“盯”着她。

“东三娘!”

胡铁花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吃吃道:“我又错了……我真他妈的是大混蛋。”

他常常会做错事,但每次他都能认错。

这就是他最大的长处。

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他很可爱。

张三苦笑道:“任何人做错事都一定要挨骂;奇怪的是,只有你这个小子做了错事,别人连骂都不舍得骂你!”

胡铁花根本没听见他是像在说什么,喃喃道:“点火的若不她,是谁呢。”

张三道:“这件事我也真不明白……莫非竞是华真真?”

高亚男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瞅着胡铁花。

胡铁花似已忘记了她。

这片刻之间,发生的事实在大多了,谁也不会注意到别人。

何况,“嫉妒”确实可以令人的眼睛变瞎,头脑发昏。

此刻高亚男突然道:“绝不是华真真。”

张三道:“可是……”

高亚男不让他说话,又道:“她就是凶手,怎么可能反来帮我们?”

张三这才有机会将那句话说完,道:“可是华真真的人呢?”

高亚男恨恨道:“她一定还躲在什么地方,等着害人。”

张三默然半晌,道:“莫非是金姑娘?”

胡铁花道:“也不是,她没有那么高的武功。”

张三道:“但她的人也不见了。”

胡铁花突然跳了起来,道:“我进去瞧瞧。”

张三道:“你去找她?”

胡铁花大声叫道:“你以为我只记得女人?老臭虫一个人在里面,不但要对付原随云,还要对付华真真,我怎么还能在这里耽得下去!”

胡铁花已冲了进去。

就算他明知那是地狱,他也会冲进去。

高亚男叹了口气,幽幽道:“他对别人都不太怎么样,为什么对楚留香特别不同呢?”

张三道:“固为楚留香若知道他在里面有危险,也会不顾一切冲进去的。”

他也叹了口气,道:“这两个人实在是好朋友,我实在从来也没有见过像他们这样的朋友。”

高亚男道:“有时我也不明白,他们的脾气明明一点也不相同,为什么偏偏会变成这么好的朋友,难道这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张三笑了,道:“平时他们看来的确就像是冤家,随时随地都要你臭我两句,我臭你两旬;但只要一遇着事,就可看出他们的交情了!”

高亚男嫣然道:“我看你也和他们差不多。”

张三笑容突然变成苦笑,道:“但我现在还是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里晒太阳。”

高亚男说道:“那只因楚留香已将这里很多事托给你,受人之托,就忠人之事,这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张三凝住着她,叹道:“看来你也不愧是他们的好朋友。”

高亚男目中似乎流露出一种幽怨之色,缓缓道:“不但是好朋友,也是老朋友。”

高亚男的确是胡铁花和楚留香的老朋友。

情人虽是新的好,但朋友总是老的好。

张三沉默了很久,又道:“点火的人若不是华真真,也不是金灵芝,那么是谁呢?”

高亚男道:“我也想不出。”

张三的额上又在冒汗,道:“我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有看到有那么样一个人,但我也知道一定有那么样一个人存在的……”

他擦了擦汗,哺哺道:“难道那个人是谁都看不见的么?”

人,是有骨有血有肉的,只要是人,别人就能看见他。

世上绝没有隐形人。

看不见的只有幽灵、鬼魂!

高亚男目光凝注着海洋,缓缓道:“若是真有个看不见的鬼魂在里面,他们……他们……”

她没有说完这一句话,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敢再说下去。

群豪本都远远站在一边,此刻突然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道:“我们也去瞧瞧!”

另一个道:“楚香帅为我们做了很多事,我们绝不能置身事外。”

高亚男却摇了摇头,道:“我想……各位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一人道:“为什么?”

高亚男沉吟着,忽然问道:“各位身上可带得有引火之物么?”

那人道:“没有,只要是可以点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