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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要道:“所以魏行龙才会一直对柳吟松怀恨在心,想着要报复。”

钱不赚道:“铁大侠一向面冷心热,无论遇着多坏的人,总要给那人一个改过的机会,这点倒和楚香帅的作风差不多。”

钱不要道:“若非铁大侠的菩萨心肠,王老爷子和魏三爷又怎能活到现在?”

钱不赚道:“只可惜有些人虽能感恩图报,有些人却连猪狗都不如。”

钱不要道:“我本以为猪狗不如的是魏三爷,谁知却是王天寿。”

钱不赚道:“魏老三。你只管放心出手,他那双爪子若是沾着你一根寒毛,我兄弟就将脑袋赔你!”

这时王天寿早已和魏行龙交手数十招,淮西“鹰爪门”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魏行龙已被迫得几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听了这旬话,他精神突然一振,“呼呼”两拳,抢攻而出,用的竞是不要命的招式,自己完全不留后路。

有钱老大的一句话,他还怕什么?

王天寿果然被迫退了两步。

魏行龙脚踏中宫,又是两拳击出,拳势虽猛,自己却空门大露。

王天寿左手如鹰翼,向他手腕一指,右手五指如爪,直抓他心脉,这正是鹰爪王的秘传心法“出手双杀”!

魏行龙只攻不守,招式已用老,这条命眼看就要送终。

突然钱不赚笑道:“王老爷子难道真想要我兄弟赔脑袋了。”

这句话还未说完,王天寿胸口已着魏行龙一拳,被打得跄踉后退了七步,一口鲜血喷出。

本来明明是魏行龙要遭殃的,谁知王天寿反倒挨了揍。

有些人简直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站在前面的却已看出,钱老大说话则钱老二的手指竟然向外一弹。

“味”的一道风声响过,王天寿的手就突然向后一缩,魏行龙的拳头才能乘机击上他胸膛。

魏行龙眼睛已红了,怒喝着,又扑了上去。

谁知王天寿突然凌空一个翻身,自他头顶掠过,大喝道:”钱老大,你快叫他住手,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的?”

他一面呼喝,鲜血还是不停的往外冒。

钱不赚笑嘻嘻道:“我本就是个生意人,到这里自然是来做买卖的。只可惜方才什么都没买到,现在只好买下你这颗脑袋了。”

他嘴里笑嘻嘻的说着话,慢慢的走过去,突然攻出三招。

三招之间,已将王天寿的出手全部封死。

这看来又和气、又斯文的“生意人”,出手之迅急狠辣,竟远在杀人不眨眼的“紫面煞神”之上。

王天寿本已负伤,此刻哪里还能招架,嘶声大呼道:“龙抬头……”

他三个字刚说出,钱不赚的指尖已搭上他胸膛,只要“小夭星”的掌力向外一吐,他那第四个字就休想说得出来了。但就只这三个字,已使四个人的脸色大变。

就在这时,突然人影闪动,两人扑向钱不要,两个扑向钱不赚,这四人本不相识,此刻却突然一起出手。钱不赚听到身后的掌风,已知道来的人武功不弱,只求自保,哪里还能顾得了伤人。

只见他矮矮胖胖的身子一缩,人已像球般滚了出去,厉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出手相助铁大侠的对头?”

这两人一个马面身长,一个跛子。马面人掌力雄浑沉厚,跛子的身法反而较灵便。

钱不赚两句话说完,跛子已跟过去不声不响的击出三招。

马面人厉声道:“老子就是杨标,你明白了么?”

这个人说话一口川音,两句话里必定少不了个“老子”。

钱不赚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

反手一掌,切向跛子的下腹。

跛子身形一缩,退出三尺,道:“杨大哥,你攻上三路。”

杨标道:“好,你攻下……”

话未说完,跛子突然一个时拳打在他下腹。

杨标再也未想到这人反过来向他身上招呼,踉跄退出几步,疼得腰都弯了下去,两双手抱着肚子,面上冷汗滚滚而落,嘶声道:“你……你……你龟儿子疯了?”

跛子一招得手,又扑向钱不赚,冷冷道:“在下单鄂。”

杨标狂吼一声,道:“好,原来是你!”

他狂吼着往前冲,但冲出两步就跌倒,痛得在地上打滚。

单鄂道:“钱老大,你也明白了么?”

钱不赚笑道:“我既然明白了,你还想跑得了?”

单鄂道:“反正你我迟早总要干一场的,长痛不如短痛。”

只听一人喝道:“对,长痛不如短痛,你就拿命来吧!”

喝声中,这人已向单鄂后背攻出四招。

单鄂背腹受敌,立刻就落了下风,眼见再捱不过十招。

突然间,又听得一人喝道:“单老大,姓钱的交给我……”

这些人本来互不相识,但也不知为了什么,突然就混战了起来,而且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仿佛都和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张三已瞧得怔住。

高亚男咬着嘴唇,跺脚道:“都怪我不好,我若不说出王老爷子的来历,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张三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口事?他们明明互不相识的,怎会忽然打成一团糟?”

高亚男沉吟着道:“我想,这些人彼此之间,必定有种很微妙的关系,彼此虽然互不相识,但一知道对方的来历,就不肯放过……”

她叹了口气接道:“想来这必定也是原随云早就安排好的,想利用这种关系,将他们互相牵制。”

张三道:“会有什么微妙的关系?”

高亚男道:“谁知道!”

张三道:“方才王夭寿说出了三个字,你听见了没有?”

高亚男道:“他说的好像是‘龙抬头’三个字!”

张三道:“不错,我也听见了,却猜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高亚男想了想,道:“二月初二龙抬头,他说的会不会是个日期?”

张三道:“日期?……就算是日期,也必定还有别的意思。”

高亚男道:“不错,否则他们又怎会一听到这三个字就忽然混战起来?”

张三道:“你想……那是什么意思?”

高亚男道:“也许……有些人约好了要在那个日子里做一件很秘密的事,他们多多少少都和那件事有些关系。”张三道:“也许他们约定了要在那个日子争夺一样东西,现在既然提早见了面,不如就先打个明白,免得再等几个月。”

高亚男道:“对,单愕刚才说的那些话,显然就是这意思。”

张三长长叹息了一声,道:“现在大家本该同舟共济,齐心来对付强敌,解决困难,谁知他们却反而自相残杀起来,原随云若是知道,一定开心得很。”

高亚男也长长叹息了一声,喃喃道:“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

张三冷眼瞧着混战中的群豪,缓缓道:“不错,这件事说不定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第二十二章 又入地狱

胡铁花第二次走入了山窟,已比第一次走进去时镇定得多。

因为他已对这山窟中的情况了解了一些。

他已知道这山窟并不是真的地狱。

黑暗,却还是同样的黑暗。

胡铁花沿着石壁慢慢的往前走,希望能看到楚留香手里的那点火光。

他没有看到,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恐惧又随着黑暗来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这地方还是一无所知。

这里还躲着多少人,多少鬼魂?

楚留香在哪里?是不是已又落入了陷饼?

原随云呢?华真真呢?

胡铁花完全部不知道。

人们若是对某件事一无所知,就立刻会感觉到恐惧。

恐惧往往也是随着“无知”而来的。

突然,黑暗中仿佛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胡铁花立刻飞掠过去,道:“老……”

他语声立刻停顿,因为他发觉这人绝不是楚留香。

这人正想往他身旁冲过去。

胡铁花的铁掌已拦住了这人的去路,这次他出手已大不相同,出招虽急,风声却轻,用的是掌法中“中截”、“切”两字诀。

这人却宛如幽灵,胡铁花急攻七掌,却连这人的衣袂都未沾到。

他简直已怀疑黑暗中是否有这么样的一个人存在了。

但方才这里明明是有个人的,除非他能忽然化为轻烟消失,否则他就一定还在这里。

胡铁花冷笑道:“无论你是不是鬼,你都休想跑得了!”

他双拳突然急风骤雨般击了出去,再也不管掌风是否明显。

他已听风声呼呼,四面八方都已在他拳风笼罩之下。

胡铁花的拳法,实在比他的酒量还要惊人。

黑暗中,突然又响起了这人的咳嗽声。

胡铁花大笑:“我早就知道……”

他笑声突然停顿,固为他突然感觉到有样冰冰冷冷的东西在他左腕脉门上轻轻一划,他手上的力量竟立刻消失!

鬼手?

这难道是鬼手?否则怎么这么冷?这么快?

胡铁花大喝一声,右拳怒击。

这一拳他已用了九成功,纵不能开山,也能碎石。

只听黑暗中有人轻轻一笑。

笑声缥缥缈缈,似有似无,忽然间已到了胡铁花身后。

胡铁花转身踢出一腿。

这笑声已到两丈外,突然就听不见了。

胡铁花胆子再大,背脊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他遇上的就算不是鬼,是人,这人的身法也实在快如鬼魅。

胡铁花一生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

又是一声咳嗽。

声已到了四丈外。

胡铁花突然咬了咬牙,用尽全身气力,箭一般窜了过去。

他也不管这是人是鬼,也不管前面有什么,就算撞上石壁,撞得头破血流,他也不管。

胡铁花的火气一上来,本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算遇到阎干。他也敢拼一拼。何况只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小表?

他这一窜出,果然撞上了样东西。

这东西,仿佛很软,又仿佛很硬,竟赫然是一个“人”。

这人是谁?

胡铁花这一撞之力,就算是棵树,也要被撞倒,但这人却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胡铁花一惊,反手一掌切向这人咽喉。

他应变已不能说不快。

谁知这人却比他更快,一转身,又到了胡铁花的背后。

胡铁花又惊又怒正击出第二招,谁知道这人竞在他背后轻轻道:“小胡,你已把我鼻子都撞歪了,这还够么?”

楚留香!

胡铁花几乎忍不住要破口大骂起来,恨恨道:“我只当真的见了鬼,原来是你这老臭虫!我问你,方才你为什么不开腔?为什么要逃?”

楚留香道:“我看你才真的见鬼了,我好好站在这里,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胡铁花怔住了,道:“你一直站在那里?”

楚留香道:“我刚走过来……”

胡铁花咽了口口水,道:“刚才和我交手的那个人不是你?”

楚留香道:“我几时和你交过手?”

胡铁花道:“那贩纺敲锤詹拍歉鋈四兀俊*

楚留香道:“什么人?”

胡铁花道:“刚才有个人就从这里逃走的,你不知道?”

楚留香道:“你在做梦么?这里连个鬼都没有,哪里有人?”

胡铁花倒抽了口凉气,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知道楚留香的反应一向最快,感觉一向最灵敏,若真有人从他身旁掠过去,他绝不会全无觉察。

但方才那个人明明是从这方向走的,楚留香明明是从这方向来的。

他怎会一点也感觉不到?

胡铁花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难道这次我真遇见鬼?”

他突又出手,扣住这人的脉门,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楚留香道:“你连我声音都听不出?”

胡铁花冷笑道:“连眼睛看到的事都未必是真的,何况耳朵。”

楚留香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现在好像真的学乖了。”

胡铁花道:“你若真是老臭虫,火折子呢?”

楚留香道:“在呀?”

胡铁花道:“好,点着它,让我看看。”

楚留香道:“看什么?”

胡铁花道:“看你!”

楚留香道:“你总得先放开我的手,我才能……”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远处突然有火光一闪。

一条人影随着火光一闪面没。

胡铁花再也不听这人的话,拳头已向他迎面打了过去。

这山窟中除了楚留香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身上还带着火折子,现在火折子光已在别的地方亮起,这人自然不会是楚留香。

这道理就好像一加一是二,再也简单明白不过,无论谁都可以算得出的。胡铁花就算以前常常判断错误,但这一次总该十拿九稳,绝不会再出错了。

他右手扣注了这人的脉门,这人已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他这一拳击出,当然更是十拿九稳,绝不会落空。

“无论你是人是鬼,这次我都要打出你的原形来让我瞧瞧?”

胡铁花这口气已憋十几天,现在好容易抓住机会,手下怎肯留情,几乎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他这拳无论打在谁的脸上,这人的脑袋只怕都要被打扁。

谁知道这十拿九稳的一拳居然还是打空了。

他只觉右时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