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接受慎刑司的审查。越秀宫中人人自危,不知该怎么才好。

碧荷和卿卿关在屋子里,一向早起的安如锦正在床上正睡得很香。

碧荷惊恐地拉着卿卿的袖子:“卿卿姐姐,那珑秀竟然害死这么多秀女。听说……是陈嬷嬷指使的。为什么……”

卿卿年纪稍长碧荷,逢此剧变稳重许多。她定了定神,道:“还能为什么。那些死去的秀女都是因为长得太出挑了,碍了贵人的眼。”

“贵人?什么贵人?”碧荷惊慌莫名,“我们都是落选了的秀女,还能阻了谁的路呢?”

卿卿叹气:“你可听过一句话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在宫中,长得美也是一种罪呢。有些秀女不是因为长得不好看不能入选,而是因为家世不够才不能入选妃子。你想,那些被选上的妃子们怎么能容忍昔日比她们还美的女人在宫中呢?”

碧荷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算太过标致出挑。她忽然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安如锦,打了个han颤,心有余悸:“还好珑秀疯了,不然的话,下一个就是如锦姐姐了。”

卿卿眼中带着莫名的羡慕:“是啊,还好老天开眼,冥冥之中有报应,谁知道那珑秀忽然疯了,才供出陈嬷嬷来。除去了这越秀宫中的一大害。唉,没想到那笑咪咪的陈嬷嬷竟然能指使珑秀背后杀人呢。如锦姐姐可是真是好运气。”

床上睡着的人儿忽然悄悄睁开了眼,chún角微钩,微微一笑。是呢,她真是个好运气的人。

……

越秀宫中的事很快就水落石出,因为谁也经不过慎刑司的拷问。在五六年间,陈嬷嬷纵容珑秀害死宫中秀女六人。而珑秀作为陈嬷嬷的爪牙,在越秀宫中欺凌同宫秀女,偷盗猖獗。

陈嬷嬷认罪后,经不住严刑拷打,第二天晚上就自尽在慎刑司中。疯了的珑秀也被赶出宫外,任由其自生自灭。

这样han冷的天气,疯癫的宫女独自一人。死是早晚的事。

慎刑司查案向来是瓜蔓抄查,在珑秀的屋中查到了死者随身首饰和银钱若干盒。而那最后一位和珑秀同屋的安如锦也被传唤过去问话。

还好安如锦那夜和碧荷、卿卿一起,有两人作证她伤重未曾出屋。这才撇清了嫌疑。

慎刑司有位干瘦的公公yīn测测看着眼前眼观鼻鼻观心的安如锦,怪声怪气地道:“这么说来,安秀女可是个福气好的。还好你没有在这屋里,不然的话也是逃不过一死。”

一旁的程嬷嬷战战兢兢:“安秀女平日乖顺,从不惹事。几位公公明鉴。”

慎刑司的公公哼了哼,一旁有位沉默公公忽然开口:“你可是跟着陈女史学了香道?”

安如锦抬头看了一眼那隐在yīn影中的公公,低眉:“回公公的话,是的。只是刚学了一个月有余。”

干瘦的公公皱了皱眉:“常公公查到了什么吗?”

常公公沉默半晌,异常冷淡道:“没什么,好奇问问。”

干瘦的老公公无趣撇了撇嘴:“好了,此间事已毕。咱家们回去了。”

他说着带着人离开了越秀宫。送走这么几位煞神,整个越秀宫中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平日最是严肃的程嬷嬷都频频擦着冷汗。

她一回头看着静静呆立的众位秀女,无力挥了挥手:“都回去歇着吧。”

众秀女一哄而散。程嬷嬷看着落在人后的安如锦,皱眉道:“你那夜没有回去珑秀的屋里吗?”

安如锦面sè平静如水:“程嬷嬷明鉴,如锦不敢撒谎。”

程嬷嬷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眼,欲言又止了半天,长叹一声让她离开。

安如锦恭谨行礼,身后忽然传来程嬷嬷的声音。

“如锦,你是我见过最沉稳的秀女,也是我见过心思最不可捉摸的秀女。还望你将来好自为之不要被这宫廷所染。”

安如锦脚步顿了顿,终是慢慢离开了越秀宫。

她慢慢走在笔直的宫道上,来到了御花园最偏僻的一角。在那边流水潺潺,经冬不冻。这些水是从深宫中一口温泉眼中流出,绕经各个宫殿,然后顺着水渠往宫外而去。

原本清澈见底的泉水绕了一圈之后至此却已是浑浊不堪。她定定看着流水中自己那张模糊的面孔。

这是离宫外最近的一条水道,一重宫墙,两重天地。宫外的傅冷香已死,站在宫墙之内的是声sè不动的安如锦,是步步为营的安秀女。

流水潺潺,她思绪又回到了那一日。那苏家娶亲的那一日,那漫天泼血一样的喜日。

第十章 好自为之

那一夜,苏府整整热闹了一夜。戏台杂耍班子唱了一夜。她被苏家的人关在了偏院的屋子里。屋子充满了霉味,恐怕是整个苏府中最无人问津的所在。

她侧耳听着外面的笙箫唢呐,一声声竟然这么清晰。

心,早已麻木。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苏哥哥成亲的场面,如今没想到竟然亲眼所见,只可惜新娘不是她。

“轰”的一声巨响。她抬头看向窗外。有一朵烟花升起,接着是两朵,三朵。

她忽然清清冷冷笑了起来。真奢华,在成亲之日放起了烟火。一枚大约一两,这烧的不是烟火,可是银子。大富人家就算有钱也不敢这么张狂。

苏家若不是真心cào办这桩婚事怎么可能这么大费周章?

她笑着笑着,眼泪簌簌滚落下来。

“哐当”一声,房门打开。外面走来一位中年贵妇。熟悉的面目让她一眼就认出眼前不是别人,正是苏渊的母亲,苏老夫人。

她张了张口却最终抿紧了嘴chún。时至今日,苏家没有将她报官捉拿已是仁至义尽。

苏老夫人定定看着她,良久不语。空气中带着令人窒息的冰冷。

“这位姑娘,今日是小儿的大喜之日,若是无事,你就走吧。苏家会赠你银两送你回去。”她第一句便是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整整两代人的世交,亲热得近乎血亲,一句却变陌路。

她看着苏老夫人,忽然笑了:“苏伯母,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香儿。傅冷香啊。你不是最疼最疼我的吗?”

苏老夫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脸sèyīn沉下来,一双jīng明的眼中变幻不定。她冷笑:“傅冷香?这里没有什么姓傅的人。你走吧。不然的话后果你应该明白。”

她缓缓站起身,有什么堵在心口,血气翻涌。

“伯母,我傅家如今遭逢大难,你坐视不理就罢了,何必这么着急撇清关系?”她声音轻柔,却带着诡异的冰冷。

苏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目光渐冷:“有些话不需要多说,聪明人心中便心中有数。傅冷香,不是伯母无情。如今傅家大厦将倾,我们苏家……无能为力。”

“至于渊儿,他还有大好前途,你若是真的喜欢他,就放他一条生路。他如今和林家大小姐情投意合,天作之合。你不要破坏他的因缘。”

“你走吧!”

苏老夫人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