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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方面有没有违规行为?”

“我们哪能做违规的事?只是我们对照总行的有关政策,怎么也不能把这个比例压下来啊!省行赵行长不让,我们过不了这个关口,所以只好来请老师帮忙了……”

“说实话,有不少人为这事那事找过我,他们都是为了一已之私,是个人的事,都被我回绝了,你倒是代表运河市行来找我,这可是个新鲜的说法,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一是请老师帮助我们行度过难关,二也是为我们市行全体职工着想,让他们能轻装上阵,增加收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你不想度这个关口也不行啊!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过天把我给赵善军打个电话,只不知他给不给我这个面子?现在的年轻人不听话呢!”

“有您一句话,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我说阮刚,你说话又不负责了吧?我一句话能解决任何问题,那干脆我当国家主席得了!一句话,全国的所有矛盾不都解决了?”

阮刚尴尬地笑了。

曾一鸣用手指点了点他,也笑了。

“阮刚啊,你在运河市干了不少年了吧?”

“是的,从城西支行付行长干起,一直到现在的运河市行行长,二十多年了……”

“要想法儿挪挪窝,总在一个地方干,会出问题的哦!”

“我也想挪啊,可是哪有机会呢?”

“人活到一定的岁数,就应该懂得中庸之道。就拿这钱来说吧,对于许多人来说,总是多多益善,我就不知道他这一生究竟能用多少钱?往往到大祸临头的时候,还是满眼金子!你说这人可悲不可悲?我就说你们这一级市行行长吧,一年内能摆到桌面上的大家认同的收入有五十万吧?还要别的来历不明的钱干什么?”

阮刚挠了挠头,笑道:“哪有那么多……”

“那你说多少?呵呵,不说话了吧?我也就不逼你了。电话响了,我去接个电话。”

第三十六章意外收获

阮刚在琢磨曾一鸣的话。是啊,就那么多钱不是足够了吗?为什么还要一些来历不明的钱?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一是某些人本身就是不满足的,钱这东西多多益善,来者不拒。甚至不仅仅是来者不拒,而且是主动出击;对另一种人来说,是收钱收成了习惯,每到过年过节、人事变动、工程招标等等诸如此类的事,如果没人到你府上走动,感觉上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手下,就领导而言,你每年都来的,今年突然不来了,什么意思?另攀高枝了,瞧不起我了是不是?不管你带不带东西,你得来问候一声吧?对于下属,他的想法就更微妙了,我是每年都去了,今年突然不去了,怎么说得过去?领导怎么看我?新的一年还想不想混了?去就得意思意思吧,没有意思去干嘛?今年的意思没有去年的好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应付吗?如果仅仅是应付,那就等于没有意思……更有意味的是,你每次都笑纳了人家的意思,今年突然没有了收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是你要出问题了还是想故意疏远人家?你不收别人的意思,你让其他领导怎么收别人的意思?这是条让你无可奈何的食物链啊,让你有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也许曾一鸣就是这方面的高手,他能从一个具有实权的行长逐渐蜕变成为一个金融学者,让人不知不觉地全身而退,要是象他这样,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正想着,曾一鸣回来了。

“刚才接了个电话,要我下午给中央党校的学员开一个金融专题讲座……”

阮刚赶紧说:“老师你准备准备吧,我就告辞了!”

“吃了饭再走吧?大老远地跑来看望我,回去再说老师是那么抠门,连一顿饭也不留?”

“饭什么时候不能吃?只是您现在忙,等你不忙了,我到你这里吃上三天,吃不了还要兜着走呢!”

“哈哈哈!那我就不留你了?”

“不用!”

曾一鸣把他送出书房。

突然,曾一鸣想到一件事。

“差点忘了一件事!中央打算在长三角组建一个投资银行,你有兴趣去吗?”

“长江三角洲?”阮刚的心一振,“要是老师能把我调到那地方去,我真是感恩不尽啊!”

“我刚才跟你说不要长时间窝在一个地方就有这层意思啊!但是我只有建议权……”

从曾一鸣家出来,阮刚的心头一片晴朗,不仅过不了的关口有望突破,而且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长三角该是一个怎样开阔的天地?在那里施展,才是真正的游刃有余呵!一定要好好努力,细细运作,决不能丢失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一直困在运河市,不仅前途无望,而且会出现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不管哪一个网眼出现问题,或者那根看不见的链条出现断裂,都有可能把他卷进黑暗的深渊……

心情一好,他马上想起了儿子。是啊,有很长时间没有和阮非若联系了。我还是个称职的父亲吗?

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他边开车边接通了儿子的电话。

“非若,你怎样?”

“爸,我还好。”

“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冻着,也不要饿着。”

阮刚非常奇怪,和自己的儿子讲话应该是很随和的,怎么就变成了干巴巴的简单的问候?

“好的。”

阮刚忽然觉得说不出什么了,但不想就挂电话,他希望再听听儿子的声音。

“妈妈她好吗?”

“好。”

“你在哪里?”

“我在北京。不,在北京往回走的路上。”

“哦……”

“听你的口气好象不相信?”

“我应该是相信的吧?”

阮非若的这种语调让阮刚突然觉得有些反感:”你好象不想和我讲话?”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啊,我很想听听你的声音的。”

阮非若沉默了一下,感觉到似乎有点感动。

“爸,最近屠叔叔的工程进展状况正常吗?”

“正常啊,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事?”

“我这里好象有点异常。”

“哦?什么样的异常?”

“这里屯积的货物很多,有一千多万美金……他是不是把工程款借给了飞天?”

“不会吧?我要问问他。飞天的资金回流吗?”

“回流。”

“那说明还是正常的。”

“这我就没什么说的了……”

“有功夫也给老爸打个电话,我们爷儿俩需要交流和沟通的。”

“是的,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好吧……”

接着,他又拔通了屠大成的电话。

“屠总吗?你在哪里?”

“我在工地呀!你呢?”

“我从北京刚往回走。”

“你上北京干嘛?”

“还不是运河棉纺集团的事?”

“哦,问题解决了?”

“说得轻巧,我问你,你把我给你的贷款都用在工程上了吗?”

“干嘛这样问?当然了!”

“那你的工程进展情况如何?”

“这两天不太好,第一原材料紧张,一时供应不上,二是被拆迁的一些老百姓在闹事,这使工程进度有所减慢,但不要紧的,问题会很快解决!这几天国家铁道部有关领导下来调研,我还得和市领导接待一下。”

“哦,忙得不轻吗?”

“哪里,估计什么时候到家?”

“还得几个小时吧……”

“给你接风洗尘怎么样?今晚到醉心河?”

“好吧。有些事见面再谈……”

阮刚隐隐约约有点担心,这屠大成说不定会耍什么鬼点子,儿子的直觉往往很正确。这是今晚要弄清楚的事。醉心河?屠大成说来了不少新面孔,而且都是?是啊,好长时间没去那个地方了。今晚得好好放松放松,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到小艾的。其实阮刚接触的美女太多了,她们个个风韵卓姿,各有特色,但奇怪的是小艾的身影却一直挥之不去,看来这小妞给他留下了太好太深的印象……

第三十七章红杏出墙

正象一个人不断地重复“狼来了”一样,阮刚一会儿说到省行,一会儿又说上北京,吕晰月早已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了。既然无法判别,索性就不相信了。不相信的滋味对一个处于猜忌状态的女人来说是非常痛苦的。阮非若回来的那段日子,她们家出现了缓和的迹象,她也感到充实了不少,儿子一走,她便又陷入了捅不透扯不开的寂寞之中。

原来她是为自己那份清闲的工作而欣慰自豪的,经陶晓霞一点拔,她才开始反思这份工作的意义,尤其是陶晓霞说老干部是因循守旧,墨守陈规,乘着死亡的列车向着墓地缓缓进发这一群体之后,她才开始认真观察她所为之服务的对象。他们的确是动作迟缓,目光呆滞,总喜欢回忆往事,总喜欢为往事中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争得面红耳赤,有的坐在那里打牌下棋,不经意的口水就流了下来,还有人当场就能睡着了,甚至有人永远地睡着了……这使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的恐惧,如果一个人能始终保持年轻状态该有多好啊!但是人要衰老这一规律是谁也无法抗拒的,所以年轻状态只能靠回忆来维持了。

我也曾年轻,而且很漂亮……

看着自己从前的照片,吕晰月沉浸在对自己激情赞美中。可是对着镜子一照,她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那双秀美水灵的大眼睛哪里去了?怎么只有空洞无光的双眸?姣好的面容只能靠目前的轮廓去推测,用昂贵的美容卡和高档化妆品来维持,衰老和死亡越来越近,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我不能总是面对那样一个群体,我不能总是一个人面对一面镜子,我是不该出去走走了?

她打通了陶晓霞的电话。

“你早就该出来了!”陶晓霞在那头笑道。

“可是你看我是这样闭塞,哪里有好玩的地方?”

“醉心河太太俱乐部。”

吕晰月的心突突乱跳:”那是什么地方?”

“是一些象你我这么大的人在一起聚会玩耍的地方。保证让你开心的!”

“有健身舞吗?”

陶晓霞笑了:”你呀……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你要是想去,我就来接你;你要是不想去也不勉强。随你的便!”

“那就去看看?”

就这样,她们踏上了去醉心河的旅程。

从运河市到醉心河有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它是运河的一条支流,原来叫碎心河,源起一个痴情女子把自己的心上人送上小船,漂进运河,穿县过府,上北京下杭州,贩丝倒茶。可是那男子却一去不回,让痴心女子空等白头,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是富商巨贾,衣着锦绣,妻妾成群……这女子悲愤交加,在一个月圆之夜,把自己连同那轮圆圆的月亮一同沉到了河底……

由于碎心河本身清秀可人,蜿蜒数里,本来就是开发的好地段,加上一段凄婉的故事,早已孕育了商机。被有识之士看中,在河边建起了露天休闲广场和古色古香的娱乐城,颇有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里的人文风情,把一个“碎”字改成“醉”字,一字之斟,奥妙无穷。整个一条河都徜徉着无限醉意,无数人在此挥金霍银,全无倦意。

她们在指定位置泊好车后,便先在休闲广场散步。吕晰月不得不佩服设计者的微妙用心:到这里来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有一个不是直奔主题的借口,免得尴尬。我可以告诉别人或者自己,我是到这里散步的,而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难以启齿的目的……

转了一会儿,陶晓霞对她说:“我们进去看看?”

吕晰月脸一红:“这就进去?”

“那你来是干什么的?”

“我,我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