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乱勾搭陌生人的后果(1 / 1)

指环内的玉髓或碧绿,或澄黄,只有少数是乳白色。

不管是什么颜色,这些玉髓每一块都莹润有光,灵气四溢——最重要的是都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块头大!

大者如磨盘,最小的也有海碗大,任平生取了块乳白色的出来测试了一下,玉髓里蓄藏的灵气果然是可以吸纳的。

这应当就是传说中的灵石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大块——这也太原生态了吧!

指环内塞得太满,多到任平生根本没有清点的兴趣。

里面那两本书册一本是《风波十二决》;另一本是《摩云手》。

与任平生之前见到的简化版本不同,前者多了三十六路枪法和三式绝杀,比任老校尉那本精致了太多;后一本则比之前袁祖师给的摩云九式多了一篇总诀。

总诀里有炼气法门,可以将手印变动时牵引到的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修为,也可以直接炼化灵觉感应到的灵气。

任平生试了一回,效果自然是远胜自己那门杨氏养生十三式。

袁祖师离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入夜时分。等任平生试过书册上所载的练气口诀之后,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

任平生在海里游了好几个时辰,又在坟头枯坐了一天,身体确实有些疲乏,他先找了些吃食填饱肚子,就在小院里胡乱找了个床铺倒头就睡。

给福叔他们几个报仇并非指日可就的事情,任平生第二日起来后又坐在院中仔细地盘算了一番。

他到这异世的时日只有三年,之前甚至都没有出过伽南县范围,刚来时还有大半年几乎是躺在床上养伤。

那段日子里他曾让福叔帮他搜罗了很多闲书来看,这些书里面就有大殷王朝的地理图册。

福叔是当兵出身,搜集过来的居然还有几份标准的战略地形图,因此任平生对这方大陆的地形还算是有些印象。

那晚在任府中出现过的道人应当就是袁祖师说的玄阴观弟子了,任平生也不知道他后来为何没有再出现。

眼下和自己闯县衙时相隔太久,自然也不可能凭任老校尉传下来的追踪方法去找人——不过好在还知道一个玄阴观!

只要知道那厮的根脚所在,终归能找到线索!

理清头绪之后,任平生又好好的洗漱了一番,这才出了小院。他将院门关好,沿着村庄小路向北而行。

经过福叔他们六人坟头的时候,任平生也只是顿了一顿,却没有停下脚步。

有些事情,得等做完了再来跟老管家交代。

梅山村往北不远就是十万妖山余脉,沿着这些山脉向东可以直达东海。

袁祖师说玄阴观就在东海之滨。

任平生也不着急,反正找着了庙就不怕找不到和尚。

山间小路崎岖难行,沿途偶尔也能见着几个猎户和樵夫,他一路走一路问,倒也不曾迷失方向。

这般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寻到了地头。

其时正是黄昏,任平生从一处山谷中转出来,前方便是碧波无尽的东海!

夕阳在海面铺了层金光,沙滩上有个身形瘦削的道人。

那道人背对着任平生,似乎正在挥毫作画。

这兴致也太高了吧?

任平生这一个多月都对道人敏感,在山中时还特意去察访过几处野观,此时便忍不住走近去看。

那道人画功很好,笔下看似拙朴,人物和景致却很是传神。

道人此时刚画完人物,接着又在画上添了墨苔石径,人物旁边加了几枝竹叶——竹枝和竹叶都蕴着一股锋锐,莫名便让人觉得画中人满身俱是桀骜之气。

道人并未回头,一边画一边说:“这般偷看,似非君子行径?”

声音脆若鹂鸟,竟是个女子!

这女子在海边却为何不画海景,偏画个傲骨跃然于外的男人?

女子侧脸清丽脱俗,任平生想了又想,忍不住就念了个前世记下来的句子: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女子这才转过身来,眼神清亮地看向任平生:“殷长生这句诗倒也贴合我的画意,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问题也忒奇怪!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了!

任平生前世自诩为资深文青,对诗词书画之类颇为喜好,自然也下过些工夫——自己画不行,品鉴倒是还能凑合。

正想再说道几句,忽然就捕捉到一个重点:殷长生是何方神圣?!这清都山水郎不是前世那位朱某某写的么?!

道装女子将笔挂在画架右边一个小钩上,抬手将鬓边几缕散乱的发丝撩到耳后:“长生剑客诗词冠绝天下,我倒不好写到自个的画上来。”

女子的眼中似有星辰大海,任平生不自觉地将目光稍稍偏开:“却不知这殷长生又是何方高人?”

女子讶然道:“竹海长生剑,夜帝枯骨刀,武脉阳神境第一人你居然都不知道?”

自己一直呆在伽南县内,又不认识几个江湖人,上哪知道去!

不过这位抄了清都山水郎的莫非竟是个同乡?任平生心头激荡,面上却不露声色:“我出身南海小县,的确是孤陋寡闻。”

女子眨了眨眼:“你身上有银钱么?”

画风切换太快,任平生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地答道:“只有五百多两现银。”

女子想了想:“五百两倒也够了——这画便卖与你罢!”

任平生从怀中取出那晚从府中带出来的银两递了过去。

女子伸手接过,掂了掂便收了起来,将画架和笔一起留在海边,转身飘然而去。

直到女子身影消失,任平生才回过神来:我这是中邪了吧?!居然被骗走了所有家当!

这事发生得分外诡异,灵觉也没察觉到不对,迷迷糊糊地就着了道!

任平生在凉凉的海风中呆站了好一阵子。

本着‘好歹画得还不赖,总归能挽回几分损失’的心思,他将画卷好收入指环中,心下终究不平,飞起一脚将画架踹倒在沙滩上,恨恨地嘟囔了一句:

“卿本佳人,奈何做——这等勾当!”

心下想起女子眉眼,一个贼字竟然说不出口,心头更是憋闷,只得拍了自家额头几记,聊以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