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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玉像被定住一样站在那里，尴尬。
男人转身过来，走近了几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没睡好？”
唐明玉点点头，又摇头，最后不知道做什么，无言以对。
霍家铭伸手，对面的人瘦了不少，黑眼圈挂在脸上，被失眠折腾得几乎神衰弱的模样，显得清瘦又憔悴。
“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唐明玉往后撤了一步，手指擦过脸颊，温暖的触感转瞬即逝。
“还好。”
“你决定了吗？”
唐明玉头痛地：“决定了，钱我会还您的。”
一次还不上，就分期还。他打算好了，从上学到现在，林林总总的用能还多少就多少。不想一辈子都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霍家铭皱着眉：“钱不用你管。”
唐明玉没说话，一般男人下达的命令不需要他有意见，他索性也就不说了。
该还的，他自己清楚就好。
“待会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
“上车。”
唐明玉不情愿地被逼着上车，霍敏还在生气，车里气氛冰冷。
霍家铭开着车，转过一家肯德基：“你俩吃过饭了吗？”
一大一小没人说话，各自望向窗外。他这几天回到家都是空荡荡的屋子，儿子恨他，情人离家出走，包养的小玩意闹得他焦头烂额。此刻，虽然后座上的两个人都在和他冷战，却生出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好像这两个人原本就应该在那的。
男人看了一眼后视镜，当着孩子的面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唐明玉心落到底，冰凉冰凉，他不该上来，上来为了那一丝的侥幸。
“一般人要走，我不会说什么。不过你要不要听一下我的意见，再做决定。”
唐明玉崩溃地摇头，他不想听，他想下车。
霍敏愣着，感觉车里的气氛很严肃。
霍家铭道：“以后不会再有常小年这种人，你回来。如果你执意要走，找周助，那边有你应得的东西。”
唐明玉：“……”
霍敏：“卧槽！”
霍家铭一生没说过一句软话，没让步过一次，唐明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会再有……”
“嗯。”
“那别人呢？”
霍家铭瞪了唐明玉一眼，唐明玉为自己的得寸进尺感觉羞耻，又恨铁不成钢自己这样软弱。
到店了，霍家铭打了下方向盘。车里凝重的似乎不能呼吸，霍敏紧张地要命！
唐明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霍家铭反而很镇定：“你好好想想，周末我来接你。”
唐明玉晕晕乎乎地下车，霍敏瞠目结舌：“这套路太狗血了。”
霍家铭点了一支烟，霍敏也要，被男人一掌推回去了。
“干嘛打我！”
“欠揍。”
霍敏呲牙咧嘴：“你就确信他能回来？他又不是傻子！你真的处理了常小年？啊，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
霍家铭加大油门：“闭嘴。”
霍敏气得不再理他。
唐明玉本来想好好考虑，结果第三天就是周六。他都没来得及想明白，一大早就紧张地往楼下看。
霍家铭的车很显眼，男人的皮鞋在楼下响起来，唐明玉的心就像被揪住一样，疯狂乱跳。
霍家铭进门，唐明玉忙着给他倒茶。男人挑剔的眼光扫了眼出租房，对唐明玉道：“这些都不要了。”
唐明玉心扑通扑通狂跳，“我……”
他想说他还没想明白，要不要再试一次。
霍家铭猝然在他额头一吻：“洗洗脸去。”
唐明玉好像机器人般进浴室，洗脸、刷牙，抬头镜里双颊绯红，烫得不正常。
男人一点一滴的变化对他来说都是重大事件。
出来的时候，霍家铭已经给他打好包了，一箱子重要物件交给他拿着，其他都不要了。
唐明玉小声地跟在后面：“我还能工作么？”
“你想？”
“嗯，在家也没什么事。”
唐明玉点点头，箱子遮住他的人。霍家铭给它扔到后座，把人塞前面副驾驶，转而上车。
“都行，没所谓。”
“谢谢。”
唐明玉坐在座位上，久违的触感令他有些激动。
霍家铭观察着他的拘束，安全带的扣一系，轻吻落在脸颊。
男人又将他带回了霍家。
七
再次踏进霍家，唐明玉有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触。
他束手束脚，搬着箱子没处放。霍敏惺忪着眼，一大早他爸就把唐明玉接回来了吗？
“哥！”
霍敏扑上去，霍家铭提着少年的领子就搡了进去。
唐明玉感激地看了看他，穿着鞋子不好踩在地板上。
他像刚进门的新人，踟蹰着在玄关左右观望。大大的箱子力抱着，鞋子踩到地毯的边角，怯怯后退。
霍家铭解着袖口，对身边傻傻愣愣的人横了一眼，唐明玉忽然像接到命令般地将箱子放在一边，走到男人身前帮他解领带。
霍家铭仰起脖颈，任由青年动作，浑身舒爽地松了口气。
唐明玉感觉男人僵硬的肩膀都松了下来，手指逡巡在衣扣上，的声响，带着暧昧的温度。
唐明玉不敢看男人的表情，他的脸无端发烧，低着头为男人换上拖鞋。
霍家铭被他伺候惯了，这么久未享受到他的乖顺，倒也有些想着。唐明玉擦好男人的皮鞋起来，霍家铭攥着青年的后脖颈压下去，唐明玉的脸蹭的一下胀红，他吓得跪在地上吱唔：“先生……”
那双温驯又可怜的眼睛仰望着神明的姿态，令霍家铭本来没有那层意思的，身上也热了。
男人低哑着声音，“换鞋。”
霍家铭将那双兔子拖鞋踢给他，越过他上楼了。
唐明玉一身冷汗萎靡在地，苦笑。
重新回来，唐明玉在霍家忽然变得拘束，不敢上楼。他跑到厨房先撸袖子做饭，他只会这一样，也只能拿这唯一的本事讨好男人。
他卖力地揉面，阿姨给他打下手。说说笑笑转眼就了解了男人近来的喜好和作息。这段时间，霍敏和他不在家，男人倒时常回来了。他来了，就折腾地不得安宁。
徐妈向唐明玉抱怨先生，回来就满屋子晃悠。
“他去卧室看看你不在，又去那边看看敏敏不在，心里不是滋味着呢。一会要喝茶，一会要找东西，指使得你楼上楼下跑。拿错了还发脾气，喏，上次还打人，凶的咧。别看先生硬气得很，不表现出来，其实一个人孤单着呢。敏敏这阵子又瞎胡闹，他跟着操心，血压都上去了。”
唐明玉五味杂陈地听着，想着这男人的心倒也不是石头做的。也许他还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