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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的嘶鸣。

算了,就这样吧。

他还能怎么样呢?

唐明玉掩住脸孔,逃避这一刻残酷的事实。

霍家铭一路不顺,大清早就到了公司。男人一大早就开了董事会议,针对消息泄漏的问题,将一众高层骂得狗血淋头。下午又去一处工程实地考察,老男人戴着个安全帽,独自爬到了十七层,吓得周闵炜胆战心惊。男人虽然没说什么,但脾气比往日大十倍不止。他单方面承担了男人的暴怒和刁难,苦不堪言。

昨晚送过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难道唐明玉那么没眼力,这个时候还闹腾?

周闵炜也是一头雾水,按说唐明玉的性子,揉圆搓扁也不会吭一声,怎么还有胆惹男人不开心。

那是昨天的饭局又生事端?

周闵炜胡思乱想着,抬头看男人只顾抽烟一口饭都没吃,他也不好意思吃下去了。

“霍总,要不要给您另打一份饭来?”

男人抽着烟在破旧的工地食堂发怔:“不用。”

“昨晚宋总在您走后又打电话约,您看?”

“推了吧。”

霍家铭蹙眉道。

男人心烦意乱想着家里的人,那只不听话的小狗,一只手就能掐死,但养了这么久,总归是有些感情。

感情?他最为鄙视的一样东西。

然而他也终究是人,他可以遏制,可以砍掉,但无法避。

年轻时候,他一念之间斩断所有联系远走他方。他尝试过很多很多的人,男人女人皆有,但总不能停下来。后来,他接受了。

他接受了这样的自己。生活的阅历磨砺掉他的暴戾尖锐,给了他一个较为平和的心境。他不会遏制它的生长,但也不会放纵。

适可而止,不停刷新。

在适当的时候放纵自己的欲`望,他有能力也有资格,享受它带来的快乐,并在一定范围里掌控自如。

到了这个年纪,他已经能够从容与它相处。

唐明玉是唯一一个跟他这么久的人,他不知道能留他多久,但到了那天,他不会亏待他。

然而,唐明玉这两年越来越不满足于现状,时不时和他闹一场,他已经心生厌烦。

男人考虑着要不要换人,但想到放唐明玉走,他内心里嗜血暴戾的因子就钻了出来。

唐明玉竟然会反抗他?

他竟然厌恶他?

在那天真单纯向他袒露的肚皮后,还隐藏了什么?

在那么多次情到深处的“我爱你”中,是否又是一场背叛?

这让他无法控制,在那之前,他绝对会先掐死他。

男人这么想着,忽然起身打道回府。周闵炜连忙跟上。

男人回到家先上楼,霍敏学也不上了,陪着唐明玉一起挨饿,呆呆坐在地板上。

霍家铭看到他没来由就来气,上去就是一脚:“滚开。”

霍敏一个激灵跳起来,誓死拦在门口:“你想怎么样?你不准进去!不准你再打他!他到底怎么了你要这么折磨他!他那么迁就你,就差跪着伺候了你还这么狠”

霍敏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手拎着扔了出去,徐妈急急匆匆上来。男人砰地一声进门反锁,霍敏再嚷嚷也无济于事。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唐明玉熬了一天一夜,此时颗粒未尽,体力透支,像一条软绵绵的死尸横陈床上。

身下的被褥已经湿得不能看了,他身娇怕痛,没吃过什么苦,霍家铭猜他的情形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如果他求饶,说几句软话,男人想开恩放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头发汗湿,脸色透着一种不正常的惨白,也就是从发隙间给了他个冷漠的眼神便没动了。

霍家铭大步过去,掐着他的脖子就提起来。

唐明玉脆弱得像折断脖子的天鹅,完全掌控在男人手中,连气都喘不过来。

男人面无表情道:“你在和我示威?”

唐明玉手臂反剪着拉长,身体抽搐似的搏动了两下,说不出话。

他意志全失,就算男人现在掐死他,他也无心反抗。

男人眉头跳动,手越来越紧,青年的脸迅速胀红,青筋暴动,沙哑的嗓子挤出一声悲鸣,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死吧,死了好。

在即将窒息的那刻,两人心里都有同一种声音。濒临死亡是一种超越痛苦的快感,心脏极速衰竭,各官能却在努力地自主搏动,通过大动脉传达给他们同一种频率的震动,神亢奋到许多绚烂的念头闪过。

在那一刻,两人达到无限程度的亲密。男人似乎能握到他滚烫跳动的心脏。

唐明玉最终只轻轻唤了他声:“先……生……”

男人的手一松,空气一下子全部回到胸腔,青年在床上咳得惊天动地。

这种濒死的意志彻底激怒了男人,不死,也要揍个半死。

男人劈头盖脸给他一顿抽,被浸透汗的布条虽然没什么伤害力,抽在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身上仍然有着巨大的力度。

唐明玉根本无力可躲,细嫩的肌肤被抽得跳起来,他蜷缩在角落,一声不吭地承受。

男人发作完,解开了衣领平息怒气。

“你在和我闹什么?”

男人居高临下地发问。

唐明玉心如死灰,摇摇头。

“那好,你想好再告诉我。想不好,就不用出来了。”

男人说完,又给他锁上了门。

十八

这回男人没绑唐明玉,只是把他关在房间里。事情一下糟糕透顶,唐明玉顿时失去了人身自由。他构建的美好生活,工作、爱好、朋友、爱情全部没有了。徐妈抹着眼泪千方百计往里送吃的,霍敏和男人大吵了一架,父子俩险些动手。唐明玉的迅速枯萎,让这个家也陷入暮气沉沉的氛围。

霍敏从小就没有母亲,他没有母亲的概念,也没有亲戚,他的世界只有父亲和阿姨。父亲总是很忙不在家,他几乎算是阿姨一手带大的,在很长一段时光,霍敏都很孤独。从唐明玉进家门的那天,他忽然觉得不再是彷徨无依一个人了。

唐明玉改变了这个家的结构,从很早霍敏就知道家不一定是爸爸和妈妈,两个男人也可以在一起。他的父亲有过很多情人,但带回家的唯有唐明玉一个。

唐明玉为这个家注入了新鲜血液,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体贴入微地照顾他们,比起霍家铭,他更衬得起这个家的神支柱。他的父亲配不上他。他把所有人都看成蝼蚁,唯有他自己是独裁的君王。他没有感情,对待幼子的他尚且不闻不问,更不用提走马观花的情人。

他为唐明玉不值。

父子俩的争吵愈演愈烈,没有唐明玉做调解,他们那层刚刚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不堪一击。父子俩如同宿世的敌人,仇恨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