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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姜婉都忍不住一脸狐疑的打看着姜姝,而姜姝则是臭着一张脸,根本不理会姜婉。

这两日感觉自己忙得脚不占地的杜妈妈行色匆匆的从府外回来,几乎是来不及歇上一口气,就撩了帘子进了君雅堂的正房。

此时的秦氏正歪在大炕的迎枕上闭目养神,任由牡丹跪坐在一侧轻轻的为她捶腿。

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那天在猫耳胡同无意中听到的话:世袭罔替的永盛侯要给家里的二公子说亲。

而且对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女方家世清白,至于门当户对、性情品行什么的却是只字不提。

秦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姜姝,当年她想着女儿还小,也就不急着给她说亲,没想到王老太太这一仙逝,孝期三年,竟让姜姝耽误到了十五岁。

她本还想和猫耳胡同的乔氏再多打听点永盛侯府的消息,没想那乔氏却和自己遮遮掩掩。

不就是因为他们家也还有个待字闺中的三丫头姜妍嘛,就她那点小心思,好像还有谁不知道一样。

那日她就隐约听见同是上门做客的乔氏娘家弟媳妇黄氏说什么“天赐良缘”和“妍姐的福气”,分明也是想将姜妍嫁入永盛侯府嘛!

不说就不说,她就不信偌大的京城里,就没有她打听消息的地方。

听见夹板门帘打在门框上的声音,秦氏倏的就睁开了眼,缓缓道:“是杜妈妈回来了么?”

“正是老奴。”杜妈妈一脸谦逊的垂手走到秦氏躺着的大炕边,应道。

“怎么样?”一直在屋里等着她消息的秦氏,难掩期待地趿了鞋就要下炕。

“打听到了。”杜妈妈冲着秦氏笑道,却又用眼睛梭了一下站在屋里的人。

牡丹十分有眼色的下了大炕,领着屋里的人全部退下,一时间暖阁里就只剩下杜妈妈和秦氏两个。

“快说说看,是个什么情形?”秦氏坐起身来,又拍了拍身边空出的大炕,看着杜妈妈道。

“这永盛侯曹家,祖上曾是咱们大梁的开国功臣,然后被封了世袭罔替永享朝廷俸禄的永盛侯。”杜妈妈也就左右看了看,在秦氏的耳畔悄悄的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之前他们府里还出过太子太保呢,风光一时无两,只是近两代的永盛侯远离了朝堂渐渐的式微,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光凭他们家在大兴的田庄,在通州的铺子,就能让几代人衣食无忧了。”

秦氏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在京里富,才是真富啊!

之前她在镇江的时候,姜家虽不敢说自己在那富甲一方,但至少也是公认的朱门大户,田庄和铺子加起来每年近千两银子的益,日子过得很是舒坦。

可自从入了京以后,每日花钱就如同哗哗的流水。

这才来了不足小半月,账上竟然就已经少了几百两。

真要如此下去,她还真不知道家里的那点老底能扛到什么时候。

“那可是曹家的二公子有什么暗疾?”秦氏有待呢担心的问道。

“哎呦,可巧我今日见着了永盛侯府的二公子,”杜妈妈难掩兴奋的说道,“二十来岁的少年郎,那长得真是个英姿飒爽、玉树临风。”

秦氏却是一脸的不信:“你在哪里瞧见的他?”

“就是在街市上啊。”杜妈妈满脸都是一副就知道你不信的表情,“今日想必是几个公子哥儿约着一块出城狩猎,我就瞧着其中有一位与众不同一些,后来听人说那就是永盛侯府的二公子曹晋。”

听得杜妈妈这么一说,秦氏反倒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永盛侯府的条件这么好,世子爷也没有暗疾,没道理他们家找个儿媳妇却成了难事。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杜妈妈见到秦氏的这副模样,再次的凑了过来:“我听他们说,是永盛侯这些年得罪了人,所以那些世家才不愿意与他们家走得太近。”

“得罪了什么人?”秦氏奇道。

“就是当朝太子爷啊!”杜妈妈有点得意的说道,“谁都知道当朝太子爷就是下一任的皇帝,这得罪了太子爷的人,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所以大家都忙着和他们家划清界限呢。”

得罪了太子么?

秦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以她大女儿姜今时今日在太子府的地位虽然显赫,却又并不是稳如磐石一块,如果她将小女儿嫁到了永盛侯府,会不会惹得太子不快,从而又影响到姐儿呢?

可是如果放弃这次机会,像出身于他们这种五品官员之家的姜姝想要嫁入公侯世家为正妻的机会就相当渺。

“太太,要不我们去问问大小姐的意见吧?”杜妈妈给秦氏出主意。

秦氏一想也是,于是找了个人给太子府里的姜送了一封信去。

没想第二天,姜的回信就到了,秦氏看过之后喜出望外,于是又招了杜妈妈一起在暖阁里交头接耳,然后派人去清心阁叫了姜婉和姜姝过来。

原本以为自己快被秦氏遗忘了的姜婉心怀不安的走在抄手游廊里,丁香怀揣着那个空心的赤金手镯跟在她的身后,一脸赴死的大义凌然。

而姜姝却像是一只快活的燕子,一脸得意的从姜婉身边飞速跑过,并在她的前头停住转身道:“婉姐儿,我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第26章抄经

看着姜姝飞奔而去的身影,姜婉在心中只有苦笑的份。

她抬头看了眼夹在廊檐伞顶和君雅堂飞檐之间的那抹亮蓝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走出这样的桎梏。

现在的姜婉完全感觉不到出路在何方:秦氏一门心思地想将她送进太子府,不断的弱化着她在亲戚朋友面前的存在感。而不靠秦氏的话,她又根本走不出姜府的门,更不要说去接触外面的人。

一想到这,姜婉就开始头疼。

或者可以考虑下拾点金银细软偷跑出去?

但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没有家族可依附的女子就如同草芥,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掳了去卖到了烟花之巷等腌渍地方,那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因一路上尽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姜婉自然就比姜姝落后了许多,待她撩起夹板门帘进入君雅堂时,只见姜姝此时正腻歪在秦氏的怀里,搂着秦氏的脖子在她耳畔说着悄悄话。

也不知那姜姝在秦氏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那秦氏被逗得哈哈直笑,让人一见,就知道她的心情很好。

姜婉规规矩矩的走到秦氏的跟前,行了个福礼,然后很是乖巧的说道:“给母亲请安。”

秦氏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就有机警的小丫鬟搬来了一个锦杌,姜婉小心翼翼地坐了。

“我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