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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间。”

“从哪里说起好呢?”西尔笑容淡了下来,默然地看了一圈圣厅,“早些年,我以为国王猜忌父亲居功才百般打压,从此父亲处处如履薄冰。我不甘心,成年后我偏要跟导师学习当个祭祀。现在想想,我真是命大。”

大祭司没说话。

“如果不是一个月前差点死在科瑞欧,我和父亲还不知道那一位,也不过是个傀儡。”我也还把您当我的导师。

“我王谋略平庸,总得有人在旁提点。”

“想要傀儡稳住位置,就要赶在下一次大战前培养出一位可以比肩我父亲的大将。这个大将不但要会带兵打仗,还要有个有钱的家族势力。关键脑子还不能太好使。”说到这里西尔笑出声,“可惜了,莱茵家除了最后一条,其他全都做不到。”

听到这里大祭司也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角落里被绑起来的‘穆’:“他们是蠢透了。抓个人都抓不对。”

“那导师不妨猜猜真人在哪?”

“猜不到。你父亲将军把人藏的太好了。”

“我代父亲谢谢您的赞美。所以我很不解导师你为什么不利用神谕占卜?”

大祭司叹气:“我真要是能得到真的神谕,当初怎么会让你去科瑞欧?”

空旷的圣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西尔感慨:“您最大的失误就是让我去科瑞欧,让我知道了你不光培养了我一个祭祀候选。莱茵家还有一个小师弟?”

“他不如你。”大祭司表情明显不悦,“如果是你,带十几个兽人别说干掉他,换我也难逃。他差你太多了,白教了他那么多年。”

“我听说两年前科瑞欧有魔兽,第一反应是王城那位觉得莱茵烂泥扶不起,只想把事情瞒起来拖延时间再找别人。事后调查发现大陆上的魔兽已经多到随时能进攻帝国。这一点我实在不明白,帝国都不在了,当王还有什么意义。”

大祭司解释:“第一次魔兽大战结束,兽神以生命作代价为王城设立了一个守护阵,往后继承兽神祝福的王族才能开启这个大阵。老国王是莱茵族长动的手。只是当时兽神祝福已经被老国王遗腹子继承,那时我还不知道,等我王即位,我无法获得兽神神谕才明白过来。”大祭司惋惜,“遗腹子不死,大家就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不管是神谕还是守护阵都无法操作。”

西尔表情十分。

“你很高兴?”

“我……有点想笑。”

西尔内心波动,面上表情一言难尽。

他这几日天天查阅资料对穆的身份隐约有了猜测,有种已经决定孤独终老却机缘巧合牵手真命天子的不真实感,更好笑的是这个巧合还是因为仇人的推动。

大祭司无奈地回忆:“当时把那个孩子带走的是王城前任骑士长。那个老狐狸很会躲,我一直没找到他的下落。”

西尔这回干脆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真是……哈哈哈,我觉得命运这东西太有意思了。”

大祭司不解。

“如果导师你不想杀我,我就不会去科瑞欧,更不会遇见那个老狐狸,他也不会把穆介绍给我认识,一切就都是未知数。”

“你肯定是要死的。”大祭司看西尔的眼神颇为头疼,“你天分太好了,早晚有一天会发现我想隐藏的秘密。”

“导师不动杀心之前我一直以为是王城那位和莱茵有问题。”西尔沉吟片刻,“如果你只是让我去科瑞欧走一趟,我会把穆带回来,还会告诉你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兽人。这样你就能将人顺利的解决掉,说不定我们家也活不了多久。”

“这说法本身就是悖论。”大祭司摆了摆手:“如果我不杀你,就不会让你去科瑞欧了。只怪我编错了神谕内容。”

“也对。”西尔想想也是,如果大祭司不拿神谕做借口他不会贸然离开帝都,还是在父亲和艾伦都出于冬眠期的这个时间点。

大祭司长叹一口气:“看来凡事皆有因果。”

“这句话风格不太像您。”

西尔指尖翻动,金币幻化成长剑,他双手交叠盖在剑柄上,剑尖直戳入圣厅的地砖内:“我以为您不会认输,更不会信命。”

“这就谈完了吗?”大祭司皱眉,随着西尔释放出魔压,大祭司也手持权杖回抗,两股澎湃的力量在空中相撞,此消彼长互不相让。眼见西尔无动于衷,大祭司面色不太好看,他举起手,圣厅里那些莱茵家的士兵纷纷掏出武器。

“你有多大把握能杀掉我?”

“全部。”随着西尔话音落下,下一秒士兵武器的刀锋指向大祭司。

大祭司脸色微变。

“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说的。”西尔胸有成竹,毫不畏惧地向前迈了步,脸上的金色铭文流光明灭,神情没有半分变化,“我没有万全准备怎么敢来。”

纯白长袍衣边被魔压卷起在半空中发出梭梭声响,瞬息间大祭司被西尔压退了半步,大祭司表情微微扭曲:“你什么时候把人换掉的?”

西尔垂下眼:“我在还没回城前,父亲已经把你身边的人都换了。导师,你看窗外,守护阵是不是已经开启了。”

不、不会这么快的。

圣地由莱茵和国王的人早早设好埋伏,就算将军带人去开阵也不是那么容易。

“导师你这辈子挑人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西尔又往前走了一步,蛇瞳金色退去,双眼蒙了层白雾,“换做我才不会挑莱茵家那帮废物当我的狗。”

心里不这么想,耳边听到这些话大祭司还是在片刻间慌了神。

窗外还是寂静的黑夜,苍白的上弦月孤零零地发出朦胧的月晕。

大祭司最终还是分神看向了窗外。

就在他分心的这两秒,胸口被金箭射穿,刚刚还能与西尔魔压抗衡的力量瞬间消散。大祭司捂住胸口想拔出箭头的能力都没有,全身力气随着伤口处的鲜血一起源源不断地流出,紧握权杖都没有办法支撑住身体,重重地跪倒在地。

“你……”大祭司刚要催动手中权杖,被西尔用长剑挥开。

西尔走至他面前直接将剑尖捅进大祭司的伤口中,彻底断了大祭司最后一口气。

在外等了许久的士兵们冲进圣厅。

大祭司胸口的长剑恢复成金币模样,金币沾满了黏稠的鲜血,通亮的烛光也照耀不出原本的金属光泽。眼前出现了过往很多画面,西尔干脆闭上眼。

从神殿走出来,西尔听手下将士说另两处相关人员都处理干净后,让他们把守好各个城门,没有他本人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下城门吊桥。

在神殿里跟大祭司说那些话不过是诈他分心才好下手。圣地那边早设好了埋伏等父亲和穆鸟入樊笼,想要彻底解决肯定是要有一场鏖战。所以他才会跟父亲提出主动留在王城牵制住大祭司。

大概对方也知道没有退路可走,稍有差池再无翻身之日,重点兵力都不在城内。西尔确认城内没有隐患后,才稍稍松了口气走上城墙。

咒文能力使用过度后的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