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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心中在乎的人进行人身攻击,各种不堪入耳的侮辱,那一刻,护犊的情节几乎本能的产生,潜意识里替男人打抱不平,根本没想过对方是不是事情的最先源头。

所以他匆匆跑了过来,却没想到男人根本不在家,等了一天,两天,他没法冷静,只会越来越慌。

观众的舆论太可怕,他担心有些偏激的人会做出比较危险的举动,这种事在以前也发生过,一旦遭遇不幸,后果再也无法挽回。

何文嘴角微扬,眼中却无一丝笑意,“你在担心我。”

少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突然被抓包,不知所措的杵在原地,两只手擦着湿透的裤子,手心的汗水渐多。

“《持爱》是我第一部戏,我不想因为别的原因让这部戏出现负面的影响。”语气恢复了冷淡,呼吸依旧不稳。

“你大学应该选修心理学。”戏谑的嗓音,何文勾唇,伸手去碰石枫,见他身子明显的僵硬,有些好笑的撩开石枫湿漉漉的发丝,却在发觉指腹下不正常的温度时,微挑眉,“你发烧了。”

石枫闻言才抬起头,脸颊泛着红晕,长卷的睫毛搭下来,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抿着的嘴唇有些惨不忍睹,血液凝固住了,唇上几处因为干燥渗出了血丝。

“他妈的,找死也别来我这里。”何文火爆的脾气腾升,额头青筋突起,去柜子里拿了感冒药,又黑着脸去厨房把烧开的水倒了一杯,黑着脸放到桌上,“吃完就滚。”

没有喝水,石枫直接服了药,目光闪烁的盯着脸色阴沉的男人。

“你勾引了那几个男人,为什么不勾引我?”火焰映在眼底,石枫静静的看着他,语气平淡的有些可怕,“何文,你是不是嫌我没钱没势?”

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何文烦躁的捋了捋头发,把门打开,意思简单明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把这个脑子烧糊涂的少年拧进来,目光若有若无的从对方脖子上扫过,衣领下仔细看,那道青紫依旧挺触目惊心。

有些年了,他只要去回忆,喉咙还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徒劳的挣扎,虚弱的呼吸,求生的欲望一点点被抹灭。

“何文,等我有钱有势的时候,你来勾引我好不好?”半阖着眼,石枫的目光始终平静,但背后隐藏的是在他这个年纪完全不懂的情感。

他知道现在不懂没关系,早晚会懂。

笑声在湿冷的大厅响起,一如既往的邪气狂妄,何文挑高了唇角,凑近几分,在快要碰到石枫嘴唇的时候停下,火热的气息随着话语喷在他的唇上,坏笑,“勾引你?少年,你下面毛还没长齐吧?”

石枫神色一僵,垂下的睫毛微颤,本就灼热的脸颊更加滚烫,额间有汗水渗出。

拇指压住石枫破裂的嘴角,摸了一下,视线从少年俊秀的脸庞上移开,何文勾起唇边,“我劝你回去洗个澡睡一觉,顺便祈祷明天报纸上没有你。”

“我明天还会过来。”石枫看了几眼何文,细长的眼睛里透着固执的坚持,在何文暴怒的目光中抿了抿唇,平静的拿了雨伞离开,回答他的是大力的关门声。

何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眉宇间的阴冷还没消失,就听门铃响了,他斜躺在沙发上闭了眼。

门铃持续的在响,不断的挑战他的神经,何文皱紧了眉头,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可怕,他打开门,狂暴的火焰在看到门口穿着毛茸茸兔子外套的蘑菇头女生时,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沉淀的是古怪的神情。

“你是那个什么宝宝?”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宋子昱的助理,他记性还不错,而且,留蘑菇头留的合适的,不多。

下一刻何文就看到蘑菇头女生哭了,大眼睛里就跟提前挤了眼药水一样,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一只手提着塑料袋,另一只手在脸上胡乱的抹泪。

“呜呜....你总算回来了...妈妈的,老娘从早到晚,一天三次像个傻逼一样蹲在门口,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跟阎王爷喝茶去了...呜呜呜,助理真不是人干的活...”

何文嘴角一抽,直到耳边的哭声消停了才开口:“送外卖?”余光瞟了眼对方手里的塑料袋,芹菜的香味很浓,好像还有鱼香,他舔了舔唇,是有些饿了。

“趁热吃。”余宝把手中的塑料袋递过去,抽泣着说:“新起源厨师长张师傅亲自下厨的,一般人吃不到。”比如我,余宝偷偷咽了口口水。

这三天她天天往这边跑,偶尔还跟楼道里的小少年打声招呼,每次提着打包的菜回去,她都感觉自己在一步步往地狱走,尤其在跟宋哥通完电话,听了他越来越冰冷的声音后。

把塑料袋提在手上,何文看着女生被雨水打湿的肩膀,“明天你不用过来了。”

余宝吸了吸鼻涕,可怜巴巴的撅嘴,“宋哥会让我滚蛋的。”

“难道你不觉得我的话更有用?”何文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有些玩味,宋子昱,你脑子被门挤了吗?戏演多了,想玩玩八点档里面的那套路线?

余宝一拍脑门,恍然,冲何文暧昧的挤挤眼,“嘿嘿嘿,宋哥听你的。”说完就兴奋的大叫一声,“哈哈哈,终于解脱了,再也不....”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打断女生得意的大笑声,何文看着对方狂摇头,恳求的样子,邪邪的挑眉,“明天见。

☆、第39章

接下来几天,石枫并没有再出现,而余宝就跟三好学生一样,早上7点来报道,中午十一点来一次,几乎每天晚上6点左右,何文在家门口见到余宝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快泪奔的模样。

余宝搓着手哈了口气,从包里摸出了一张明信片和自动笔。

这几天雨就没停过,气温直线下降,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她已经顶着街上各种看国宝一样的目光,穿上了加厚的长棉衣,带一层羊毛的皮靴,悲催的,今天还很惊喜的见到了大姨妈,惊喜爆了!

小腹那里贴了暖宝宝都不管用,这会疼的一抽一抽的,余宝抿了抿被风吹的有点咧开的嘴唇,

“文哥,帮我写几个字成吗?”这声称呼叫的很顺溜,脸不红心不跳的。

何文挑了下眉,伸手把明信片拿到手上,视线停在明信片正面,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勾唇轻笑,“姿势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余宝一听,看着何文的眼光顿时火热了起来,就像是找到了老战友,她把乱蓬蓬的脑袋凑过去,冻的微红的手指指着明信片上的图,非常猥琐的在靠着窗户做爱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身上乱动,最后直接放在那个男人直起的部位,“你看看这个被压的,他的身板明显不够柔软,不然这个姿势还可以更深一些。”

“还有还有,我个人觉得在窗户边做的话,落地窗会更刺激更带感。”余宝重重的啧了一声,冻红的脸颊上挂满荡漾的笑容。

落地窗前做爱,是个不错的想法,何文突然拧了拧眉,“你中午吃韭菜了?”

“呃....韭菜炒粉条,光明路那边,靠着华云书店的一家,一盘八块钱。”余宝舔了舔唇,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暗自记下来今天得到的情报,何文不喜欢韭菜。

在余宝后退的时候,何文也退了一步,他把余宝手里的笔拿过去,“写什么?”

余宝脱口而出,“新年快乐。”

“现在才十月。”何文掀了掀眼皮。

“我先写了留着。”很从容的回答,余宝狗腿子的笑笑,“过年的时候文哥肯定红翻了天,到时候再找你,恐怕就排不上号了。”

话说的很中听,但是脸上的表情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

在上面写了四个字,何文嗓音压的低哑,放缓了语调,几分挑逗的韵味,“宝宝.....”

“诶。”余宝仰头看着何文,咧嘴呵呵傻笑,这声音听起来真好听,尤其是叫她名字的时候。

何文抬手去摸余宝的蘑菇头,直到把她的头发弄的跟鸡窝一样,才满意的回手。

把明信片和笔放在看着快炸毛的余宝口袋里,提着中午的午饭转身回屋,啪的关上门。

余宝看着关闭的大门,踢出去的脚又了回来,靴子25一双,估计踢完之后就会报废,她要打赤脚回去?!

出了公寓后,余宝撑开伞走在雨里,鞋子踩着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地面,啪嗒声响,她看着灰蒙蒙的天,和没完没了的大雨,咬了咬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宋哥,明信片能不能明天寄给你?”

电话那头只有场务大声喊话的声音,余宝往公交站台那里走,嘴里还在不停说着t市的天气恶化程度,气温有多低诸如此类的话语,站台那里人有点多,很嘈杂,大多是在埋怨天气,个个脸上都写了一行字,公交车怎么还不来。

余宝低头看着鞋面,刚才没注意,这会才看到上面有半个鞋印,她气的差点喷出去一口老血,“我今天来大姨妈了。”

电话那边终于有清淡的声音传来,在混乱的杂音里面异常清晰,“工作最少满半年才有年终,我记得你是8月份过来的。”

年终两个字比早上的三个闹钟同时响起的效果还大,余宝脑中红色钞票乱飞,她拔高声音笑着说,“谢谢宋哥。”

另一头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古装戏服,眉宇印着疲倦之意的宋子昱挥手让给他补妆的化妆师离开,“既然你大姨妈过来看你,你要不干脆辞职陪她?”

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竖起了耳朵,尤其是几个女工作人员,大姨妈?是哪个大姨妈?难道是那个?

她们偷偷松了口气,宋子昱没有弯,但是下一刻就又对这通电话起了好奇心。

“不能够!”看着公交车来了,余宝把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中间,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捂着包的拉链,嘴上还在笑嘻嘻的说,“我马上去邮局。”

挂了电话之后,余宝脸绿了,公交车爆满,她撑着伞站在路边,目送公交车远去,欲哭无泪。

何文过了几天休闲的生活,把新视界的内部网整个翻来覆去的钻研了一遍,除了掌握了一些明星不为人知的秘密之外,获的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新视界老总手下秘书那台电脑里的资源。

他的合约估计在拍完《持爱》就到期了,有自信会被邀请续约,但他想自己干,这个念头在这几天里得以确定。

《持爱》重新开拍的那天,石枫出现了,脸色很不好,眼睑下面有极深的青色,看似是几天没有合过眼的憔悴。

还是那个疏离孤僻的少年,跟剧组里的人没什么交流,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他的举动并未让工作人员有任何反感,反而觉得他是有礼貌的。

石枫看到何文的时候视线只是淡淡掠过,与何文对完台词以后就独自坐在角落,似乎那天的事真的是他烧昏了头才发生的。

今天何文跟石枫只有一场对戏,是室内镜头,两人坐在桌上吃饭像是一对老夫妻。

辰泽唏(石枫饰)没有往常的冷眼冷语,偶尔夹点菜到路冬(何文饰)的碗里,桌上的话题围绕着过年的事。

明明是温馨的气氛,却被石枫演出伤感的意味。

连续ng后,叶淮让石枫休息会,他把何文叫到身边,眼神示意对方看镜头里拍摄的画面,“他今天状态不太对。”

何文喝了口水,嗯了一声,没再表态,不出意外,这人是打算让他去当知心大哥。

一阵沈默之后,叶淮别有深意的开口,“你跟他关系不错。”

何文听到这句话,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他动了动嘴角,察觉面前的斯文男人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有古怪不清的笑意,嘴角的弧度大了些,“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不想知道。”叶淮取下眼镜,低头用眼镜布慢条斯理的擦拭,声音淡淡的,然而谁也不会去质疑这句话的真假。

何文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水杯,直接去了天台。不是他有预知能力,而是剧组所有人都知道石枫经常往天台跑。

当他出现在天台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少年靠着墙壁,垂下的发丝随着微风晃动,遮掩了脸上的情绪。

“叮”金属的声音发出,何文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他也没问,站在石枫旁边抽着烟,淡淡的烟雾在寂静的空气里漂浮,他眯起眼睛看着天空的黑云。

耳边少年很轻的语调响起,“我妈死了。”仿佛是在说着再随意不过的事,然而却让周遭的空气瞬间凝结了下去。

大口吸着烟,何文吐着烟圈,侧头看他,目光有些沉。

“癌。”少年的声音很平静。

何文夹在指尖的烟轻微抖了抖,癌这个字几乎占据了他童年的大部分记忆,那个女人一天天凹陷下去的脸颊,痛到卷缩着单薄的身体不停的痉挛。

家里永远都是死气沉沉的,直到那块白布蒙住了所有。

脑中就跟按了什么按钮一样,那些痛苦的,可怜的哭泣声持续不断,何文狠狠的吸了口烟。

“多久查出来的?”他记得前段时间石枫眼中还没有这种死寂的情绪。

石枫看着身边抽完一根烟,又不停歇的点燃另一根,全身笼罩着不安定气息的男人。

他抿了抿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医生说还有四五个月,我妈一直说她很痛,不分日夜的折磨,五天前,我爸在夜里趁我妈睡着,拿刀子刺进她的小腹,没抢救过来。”

少年微阖了眼,很轻的声音在悲伤的叹息中溢出,“何文......我不明白。”

天空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少年脸上,顺着眼角滴下的液体像是流出的泪。

何文把嘴里被雨水打湿的烟扔地上,使劲捋了捋潮湿的头发,“你爸很爱你妈,记住这点。”

没过多久,剧组的人都通过报纸看到石枫家的情况,宽慰的话语大同小异,劝他坚强,路还很长,而石枫只是淡淡的笑笑。

所有人都知道少年变了,不再沉默寡言,变的沉稳,变的努力。

《持爱》前后总共拍了近三个月,很顺利的完工,方军没有如期回来,三个星期过去,音讯全无。

杀青的那天,石枫跟何文他们打了招呼就先离开,何文也不打算参加晚上的活动,法国那边的事一直摸不透,他心里有些浮躁,实在不行,恐怕得去一趟法国。

谁知叶淮似乎早就看出他想走,鼓动剧组里的其他几个演员拉着他去喝酒。

何文酒量很好,可这次却醉了,醉的一塌糊涂,直接在包厢里吐了起来,其他几人打算趁他喝醉问点八卦,他们都对前段时间炒的沸沸扬扬的绯闻感兴趣,谁知何文一直对他们胡言乱语,也不知到底醉没醉。

叶淮坐在沙发上,看着喝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就打发所有人离开,半个多小时后包厢里进来一个俊逸的年轻人,跟叶淮说了几句就背起沙发上斜躺着的男人离开。

“宋子昱,何文,祝你们今晚过的愉快。”叶淮坐在空荡的包厢里,自言自语。

僻静郊区的农场,其中一间农舍,宋子昱缓缓靠近躺在床上醉过去的男人,偏薄的唇在他嘴角轻碰了一下,低语,“究竟是不是你.....”

“宋子昱,你真当老子醉了?”慵懒嘲弄的音调从闭着眼睡着的男人口中响起,带着醉后的浓重鼻音,下一刻宋子昱猝不及防的被一脚踹了出去。

☆、第40章

何文起身坐在床边,呼出的气息带着酒后的浊意,他烦躁的揉着太阳穴,低声咒骂了几句,如同一只即将暴走的野兽,浑身散发着戾气。

晚上那会看出叶淮有意无意的找着各种借口灌他的酒,打算借醉看看对方打什么主意。

但是酒这东西跟烟一样,会上瘾,加上旁边有吵闹的声音不停消磨着他的神经,他没控制好,后来的确醉了七八分。

只不过他在宋子昱背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那种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执念就跟幽灵一样,腐蚀了他的意识。

这副身体以前的主人残留的执念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深。

何文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踢翻了,胸膛起伏大了些,斜了一眼走来的宋子昱,眼底蕴出几分狂暴。

《持爱》里面,宋子昱的后背出现过不少镜头,隔着内裤,两人也做过几次,假的次数多了,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别的感觉。

那次的绯闻造成的影响被宋子昱压制,影迷们大部分都选择装糊涂,但也有个别意外发生。

前天,何文就在公司外面看到一个拿着匕首的少年,大概也就十五六岁,试图杀死他,当时是被门口的保安拦下了,那个少年疯狂的挣扎,未脱稚气的脸庞因为怨恨有些扭曲,嘴里还在神志不清的自言自语,“宋子昱是我的,杀了你,他就是我的,对,杀死你。”

只是一起影迷情绪过激而发生的行为,但何文在看到警方调查出的结果后,他起了疑心。

那个少年的确是宋子昱的支持者,只要有关宋子昱的报纸都会剪下来保存,家人反映,那篇报道少年并没有看到,因为他们有意隐瞒。

而且少年一直患有轻微神病,家里人都有很谨慎的监护,一般时候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去刺激,少年是不会失常到做出危险的事情。

耳边冷漠的声音响起,谈不上丝毫温和,“我没有别的意思。”

张狂的笑声发出,何文唇边扬起嘲弄的弧度,他伸手撩开额前的发丝,抬了抬眼,忽地站起身贴近宋子昱。

手掌盖住他的休闲裤下的陇起,放肆的拿拇指压了压,何文对着宋子昱耳边吹了口气,恶劣的语气,

“那这是什么意思?”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粘稠暧昧,宋子昱垂了眼,“就是想要你的意思。”

何文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能从这人口中听到这种近似调情的话语,他咬住宋子昱的耳垂,彼此的胸膛紧贴,心跳声在略粗的呼吸里失控。

“前段时间网上的那些资料....”余下的话被胸口的刺痛打断,宋子昱看向房间角落的那幅画,似是很平静认真的观摩,唯有额角的汗水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怎么?想问汇款单还是那几笔钱的由来,或者去处?”拇指与食指捏住一颗小豆用力拉了拉,何文眯眼看着那颗小豆在灯光下微微发红肿起,他的眼色暗了几分。

肩膀被大力钳住,宋子昱清冷的声音里饱含着刀锋般的凌厉怒意,带着不易察觉的请求,“何文,是真的对吗?请你告诉我,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请你....”

“多重要?”何文嗤笑一声,手指穿过宋子昱衬衫束紧的深灰色领带,“你不是一直在调查我吗?怎么,还没查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何文可惜的摇头,邪恶的轻笑,“宋子昱,你太让我失望了。”

过近的距离制造出的氛围有着蛊惑的味道,宋子昱闭了闭眼,怒气已经到达失控的边缘,却又轻而易举的压了下去,“你知道余宝的那张明信片是我要求的,所以故意把字变了。”骛定的语气。

何文舔了舔唇,眼中闪过充满深意的光芒,他低估了宋子昱的耐力,也低估了这人的危险性。

“随你怎么想,答案我根本没想过隐瞒,一直就在那里,宋子昱,是你自己无能。”

如果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以前的那个可怜男人至少也会得到你的尊敬吧。

宋子昱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他的眼角有些潮湿,蹙起的眉宇有着很深的暗影,孤冷之后是岁月累积的寂寞,耀眼的闪光灯永远照不到的角落。

“你的心乱了,宋子昱,我想问你,这个频率的跳动是因为站在你面前的我,还是以前的何文。”何文微扬嘴角,挑起的眼尾藏着玩味的情绪,戏谑的笑了,空气里流窜的是火的热度。

冰冷的墙壁上倚着的脊背绷紧,深邃的眼睛微微阖起,宋子昱的沉默让房间陷入一种压抑的气氛。

答案早就无法欺骗自己,他的心跳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何文,我如今的所有成就都来自一个人的付出,我在找他,找了很多年.....”

宋子昱平静的说出他的故事。

静谧的气氛中,清冷的嗓音会让人有种鼻端酸涩的感觉。

故事的开端符合悲情电影里面的所有情节,出生富裕家庭,意外事故,父母双亡,一夜之间从天堂跌进地狱,何文听到最后,浑然不知自己眼中所呈现的情绪波动,心底涌出的酸楚不是他的,该死的,压制内心的渴望,他掀了掀眼皮,“这么说,是恩人?找到了以后你想怎么着?尽力去报答?用他给予你的一切?”

嘲讽的笑容挂在脸上,讥诮的弧度,“不觉得这很可笑吗?如果那个人早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你找到的只有他的墓碑,那你要陪葬?”

宋子昱抿着的唇角拉直,答案显而易见,他可以把所拥有的全部舍弃,可生命是父母赐予的,他无权放弃。

或许,还不够让他放弃生命。

“再者说,要是那个人说他爱你,他想要的无非就是你的感情,你给的起吗?”何文意味不明的笑了,眼底爆发强烈的光芒。

看着男人侵略的眼神,火焰般的明亮,下意识的就要说他愿意,宋子昱心里一惊,后背不知何时渗出一层冷汗。

原来他一直在潜意识里希望那个人就是眼前的男人,或者说现在的何文更为准确。

如果是以前的何文,他想了很多次,或许除了感激,再也给不了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