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点到为止（1 / 1）
二人看戏已是墨染满天，目光留在了戏台子上，不愿离去。
忽察觉后面有人拍自己肩膀，无暇回过头去，怕失了什么精彩之处，又感有人拍肩，回头看，林无涯险些摔在地上。
“师父！”
“你俩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山上去！”
二人低下头不敢言语，只得跟师父星夜回山，不敢逗留驻足戏台前。
……
菩道子这番回来，按照之前允诺林无涯的话，回来开始传授林无涯轻功。
道家轻功，世人称其为纵云梯，或称梯云纵。
实则不然，并非江湖所见如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道家轻功讲究身法轻盈自如，行走无痕无迹，如风拂杨柳，游刃有余。
虽也追求“速”字，却不像某些江湖轻功，只追求大步流星，脚力十足。道家轻功更讲究一个“柔”字，任何力量都不是空穴来风，借力使力，轻盈迅速。这样的轻功，比起其他门派轻功，更加节省气力。
若想练习道家轻功，木桩，坑间来回跳跃是必不可少的。练习道家轻功之人，分为三个境界，石梯，悬梯和云梯，每一个境界皆有三重。
第一境界，是石梯。
石梯是道家轻功的初级的境界。如名字一般，行走于墙壁屋檐处，已经不是问题，登楼爬山，也远超于常人。
第二境界，悬梯也。
大多数多年习得道家轻功，又勤加练习之人，都可以达到悬梯境界。可往复山峦石缝间，立草木之上，行如风，徐如林，借力助于速，也了然于心。
悬梯尚速，可远不及于云梯！
云梯之境界，万人之中，也难有一人成。能达云梯第三重境界之人，更是旷世奇才！达成云梯者，可踏雪无痕，蜻蜓点水而过。相传云梯第三重境界，更是可以借助轻微的力量就可以前行，若是去了云中，甚至可以踏云而行，宛如仙人一般。
清风明月二人自幼与菩道子学习道家轻功，又经常陪师父左右。
明月已经石梯第三重，初窥悬梯门径；清风则已经到达了悬梯境界，小优于明月。
林无涯自菩道子回来以后，日日勤加练习道家轻功。
刀剑拳脚对此时的林无涯来说，道家剑法难以练成，与当初清风明月二人相同，先学习拳脚刀剑基本功。
林无涯在学功夫方面，倒是显示出超乎寻常的勤奋执着。若是定了早晨练功，林无涯必定在天际线才偷跑出一丝余光时，就起来在院子里等二位师兄，自己先练起前一天习得的招式。
……
朝朝起晨练，日日先鸡鸣。
日复一日，不惧冬寒夏暑，为追寻武功之高强，林无涯就这样练了一年光景。
刀剑基本功已经有所积累，道家轻功也达到了石梯第二重境界。除此之外，林无涯时不时还会学起树林里的银毛猴王，舞起一小段棍子。
正是林无涯在村头练习之时，已过午间烈日最毒的时候，用过饭后不久便来村头练习剑法基本功。
今日娘要去找那王婆论些绣花的事情，便没有在家读书。倒也是行了林无涯方便，回想一年前，清风明月两位哥哥一双宝剑战猛虎的威风气势，自己也想有清风明月二位师兄一般的本领，甚至更强，早早就来练习了。
离黄昏还有些时间，空气中传来些许压抑…
猿猴不敢啼，飞鸟无足去。
“奇怪？今日树林里怎如此安静？”
平日这个时候，不说猿猴高声啼叫鼎沸热闹，来往间也定寻着见不少猴子。可今日却也引得林无涯起了怀疑，叫林无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记得上一次猴子尽数消失，林中出现了什么。
三寸山山脚小道上，见一马车疾驰。
“师父，这便应该是上山的路了。”
“好徒儿终于叫我俩寻着了！菩道子这家伙叫我俩好生难寻！此回上山路，断然不错！”
这马车前，一人骑乌鬃紫云马，身后背着什么东西，马上担宝剑，少年手紧勒缰绳，前面开路寻去处。
后面马车上，前布帘掀起，内坐一人，体态略显宽厚，却也是道士打扮。那人斜坐车上，目视前方。不见手中持马鞭，马儿乖乖跟前紫马走。
“师父。这菩道子师伯的剑法，果真有师父说的这般玄妙？”
骑马的少年问着马车上的道士，这道士虽有些大腹便便，眼神中却透着果断与深虑。唇上小胡须一点点，看上去要比菩道子小个几岁。
“这菩道子，剑法玄妙惊人。剑，乃兵器之君子，上善若水。菩道子便将这‘水’的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等到了道观，便叫你见识一二就知晓了。”
“是，师父！”
这少年眼神中透露着不少期望，想一睹师父口中说的，菩道子的剑法，是不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样玄妙高深。
四下寻山路，偶遇林无涯......
离着村口还有不少距离，隔着远远的，见有一少年在村头空地处练习剑法，想大致就是那菩道子的徒弟了。
少年握拳霍霍，欲上前讨教，调转马头对着师父，师父不愧是师父，一眼早已看出徒儿心中所想，点头应允，只道了四个字。
“点到为止！”
“谢谢师父！”少年下马携剑而去，几个箭步冲向林无涯。
林无涯见有人赶来，却见其陌生，拦住那人去路。
“逮！你是何人？为何到我山间小村子上来？”见那人手携宝剑，身后背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宽厚粗大，林无涯起了警觉。
那人微笑，一手呈拳状，一手呈掌状，低头示意了一下。
林无涯见这人没有回答自己，又提高嗓门问：“你是什么人？来这里作甚？”
那人依旧，一手拳，一手掌，施抱拳礼，没有言语。
林无涯虽小，岂会不知？这一手拳一手掌乃习武之人抱拳礼，是习武人之间过招切磋前的礼仪。可看了对面手中未出鞘的宝剑，又见自己手中木剑，心中犹豫，若此时回对面礼，便是要过招，可手持木剑，怎么能与之抗衡？
对面那人也见林无涯这番，也清楚无涯顾虑，拔出宝剑，插在身后石缝间。手持剑鞘，再做抱拳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