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臭皮囊（1 / 1）
“方便方便！这就来舞！”
林无涯从脊背出扯出棍来，蹦跳去寺庙了后院，似乎对自己的棍法十分自信。
林无涯便舞了一段棍法，这棍法灵动自如，再加道家“悬梯”之轻功，更是潇洒逍遥。后院僧众无不驻足观看。
“林少侠之棍，却无门派法则之说，道也是个不错的傍身之技。”
方丈见林无涯棍法，居然给了如此中庸的评价？无门派法则？林无涯本引以为豪的心情，顿时失落了些，想一问究竟，尚未开口，老方丈先声道出原由。
“林少侠这只算得上本事，却不能说是功夫，更不可叫‘棍法’二字，林少侠若愿意，可与老朽过上几招？”
“啊？过招？方丈可当真？”
林无涯端详着方丈，虽方丈一身健硕夯实的身躯，可也已经是古稀之年了。就算方丈再厉害，若真动起手来，仗着自己年轻反应迅速，怕是伤了方丈。林无涯对着方丈突如其来的要求既是惊讶又是奇怪。
“哈哈。”方丈抚摸着自己的长须，两道白眉在眉骨间抖动。“既然林少侠怕伤了老朽，那你我二人出招不出力，点到为止，在攻防棍法之上较高低可好？”
“出招不出力！”林无涯心想，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二人只点到为止。若方丈真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武功，也可见识学习些来，又不会伤及方丈，林无涯又是个好斗的主儿，自然答应。
“好！”
方丈褪了袈裟，锡杖换了木棍，在院外与林无涯过招。
可奈何，无论林无涯怎么攻来，皆被方丈挡开。
银毛少侠持棍来，低眉信手四处开。
棍走林间如螣蛇，教的银去无处来。
林无涯左探右击，上打下扫。可这样的攻势在方丈面前丝毫没有威胁力，见方丈手势变换，一会儿抬手抵挡，翻转手腕，变换棍势，轻敲侧击。一会儿划棍弹开，身姿稍移，攻守合一。时不时还打了林无涯一下，虽没有使力气，却叫林无涯心中夹杂着气愤与不甘，又毫无办法。
“原来师父这么厉害，却从未传授与我们。”
“就是就是，倒是来与这林少侠过了招，才叫我等长了见识。”
寺院僧众俱来围观，唏嘘不已。师父居然有这般本领，却从未传授与徒儿。莫说传授，就连见识，还要多亏这林无涯林少侠呢。
虽不施加什么气力，但招式棍间应接不暇，又屡攻不下，反挨了方丈的棍子，林无涯气喘吁吁双手持棍杵在地上。
见方丈将棍子架在手肘内侧，双手合十，对林无涯道：“阿弥陀佛，林少侠承让了。”
林无涯也回礼，未想到方丈居然有这般本领，立刻跪地对方丈道：“敢问方丈大师，这是什么棍法，能否对无涯指教一二。”
方丈见林无涯这般求武若渴，仰天大笑道：“林少侠若想学，得回答老朽几个问题便可。”
“方丈问就是了，有多少问题都问来就是！”对于眼前飘忽若离的棍法，林无涯一心求学，这些小问题早就不当回事儿。
“你师从三寸山道士，纵然有道家轻功傍身，却怎不见用剑？倒学起这棍来了？”
“我对这棍子招式情有独钟，剑法倒也是学了些，可······可未有些修炼成果。”
这一问倒问起了林无涯的伤心事。
道家剑法，讲究刚柔并济，学有小成者，可划白刃，出剑气。纵使触及了一星半点之境界，也可集真气与体内，游走于身体其他部位。真气外发，直指剑间，亦可出剑气。清风明月早在林无涯一般大小时，便有些许真气流动的感觉，虽剑气外发不如微风拂叶，可也有些感觉。林无涯在山上修炼，从未懈怠练功，甚至勤于清风明月二位师兄，可这真气流动的境界，却从未感觉出来。
方丈见林无涯神情有些惶恐，看出些端倪来。将棍子给了身边徒儿，走上前右手按在林无涯后脊之上，道：“林少侠运作体内真气与老朽一看，”
林无涯闭上双目，运作体内之气。感觉自己脊柱与腹间开始发热，隐隐约约感知有些气流从脊柱之间散发外扩出来。
真气，乃人体之元气，生命之动力，修炼武术境界者，真气远大于常人。真气发与任、督二脉之中，若游走于全身，可筋脉畅通，气力盖世。道家之功法，可将体内之真气外发，形成“剑气”！
可林无涯身体上流淌出的星点真气，却毫无流动之相。真气若不能游走于身间，犹如一潭死水，对武学造诣百无一用。
如此尚武之魂，却生得一副臭皮囊。
“原来如此。”方丈收回了放在林无涯脊背上的右手，两道白眉似乎要拧成一股。原来林无涯与道家真气功法难有成就，其因正是无法使真气游走于全身。
方丈没有过多言语，林无涯对此自然心知肚明，也没有追问些什么。
“林少侠，老朽之棍法，乃禅棍二十四式，每一式皆可联系变招，灵动自如，又攻守兼备，我只舞一次，少侠可看清楚！”方丈退后了几步，双手再次持棍道。林无涯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老方丈，心态也从自己无法运转真气的失落中回过神来。
见方丈棍法威力如出海蛟龙，灵动如流星飞电，招式变幻莫测却又实用之极。虽只看一遍，林无涯却招招铭记在心，不敢忘记，待方丈招式毕，拜了一下，提高嗓门道：“多谢师父！”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林无涯既得方丈之真传，无以为报，一声师父足以见其向往尊敬之心。
“林少侠，老朽还有一事与林无涯商量。”方丈传授完武功，却还有一事？
“师父但说无妨！”
“小徒慧空，欲跟随少侠，出门长长见识，行万里之路，读万卷之书。听闻林无涯要去参加武举，定缺一执笔小童，带上慧空让其左右帮扶少侠也未尝不好？”
“这······”林无涯有些犹豫，毕竟江湖之路，刀光四起，这小和尚虽乖巧懂事，又博览群书，却不会武功，恐成为路上之拖累。
慧空也为此事，苦苦央求方丈不断。寺内书籍已被慧空俱看毕，欲行万里路追寻世间真谛，又对林无涯颇生信任好感，机会千载难逢。
见林无涯有些犹豫，方丈补充道：“老朽已备好良驹盘缠，又有老朽书信一封。若是此行小徒给林无涯添了麻烦，可凭此信叫他在其他寺院留着，不与少侠同行便可！”
“嗯······好吧！”林无涯见方丈都到这般份上，无理拒绝，便答应下来。
“多谢师父！多谢林少侠！”不知道这小和尚慧空从哪里窜了出来，听逢好事临门，惊喜不断，四处蹦跶，拜谢师父与林少侠。
“诶等等！我要先行白龙观，待我从白龙观回来，去争那‘武魁’时，再回来带你！”
“那少侠不许欺我！说话算话！”
“哼！我何时欺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