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血溅衣(1 / 1)

见整齐的队伍从道路中央一分为二,朝道路两侧退开,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随着两匹马频繁的踏蹄之声,被两队人马包围的道路中出现了左丞相司徒徽与骠骑将军裴如峰的身影。

王公公见状下马来迎,双手抱拳作揖。

“司徒丞相,裴将军不远路途前来接驾~甚……甚好!甚好!”

司徒丞相只双手抱拳回礼,见了公公身后的金帐车驾立刻回过身来,一言未发正身抱拳而立,向前迈了两步,率裴将军跪地而拜。

“微臣司徒徽率骠骑将军前来接驾!”

金帐内丝毫没有动静。

王公公侧开身子,两手岔在小腹前,支支吾吾道:“陛……陛……陛……下……”

王公公眼神飘忽不定,交叉垂于腹前的双手哆嗦不止,额间也冒出颗颗豆大的汗珠来。

“微臣司徒徽率骠骑将军裴如峰前来接驾!”

金帐马车中仍然没有声音传出来。

四下也悄然无声,只听得见王公公急促不定的喘息。

王公公双手尽力撵着衣服,牙齿咬着嘴唇眼神飘忽不定。伸手用衣袖不停点着自己额头擦去豆大的汗珠,上前去欲搀扶司徒丞相起身。

“丞相,怕是陛下还未有醒来,稍等几个时辰再来吧。”

左丞相司徒徽眼神坚定地盯着金帐,好似意图望穿金丝布匹一窥圣上容颜。又察觉公公来扶,双拳紧握抖擞了一下,叫公公扶不起身来。

且听王公公道是陛下在车中睡着了,左丞相司徒徽又拜了一下金帐,更是提高了声音喊道:“微臣司徒徽!率骠骑将军裴如峰前来接驾!”

金帐中仍然没有声音。

王公公见扶左丞相司徒徽不起,对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绕到金帐马车后头去了,不见了踪影。

王公公一手掩挡在左丞相司徒徽前,欲用自己的衣袖止住丞相望穿一切的坚定眼神,道:“丞相,陛下一路奔波劳碌,此时又正值春季,感了些病症,身体不适。还请丞相先行退下吧!”

司徒丞相起身,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冷,如万年的冰窖。又如鹰视兔为食,整个人身上迸发出强烈的杀意与恐怖的气场。

裴将军见状迈着大步上前来,一副摩拳擦掌之势。

“你……你……你们想做甚!居然如此大胆!”

王公公被司徒大人的气势所压倒,但又仰仗着自己是皇帝的贴身奴仆,叫这司徒徽在军队中不敢造次。口中话语虽有些支支吾吾却仍然不肯退步。

忽闻金帐中穿出一声咳嗽。

“咳!咳!”

丞相司徒徽听闻是金帐中传来,立刻收了杀气朝着金帐跪地一拜。

“启禀陛下……”

“咳!咳!先……先退下吧!”还未等司徒丞相道出些事情来,就被金帐中传出的声音打断了。

“可……”

“司徒丞相~方才,陛下的话你也听到了。怎么?难道你要抗旨不尊!”

金帐中传出来的声音,倒是助长了王公公的嚣张气焰。

王公公冷哼一声,手捻兰花,斜眼看向司徒丞相。

司徒丞相也无了办法,拜了一下便起身道:“微臣告退!”

左丞相司徒徽抱拳后退数布,转身同裴将军离去。

“哼!”

望着司徒徽与裴如峰的背影,王公公显出一副得意模样。

司徒丞相走不过七步,停了脚下步子。

“丞相大人,怎么了?”见丞相突然停下,裴将军小声问道。

“且随我来!”

司徒徽瞳眸稍转,察觉不对,立刻转身朝金帐大步迈去,见王公公拦在金帐前。

“丞相这是何故?陛下身体抱恙不便打扰!难道丞相方才没有听清楚?”

“回公公,望闻问切之法,本相也略懂一些,不如先为陛下看看,以免误了陛下龙体。”

司徒丞相话毕,见裴将军侧身挡在王公公前,猿臂架起叫王公公上前不得,只能眼巴巴看着司徒徽移步近了金帐。

司徒丞相又一拜。

“启禀陛下,微臣听闻陛下龙体欠安,此间四下医者难寻。臣略懂些医术,愿先为陛下掌治以免耽误陛下龙体,还望陛下准许!”

奇怪?这皇帝若真是身体染了病疾必定应允司徒丞相,可怎么又无了声音?

司徒丞相再拜。

拜毕,却听闻帐中传来了窸窸窣窣和磕碰的声音。

“陛下?”

司徒丞相生疑起身上前,一手慢悠悠探进了金帐,起开了一道缝来。含胸低头从缝间朝车内窥探。

大惊!司徒丞相一手紧扯金丝布,朝空中一抛,见车内一个白脸小太监意图从车侧后方窗中逃出。

裴将军肩膀撞开王公公,上前拎起那白脸小太监后颈处的衣服,从车内拽了出来。

“竟敢坐天子座驾假冒圣上!”司徒丞相怒斥,向后退了一步给裴将军让出地方。

“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丞相饶命!丞相饶命!”

左丞相司徒徽丝毫没有理会小太监的求饶,看了一眼裴将军。

裴将军一手扯着那太监的头发,另一只手去抽出身边卫士腰间的刀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王公公!王……”

那白脸的小太监话还未毕,见裴将军手起刀落……

金帐车前红光起,惊得鸟兽不敢近。

赤色红浆飞溅一地,染红了裴将军手中刀;染红了裴将军的铠甲;也染红了王公公的衣角。

王公公霎时衣角血红,惊得接连退了几步,张口欲大声呼叫却又喊不出声来。倒吸的一大口凉气从公公牙缝间钻入腹中,两手颤颤不知何处安放,若不是有身后卫兵顶着,险些摔倒在地上。

“王公公!”

随着司徒丞相的一声唤,裴将军猿臂在手中一甩,见一颗黑发上染满红浆的首级滚落到了王公公脚边,染得王公公脚下尽是。

左丞相司徒徽开了手间折扇,扇子只半开在丞相手间半掩着面儿,挡住地上的血腥味,直勾勾的盯着王公公双眼。

“这小奴死前一直在叫喊王公公,王公公可知晓此事?”

王公公双眼四下乱窜,不敢正视司徒丞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