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31(1 / 1)

棠将红甲狼放进小盒子,“十天半个月不吃也能坚持住,比你强多了。”

赵五:……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要是跑了呢?”片刻之后,赵五又问。

花棠道,“那就把大人赔给大当家。”

赵越从门外进来。

花棠:……

赵越表情很淡定,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红甲狼又从盒子里爬出来,趴在边上可怜兮兮看他。

有饭吃吗。

赵越:……

花棠提醒,“大当家答应借我的。”

“自然。”赵越道,“我也不是来带它回去,左护法只管用。”

花棠道,“那大当家所为何事?”

赵越道,“有没有什么安神之药?”

“有。”花棠点头,“大人最近睡得不好?”

“不是。”赵越道,“他睡得很好,是我要。”

花棠道,“可要先试一下脉?”

赵越坐在桌边,将手腕伸过去。

花棠搭上手指试了片刻,然后道,“身体没什么事,大当家不必担心。”

赵越很是苦恼。

他自然知道自己身体没事,有事的是心里。

不仅睡着的越来越晚,梦到书呆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些很让人……难以启齿的梦境。就算赵大当家再迟钝,也多少能觉察到这代表着什么,但是一旦觉察到了,他却又更加纠结起来。

夜夜睡不着总不是个法子,在想出解决这件事的方法之前,也只有先暂时吃点药治一治。

花棠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他,“是不是因为大人那头?”居然连黑眼圈都冒了出来。

赵越表情僵了僵,然后道,“不是。”

花棠劝慰道,“大当家最好如实相告,我才好开药。”

赵越:……

红甲狼趴了半天也没等来投喂,于是伤心缩了回去。

真的没人管了啊……

“最近经常会做梦。”赵越道,“梦到了什么反而记不清。”

要承认夜夜都在梦书呆子,打死也说不出口。

“多梦啊。”花棠道,“还有其余症状吗?”

赵越摇头,“没有。”

“大当家最近可有什么心事?”花棠又问。

赵越开始后悔自己前来问药。

但是又不能走。

只好道,“我一直便有许多心事。”倒也不算信口胡说,只是最近……格外多而已。

花棠点头,帮他开了两帖中药,“我煎好之后再送过来。”

“多谢。”赵越点头,站起来打算回去。

“大当家。”花棠叫住他。

“有事?”赵越问。

花棠提醒,“今夜还要暗探,大当家若是没神,可以在府内休息,不必勉强。”

“没问题。”赵越道,“我会准时前来。”横竖睡也睡不着,倒不如找点事情做。

花棠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小院。

“你去哪里了?”另一边的小院,温柳年正在晒太阳。

赵越冷静道,“去找左护法,问问你的病情。”

温柳年纳闷,“但是昨天晚上左护法才刚刚来过,为何又要去专门问一次?”

赵越道,“这种事情自然要多问,才能更放心。”

温柳年道,“那左护法怎么说?”

赵越随口道,“比昨日要好。”

温柳年更疑惑,“还能不看诊就下结论?”

赵越:……

温柳年识趣端起盘子,”吃点心。”

赵越拿起一个。

温柳年道,“师爷与尚堡主去吃早饭了,临走之时还说,大当家泡的茶很不错。”

赵越被噎了一下。

自己居然还能到这类赞美。

“是很不错。”温柳年往他身边坐了坐,“水和茶叶都刚刚好。”

赵越无奈看他,“这算夸我?”

“是实话实说。”温柳年道,“点心也很好吃。”

赵越揪揪他的头发。

温柳年道,“等伤好之后,我做柳叶酥给你吃。”

赵越有些意外看他。

温柳年笃定道,“我知道你喜欢。”

赵越皱眉,“又是陆追告诉你的吧?”

还能不能有点其他事情干了……况且这几天自己几乎寸步不离守在这里,居然也能被他找到机会跑来说这些?!

其实不止这件事啊。温柳年看他,“吃不吃?”

赵大当家沉默了一下,“吃。”

温柳年笑嘻嘻。

赵越觉得自己有些无力。

这种狐狸性子,若是自己当真动了心思,前路应当很不好走才是。

只是就算不好走,却也不想就此中止,反而还很想……试一试。

温柳年看他,“你在想什么?”

赵越回神,“私事。”

温柳年道,“说来听听。”

赵越摇头,“既然是私事,自然不能轻易说给别人听。”

温柳年挠挠脸蛋,“小气。”

“待到将来有若有机会,我再告诉你。”赵越与他对视。

“也好。”温柳年点头,“那说好了,你可不许耍赖。”

“好。”赵越答应。

温柳年伸手,“击掌。”

赵越好笑,配合与他轻轻三击掌。

只盼将来,真能等到这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顺利到家啦~

【第56章-一起去深坑】能吃饱肚子的虫生才完美

晚些时候,赵越换好夜行服,坐在床边道,“早些睡。”

“嗯。”温柳年靠在床头,“你也要小心。”

赵越道,“好。”

温柳年看着他。

……

分明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暗探,居然也生出了几分依依惜别的味道,赵大当家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如芒在背走也不是,继续坐着似乎又更奇怪。

最后还是温柳年先开口,“左护法他们大概已经在等了。”

“那我走了。”赵越顺势站起来。

温柳年点点头,一直看着他出了卧房。

其余人正在隔壁院中喝茶,一脸淡定以表示“我们压根就没有多想”,更没有人不识趣到开口问,为何居然过了这么久才出来。

因为不用问也能猜到。

真是不要太明显。

一行人并分两路,赵五与花棠带着红甲狼直奔乱葬岗,赵越则与陆追一道去了虎头岗。暗卫则是留守府衙,保护温柳年与其余人。

天上明月如同一个明晃晃的盘子,照得四周都亮堂起来,花棠到了乱葬岗后,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盅,打开将红甲狼倒了出来。

赵五凑近一看,然后受惊,“怎么不动了。”还说不会饿死。

红甲狼肚皮朝天躺在花棠手心,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白光,如同玉石一般。

不动。

饿。

没虫吃。

“这小东西很有灵性的,比起少宫主差不了多少。”花棠将它轻轻翻过来,拇指在通红的背壳上摩挲,“再闹别扭而已。”

赵五:……

一只虫居然还会闹别扭。

红甲狼抖了抖触须,还是不想动!

“好了好了,马上就能吃饭了。”花棠安抚敲敲它,又将青头蛊王放了出来。

看着明显比自己胖一圈的蛊王,红甲狼越发不想动。

虫生的区别。

花棠将两只虫子递给赵五,叮嘱道,“放到乱葬坑中,然后便快些回来树上。”

“好。”赵五点头,嘴里含着花棠先前配好的药丸,拿着青头蛊王与红甲狼纵身跃下深坑,而后在脚尖落地之前腾空跃起,回到了花棠身边。

四周似乎有不少蛊虫,青头蛊王睁开小眼睛,本能发出嗡嗡声响。

红甲狼先前还饿得云里雾里,连小触须都抬不起来,在听到声音后也来了些神,迅速趴了起来。

“行不行啊?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月色很好,也不大可能看清乱葬坑里的两只虫子,赵五担心道,“这么一大片地方,就算拉一板车红甲狼倒进去,也未必能找的到。”

花棠嫌弃看他,“你倒是有本事,还能找到一车红甲狼,你可知它多珍贵?若非对方是赵大当家,我早就抢了。”

赵五闻言沉默,片刻后道,“抢也不太好,我们是名门正派,下次回云南探望大哥的时候,我抓一只给你便是。”

“可难找了。”花棠拖着腮帮子继续往下看。

“比蛊王还难找?”赵五问。

“自然。”花棠道,“先前不是跟你说过,只要用红甲狼在,方圆没虫子敢靠近,所以若是没人养,便只有找一只蛊王做寄主才能勉强吃饱,大多数都会饿死。”

赵五道,“所以就罕见了?”

“嘘……”花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动静。”

赵五凝神,与她一道往下看。

蛊王的嗡嗡声更加急切,就算有红甲狼在身边,先前被穆家兄弟洒在深坑中的百足蛊也纷纷受其影响,纷纷从尸体身上钻出来,朝这边蜂拥而来。

虽说炼成后的蛊虫只有蛛丝粗细,人眼很难看清,但红甲狼不一样啊!在饿了三天之后,眼看大批食物滚滚涌来,简直幸福到快要晕过去,于是“嗖嗖”便冲了过去,一头撞进百足蛊虫群中,张嘴吃得不亦乐乎,小触须竖的笔直笔直!

青头蛊王倒也不跟它抢,甚至针尖小眼中还有几分同情,如同富豪在看破落户,只有当百足蛊凑到嘴边之时,才会懒洋洋一口吞下去。

坑中有不少野傀原本已经快要炼好,蛊虫也已深入心脉,这阵纷纷往外爬,难会引起异动,一时之间坑中压抑“呜呜”声不断,无数尸体坐起后又轰然倒下,在惨白月光之下,如同地狱场景一般。

赵五微微皱眉,看了眼身边之人。

花棠鼓着腮帮子,神情丝毫也未变化。

赵五:……

怎么胆子越来越大。

“看我做什么?”花棠纳闷扭头。

赵五顿了顿,“好看。”

花棠吃惊瞪大眼睛。

“怎么了?”赵五有些不自在。

“看不出来啊。”花棠啧啧,“你还能有如此嘴甜的时候。”

赵五摸摸发烫的耳朵,“下头什么时候能好?”

花棠好笑。

每次一说情话就脸红,还真是个……老实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造今天有点少……刚回来去公司报道销假,结果玩了一天……

明天补一万,晚上八点,明晚前五十红包。

是不是很懂规矩t3t……

【第57章-温大人很虚弱】此事就交给穆家庄了

另一头,赵越与陆追也顺利抵达了虎头岗的山口,两人先前在来路上撞见了一具无头尸体,细看正是当日伤温柳年的野傀,虽然已被斩首断臂,却依旧还在地上用极慢的速度前行,脚上白骨森森,身上衣服也早已成了灰黑破布。

陆追道,“怪不得叫百足蛊,死而不僵。”

“幸好还在山中,若是被百姓看到,城知又会起什么谣言。”赵越反手拔刀,将其心脉尽断。

野傀原地晃动了两下,随后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发出阵阵*气息。

“不会再起来了吧?”陆追问。

“不会。”赵越道,“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遇到其他野傀,小心一点。”

陆追点头,与他一道继续前行。

和之前两回不同,这次入口处的守卫多了不少,粗看也有二十人,火把明晃晃的,将四周照得极为亮堂,莫说是人,就连鸟雀只怕也飞不进去。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赵越微微皱眉,怎么防守一下严密了这么多。

“不像出事,倒像是在等人。”陆追道。

赵越细细一看,果然就见有一个打头的男子正在张望山路另一头,的确像是在等人。

“苍茫山中还有其余未被剿灭的匪帮?”赵越道。

陆追打趣,“我们算吗?”

赵越:……

“来了。”陆追扬了扬下巴。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出现在路口,走路速度很快,显然也是有功夫底子的,再往近一些,虽然脸被黑巾挡住,却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此人正是穆家庄的二庄主穆万雄。

赵越握紧拳头。

陆追在他肩头拍拍,继续盯着下头的动静。

“贵客来了。”打头的男子态度很恭敬。

“你是何人?”穆万雄警惕性很高。

“是虎头帮的人。”男子道,“奉我家帮主之命,在这里迎接贵客。”

穆万雄冷哼,“他为何不亲自出来?”

男子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这句话还是不要让帮主听到为妙。”

穆万雄闻言虽说没多少反应,心里却难不屑,躲在穷乡僻壤的荒山之中,还真将自己当成了大人物。

男子带着穆万雄进了山,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雾气之中,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那些守卫弟子才各自散去,等到赵越与陆追进山,四周已经重新恢复寂静,莫说是穆万雄,就连影子都没一个。

“四处都是漆黑一片,怕是不好找。”陆追道,“若像左护法当日所言,报丧鸟都养在地下,那很有可能还有一大片暗室。”

“越说越邪乎。”赵越摇摇头,“不过至少能确定一点,穆家庄的确与虎头岗有交集,不管是从何时开始,最起码野傀与焦黑尸体都能找到事主,蛇鼠一窝,谁也不冤枉。”

“报丧鸟喜阴寒潮湿,这里最潮湿的地方,应当是北边那一片。”陆追道,“先过去看看。”

苍茫城水路不算发达,山里的溪流要相对多一些,不过也远不能同鱼米江南相提并论。就连占地颇大的虎头帮,整座寨子里也只有北边一条河,不仅浑浊而且苦涩,平时很少有人会喝,所以两岸生满青苔,水草长得能有一人高。

四周空无一人,赵越站在高处往下看,就见一大片水草被踩倒,河边巨石上的青苔也被清了一块。

两人一道跳下去,陆追随手拔出一株水草,检查了一下道,“看样子像是几天前刚被踩断,还很新鲜。”

“巨石下还拴着两个水桶,应当是为了取水。”赵越道,“不过河水如此脏污,做饭洗衣都不行,喂喂牲口倒是可以。”

陆追猜测,“报丧鸟?”

赵越点头,“而且十有八|九,还是中蛊后的报丧鸟。”才能饮的下如此浑浊的河水。

“根据你我多年在山中的经验,虎头岗地处低洼,应该很容易就能打出水井。”陆追道,“明明不缺水却又来此处取水,只能说明是贪图方便。”

“去附近看看吧。”赵越道,“说不定真能找到报丧鸟。”

陆追点头,与他一道折返虎头岗内。只是两人找了一大圈,也没发现哪里有异常,至于穆万雄与先前那名男子,更是也跟就不见踪迹。

赵越心里有些暴躁,接连三次暗探,却回回都只能自己瞎打转,听上去着实憋屈。

陆追安慰,“大人是不会责怪大当家的。”

赵越闻言表情一僵,如同被人撞破心事一般,扭头看向陆追。

陆二当家冷静无比,“我们再去前头看看。一定要转移话题,千万不能在这里打起来。

赵越有些心情复杂。

这种似乎每个人都很懂的感觉,真是非常……糟糕。

陆追道,“大当家。”

赵越很想将他的嘴捏起来,哪有人在暗探之时还这么多话?

陆追道,“有个了不得的发现。”

“嗯?”赵越大步上前。

“这间屋子里是胡麻籽。”陆追侧身让开位置,让他从窗户往里看。

“胡麻子又如何?”赵越不解。

陆追道,“是最常见的鸟食。”

赵越又往里看了一眼,就见除了地上散开的,墙角还堆着几十个大麻袋,里头装的应该是同一样东西。

陆追道,“有水有胡麻子,的确像是在喂报丧鸟。”

赵越从怀中拿出一根铜丝,三两下便撬开了屋门。

陆追皱眉跟进去,“要做什么?”

赵越从怀中掏出两瓶粉末,打开撒到了胡麻籽中。

陆追愈发疑惑。

“走吧。”赵越转身出门,重新落锁。

陆追道,“毒药?”

赵越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陆追又追问。

赵越道,“助兴之药。”

陆追:……

陆追:……

陆追:……

赵越嫌恶,“你这表情是见到了鬼?”

陆追道,“大当家为何要随身携带春|药?”拧门撬锁这般熟练也就算了,居然还随身带这种东西!若是被温大人知道还了得。

赵越瞪眼道,“是助兴药,不是春|药!”

都这阵了为何还要如此虚伪,陆追问,“那是助何事之兴?”

赵越沉默。

自然是那档子事。

“好吧,就算它不是春|药,”陆追主动后退一步,“那大当家为何要随身携带助兴药?”一样很不合理啊!

赵大当家继续沉默。

因为这是暗卫送给他的。

昨天原本正在院中擦刀,突然就被塞了两瓶这玩意,还眉飞色舞说了一些“只要彼此两情相悦,不管是神仙还是妖,用了都说好,我家公子可以作证”之类的话,然后便瞬间消失,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等到人走之后,赵越看了看桌上两个小红瓶子,最后还是鬼使神差拿回了屋内,没想到今晚恰好派上用场。

“给报丧鸟吃助兴药,会出什么事?”见他依旧不答话,陆追只好换了第三个问题。

赵越这回总算开口,“不知道。”

陆追:……

不知道?

“要么没用,要么给虎头帮添些乱子,总归我们横竖不吃亏。”赵越道。

陆追赶紧称赞,“大当家果真英明。”问了两个不该问的问题,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揍。

“走吧,天色快亮了。”赵越道,“再待下去会有危险。”

“那穆万雄呢?”陆追问。

“既然找不到,那便不找了。”赵越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没必要以身犯险。”

陆追倒是有些吃惊。先前两人在朝暮崖时,也听赵越说过一些在西南发生的事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再加上其余一些前尘旧怨,总感觉他对穆家庄极为仇视。这阵穆万雄孤身一人出现在山中,若是在中途伏击,其实对方并无逃脱的可能性,却没想到他竟然提都没有提一下。

答应官府要等到剿匪结束,便当真连如此大好机会都白白放弃,还果真是……尊信守诺啊。

陆二当家又想起了那些迷之小话本。

果然是当官的人,做事就是极有前瞻性。

两人一路出了苍茫山,等回尚府已经过了中午,花棠正坐在院中给红甲狼熏香昨晚在乱葬岗中待了许久,虽然身上也没沾什么东西,不过还是洗洗涮涮能有四五回,这阵正躺在特制小软垫上,美滋滋摇晃触须。

“大人呢?”赵越问。

“还在屋内午睡。”花棠道,“据说昨晚一夜未眠。”

暗卫在屋顶晒太阳,顺便用非常饱含深意的眼神瞄赵大当家。

一夜未眠啊……

赵越很想进屋去看看,却又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