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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中那人的一声叫唤,让他把自己这两马车当成了目标所在,以致追错了车,事情似乎能穿起来,可苍碧却越想越不对劲:“你说我被困在王爷身侧,可那日马车中明明只我一人。”

第35章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十一

“你再好好想想。”无名骤然压低了声,把当日事有条理地道来,“当日你与王爷同坐一辆马车,因我的袭击,马受了惊,马车失控飞出悬崖,王爷与几名大内侍卫都坠落悬崖,唯独你,被我救了。”

苍碧闭上眼,绞尽脑汁回忆着并未经历过的当日事,脑海里的记忆除了车中人数,与无名所说都吻合。

“你且好好想想,你身边是不是还坐着一个与你面容一样的男子,衣衫华丽,佩剑镶玉。”

无名仿佛咒语般的话音,让苍碧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恍惚中,身边似乎的确坐了另一个自己,在事故中翻出马车,坠落悬崖:“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皇帝从没把你当人对待,你于王室而言,只是一颗随时准备舍弃的棋子。”无名掷地有声道。

苍碧还在仔细回忆,脑海里似乎被人塞进了一团乱絮,越理越糊涂,那日被撞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钻心地刺痛,苍碧捂着,痛苦地闭起眼。

“吃吗?”无名擅自终结了这个话题,从随身行囊里拿出个馒头递过去。

苍碧眼皮撑开一条线,方才的饥肠辘辘都被头痛淹没,随手推开:“我不饿。”

马车驶出森林,停在平坦处,无名背过身,把随身携带的蒙汗药撒了一些在馒头上,细细抹开,塞到苍碧手上:“好歹吃一些。”似乎是意识到语气不够强硬,又补了句:“不吃,要你……”

“嗯。”苍碧没顶嘴也没接话,接过馒头,食不知味地咬了两口,怔怔发了会呆,两眼一闭,睡着了。

不知何时,朦朦胧胧地醒来,眼前是泛着浅光的鹅黄色薄纱床帐,侧过头,一张垂着丝绦的梳妆镜安稳地摆在床柜边,苍碧竟身处连云阁自己的房中,忍不住把脑袋埋进软香的枕头,蹭了好半晌:“终于回来了……”

门扉吱呀一声打开,连云端着一盘油香嫩豆腐,脸上一如既往冷如冰霜,默默坐在床榻边。

“连云,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祭天?”苍碧支起身子,抓住连云手臂。

连云无动于衷,只是把豆腐端到苍碧鼻子下面,来回移动着。

葱花伴着香油,烘托着嫩豆腐的清香钻入鼻腔,让苍碧霎时就觉得那些都没什么了,伸长脖子去叼豆腐,连云却手一,恰恰不让他触到。

“连云?”苍碧歪头不解,继而再次努力,如此往返了五六次,都没能吃到豆腐,连云的身形却越推越远,渐渐淡了,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面前。

“连云!”苍碧猝然翻下床,踉跄地往前追了几步,胡乱想抓住些蛛丝马迹,什么也没触到,自己的身形却猛地仄倒,咚一声栽在地面上。

“痛……”苍碧揉着被撞痛的额头起身,眼前哪还是熟悉的房间,只是一隅马车里狭小的角落,自己睡糊涂了,从座位上摔下来,一头砸在了木箱上,这苏醒方式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兴许是睡糊涂了,梦中的豆腐香还残留在呼吸中,苍碧奄奄地转身,只见座位边放着白饭好菜,最大的一盘赫然是油香豆腐,盘上还放着个锃亮的银勺原来不是幻觉。

苍碧大喜过望,顿时脑袋被撞了个包也没什么大不了,抄起勺子,一阵猛铲,三下五除二就把大餐消灭干净,意犹未尽地舔干净嘴角香油,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马车已经停下了。

掀开车帘,无名不在架座上,苍碧走下马车,环视周围,他身处一座破败村落的村口,不远处一条将断不断的小溪哗哗流过,无名正蹲在溪边,往水壶里灌水。

“师父,那豆腐……”苍碧走到溪边,低头一看,清澈的溪水中映照着自己的脸,登时惊得瞪大了眼,“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变这样了!”

水中的涟漪将倒映晕得不成样子,然而那张扭曲的脸庞一侧,一大块狰狞可怖的疮疤却异常清晰,苍碧抚上疮疤的位置,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他身为妖,却不知原型为何物,也没有妖力,要不是这张绝美无俦的脸,连苍碧都要怀疑自己的身份,这样一个无能的自己,能在魑魅魍魉横行的逍遥界混得风生水起,仰仗的是谁,他清楚得很,然而现下,他自以为该是最大筹码的脸,却没了……

“你……”无名一时间竟慌了神,把水壶随手一扔,掰过苍碧的脸,“怎么哭了?”

“那么丑,连云肯定不要我了。”苍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花了脸,完全没在意泪水流到疮疤上,令凹凸不平的边沿翘了起来。

无名鞠了一掌水,小心地替苍碧抹脸:“不丑,怎么会不要你,都是假的。”

“你又不是连云,你怎么知道,他为了祭天,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苍碧把这些年没处发的怨气,一股脑全喷了出来,也不管眼前这个狠心的师父会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了,“我那么喜欢他,他一点表示也没有,还要杀我。”

无名手顿了顿,好不容易把苍碧的脸抹干净:“你再看看,那是我早上给你易的容,都没了,还是原来那张美人脸。”

“嗯?”苍碧空了的脑袋终于缓慢地吸了无名的话,慢吞吞的照向溪水,倒映中自己的脸庞果然还是原先的无暇,“假的?”

“假的。”无名起身,兀自向马车走去,头也不回道,“若是有人喜欢你,定不会因为容貌而弃你。”

“那连云弃我,只是因从未喜欢过我。”苍碧喃喃地念着,“他不喜我,那我要这张绝色容颜有何用。”

无名倏地从马车上跃下,三两步踱至连云跟前,牵起如玉的手掌,留个苍碧一个背影:“你怎知他弃你,纵使他一时伤了你,你又怎知他是弃你。”

“他没有弃我?”苍碧丢了魂似的,被一路拎赶到马车上,等待一个判决般,渴求地问道。

无名墨黑的眼瞳深不见底,郑重地回道:“没有。”

苍碧长出一口气,仿佛勒了他颈项许久的白绫终于松了,却觉得不对,无名根本不认识连云,刚才说这么多不都是在胡诌:“师父,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无名又挂上生人勿近的狠戾表情,“你再整些有的没的事出来,我要你命。”

在心中蓦地成型的猜想,立时被眼前的人打散,连云那张冰霜似的脸,封冻了上万年似的波澜不兴,怎么会是眼前成天撂狠话的人呢……

不过这表面凶狠的师父,竟然买了豆腐给他吃,显然并不坏。

苍碧侧头看着注视前方的无名半晌,心念一动,缓缓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