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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多一条腿,但是江立衡的气场总能让人产生不可用语言形容的压力。程尚晖在江立衡身边做事很多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害怕过,是的,害怕,虽然江立衡一言不发,甚至眼皮都没抬,一直看着那张不太完美的肖像画,但他还是觉得江立衡的熊熊怒火马上要点燃一切!

程尚晖直觉大事不妙,他知道江立衡对许涵不一般,却没想到这么不一般。一见到这堆小零碎儿,他就给许涵打了电话,关机,可当时他并没有别的想法,打不通就打不通吧,谁还没个关机的时候,他只是想提醒许涵一声江立衡很不高兴而已,以引火烧身。

“人呢?”江立衡应该也是没联系到许涵,但语气还算正常。

程尚晖动了动手指,拿起手机,“我这就找。”

江立衡依然低着头,看了画看卡,看了卡看钥匙,这是什么意思?想彻底跟他撇清关系?以肉偿债结束了?!

程尚晖一个小时后回来的时候,江立衡还是那么坐着,只是手边多了一杯咖啡,还有一沓日常需要处理的文件。程尚晖脑门上的一根筋跳得厉害,鬓角流下一道冷汗,他是真慌了。

“许涵的车次是今天下午两点的,但铁路系统显示许涵没有持票上车,我让人查了监控,今天中午在a站的广场上……好像是被人带走了。”

江立衡愣了几秒,这个消息明显很难消化,从刚才对许涵突然远走的气愤变成现在的满心疑惑,他皱着眉,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什么叫‘好像,被人带走’?”

“看着是被人弄晕了带上了一辆外地牌照的车……”程尚晖不自觉地抬手擦了擦额头,“火车站前面人太多,摄像头太远,不好认清楚,只是看着像……也,也不一定就是……”

“哐!”地一声,带着温热咖啡色液体的杯子砸在离程尚晖脚面不远的地上,明明垫着厚厚的地毯,脆弱的瓷器伴随着闷响摔得粉碎!

江立衡勃然大怒!站起身来,狠狠地喘了口气,“那许涵人呢?现在已经过去九个小时了!”

江立衡性格冷酷,但十分有教养,他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砸东西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做过,这会儿显然已经难以压制心底的怒意了!程尚晖不能控制自己的声音发抖,“暂时,还没有找到。已经请了人脸识别方面的专家在比对,同时派了人在可能出现的地点一边找着……”

程尚晖的话像子弹般一发发打在江立衡身上,他强迫自己冷静,却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怎么会这样?许涵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能结多大仇?难道是冲他来的?江立衡的拳头仿佛要把自己的指骨握碎,他绝对不允许许涵出任何差错!!

就在此时,程尚晖的电话响了,他立刻接起来,双眼忍不住地观察江立衡的脸色,他听了那边的话,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确定了,是许涵。”程尚晖的心脏反而更往上提了一把,“我马上叫人去找那个带走许涵……”

“你等等。”江立衡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好像已经平静了不少,等那边接起来,江立衡不客气地直说,“帮我个忙,急事。”

程尚晖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等江立衡打完电话,对他交代,“把录像和疑似的车辆信息交给这个人,他会派人协助你。今天,我一定要得到结果。”

“……是。”接过江立衡手中的卡片,没有公司职务,也没有其他身份信息,上面印着人名,秦士森,往下是电话号码。

程尚晖心中一惊,这个名字他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作为又红又专还有深厚军方背景的江立衡,居然会跟a市最大地下集团的掌舵人有联系。

不容多想,程尚晖立刻着手给秦士森提供现有的资料。

等待的时间对于程尚晖来说身心都受到煎熬,他不敢坐下,只能站着四处联系正在办事的自己人,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而江立衡,依旧在看文件,至于看进去了多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到半个小时,江立衡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过以后,听那边说了几句,紧蹙的眉头终于松了松,看来是有进展!虽然他还是面色不佳,总算不那么可怕了,“好。”

“邮件。”江立衡一边吩咐程尚晖,一边对那头说了句“谢谢”才挂了电话。

程尚晖忙把邮箱打开,并且把电脑屏幕转向江立衡,点开刚到的邮件,果然,里面有一个a市郊区的地址,附件里还有两张男人的照片,一张证件照,一张生活照。

程尚晖与江立衡对视一眼,他们几乎读出了对方心里所说的话,是他!

是他!

许涵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脚,这屋子就像一个普通家庭的卧室,虽然空气中漂浮着很久不住人的尘土味儿,但梳妆台床头柜一应俱全,对面就是窗,因为身子太低,只能看到窗外天已经黑了。他看见了把他迷晕了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男人发现他醒了却毫不在乎,仿佛认定了他不可能挣脱束缚,既不言语也没动作,继续悠哉悠哉地吃着外卖盒里的炒菜,那味道让吸入药物、刚从昏迷状态中醒来的许涵恶心得想吐!许涵就这么盯着那个男人看了很久,忽然就想起来了!他见过这个人!

第一次是在江立衡家,那回他留蔡严住了一晚,第二天江立衡带人回来说事儿,这人是他认为的保镖中的一个!还有一次,是他和秘景良两人走在度假小镇的栈道上,他被小朋友撞了,这人还扶了他一把!

时间跨度少说也有三四个月,这是预谋了多久?而且他能进出江立衡家,是不是要对江立衡不利?!

“大哥……咳咳!”许涵一说话就想吐,咳了几声,他问,“我能知道你为什么绑我吗?”

男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手表,露出看起来和气的笑容,“还挺镇定,马上你就知道了。”

“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啊,大哥。”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许涵怕得反绑在腰后的手控制不住地一直在抖。

“我只是钱办事。”男人嘴角扯了扯,把餐盒放进塑料袋里,拎着它们走了出去。

许涵使劲伸头看向门外,只能勉强瞟见对面仍是一道门,确定这里果然是一个民居,门缝越来越窄,很快合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好在灯还给他留着,不至于让他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坐以待毙。许涵刚要想如何逃生,门又被开了。

许涵抬头望向来人,不是那个男人,而是……

许涵先冷笑了一声,恐惧暂时被恍然战胜了,然后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