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1)

没什么恶意,有什么好怕!

“算了,先记着账,以后再找你。”少年眼神蓦地软下,低沉磁性的嗓音似带着钩子。

他说完伸手在空中潇洒一挥,转身大步离开了巷子,明明头上、手上都还滴着血,背脊却挺得笔直,像是打小训练过留下的底子。

宋酒酒从呆愣中回过神,少年已经不见了,她匆匆追出去也没看到人,只好打消带他去医院的想法,一阵小跑出了巷子。

宋酒酒经这事一岔,忘了脑海里听到的萌娃娃声音,走出巷子直奔县车站。

她家馄饨摊摆在站门口,幸好离得不远,否则发软的双脚还真走不过去。

来到摆摊的街口,宋酒酒一眼就看到了爸爸,他正收拾着地上的狼藉,锅碗桌子小板凳全都被掀翻了。

“爸!”宋酒酒红着眼跑过去,心里发酸。“你坐,我来收拾。”

“你咋来了!”宋大河脸sè一变,四处看了看没有坏人才松了口气。“爸不小心弄撒了,你别弄脏手,去王叔摊上吃冰棍去。”

“不吃,我帮你弄。”宋酒酒拗不过他,只好不去管沉重的锅和炉子,只去捡小板凳和筷子。

在她的意识里,已经有十七年没见过爸爸了。

上辈子,爸爸死在了明年的冬月。一群混子堵在巷子里抢劫,动手失了分寸,把爸爸给活活打死了。

后来宋酒酒才知道,爸爸的死、还有后来哥哥和妈妈的死,都是大伯动的手。

今年年底老家要分地,她家按人头会分到八亩旱田,大伯一家也跟她家一样。

西北农村的旱田栽不活多少作物,但架不住大伯贪心,想把她家的地一并占了,还想昧下她家这些年积攒的辛苦钱。

贪婪如虎狼的大伯,明年就会按捺不住对爸爸下手。

“酒酒,你别管碎碗,弄伤手咋写字呢!”

宋大河看到女儿在捡瓷片,赶忙阻止,说着又想起她要把大学名额让人,眼神倏地一暗。

“行,我不弄,省得以后去大学带着疤,人家笑话我。”宋酒酒故意挑明,她不会再任性把名额让人。

宋大河藏不住心事,脸上一下露出惊讶欢喜的笑容。

“对,我闺女天生是拿笔杆子的人!等你哥好了就跟我一起摆摊,那些出去做生意打工的人回来,就想吃咱这口臊子馄饨,又不是非去工厂才有活路。”

宋大河也知道工厂是好地方,铁饭碗,一辈子都能养活呢!可是如果要牺牲女儿,那他宁愿让儿子受委屈,反正儿子跟他们一样疼妹妹,指定能理解。

“我哥的腿能好,以后他乐意干什么都成。今天回家你就别出来了,我一会儿给哥送饭去。”

宋酒酒知道,那家工厂很快就会迎来下岗cháo,哥哥以前认识的工友,后来还求到她的公司做事呢。

一个不稳定的工作名额,换了清北大学的名额,亏本亏到姥姥家去了。

她上辈子年少无知,又被大伯一家子说得愧疚,只觉得不给哥换工作就是没良心。

爸妈哥哥都老实巴交,又拗不过她这犟驴,只能由着她把名额让给宋琳琳。

宋琳琳清北毕业,嫁了高干学长,两口子做生意做得很大,有权有势,横得不行。

而孤苦伶仃的她,硬是走南闯北、碰得头破血流才走出一条阳光道。

如果有高学历,以后就能少走弯路,有团结的家人,以后就能彼此依靠和帮衬。

*

回到家,午饭已经端上了桌,朴素的家常菜看得宋酒酒眼眶发热。

炸得金黄泛油光的荞面油窝窝,又脆又香;白萝卜煮羊杂碎,没有一丝腥味,咸鲜味道钻得满口留香;还有那碗撒着红油的辣糊糊,一口下去,从口里暖到了心里。

“还是妈做的饭好吃!”宋酒酒埋着脑袋,热腾腾的白雾氤氲开来,遮住了她要哭不哭的神情。

“天天都这几样,也没啥新鲜的给娃吃,唉......还是去大学好,食堂里花样肯定多!”

马欣兰生怕她又找借口留在家,不去学校,赶忙一阵说大学好话。宋大河跟着附和,憨厚地笑着点头。

宋酒酒看到爸妈紧张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声,脸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我吃饱啦,给我哥送饭去!”

宋酒酒顾不上多品尝妈妈的手艺,拎着饭盒噔噔跑下楼,见四下无人,打开盒子引出灵泉水,guàn进羊杂汤和辣糊糊里。

“不能guàn太多,要是好得太快,医生就该起疑了。”宋酒酒只引出约莫半杯的水量,掺好后重新盖上饭盒,继续朝医院走去。

【主人,曼曼想开啦!】

nǎi声nǎi气的女娃娃又出现了。

宋酒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