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第35部分阅读(1 / 1)

驭夫 作者:肉肉屋

……估计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以前爹可是从未就舍不得打大哥一下的……”顿了顿,他才撩起衣摆朝门口走了去,“我先出去办点事情。”

沈梦见点了点头,这才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可不料她才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有些嘶哑的低唤,“三少奶奶……”

猛地停下步子,沈梦见不解的回头。这个时候未初尘唤住自己又是有什么事情呢?

“三少奶奶……”未初尘搁下了手里的湿巾,朝沈梦见这边走了过来。低低的苦笑了一下,未初尘才再次开口,眼神里也多了些许无奈,“原本初尘是想着处处要与三少奶奶作对,却没想到……”

沈梦见挑了挑眉头,脑袋里面飞速的运转着。她突然说起这种话,应该就是那件事才对。眸光一闪,沈梦见把话茬接了过来,“你说的是……点珠倒是先比你进了锦绣苑的这件事吧?”

未初尘眸光一暗,没料到沈梦见会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来说。消瘦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颤,淡粉色的身姿有些萧索地立在偌大的屋子中间。明眸含着水润,轻咬着的双唇,一副天可怜见的模样。“不管怎么看,未姐儿都是楚楚动人的,”沈梦见嘴唇动了动,“只可惜的便是你喜欢的人沐少卿,而他却恰好是我的夫君……不过,请相信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的信念。”

这句话似挑衅,猛地在未初尘耳边炸开。听上去仿佛是针对点珠所说,可是未初尘听在耳里,也不由的头皮一阵发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梦见开始渐渐的强势起来的?

未初尘忆起那日,也是在福寿堂,沈梦见面若桃花,一脸淡泊地将休书签下。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沐少卿己经再也离不开她了嘛?轻轻咬着嘴唇,未初尘瑟缩了半响,终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转身。她迈着小步重新跪到老太太的身边,拧起湿巾,一下一下的替老太太收拾起来。

沈梦见复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抬头朝门外的天空望了一眼,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未初尘说,“放心吧,少卿一定没事的……”说完这话,她才拎起裙摆走了出去。

就在沈梦见嘴里轻轻吐出“少卿”两个字的时候,未初尘手里的帕子轻轻地抖了一下,差点就落到地上去了。深吸了一口气,未初尘稳了稳手里的湿巾,继续替老太太擦拭起身子来。只不过,这一次的力道,倒是比方才耍重了许多。

沐府的祠堂,里面三四个身影正拉扯在一起,求饶声,哭喊声,嘈杂不己。才刚刚踏进后院,沈梦见就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会又会是一场大乱啊!

不出沈梦见所料,在她踏进祠堂的时候,沐老爷正红着眼眶,手里拿着两尺来长的戒尺,用力的抽打在沐少游的身上。一边的郝南蝉和林氏跟着跪在沐少游的身边。不停的哭喊着,求着沐老爷手下留情。

再看沐少游,令沈梦见颇为惊奇的是,他居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额头上不住冒出来的豆大的汗珠泄露了他的情绪。

微微发白的关节,己经完全湿透的背部,让沈梦见分明能感受到他的疼痛。

面对着眼前这一场混乱,沈梦见好像似曾相识。犹记得自己刚进沐府的那段日子,因为胭脂被人掉包沐少卿也被拉到了祠堂一顿狠打。现在瞧见跪在地上林氏和郝南婵,沈梦见居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未了。她有些木讷地靠在门框之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些什么动作。

“我、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不肖子不可!”沐老爷愤怒的挥舞着手里的戒尺。似乎要费劲身上所有的力气。沐少游身后的衣服已经被抽破了一些,背后一道道赫然的血痕印在郝南婵眼里,震的她哭都哭不出声来。

林氏泪流满脸地扯了沐少游一把,“少游快点求求你爹,你这孩子,快说话啊!你当真想被你爹打死嘛&039;”

沐少游身子被林氏推的动了动,不过他依旧咬紧了牙关。他有些苦闷的瞧了郝南婵一眼,终于闷声的说道,“这件事错本来就在我,若不是我一时任性,沐家的生意也不会一落千丈,三弟也不会惹上官非……今天就算是爹打死我,我也没有半句话说。”

“天啊!”林氏痛苦的捂住脸颊,不忍再看沐少游。

沐老爷这会儿正在气头之上,哪里听得进林氏那些话?反而是沐少游的话,虽然听起来豪气万分,可是进了沐老爷的耳里却是一柄柄利剑,挑拨着他紧绷着的神经。脸色一沉,沐老爷手里的力道更重了,“好,我今天就把你打死在这里,免得你以后再去闯祸。”

一道道血红的血痕,深深的刻在郝南婵的眼里,原本惊叫痛哭着的她现在已经是全然忘记了反应。她有些呆滞的望着沐少游背上越来越多的血痕,从心底渐渐涌出来一股陌生的害怕。

只听的“啪!”的一声脆响,原本粗圆的戒尺猛地被沐老爷抽成了两截。他眉头一皱,干脆将还连在一起的戒尺猛地折

断,扬起其中一半就耍作势朝沐少游背后抽去。

望着即将落下去的戒尺,心底风起云涌的害怕和惊恐立刻吞噬了郝南婵。她失控的尖叫一声,猛地朝沐少游身上扑了过

去,“不要,不要,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跟他无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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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大嫂失宠

郝南婵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沐老爷手里的戒尺顿了顿。他扭过头,用跟林氏一样诧异的目光瞪着郝南婵,“南婵,你方才说什么?”

郝南婵低泣了一声,猛地一把讲沐少游抱住,头一回尝到了锥心裂肺的痛楚,“爹、爹,换了胭脂原料商的人不是少游是我找了一个黑商户提供原料的不是少游,也是我啊!您就不要再打他了,您这样会打死他的啊……”

话音未落,沐老爷手里的戒尺松了松,“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林氏原本悲戚的脸登时布满了阴霾,“南蝉,真的是你做的&039;”

回头看了沐少游一眼,郝南婵点了点头,“娘……您还记得一年前,我去凌云寺求送子观音的那次吗?前几天我偶然才发现,原来跟我们家有长久的生意往来的人,居然就是那日跟我争夺送子观音的杜夫人……见她夺了我的观音。还三年得了两,我……我这才……”

“嗨!”沐老爷不可置信的望着郝南婵,一脸的恨其不争。他不住的摇着头,指着郝南蝉的双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你、你、你糊涂啊l”

郝南蝉朝沐少游那边爬了几步,“所以,爹,这些祸事都是我引起的,您就不要再责怪少游了。”

沐少游这个时候依旧是紧紧地咬住双唇,任凭着郝南婵怎么环着自己,却依旧没有半点其他的表情。

林氏抬头瞧了沐老爷一眼,知道他顾及这郝南婵父亲的身份。虽然是满腹的怒火,却只能憋闷在心底。可是林氏这个时候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居然就被这点小心眼给毁了,她简直就是不敢置信。瞪着郝南婵那张悲戚的连,林氏猛地忆起过年那会儿燕姨娘借酒装疯的事情来。突然的,原本一个大家闺秀的她也学着一把扯散了自己的头发,张牙舞爪地朝着郝南婵扑了过去。

林氏一把揪住郝南婵的发髻,一个用力将攥在手里,“你这回可算是把沐府都给害了啊……以后胭脂铺的名声回不来,我们这一大家子可就不用活了。”抽泣了几声,林氏便将手收了回来,若真要她像燕姨娘那般癞狂,她倒是真真的做不出来了。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林氏喃喃的道,“你可知道,全城有多少的胭脂铺?哪一个不是眼睁睁的瞧着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只要沐府的胭脂锁一倒。所有的胭脂铺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沐府的百年基业啊,难不成就要这么毁在我们手上吗?”

林氏是大小姐出身,看书识字压根就难不倒她,再加上从小就按照全能的大家闺秀在培养,所以她心里的首要任务就是相夫教子。只有做好了这些,沐府才能渐渐的昌旺起来。所以,若是在她这一辈沐府就这么没落了,她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沐老爷见林氏说的在理,哭的伤心,心头动了动。他起身长叹了一声,弯腰将还跪坐在地上的林氏扶了起来,“晚晴这事不怨谁,起来吧。”

搀扶着己经有些走不稳的林氏,沐老爷万般无奈的回头瞧了跪在地上的沐少游和郝南婵一眼,摇了摇头,终是慢慢地走出了祠堂。

见沐老爷和林氏离开,郝南婵连忙抹了一把泪,赶紧起身去扶沐少游,“相公,快起来,赶紧回屋,我去给你检查伤

口。”

她的双手才刚刚融上沐少游的手臂。居然就让沐少游给推了一把。郝南婵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相公?你在怪我?”

这个时候,沐少游才闷闷地抬起头,憋了半响他才开口,“不,我不怨你,只怪我自己太愚钝了。”有些木然的说完这话,沐少游便艰难地起了身子,不顾站在自己身后满脸震惊的郝南婵,就这么一身狼藉地径直朝外面走了去。

头一次,沐少游如此灰心的对自己说话,郝南婵有些不敢置信的捂住脸,猛地蹲了下来,痛哭出声。因为这一次,她感到了从末有过的危机感:她……好像失宠了!

相对于沐府的一片混乱,米幼茗倒是显得泰然了许多。沐老爷特意因为这件事领着沐少玦去给米幼茗赔罪,心下暗道,幸亏那日别人来砸沐府的时候这位迷小姐不在场,若是不小心伤了她,那才算的上是真正的大祸临头了。

沐老爷进了客房,满腔的歉意,“原本是想打算让米小姐在这边休息、游玩,没料到却让您看了笑话。”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沐老爷回头瞧了沐少玦一眼。这郡里面就是知府为大,偏偏这等丢脸的事情却让米小姐给瞧去了。若是她把这件事情说与米知府听,只怕“胭脂锁”就只能关门大吉了。沐少玦面上有些许尴尬,他弓了弓身子,“见过米小姐……”

米幼茗不满的撅起了嘴,斜了沐少玦一眼。“都说过让你小米,或者幼茗的啊……真是死脑筋的榆木疙瘩。”一席话说的沐少玦十分的别扭,他面上微微泛起窘色,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

无趣的吐了吐舌头,米幼茗才将心思放到“胭脂锁”出事的这件事情上未。她歪着脑袋瞧着沐老爷,“沐老爷,我听说那个王员外有一个亲戚在郡里面做师爷?”

沐老爷不解米幼茗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不过依旧是连忙点头,“没错,那人是王员外的外侄儿,名唤……名唤周久??????”

米幼茗眸光闪了闪,眼底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点了点头,轻晃了两下脚,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这一次,居然意外的段有缠着沐少玦,而是径直朝门外走了去,“沐老爷,还有沐家二少,这两天你们忙,没空陪我,我去找梦见姐姐聊聊天去。”

有些木讷的望着米幼茗离开的背影,沐少玦下意识的跟了上去。他里一个利落的转身挡在了米幼茗的面前,伸出手来。

“米小姐,您要去锦绣苑?”

米幼茗愣了一下,而后又露出一抹娇俏的笑容。她侧了身子朝沐少玦那边靠了一些,“怎么?难不成你也要跟我一起去?”

沐少玦愣了一下,拦住米幼茗去路的手依旧停在半空,没有丝毫要收回来的意思,“虽然这话不该我来说,可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妥当……”想起那日听知书说起,米幼茗径直冲到沈宅找沈梦见麻烦的事情,沐少玦不由的有些担心。虽然前些日子的相处,他己经跟米幼茗坦白的心声,说自己暂时还没有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可是真正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心底才清楚。难道,他还是放不下,还是在期待着什么嘛?

方才瞧见米幼茗说是要去找沈梦见,他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耍阻止……可是米幼茗一个反问,他就立刻陷入了迷茫:他……是在以什么身份阻止她?

米幼茗瞧着沐少玦有几分失神的模样,不觉得的微微蹙起了眉头,“放心吧,我很喜欢梦见姐姐,我才没有那么无聊用我的身份去压她。如果你不信,自可以跟过来便是了。”说完这话,米幼茗便拉着米墨,一把推开了沐少玦的手,径直朝锦绣苑的方向走了去。

这个时候,沈梦见正在房里,描眉出去打听沐少卿的捎息。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轻轻敲打着窗棂,把原本就有些浮躁的心情搅得的更加的憋闷。沈梦见不时朝羞门口出张望着,“描眉怎么还没回来?”

才一会儿时间,门口居然传来的脚步声。沈梦见连忙起了身子,朝门口处跑了过去。

“描眉,少卿情况怎么样了&039;”门被猛地拉开,原本出现在沈梦见脸上惊喜表情登时僵住。未的人不是描眉,而是米幼茗。她一脸的清甜,身后淡淡的雨幕把她整个人衬的尤为脱尘。

沈梦见收敛起有些失望的情绪,挤出一抹笑意。也许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笑的出来的也只有她了吧。也罢,就算为这个死气沉沉的沐府注入些许活力吧。

噙着笑意将米幼茗请了进来,沈梦见又斟了两杯茶,递了过去,“描眉不在,我的茶技只能凑合。”

米幼茗跟在沈梦见的身后,脑海里浮现着她方才那略微失望的表情,“姐姐不欢迎我嘛?”

沈梦见淡定地抿了一口茶,笑着道,“怎么会,只是这一阵子事情多了些,我有些着急罢了。”话说着,眉目之间的担忧丝毫没有隐藏的泄漏出来。

米幼茗似乎很有兴趣的凑了上去。“姐姐是在担心三少吗?”

一提起沐少卿,沈梦见满腹的愁绪又涌了上未。是啊,她怎么能不担心?沐少卿是她的夫,而且大牢不比别的地方……这潮湿的天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好,睡好……如何能安心?

对上沈梦见焦虑的眼神,米幼茗眸光亮了一些。她细细的品了一口茶,道了一句“味道不错”。而后,才慢慢起了身子朝沈梦见那边靠了靠。

“姐姐,若是我说我能帮你把三少救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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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百鸟朝凤

沈梦见眉头一挑。眸光闪了闪,“米小姐这话是做何意思?”

米幼茗狡黠的轻笑了一声,有些无辜的抬起头,“我是有意要帮姐姐啊……难道姐姐忍心让三少在牢里受皮肉之苦?”摇了摇头,她接着说道,“听说牢里面的牢饭很难吃,而且那些牢头经常拿那些坐牢的人出气,动辄打骂。谁若是进去了,只怕是生不如死呢。啧啧啧……”

沈梦见心有余悸,可是心里也对她会说这话表示疑惑。眉头皱起,她不解的望向米幼茗,“米小姐,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

米幼茗咧嘴一笑,“姐姐还真是冰雪聪明,听沐老爷说王员外有个亲戚在郡里面做师爷,而我爹的衙门里刚好也有一个师爷祖籍歌城……王员外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跟他有个师爷撑腰应该脱不了干系吧?如果我能把歌城最好的大夫请来,再让我爹出面……你说沐府的这场大灾是不是就能迎刃而解了?”

听完米幼茗说的这话,沈梦见不仅没有多高兴,反而脸色更沉了一些。她不解,“米小姐跟我说这些……难不成这些事能跟我扯上关系?”沈梦见蹙起眉头。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米幼茗要对自己说这些话。这些话,即使不是对沐少玦说,也应该是对沐老爷说才是。自己本来就是一介女流,就算是真的知道一些,那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米幼茗却不这么想,她动了动眸子,“姐姐,我可以帮沐家。不过,我需要你的一句话……”

眸光一暗,沈梦见似乎猜到了几分。她笑的有些无奈,不兔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这么重要能救下整个沐家?”

米幼茗眨巴了大眼睛,没有听出沈梦见话里面的无奈,“只要姐姐答应我放弃沐少玦,我马上就派人去我家。”

眉头一松,沈梦见心底轻叹一声:果然如此

抬眼瞧着米幼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响的沉默之后,她才徐徐的开口,“米小姐,我想有一件事你误会了。”

米幼茗原本以为沈梦见正在深思熟虑,嘴角不免扬起了些许得意。这一会儿听到沈梦见说自己误会了,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姐姐倒是说说看,我哪里误会了?”

“第一,不管你之前听说过什么。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我现在是沐家三少奶奶;第二,如果妹妹愿意救沐家,姐姐自然是感激不尽。可是,如果你是因为沐少玦来要求我的话……你想听的那句话我没办法给你。因为,现在二哥就是我的二哥,我也仅仅是他的弟妹,除了这层关系之外,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你若是真的救了少卿,我们沐府会感激你一辈子,可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会自己想办法……”五味杂陈的说完这些话,沈梦见眼光闪了闪,“若你真的喜欢二哥,就应该让他知道你的心意,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说完这些,沈梦见才有些郁闷的转身走向了内厅。而米幼茗则是一脸的茫然,沈梦见的背影在眼里定了一瞬,米幼茗的脸上顿时涌起的全是失落和委屈,“可是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心情!”

沈梦见步子没有停,继续朝内厅而去。还站在前厅的米幼茗不死心的上前两步。提高了音量,“你口口声声说你跟沐少玦什么也没有,可是沐少玦亲口跟我说过,他心里已经再也容不下别人,你认为那个人会是谁?方才那番话若是被他听见了,你知道他会有多伤心吗?”

直到这个时候,沈梦见的身子才顿了顿,不过她依旧没有回头。复又往前走了几步,她才悠悠的回过头,“可是我现在是沐府三少奶奶……”

米幼茗愣了几秒,脑海里浮现出前几日沐少玦满脸忧伤的望着自己,说有人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把自己的心霸占,似乎再也空不出其他位置了。眼眶泛酸,徽微的泪水湿润了眼眶,米幼若气愤的跺脚,气急离开,“我是不会出手帮你们的。”

直到听见米幼茗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沈梦见这才停下了脚步,心口有一种沉闷的东西压的自己透不过气来。沐少玦,二哥……低低的呢喃着,沈梦见有些恍惚。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又想起了一阵脚步声。沈梦见这才抬起头,居然是描眉回来了。

远远地,描眉撑着一把油纸伞,一手小心地护着一个画轴,急急忙忙地朝屋里而来。见到这副场景,沈梦见猛的回过神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她起身迎到了门口,伸手将描眉手里的油纸伞接了过来。“描眉,怎么样?”

描眉伸手拍了拍有些湿润的外衣,拉着沈梦见进屋,“还是三少奶奶想的周到,原本我要进去看三少,那些狱卒总是要拦着我。直到我送了一袋银子才放我进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见描眉有些絮叨,沈梦见不由的开始着急了。她伸手拉了描眉一把,“他……他怎么样了?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是不是瘦了?”

描眉摇了摇头,“三少奶奶,您明明就是那么担心三少,可是为什么不亲自去瞧瞧他呢?”摇了摇头,她才继续说道,

“想来老爷和二少应该已经打点过了,狱卒并没有为难三少,他在那里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方才我去见他的时候,他正无聊的在画画呢。我说他在那里受苦了,可是三少却是咧嘴一笑,说那里是个安静悠闲地地方,又……又能免了听三少奶奶唠叨,可算是闲的自在。”说完这话,描眉才抬眼偷笑着瞧了沈梦见一眼。

沈梦见有些无奈的扬起一抹笑意,“真是江山易改本胜难移啊!没想到这个家伙就算是被关到牢房里去。也是那样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咯咯……”描眉捂嘴轻笑,“三少奶奶,您终于笑了。三少说我这么跟你回话,您肯定不会再愁眉苦脸。”

描眉的话音刚落,沈梦见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是心底却忍不住漾起一抹暖意。看来,最了解自己的,能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笑的出来的除了沐少卿就再也没有别人了。沈梦见忆起方才米幼茗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的有些心烦。动了动眸子,伸手捏着自己的太阳|岤,抬眼却瞧见描眉小心的用袖子将八仙桌擦拭了一遍。方才她手里拿着的画轴己经被轻轻地摊在桌面。描眉表情专注,小心地将那卷画徐徐展开。

沈梦见不仅好奇起来,她起了身子走到八仙桌边上,“描眉,这是什么?”

描眉抬头,巧笑倩兮,“等我打开来,您就知道了。”

皱着眉头,沈梦见望着那一卷画慢慢被打开,然后全部展现在自己面前。半眯着眼睛,沈梦见仔细的瞧着画上面的东西“这……上面是凤凰?”

描眉眼光一亮,“三少奶奶,您也瞧出来了&039;”

沈梦见不解,这幅画是纯粹的水墨画。线条流畅,画风大气张扬,特别是立在枝头的那支骄傲的凤凰。它优雅的仰羞头俯视着脚底下的各种鸟类,领头的霸气浑然天成。“这,是幅……百鸟朝凤图?”

描眉点了点头,而后听见沈梦见询问的语气她才有些奇怪的回头,“三少奶奶,你没有觉得这副画很眼熟嘛?”

“眼熟?”沈梦见凝眉,实在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幅画。她回给描眉一个疑惑的眼神,“我怎么不记得我见过这副图了?”

描眉摇了摇头,“三少奶奶,您还真是健忘呢!您还记得沈家大门上挂着那幅刺绣嘛?是您在十五岁的时候,跟二少一起完成的……”描眉低头瞧着桌上的画卷,眼里尽是以往美好的回忆,“我到现在还依稀记得二少当时帮您描出凤凰的模样……”

沈梦见眉头一挑,“你说你这幅画是就是我当时绣的百鸟朝凤?是……从二少那里拿过来的?”

描眉若有所思,“这幅画确实跟您绣的图很像……可是,我这些天都没有见过二少,这幅画是三少叫我带出来送给您的。”

“沐少卿?”沈梦见瞪大双眼,“你说这画是沐少卿画的?不可能,绝对的不可能,他根本就是目不识丁的……”一边说着,她却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沐少卿好像并不是目不识丁的。自己好像隐约还记得在锦绣园,自己半夜醒来的时候,还瞧见沐少卿秉烛做账的样子……

心一下子被触动,沈梦见心头微润。

难不成那日的大赛沐少卿也在?就是因为他看见了沐少玦帮自己描凤凰的那一幕,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总是耿耿于怀。想到这里,沈梦见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一提起沐少玦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

“这……这幅画,是沐少卿所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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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要他入赘

知道沐少卿在牢里过的不难,沈梦见的担心也就放下来了。虽然心底还会惦念,可是以较以往的焦虑好了不少。

这几天,沐府里面尤如一盘散沙,有好几个下人半夜摸了包袱就逃了出去,他们知道现在沐府因为胭脂锁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空来管自己?正如他们所想,当林氏望着对面胆怯的管事娘子,嘴角不由的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哼……树到糊孙散,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呢?”

管事娘子脸色一暗,连忙跪倒在林氏的跟前,“夫人放心,我们跟着夫人替沐府办事已经十几年了,绝对不会做那些不讲道义的事情。”

林氏闷哼了一声,心底不由的苦笑一声:什么时候开始,连这些下人也要跟我讲道义了?有些无奈的伸手抚了抚耳鬈的碎发,林氏低头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事娘子,“也罢,你们好好办事,月钱一文都不会少你们的。”说完这些话,林氏才挥挥手,叫那些管事娘子都下去了。

正想眯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却瞧见沐老爷一脸颓败的进了屋子。林氏敛神,强打起精神,挤出一抹笑意迎了上去,“老爷回来了?”

沐老爷点了点头,由着林氏搀着自己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林氏当然知道这是为何,她安慰道,“少卿吉人自有天相,老爷放心。不是有句老话嘛,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太伤脑筋了。”

林氏轻声暖语,像是给沐老爷的心里注入了一抹清泉,原本烦闷不己的胸口登时轻松了不少。他回头瞧了一眼脸色憔悴的林氏,在忆起这些日子,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沐府依旧尽然有序……伸手拉住林氏的手,沐老爷声音柔和了一些,“晚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林氏眸光一亮,不知道有多久了,似乎连自己丈夫温柔的样子都要记不起来了。这个时候,沐老爷的一句话,居然像一支强心针,瞬间让林氏胸口溢满的温柔。她弯了弯嘴角,“老爷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沐府就不会乱。”

望着林氏坚定地眼神。沐老爷心头涌起一丝感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就在林氏眼角微润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声响。轰轰隆隆,犹如雷声滚滚。林氏和沐老爷惊了一跳,两个人连忙走出了院子外。声音好像是从沐府后院传来的

林氏和沐老爷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朝后院走了过去。等他们到了后院的时候,沐府的人好像都己经聚齐到了后院,就连在沐府做客的米幼茗也跟了出来凑热闹。

沐府后院的门敞开一些,翻滚的灰尘立刻捅了进来。围在后院的人连连后退,急急忙忙伸手捂住口鼻。郝南婵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这到底是谁啊,真是没教养……”话还没说完,却接受到沐少游两束冰冷的眼神。她瑟缩了一下,闷哼一声,不再出声。

沐老爷有些气闷的冲了出去,伸手虚空地扫了几下,这才看清楚了对面正在拆房子。那些工匠把那些废弃的砖瓦朝羞沐府的后门倒,不一会儿时问,几乎就要将沐府的后门给堵住了。那些故意制造出来的灰尘洋洋洒洒的散开在四周,沐府的后院立即就蒙上了一层灰黄的细沙。

沐老爷怒不可遏。“你们是些什么人,怎么这般拆房子的?”

燕姨娘跟在沐老爷的身后,也气急败坏的跟着骂道,“有你们这样拆房子的口马?你们分明就是故意在找茬啊!可恶!”

燕姨娘的话音刚落,突然从对面传出了一声呵斥,“停!”话音刚落,那些工匠们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个个扬起眉头,像是在等着看笑话。

灰尘渐渐落了下来,对面的呵斥的人才慢慢悠悠地从半截墙后面走了出来。才刚看清楚对面来人的模样,沐老爷和那些女眷不由的大惊,“王员外?”

沈梦见眸光一闪,细细的打量起对面的中年男子来。暗灰色的丝绸外褂,紫金溜边,腰间挂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金算,每走一步,金算盘里的金珠都能碰撞出悦耳的声响。眯眯的三角眼,再配上两撇细长的八字胡。瞧见这副尊容,沈梦见不由的抽了抽眼角;这王员外一看长相就不是什么善辈。

“王员外,你这是做什么?”沐老爷愁眉紧锁,却丝毫不肯退让,“我们就事论事,你上次带入伤了我家老太太我还没找你麻烦,你这次又想弄什么幺蛾子?”

王员外冷笑一声,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小八字胡。贼贼的眼珠涌溜溜的一转,伸手指着舟后的房子,“这间房子我己经买下来了,现在我要重新起一栋,不行嘛?”

沐老爷上前一步。义正言辞,“你要重新盖一栋我当然没有意见,可是你这样……”他身子让了让,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狼藉,“你这样,我不得不怀疑你故意技茬……”

“哈哈……”王员外仰天长笑一声,而后突然收了笑意,目露凶光的望着沐老爷,“沐老爷果然是生意人,这样都让你瞧出来了?”说罢这话,他扬起手臂指着身后破败不堪的房屋,大声的说道,“不过沐老爷恐怕猜不到我要建个什么吧?”沐老爷眼眸一沉,知道这个王员外肯定不怀好意。

冷哼一声,王员外才悠悠的转过身子,“我早就请风水先生来瞧过了……听说在这后面建个棺材铺是最好不过的l”

林氏大惊,上前一步,怒视着王员外,“姓王的,你敢!”

王员外脸色猛的一变,突然提高了声调,似乎要将林氏的气势压下去,“不敢?我倒要你瞧瞧我敢是不敢!你们拭目以待便是了……”

沐老爷气急败坏的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王员外身后的那些小厮见状就立刻围了上来,不料却被他给呵斥住了。他一点也不害怕的瞪着沐老爷,也不做反抗,“沐老爷,你很生气嘛?生气就揍我嘛……”一边说着,他还伸手朝自己脸上比划着,“未,未,来,打脸,打这里!”

沐老爷气急。哽了半天,最终是松开了手,“你……”

“哼!”王员外冷哼了一声,伸手打理着衣襟,“听说沐老太太现在危在旦夕呢,哈哈,其实我不介意把棺材铺改成义庄!哈哈……”

望着王员外扬长而去的样子,沐老爷气得脸色的都变了。可是现在,郝南婵有错在先,即使王员外派人来伤了老太太,他们也只能是忍气吞声。

愤懑的关上门,沐老爷气得双手轻颤,耳边继续传来雷鸣般的声响,可是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一想到老太太还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样子,沐老爷就恨不能将那群打手就地正法。

沐家的女眷面面相觑,看完了王员外上演的这一出闹剧之后,一时间什么话也不敢再说。

而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米幼茗却不时的把目光投向了沈梦见,她心里还抱着希望。如今沐府己然是陷入了这种局面,难道沈梦见一点都不在乎嘛?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恰巧就对上了沈梦见的目光,眼神带着几分期待,可是在下一秒,沈梦见居然就笑笑把目光别开了。

米幼茗不由的气结,她掘着嘴巴瞪着沈梦见的背影,心里不由的憋住了一口气:好嘛,沈梦见,你不求我,那我就不帮你们。你就看着沐府遭难吧,可恶!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在整日的轰鸣中过去了,在沐府众人的叹息的悲哀之中,沐老太太始终是没有醒过来。大家泪眼汪汪地立在床头,看着老太太渐渐暗沉的脸,气氛不由的降到了最低点。

这个时候,衙门里面也传未的消息。三天的时限已经过去,可是沐少玦却没能跟王员外沟通成功,结果就是王员外非要胭腊锁关门大吉才肯罢休。“胭脂锁”可是沐家的百年基业,沐老爷又如何舍得?并不是在乎投在里面的银两。而是想着沐家世世代代的脸面。若是“胭脂锁”在这一辈倒了下去,他就算是百年之后,也无颜去面对沐家的列祖列宗啊。

经过沐少映的一再恳求,王员外这才松口。若是沐家能入赘一个儿子到王家,娶了给自己那被毁了容的女儿,在用南门最大的那一间店铺做嫁妆,这件事就可以了了。

沐家一共是三个儿子,有两个已经成亲。唯一还没有家室的便是沐少块,想必是王员外早就觊觎沐家的财产,这才借着女儿毁容的事情发难。

于是,沐家立刻就陷入了一场异常尴尬的局面:如果不让沐少块入赘,那么沐少卿还要在牢里待多久,胭脂锁还能不能经营下去,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是,要让沐少块入赘,沐家的颜面沥然无存,南门的店铺也要拱手让人。

在沐家还在气愤不己,犹豫不决的时候,沐家大院的后院的房子已经初见雏形,房子还只有一个空壳,可是上面就已经挂上了一个匾额,“莫氏棺材铺”

只有沈梦见不知道,沐老太太未出嫁的时候娘家就是莫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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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小姐迫嫁

事发的第四天,歌城府衙就开堂审理此事。因为涉及到歌城最大的两个商户,所以应了沐老爷的要求,县太爷便隔绝了外面要来凑热闹的百姓,就在沐家和王家人的面前正式审理。

头一次见到王员外的女儿,她面上蒙了纱布,瞧那模样也像是娇滴滴的样子。只不过,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却像足了王员外,地地道道的三角眼。人都说,长着耷拉三角眼的人,心思坏,心眼多。沈梦见这会见着了王员外,不得不叹一声:原来俗话说的也是有根据的。

升堂自然少不了一系列的复杂流程,终于在沈梦见有些昏昏沉沉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县太公鸭般的嗓门,“传疑犯沐少卿!”

一听见自己相公的名字,沈梦见心底没来由的跳了一拍。她敛神,目光焦急地朝着门口望。终于,在一阵脚步声之后,见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英俊脸庞。往日的骄横跋扈被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眉目之间掩饰不住的倦意。

“相公……”沈梦见低低的唤了一声,小到几乎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听见。却不料,沐少卿却在她双唇微启的时候将目光递了过来,柔柔的眸光和嘴角淡淡的笑意,虽然没有言语,沈梦见也知道他在告诉自己:他很好!

审理的过程几乎就跟上辈子自己看的电视里面一般,沈梦见没有听进去分毫,目光一直的顿在沐少卿的身上。她细细的打量着,生怕从他身上找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沐少卿似乎也是心不在焉,他站在大堂中间,不时掏着耳朵,一脸的不耐烦。偶尔感觉到沈梦见打探的目光,他这才回过头送了沈梦见一篮子秋天的菠菜(秋波)。

案子审到了最后,话题回归到了沐少玦的身上。

王小姐望着沐少玦的眸子闪闪发亮,里面满盛着的笑意透露着她对沐少玦的满意。王员外自然不会管沐少玦是不是人中龙凤,只管南门的那件铺子是不是能够收入囊中。

几番争执下来,沐老爷咬着牙做了让步,“王员外,你要我们赔多少银子就直接开口,南门的那间铺子是沐府最老的店……我是不可能给你的。”

“哼,”王员外戏谑的勾了勾嘴角,“我早就说过,银子我王百富有的是。我今个儿不但要你家的老铺子,还非要你儿子给我入赘,丢丢你的老脸!”

“你……”沐老爷气急,“你不要欺人太甚!”

望着沐老爷由红到黑,由黑变青的脸,王员外眉头抖了抖。他眯起三角眼,走到自己女儿的身边,一个不注意,就将她脸上的黑纱给扯了下来。

“吓!”

脸上陡然出现的大块黑红的疤痕,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立在一旁的郝南婵忍不住惊呼一声,“好丑!”

那位王小姐眸光有些闪烁,她紧紧的抿住双唇,用极其怨毒的眼神瞪了郝南婵一眼。也许是因为心虚和罪恶感,郝南婵在接受到这一眼之后,有些瑟缩的闭了上嘴。

王员外这个时候有些悠然的走到沐少卿的面前,“我女儿会这么丑,还不是拜你们沐家所赐?今天就当着县太爷的面,我就把话撂下了……我就要南门的铺子,不然一切免谈!”

“好!”

王员外的话音还未落,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