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0 章(1 / 1)

卯城府衙大牢,乔云和楚夕慢慢走进,听到响声,种囚徒皆抬起头来,唯有一人依旧闭着眼睛,什么反应也没有,乔云站在她面前,隔着牢门问道:“她葬在哪儿?”

那人没有说话。

乔云于是再次说道:“你往日给我留下的骨头我问过仵作,她说这骨头只是与人体相似的兽骨而已,她葬在哪里?还是你们把她扔在了乱葬岗?”

见牢里被关着的人仍不说话,楚夕踹了踹牢门:“孔于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惨遭你们毒手的王豆腐一家究竟被弃在哪里?再不说话的话我就进去剥了你的皮!”

门锁叮当作响,于是引来了其他的人:“何事喧哗?”一个腰别一支大秃笔身穿历朝官员服饰的人带着部下走了进来,极其不悦的看着面前两个人。

“巡抚大人——”乔云向她行了礼:“我没有插手这件案子,只是因为此次前往历城吉凶未卜,想要知道拙荆被葬在何地,好与她烧些买路钱——”

“乔大人,这件案子是皇上钦点,必须要送往刑司审讯的,连我这个十城巡抚都没有权力对她们用刑,乔大人作为人证,只需与我一同前往历城,我已百般告诫过你,切不可私底下与人犯有任何接触,不然,万一人犯在这其间出了什么事,不止你担不起干系,连我都难以在皇上面前交待!”

见这个官员声色俱厉的骂她的结拜大姐,楚夕不乐意了:“你这狗官——”

“二妹!”乔云连忙拉住她:“怎可对紫骍大人如此无礼,你难道忘记了吗,若不是她的保护,我恐怕早已被孔德灭口了。”训完楚夕,乔云又向紫骍行礼:“巡抚大人,是舍妹无礼,请巡抚大人勿怪,乔云在这里替她向大人道歉了,我们马上就走。”

“慢着——”紫骍拦住两人,眯着眼仔细的观察了楚夕一阵,看的后者皱起了眉:“你你要干什么?”

“楚——楚夕是吧?”紫骍摸了摸秃笔:“听青骓提起过你。”

楚夕一挑眉:“她说我什么了?”

“说你——”紫骍笑了笑,猛地一抽秃笔快速的攻向她,楚夕条件反射的抽出剑迎上,两人便你来我往的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打了起来。

“机敏有余经验不足,看似融百家之长实则招式凌乱无序,耐打不耐耗,却有一身胆气足以慑敌——”十几招过后,紫骍收回了秃笔,含笑点头:“确实是可塑之才。”

“什么什么意思?”楚夕一脸的疑问。

“愿不愿意为皇上效命?”紫骍问她。

“愿意,当然愿意!”避在一边的乔云连忙跑过来,使劲儿的拽楚夕的衣服:“还不快跪下谢恩。”

“谢恩?谢什么恩?她说什么了吗?”楚夕更加迷茫了。

“哈哈哈——”紫骍不由得大笑:“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为皇上效命,不是为朝廷也不是为了天下百姓,只是为了皇上一个人,愿不愿意为了她一个人,豁出你的所有,奉献你的全部?”

“为什么只是为了她一个人?”楚夕皱眉,挠着后脖颈:“我只想行侠仗义,她有那么多人帮她,不缺我一个吧?况且,我也不喜欢被人呼来喝去的。”

“原来是这样。”紫骍点头:“好罢,不强求,所有的人犯均已抓住,你二人且随我一起押解人犯去历城吧。”

乔云回头看看孔于思,心内虽有遗憾,却也不得不点头:“是。”

就这样,青骓护送卞氏玉的马车前脚出卯城,后脚紫骍押解的孔德一行便也出了城,与卞氏玉忐忑心相对应的,是乔云的未知心,卞氏玉担心的是自己能否得到肯定,而乔云忧虑的是历城是否真的有一双能够遮天的手,会把眼前这一切全部推翻。

宝菡宫里,躺在床上的代蓁便与这双传说中的遮天之手见了面,虽然行为与言语上与往常一样,但是心里存着疙瘩的代蓁,无论如何也恢复不到先前的态度。

她的反常,徐忧自然有所察觉:“前几日见皇上言语闪烁目光游移动作轻浮不似往常,还以为是皇上病情加重,今日皇上总算恢复正常,臣的心也落下了,但是我看皇上今日气色似乎欠佳,是不是再召太医来为皇上诊治?”

“不用了。”代蓁闭上眼:“朕只是有些累了,老师请回吧。”

“关于卯城知府的案子,臣听说了——”徐忧顿了顿:“这件案子交给巡抚就行了,皇上何必要兴师动众的,况且,皇上现在的身子,实不宜过于操劳了。”

终于提到这件案子了吗?代蓁心里不由得一酸:“这件案子——”她猛地睁开眼,盯着徐忧的眼睛:“朕一定会查到底,一定会查到与孔德勾结的历城官员,朕绝不原谅——”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绝不原谅,欺骗朕感情的人。”

看到她眼神里的愤懑与痛苦,徐忧心里一震:“臣知道了,臣告退。”

待她走后,代蓁紧绷的神经终于撤下,藏在暗处的流星和踏雪走了出来:“皇上。”看到代蓁红红的眼眶,俱是一愣。

“她总是这样——”代蓁别过脸去:“朕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难以逃过她的眼睛,她总是如此了解朕,如此的了解朕——”

“皇上——”二人听出了她话里的难过,却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难过。

徐忧也不知道,一路上她都在回想,那番话必是对自己说的,可是自己究竟做了何事引得她说出这番话来?轿子在家门口停下,她走出轿子,发现门口停着另一顶轿子,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女婿,现任司户令方晨的轿子,只得把代蓁的话先放下,走到客厅,方晨端着茶杯如坐针毡般,见到她连忙起身:“母亲大人救救我——”

徐忧看了看周围的下人:“都下去吧。”待到所有人都出去,门也紧闭之后,她坐到椅子上:“何事?”

“我——”方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收了卯城知府孔德的钱,母亲大人您千万要救救我,只有您才能救我,她们就要被押到历城了,刑司一审她必定什么都招了,历城官员与地方官员勾结以谋私利,是死罪啊母亲大人,我死不要紧,连累您的女儿媛儿还有您的外孙女瑶儿成为了罪臣之妻女,还要累您被戳脊梁骨——”

“怪不得——”徐忧喃喃:“怪不得她要与我说那番话,她定是以为我与地方官勾结,那是壮士断腕之语啊。”

“母亲大人,看在我这么多年尽心侍奉您的份儿上,求您向皇上进言,不要再追究了,我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不贪赃——”

“你好糊涂啊——”徐忧站起身来,浑身颤抖的指着她:“你十八岁中榜,夺得头魁,见到你的哪个人不夸你日后一定飞黄腾达,我见你年轻有为,也怕你被恭维话迷了心窍,做出糊涂事自毁前程,便几番招你过府勉励,后来还把我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你,这十多年来,你升的比谁都快,三年前你不过才三十岁便升为了司户令,成为一司大员,你还记得,那日你在承乾殿对皇上许下了何种承诺?”

“承承诺?”方晨回想起那日情景:“臣一定尽心尽力管理好户司,从自己做起,绝不贪赃枉法绝不徇私舞弊更不会对皇上有丝毫的隐瞒,若有违此言,甘——”她猛然瞪大了眼睛:“甘受油锅之刑——不——”她连忙爬上前去抱住徐忧的袍子:“母亲大人您是帝师啊,求您向皇上求情,为了媛儿和瑶儿,您也不能坐视不管啊,媛儿是您唯一的女儿,是您的心头肉掌中宝啊,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寡妇,眼睁睁的看着可怜的瑶儿才不过十三岁就要失去母亲——”

“晚了。”徐忧弯下腰掰开她的手:“她今日严令,说这件事她一定会追查到底,我若是去求情就坐实了我与地方官勾结的罪名,就算没证据无法定罪,她日后也一定会清算的,况且,你犯了国法,我没有理由为你求情,便让你应了自己的承诺吧。”

“她不会的母亲大人,您是她的老师,她一向对您言听计从——”

“从现在开始,她不会了。”徐忧站起身:“我一直都看着她,竟没有留意她是什么时候成长起来的,我一直都以为她没长大,看来我错了,大错特错了,那个人的女儿,怎么会是懵懂之辈呢。”她转身向门外走去,嘴里依旧在喃喃:“我不是一直都希望她能长大的吗?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的失落呢?”她捏紧拳头,想起那个轻轻的拿药膏给她抹手会边抹边往她手心吹气的小女孩,忽然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于是又有好几天不用更了嚯哈哈哈,摸下巴思索中,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懒了,都快成周更党了,不过这样真的好爽啊哈哈哈,我终于理解了那些不日更的作者君了,慢慢更,慢慢更,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