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6 章(1 / 1)

把昏迷的乔云和楚夕全部送到驿馆,大夫诊完脉后说两个人都无碍,代蓁和青骓对视一眼,心内的石头刚刚落下,那厢却有兵卒慌不迭前来禀告:“启禀统领,孔德与孔于思母女在刑司大牢双双被害。”

这个消息犹如一声惊雷般炸在青骓脑侧,她连忙抓住那兵卒:“你再说一遍,谁被害了?”

那兵卒被她抓在手中,感觉自己就如她手中的一个蚂蚱般,登时吓的全身战栗:“是卑职无能,没能看好孔德孔于思母女,二人已于刚刚在牢里被人暗害了。”

“全都死了?”青骓忍不住加重了力气,箍的那兵卒喘不过气来,艰难的点了点头,青骓把她扔到一旁,转头看向代蓁:“属下要去刑司大牢一趟,主子还是——”说到这里,青骓忽然止住了话,因为她看到代蓁的脸上此刻已是阴云满布,虽然通过紧抿的唇可以看出来她在极力克制情绪,但是代蓁毕竟年少气盛,抽出青骓腰间的剑抵在了她的脖间,青骓闭上了眼:“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降罪。”

“啊啊啊——”青骓感觉到脖间的凉物移开,她睁开眼,拿着她剑的代蓁此时就如一个野兽般发泄着她的怒气,青骓的剑名为‘灵谋’,是楚誉赐给她的,剑身厚重朴实,但是挥起来却丝毫没有凝滞之感,反而在极速的挥斥间出现重重灵动的剑影,代蓁此刻便拿着这把剑不断砍向院子里的花瓶雕栏等装饰物,怕伤着了她,院子里侍立的人都远远看着,连青骓都不敢上前。

巨大的响声惊醒了屋里沉睡的楚夕,她揉了揉眉心,疑惑的走到外面,看到代蓁在挥剑,顿时兴致高昂,不明就里的跑进院子,还戏谑道:“一个人玩多没意思,我来陪你玩玩。”说罢,便凑了上去。

代蓁的气本也没消,见她送上门来也不多说,直接便是凌厉夺命的一剑,惊得楚夕连退几步:“你玩真的?”

“谁要与你玩耍?你以为朕的江山是假的吗?你以为那些人命是假的吗?你以为朕做这个皇帝就是为了玩乐吗?”代蓁一连问出四句话,问的不是楚夕,而是自己,几句话的功夫,她已是又攻出了几剑,皆被楚夕避过,楚夕听得她的话,大脑便是嗡嗡的一阵,闪避也只是凭着本能。

代蓁见自己的招式全都被楚夕轻松避过,便住了手,怔怔的跪坐在地上:“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为什么会生出那么多阻力,为什么朕想要做成一件事,就那么难?”

“你是皇上?”楚夕见她跪下之后,满院子的人也都跪下了,自己的双腿便不由得发软,跪在了代蓁面前,她想起她曾经把这个人压在身下曾经打过她的屁股就在前几天还偷看她磨豆腐,就算这些代蓁她不在意,那曾经还骂过她狗皇帝,虽说求饶对她来讲有点丢脸,但是为了保命楚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说,我曾经好像——”她咽了口唾沫:“那什么过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好吗?”

代蓁看向她:“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嘿嘿。”楚夕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脚并用开始慢慢向后移动,准备势头一个不好就逃之夭夭,代蓁却无心追究她:“朕知道,因为朕在朝中没有威信,所以大臣们会百般阻挠朕娶玉儿,朕要让她们无话可说的唯一方法,就是在朝中树立朕威信,好好的做几件事情出来让她们看看,让她们知道朕不再是那个被她们一吓就哭泣一听到山呼就浑身发抖的孩子了,朕是皇帝,朕的话就是圣旨,朕要封谁为后也是朕说了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朕就是没有勇气这样跟她们讲明呢?”

“你——”楚夕不太懂她在说什么,正要安慰她几句,代蓁便又自顾自的说开了:“从小,我就体弱多病,吃了那么多补药也无济于事,自出生起母皇便离开了,后来她也被封在了冰室,十年了,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却还能寻获萧知秋,这个帝位一直摇摇欲坠,连这条命也是朝不保夕,也许,朕是一个不详的人——”

“千万别这样想皇上。”青骓连忙说道:“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监管不力,皇上要怪就怪属下,千万别怪自己。”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代蓁摇头:“孔德孔于思一死,历城的靠山便无法知晓了,朕要如何在群臣面前立威,又如何能盼望那能光明正大的娶玉儿的那一日呢?”

“什么?”楚夕大吃一惊:“孔德和孔于思死了?那你们不去案发地,还在这里做什么?”说完,便立刻站起来拉着代蓁就往门外走:“快带我去案发地,说不定还能寻点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代蓁脑海里忽然晃过在别苑门前看到的那一片衣角与那个提供线索的孩子,知道自己刚刚是被怒气刺激的陷进死胡同了,幸好被楚夕点醒,不然还真是自乱了阵脚。

楚夕一点记性也没,刚刚还为自己冒犯代蓁的事情求饶,此刻便是死命的拖着代蓁飞奔,代蓁的速度哪里赶得上她,还是青骓最会看眼色,驾着马车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上了马车,代蓁是长舒一口气,刚刚被楚夕拽的东倒西歪,差点就滚在了地上,而楚夕看着身周华丽的装饰,咧开了嘴,先前满肚子的不公平论早被抛到了脑后,心里只想着这是皇帝的御用马车,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可以坐在上面,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刑部大牢外候着一众刑司官员,见到皇家马车来到身前,知道是代蓁亲临,也知道事大了,全部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楚夕先跳下马车,尔后代蓁也被青骓扶下来,她没有理会地上跪着的人,径直走进牢里,孔德和孔于思的尸体已被放在地上,楚夕蹲□揭开两人身上盖着的白布:“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来说说情况。”

狱卒虽不认识她,但是见她是与皇上一起来的,知道是个大人物,便战战兢兢的禀道:“因为怕两个人窜供,所以是分开关着的,酉时左右,小的要与人交班,就先来查探牢房,发现孔德有些异样,就喊了几声,孔德不应,小的有些慌了,连忙打开牢门,发现她已经死了,小的知道孔于思与她都是重要的人犯,也是一起进来的,就叫了人一起来这里,发现孔于思也死了,小的就连忙让人去禀报众位大人。”

“仵作呢?”楚夕又问道。

“小的已经验过尸了,孔德是因为事先吸食迷药,尔后被人以匕首刺心而死,而孔于思却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不止楚夕,连代蓁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仵作,也许这奇怪之处便是破案的关键也说不定。

“她没有呼吸,身体也逐渐僵硬冷却,但是小的多次翻查,却查不出来她的死因。”

“查不出死因么?”楚夕的手触上孔于思的肌肤,仅剩余温,看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似乎是没有生命的迹象了,她把白布重新盖上,冲身旁的狱卒说道:“带我去她们二人被关押的地方。”

见代蓁点头,狱卒拿着钥匙在前面带路,代蓁和青骓俱是第一次见人查案,再加上此案关系甚重,所以便也跟着楚夕一起想要一探究竟。

狱卒打开门,楚夕小心的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了地上用血写成的‘徐’字:“这是什么意思?”她不由得皱眉。

代蓁和青骓连忙探头,青骓看完,低下了头,感慨有人晚节不保,而代蓁的眼中便霎时涌出了泪,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个字的含义了,是她,一定是她,她就是孔德在历城的后台,也是她,派人来杀孔德孔于思母女,所以孔于思才会在死之前写下她的姓。

代蓁牙齿紧咬,双拳紧握,这次不是因为怒气,而是因为悲愤,害怕了这么久怀疑了这么久,真相果然就是如此!

她一直奉若生母的老师,她一直当做亲人的老师,居然真的在背地里做下这许多不齿之事,甚至为了保命不惜杀人灭口,亏得她昔日满口圣贤之道,原来全是假仁假义,全是她为了迷惑自己而演的戏,可笑自己竟做了她的眼前的小丑,被她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朕绝不会饶了她!”代蓁重重的吐出这句话,转身出了牢房,冲着门外仍旧跪着的众大臣道:“上朝,今日历城右牍以上官员必须全部到场,就算是快死了,抬也要给我抬到承乾殿!”

“是。”

代蓁气势汹汹的回了宫,仍留楚夕一人在牢里看着血字发呆:“这个字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吧?是凶手的线索?我说——”她抬起头想要与代蓁说话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溜得真快,你还真是喜欢不辞而别啊——”感慨脱口而出,见狱卒们皆看着她,便回过神来,在里面继续搜索没发现什么线索便只好出来,转身时眼角扫到那个血字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刚刚看到她嘴角好像有血渍——”

她连忙把孔于思身上的白布揭开,就在再次看到孔于思的那一刻,她忽然间有个感觉,好像孔于思的胸部有起伏,像是心脏在跳动一样,可是等她定睛一看,一切都与先前一样,并无二致,楚夕只好把刚刚的一恍当做自己精神恍惚,仔细看向孔于思唇角,果然看见一片像是被随便抹掉的血渍,她又检查了孔于思的双手,发现十个手指皆无伤口,再次喃喃:“是我先入为主了,我以为她是咬破手指写下的字,原来是嘴里流出的血,可是嘴里为什么会流出血呢,是自己咬破了什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想到这里,她掰开了孔于思的嘴,在她的舌尖看到了一个伤口:“应该是自己咬破的,可是要写字,咬破手指不是最方便的吗?以往看到的案例,也都是咬破手指,只有这个孔于思,是咬破舌尖,究竟是她真的异于常人还是另有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更新了,没错,我又更新了,表扬我吧,我是勤劳的小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