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5 章(1 / 1)

也许是之前与卞氏玉的**太过旖旎,代蓁夜里也做了一个同样美得不像话的梦,只可惜梦境太过短暂,醒来后的她看着卞氏玉熟睡的脸,轻啜了一口,小声言道:“真想与你一起跳到梦里,有清泉幽谷有老树芳菲还有女儿绕膝,也不知今夜的你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梦。”视线顺着锁骨往下,代蓁顿觉干渴,连忙替卞氏玉把被子掖好,下了床准备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

却见白日那位妇人此刻正站在院中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那轮弯月,代蓁听到她似乎在小声说些什么,便上前几步,足够自己听到妇人的话语:“……信女叶琳琅诚心祷告,望圣母娘娘怜恤苍生之苦,佑我一家渡过此次难关,信女愿终生侍候娘娘,决不食言。”

妇人说完,转过身来,看到代蓁站在面前,并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今夜该当疲累,没想到你竟是还有余力。”

代蓁听她的话音似是听到了自己和卞氏玉弄出来的声响,因而出言取笑,便蓦地红了脸,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妇人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出神:“十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深夜,我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相似的人,她改变了我的一生,我曾坚信这是上天恩赐的缘分,可惜后来——”

自见到她的那一刻,代蓁就充满了好奇,总觉得妇人似乎经历过很多事,也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往,她如此开头,代蓁原以为自己会听到她的故事,她却独独断在了这里,代蓁不由得出言询问:“那个人就是你的夫君吗?”

这个问题令妇人一愣,她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摇头,恰在此时,屋内忽然传来风铃的哭泣声,妇人脸色巨变,拎起裙子快速的跑回了房内,因为担心风铃,所以代蓁也连忙赶了过去,到了屋内,只见妇人抱住风铃不停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娘亲在这里,不怕不怕啊,娘亲在这里,不会再有人伤害玲儿了——”

“都是血,都是血,玲儿好怕啊,娘亲,你快点起来,地上好多血,不要不理玲儿啊,玲儿保证,以后都会乖乖的,求求你了娘亲快点起来带着玲儿离开这儿啊——”风铃的脸上此刻满是泪水,说出的话也是充满了惧怕,代蓁并不能确定她究竟是被魇住了还是已经醒来,她看到风铃伸出的手在空中挥舞着,似是想要抓住什么,便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小手,而被握住的小手生怕她会离开一样,使劲的抓住了她的手,一个八岁的孩子不会有太大的力气,但这种拼尽全力想要挽救什么的心情,代蓁感受到了。

也许是这一握起了效用,风铃的哭声渐渐停息,妇人把风铃重新放在床上,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

“恕我直言,她是不是曾经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即使已经再次睡着,风铃依旧紧紧的抓住代蓁的手,不舍放开。

“她并不是我们的孩子——”妇人的声音明显不同于刚刚,代蓁知道她定是也哭过了:“她的双亲死于杀手堂的杀手之手,一同死去的,还有十多个姐妹,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她,被泡在血里,哭的奄奄一息,大夫说她被吓坏了,已经忘记了那段经历,她也总是以为我就是她的亲生娘亲,但总是有许多个晚上,她会被那段经历魇住,我们寻过许多大夫,都对此束手无策。”

“杀手堂?”代蓁伸出另一只手把风铃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如我没记错的话,要雇佣杀手堂的杀手,佣金可不菲,不是普通富贵的商人与仕官出得起的,而外界一直风传杀手堂乃是皇室的御用组织,皇家想杀什么人的时候,就会雇佣杀手堂的杀手——”她顿了顿,自己从未雇佣过杀手堂的杀手,难道她们是与底下的人结的怨?

妇人转过头来看着她好一会儿,动了动唇,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她不说,代蓁也不便再问,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只见弧光走进来说道:“夫人,她们在附近,还是现在就启程,早些到家主身边,以免夜长梦多。”

妇人点头:“你去准备马车,我们速速离开。”弧光走后,她冲着代蓁说道:“请恕我们不能再与你结伴而行了,若要再带着你们,恐怕要害你们也送命,我们就此别过,希望日后还有缘分再见。”说罢,也不等代蓁言语,抱着风铃便匆匆出了屋。

代蓁哪里容许自己在这个时候退缩,回屋里叫醒卞氏玉,两人又如白日那般挤进了妇人的马车里,代蓁冲妇人说道:“你帮我一次,我不能见你有难,就让你独自离去,不管怎样,多个人多个照应,我们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妇人听她如此说,也不再坚持,只吩咐弧光赶路,风铃在她怀里睡得香甜,卞氏玉因为之前耗费了太多体力,马车虽颠簸,但挡不住睡意来袭,她软软的靠在代蓁怀里,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你们要躲避的人,也是杀手堂的吗?”沉默了好一会儿,见危险似乎远离,代蓁出言问道。

妇人点头:“我虽不敢确定,但也猜出来□分,我们逃了十五年,杀手们不减反增,一拨比一拨凶狠,必是得了那个人的令和钱,想要我们的性命。”

“那个人是谁?是皇室的人吗?”代蓁仔细回想,十五年前,自己还是个孩子,那时候掌权的是自己的母亲,难道是她吗?可是她为什么要与这个妇人为难呢?她看起来似乎与世无争。

“她人已经不在了,可是杀手堂只是收钱办事,即使雇主死了,也会完成任务。”妇人眼里盈满泪水:“很多事情我不便与你说,之前我与夫君因为杀手来袭失散了一年,前几日弧光找到我,说她们在寻我的时候,发现杀手堂也在寻找我,恐怕要用我们母女威胁她,而她在水城召集了一些江湖游侠与隐士,欲要与杀手堂决一死战,让我赶去水城与她汇合,说这次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杀手堂的目标虽在她身上,但这一切却都是因我而起,若那人还活着,我便可以去求她,可她已经死了,我做什么都无用了。”

“之前在院子里的时候,你说你叫叶琳琅?”代蓁仔细回忆着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们追上来了。”弧光忽然掀开帘子,抽出了被绑在车上的剑,她把马鞭放到代蓁手上:“你带着夫人先离开,我来挡她们一阵,记住,往东南方向走,去水城,不必等我——”接着,她看向叶琳琅:“夫人,您多保重,弧光恐怕不能再保护您了。”说罢,她跳下了马车。

“弧光——”叶琳琅的手紧紧的扒着马车的木板,代蓁咬了咬牙,走出去扬起马鞭,马车如风一般疾驰,她能想象到身后会发生什么,她也能想象得到叶琳琅一家这十五年来过的是如何的惊心动魄,她不敢确定叶琳琅所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但十五年前,能请得动杀手堂的人真的不多,一一排除,也只有她最为可疑。

“驾——驾——”代蓁不停的挥动马鞭,因为打小就没了娘亲,所以记忆里总是和母亲最亲的,虽然外界对她的评论一致的都是凶残狠毒,可自己一直都不愿相信,难道说自己所以为的她并不是真的她,而外面的人所说的才是真的她?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极为卑鄙的手段逼娘亲退位给自己,而她就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皇父摄政的位置,为排除异己而任用酷吏好大喜功凶残嗜血……

难道,她们说的都是真的?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自己的母亲,她竟真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不——不不不——

想到这些的代蓁不由得浑身发抖,自己的母亲,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她只是有些狠心有些严厉也有些在意虚名而已,她一定有苦衷,对,也许这个叫做叶琳琅的,本就是咎由自取。

双手险些丢了缰绳与马鞭,她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帘子被风吹起,她看到了妇人惨白的脸,颤抖的手又再次挥起了马鞭。

但是看在她曾经帮过自己的份儿上,就助她脱了这次的险境,到了水城后,自己与她再无任何瓜葛。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过山路的时候,马速渐渐慢了下来,代蓁感觉双手阵阵作痛,摊开手掌一看,竟是被绳子磨出了水泡,已有好几处水泡破了,流出水来,不看还好,一看便觉疼痛加剧,痛到钻心。

正在这时,卞氏玉忽然掀开帘子,对着山路吐了起来,代蓁连忙停下马车:“怎么了玉儿?”

卞氏玉无力的摇头:“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头也好晕,天旋地转的,我怕是生病了。”

“那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赶了这么远的路,她们该是不会追上来了。”代蓁把马车赶到一个开阔地,四周却忽然涌出一群拿着刀的人把马车重重围住,看着像是首领的人冲着她喊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后妈,写甜文木有天赋,还是写虐文来的刺激,当然,说了即使再虐也不会让她们死的,请放心跳坑(~ o ~)~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