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1 / 1)

开口道:“让晓念最近收敛点,我大哥刚走,她这麽大手大脚的花钱,早晚把大哥留给的那点钱败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跑去澳门干什么,进赌场?!能耐!”

唐曼云略微一停顿,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庄晓念怎么跑赌场去了,女儿平时挺听话的,虽然有些大小姐脾气,但是一直很守规矩,这死丫头,又给她惹乱子。

好歹是自己女儿,唐曼云虽然生气,还是替庄晓念说好话:“也许是跟着朋友进去玩,他们那帮明星不是都喜欢进那种地方找乐子嘛,没事的,你别担心,晓念不会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庄天鸣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唐曼云也不敢再提生日聚会的事,庄天鸣这两天忙着土地竞标,常常应酬到半夜,一回来就醉得人事不省,今天好不容易能陪陪她,弄得不欢而散就划不来了。

她叹口气,又微微笑起来,只要在坚持一段时间,等她成了庄天明的太太,就不用在偷偷摸摸的藏在暗处,连带着女儿也跟着遭罪,她嫁进庄家,跟在庄天穆身边伏低做小忍了那么多年,不就是等着翻身做主人的那一天,现在庄天穆死了,庄天鸣和谢蔚然的婚姻名存实亡,只差那临门一脚,她就解放了。

为了增加感情,每天晚上十点睡觉之前庄叙和温铭都会互通信息,对温铭来说就是例行公事。

温铭每次发过来的都是晚安两个字。

温铭:晚安。

庄叙:晚安zzzz

温铭:晚安。

庄叙:晚安^( ̄(oo) ̄)^ 庄叙笑得打跌,温铭这个面瘫肯定不知道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没事调戏调戏他还挺有意思的,没想到没一会温铭又给回过来了。

温铭:你为什么总给我发这种奇怪的东西?

庄叙刚洗完澡,只穿着一条平角裤钻进被子里,看见温铭发来的信息,几乎都能想象到温铭严肃状盯着那个猪头表情一脸不解的样子,庄叙乐不可支,手指飞快敲打:情侣之间都这么玩的,例如这个就是亲亲的意思,(づ ̄3 ̄)づ╭

信息发过去很长时间没有回应,就在庄叙快要睡着时,温铭回复了。

温铭:你不要这么淫=荡。

庄叙:囧。老子哪里淫=荡了,淫。荡你你妹啊啊啊啊啊。

这次的土地竞标会,庄天鸣下了大力气想要把城西的实验小学旧址拍到手,这两天一直在到处活动关系,他在中海市的人脉没有欣瑞光,这次的竞标会里论实力欣瑞远在他之上,如果真要跟欣瑞硬碰硬的话,肯定吃不到好果子,但是他肯花钱,绞尽脑汁使了点手段,还真找到了几个愿意给他开后门的小领导。

庄天鸣装了一天孙子,给各路大爷伺候好了,自己已经喝得分不出南北了,被司机搀扶着上了车,半道上吐了一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这帮人都是被人供奉起来的人精,喝酒专拣贵的,五粮液当漱口水,酒桌上办事到底好使,一顿饭下来,几个人都纷纷答应给他活动活动关系,临走时,庄天鸣又一人塞了十万。

家里空荡荡的,他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和唐曼云住在一块,庄叙走后,整个别墅里就剩下管家做饭阿姨和他了。

庄天鸣瘫在沙发上,扯下领带,打了个酒嗝,该活动的关系已经活动到位了,城西这块地他势在必得,之前已经找人准备估算过这块地在未来十年内能够产生的效益,虽然前期投入多,但是房地产本来就是个暴利行业,加上这里位置还好,人口流动量大,可以肯定不出五年,他能够净赚几十倍。

这一次,他终于能够彻底翻身,等到时候业绩出来了,他在中海市打响了名声,成功跻身中海市的上流圈子,谢家还会看不起他吗?!他要让谢宗明和程书玲好好看看,当初看不上他是他们谢家的损失!

做了充足的准备,庄天鸣奇迹般的在竞标会上打败了所有竞争对手,拿到了城西的实验小学旧址,令大多数人不解的事,当天到场的温氏和谢氏并没有在实验这块地上太执着,中途就选择了退出,谢氏派的代表转而选择了没什么人气的森林公园北侧,要知道那里有很大面积的湿地,空气虽然好,但是根本就是没有价值的废地,众人纷纷摇头,就等着看谢氏的笑话。

庄天鸣得偿所愿,一时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看见庄叙和温铭在一起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有些想不明白,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的实验为什么谢氏却无动于衷,庄家这次在竞标会上出尽了风头,当场就有不少房地厂商上来套近乎,庄天鸣忙着应付,脑海中的疑问一时被抛在了脑后。

庄叙和温铭出了酒店,温铭有事先走,剩下庄叙一个人沿着林荫道散步,今天天气很好,到处都温暖和熙,前面不远处围了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女生,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庄叙走了几步,视线扫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咖啡馆,顿时一愣。

“长的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这么黑,他都说他没拿了,你还想怎么样。”较小的女生气呼呼的质问着面前一身西装革履的男子,较好的容貌,就算发脾气也让人觉得很可爱,她见义勇为的想把趴在地上的人扶起来,却被男子伸手不客气的拦住。

“我亲眼看到他偷了钱包,一句没拿,就想离开,你不会是他的内应吧。”

女孩气的哼笑一声,甩开男子的手,“好笑,不要以为有钱就可以随便栽赃人,欺压弱小,算什么男人,有本事我们到派出所找警察理论一番。”

男子被她气笑了,俊美的脸上绽开蛊惑的笑意,顿时让眼前的少女心跳如雷,但还是坚持己见硬撑着护住了地上的乞丐。

男子俯身,女孩瞪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结巴道:“你,你干什么?”

然而男子并没有对她怎么样,而是弯腰从乞丐的后腰将那个显而易见的钱包抽了出来,拎在女孩面前晃了晃,“这下你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咔!”,两人几步之外的导演抬了下手,“这段过了,下个是女主的哭戏,贺游你先去休息吧。”

庄叙在几米之外的人群后看着贺游熟稔的表演,这是一部青春偶像剧,贺游在里面扮演一个事业有成的富家公子哥,这部剧庄叙有些印象,开播后也是火了一段时间,贺游很快就在这部戏后接了一部大制作的电影,想要进军电影界。

庄叙冷眼旁观,原来这个时候贺游就已经有了他所不知的野心,慢慢的偏离了他们原先设定的轨道,出轨,大概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吧。

贺游也眼尖的看见了庄叙,这么多天的烦躁顿时一扫而空,心里暗暗高兴起来,庄叙这是来看他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分开了他发现他竟然意外的有些想念庄叙。

庄叙无聊的转身,刚走出几步就被贺游叫住了。

“庄叙?!”

庄叙不回答继续走,没想到贺游厚脸皮的上来把他拦住了,“你来看我?”

庄叙笑呵呵的向后退了一步,没有可留恋的理由,在他眼里贺游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

贺游笑笑,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既然庄叙想掩饰,自己也没必要非要揭穿,“既然碰见了,等会一起吃个饭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味道不错,你肯定喜欢。”

已经有人向这里看过来了,庄叙可不想跟贺游在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们已经分手了,是贺游亲口说的,上辈子自己心太软,不舍的拒绝,重生后的自己可不会被贺游再蛊惑,他的人生道路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划,这个规划里并没有贺游的存在。

“不好意思,我很忙,没时间。”庄叙想也没想很爽快的拒绝,转身欲走,听贺游在身后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庄叙好笑的摇摇头,还不带说什么,旁边停下来一辆车子,车门打开,一条长腿跨了出来,温铭施施然的下了车。

☆、隐瞒

“你怎么在这里?”温铭皱眉看向庄叙,就好像看到一个外星人,旁边的贺游则被他选择性的无视了。

“你不是回公司了吗?”庄叙也奇怪的盯着他。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贺游彻底被他们当成了布景板,贺游看着两人熟稔的态度,完全把自己排斥在外了,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习惯了庄叙的目光总是专注在他身上,突然的改变,其中的落差让他有些愕然。

贺游上前一步,介入到了庄叙和温铭的气场中,笑着道:“温总。”

温铭把视线从庄叙身上收回来,看着贺游,眼中有些疑惑,像贺游这种只有数面之缘的人根本不能在他脑海中存档,助理上前提醒,他才开口道:“贺游,你演的很不错,请继续努力。”

老板夸员工的典型用词,在温铭嘴里吐出来,比别人多了一份真诚和严肃,庄叙看着两人的态度,有些糊涂了,听贺游在他旁边笑着道:“多谢温总夸奖,好不容易来一次,今天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温铭干脆道:“我还有事要做,让孙老师带你们去玩吧。”

贺游好脾气的点头,想请动温铭不容易,他刚才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被拒绝在预料之中。

温铭又转向在一旁发愣的庄叙,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了,“你的车和助理呢?”

“我让席徽先回去了。”

“等会跟我一起回去,我送你去公司。”

庄叙点点头,姿态顺从,没有注意到一旁眼神复杂的贺游,虽然和庄叙分手了,但是贺游一直觉得自己仍然在庄叙身边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今天他突然认识到到,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心里莫名的失落起来,之前他一直在揣摩温铭和庄叙之间的关系,现在看来,这种熟悉的相处模式,难道两个人在交往吗,可是仔细看却又不像。

等下有贺游的打戏,贺游回去换装,休息间隙,温铭和导演孙全毅聊了两句,庄叙才知道温铭是这部剧的投资人,另一个投资人则是温铭的哥哥,温慕言。

兄弟俩眼光倒是挺准,之前投资的几部电影也是小有成就,捧红了几个原本二三线的小演员,小制作高票房,导演也是刚刚兴起的新锐,在电影圈里并不是特别突出的存在,但温铭却一眼就相中了他这颗蒙了灰尘的金子,在电影赚钱的前提下,温氏的股票也跟着水涨船高,互利互惠,大家赚的盆满钵满,才有动力继续为温氏卖命。

温铭和导演交谈了几分钟,似乎是谈妥了什么事情,导演乐呵呵的想拍拍温铭的肩膀,在温铭嫌弃的眼神下愣是没敢把手放上去,只能笑着摸摸自己的光头,不甚在意的挥挥手。

回公司的途中,庄叙若有所思的坐在温铭身边,这个男人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可以用他精密的大脑发现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的细节和隐藏的财富,温家到了他这一代,又攀上了一个新的巅峰,这种开挂的人生真不是他这种重生者可以比拟的,没有金手指照样可以彪悍的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如果以后真的在一起,他希望能够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伴侣,可以和温铭并肩作战,成为彼此坚强的后盾。

两个高大的男人坐在一起,温铭一米八七,庄叙也有一米八,封闭的空间内,甚至能闻到彼此之间清新的洗发水味道,温铭突然问道:“你和贺游是什么关系?”

庄叙愣了一下,“我们是大学同学。”

“就这样?”温铭又问道。

庄叙:“是啊。”

温铭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点点头,话题一转,“土地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拿到手,之前我们要派相关专家去当地考察,得出具体的数据后再看看怎么开发它。”

“我会安排妥当的,有问题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温铭看向他,坚毅的脸庞看不出表情,庄叙本来就心虚,受不了这种如此近距离的对视,稍微侧了侧身体,眼神飘向窗外。

庄叙下了车,转身想跟温铭道别,车内的温铭以一种疲惫的姿态闭着双眼,靠在车上休息,庄叙只能干巴巴的挥挥手,温铭当然是看不见的。

晚上下班的时候,庄叙被庄天鸣派来的车子堵住了去路,本来和谢蔚然约好了一起吃饭,庄叙无奈上车,给谢蔚然去了电话,编了一个借口掩饰过去,气定神闲的去了庄天鸣的别墅。

庄天鸣今天心情特别好,特意把他收藏的红酒开了一瓶,庄叙到的时候他正和唐曼云坐在一起吃饭,庄晓念也回来了,庄叙的姑姑和表弟樊易也在场,庄叙进来的时候,樊易第一个跑过来,跳到庄叙身上来了个熊抱,樊易是典型的天蝎座,性格敏感,心思细腻的水男孩,特别喜欢庄叙,在他表哥面前就是个人来疯,他刚上高中,寄宿制学校一个月才放两天假,他已经有好久没看见庄叙了。

“哥,有没有发现我长高了。”樊易兴奋的拉着庄叙的胳膊,他现在正是窜个子的时候,年初庄叙见他的时候还是一米七四,现在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庄叙摸摸他脑袋,两人手拉手的进了餐厅,庄晓念抬头跟庄叙打了招呼,被庄叙无视后脸上有一丝难堪,她有些疑惑,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庄叙,怎么再见面这个哥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还没等想明白,就见庄叙拉着樊易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的冷意使她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对面的唐曼云笑呵呵的对她使了个眼神,庄晓念恨恨的站了起来,把庄天鸣下首的位置让出,咬唇坐到了一边,庄叙挑眉笑笑,把樊易按在了座位上,唐曼云没等庄叙过去便自动的起身坐到了一边,庄晓念愤愤不平的看向唐曼云,唐曼云瞪了她一眼,让她安分一点不要惹庄天鸣生气,她们好不容易能来这里吃顿饭,这么点小事都忍不住,将来还怎么能站在庄天鸣身边。

樊易小心翼翼的看了庄叙一眼,庄叙给他盛了块牛排,“多吃点,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樊易不满的嘟囔,“都胖了,同学说我都有双下巴了。”

樊易跟他妈妈长得很像,巴掌大的小脸,庄叙一只手就盖住了,凤眼狭长,眼尾有些下垂,但是形状非常好看,剪了一个蘑菇头,还是显得脑袋小小的,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此时跟庄叙撒娇说有双下巴,被他妈妈瞪了一眼,“好好吃饭,既然知道自己长胖了,以后零食也别吃了。”

樊易嗷呜一声,委屈的看着庄叙,庄叙笑着不理他,这时听庄天鸣开口道:“庄叙在你外公那里上班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庄叙停下筷子,“我以为你知道了。”

他这话一语双光,庄天鸣不可能听不明白,吴乾坤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阵营,庄叙在欣瑞工作的事情庄天鸣怎么可能不知道,庄天鸣疑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庄叙心里冷笑不止,语气却非常诚恳:“是我疏忽了,本来想在外公的公司里好好磨练磨练,等有了成绩再告诉爸爸,没想到被爸爸发现了,是我太急于求成了,您不会生气吧?”

庄天鸣皱眉,半晌叹口气,“既然进了欣瑞,就好好工作,不要给庄家丢脸,等有了足够的实力,爸爸随时欢迎你回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庄氏将来还是要你来执掌大权的。”

他这话一出口,桌上众人都微微一愣,庄天鸣的妹妹,庄慧笑起来,“我们家庄叙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年少有成也不过如此了,加油。”

唐曼云心里急慌慌的,庄天鸣这话不会是真的吧,当下也没心思在吃饭,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口,临走时,庄天鸣把她送到大门口,唐曼云试探的开口道:“天鸣,你今天说的话是真的?”

唐曼云趁着没人搂住庄天鸣的胳膊,她这种小鸟依人的样子满足了庄天鸣的大男子主义,庄天鸣搂住她,两人坐进车里,“你不要想太多,我心里有数,肯定不会亏待你和晓念的。”

唐曼云依偎在他怀里,心里稍微宽松了一点,但还是忐忑不安,如果庄叙掌握了庄天鸣的公司,那以后她们母女能够依仗的东西就没有了,庄天明又不肯给她个实话,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一定要让庄天鸣尽快承认他们的关系,她已经不再年轻,外面的狐狸精那么多,不把庄天鸣抓紧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樊易今天非要跟着庄叙,庄叙没办法,把他姑姑送回家后,带着樊易去了自己住处,两室一厅,另一个房间装了些杂物,没有时间打扫,今天樊易就跟他睡一张床。

樊易高兴地到处乱窜,自己动手做了一碗鸡蛋面,拉着庄叙看电视剧,兄弟俩无话不谈,庄叙听樊易把自己学校发生的那点小事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遍,到了十点,把樊易揣进了浴室。

樊易洗完澡后,穿着裤衩趴在床上拿着ipad刷微博,庄叙发现他侧腰上青了一大片,用手碰了一下,樊易疼的哇哇大叫。

“怎么弄的这是?”

樊易开始不愿意讲,在庄叙的逼问下,才讷讷的开口道:“被表姐掐的。”

“庄晓念掐的?!”这么一大片青紫肯定不止一次。

樊易点点头,抬头又笑起来,“没事的哥,我已经反击回去了。”

“她为什么掐你?”庄叙心疼不已,樊易听话又懂事,怎么会惹到庄晓念的。

樊易叹口气,“看我不顺眼呗,她这人心眼小,还特别记仇。”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10·抉择

樊易撅撅嘴巴,翻了个个,属于少年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长成,但是已经能隐隐看出将来能够拔高的身段和俊朗的气质,庄叙笑着摸摸他的头,以前和樊易的来往很少,对方是个高中生,而他已经是个步入社会的青年,阅历和眼界使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但是今天庄叙才发现,他们之间也有这么多可以交谈的事情,是他忽略了,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也很不错。

樊易看着庄叙,欲言又止的,最后叹口气,小心翼翼道:“我告诉你件事你不要跟别人说哦,尤其是我父母。”

庄叙笑笑,敷衍道:“说吧。”

樊易表情恹恹的,打算鱼死网破了,“放假的时候去我舅舅那玩,他们在给我表姐拍mv,缺少一个带着布偶熊头套的人做背景,反正看不到脸,当时找不到人就我上了。”

“但是庄晓念老ng,ng了还在那笑,好像这是多么好玩的事,我带着头套在后面都快蹦的累死了,后来我舅舅就说了她几句,让她不要再笑了,玩脱了,觉得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人说了很没脸,不能拿我舅舅怎么样,就往我这个侄子身上报复了。”

庄叙心中一冷,他没想到庄晓念是这么睚眦必报的人,除了他出事的那晚,以前都在他面前装的像只单纯的绵羊,重活一世,有些事情他看得越来越清楚,无论是人还是事,都不在那么单纯,看似光彩无垢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多阴暗面。

庄叙拍拍樊易的手背,“你怎么不戳穿她。”

樊易傲娇的一哼:“我一个男的,当面打小报告太掉价了,所以我想别的方法整回去了,我把我舅舅用的痔疮膏塞进了庄晓念的包包里,然后‘不小心’在大伙面前把她的包包撞掉,捡起来的时候哗啦一抖,哈哈哈哈哈听说已经有人爆到微博上了呢。”

庄叙看着他鬼精灵的样子,也跟着笑起来,夸奖道:“做得对,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他,她再欺负你,你告诉哥哥,哥哥neng死她。”

庄叙故意发狠的语气逗笑了樊易,兄弟俩说了一会悄悄话,等樊易入睡,庄叙给温铭发了睡前信息,现在已经成为了日常习惯,不过这回温铭很长时间都没有回他,庄叙等了两分钟,实在撑不下去就睡过去了。

那头温铭发送信息的时候,庄叙的手机因为电量过低自动关机了。

晨曦驱散黑暗,安静的清晨开始渐渐热闹起来,樊易现在开始放寒假了,庄叙起来的时候他还在赖床,庄叙没时间管他,给他留了吃饭钱,拿着关机的手机心情愉快的下了楼,路过一辆闪瞎眼的卡宴时,车门打开,温铭好整以暇的坐在里面,干净整洁的黑色西装搭配闲适的白衬衫,最普通的颜色搭配却让温铭穿出了优雅奢华的感觉。

“上车。”

庄叙已经迈出去的脚步顿时收了回来,站在车前疑惑道:“你怎么过来了?”

温铭俊逸的面容看不出喜怒,眼中永远蕴含着黑沉沉的光华,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抬手看了一眼,“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我们要去服装店定礼服,定了八点,等你占用了二十分钟,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庄叙彻底懵了,“什么礼服?”

温铭皱眉,“订婚礼服,昨天不是发信息告诉你了吗?”

庄叙瞬间瞪大了眼,等等,订婚?!他什么时候答应跟温铭结婚了,现在不是还在恋爱阶段嘛,这个恋爱不提也罢,他们俩谁也没感受到在跟对方谈恋爱时会有的倾心和激动,对于温铭来说纯粹是公事公办,庄叙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面瘫脸而已。

“这么突然?这件事还没有征求过我的同意。”

温铭微微倾身,白皙修长的手掌将亮起的手机送到了庄叙眼前,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温铭发给庄叙的信息,内容非常简单粗暴,短短的一句话:晚安,月底订婚,明天定礼服,如果不回复就是同意了。

庄叙愕然,满心暴躁,手机没电了他根本没收到什么信息啊,温铭突然来这么一手弄得他手足无措,他虽然答应了温谢两家联姻的决定,但是却是抱着想和温铭好好谈感情的打算的,在他还没有确定爱上温铭之前,呃说爱上未免有些太矫情了,在他还没有完全了解温铭之前,谈结婚未免还太早了吧,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考虑好和温铭的婚姻生活应该怎么进行下去。

这是一家位于中海市中心黄金地段的服装设计工作室,大气的装潢,低调简约的门面处处透出不凡的做派,温铭熟门熟路的进了门,已经约好了设计师,助理带着他们径直进了后面的裁衣间。

设计师是个高挑的美女,一看就是玩转时尚圈的人,打扮时尚,穿衣风格独树一帜,让人看着很舒服,她跟温铭认识,温铭叫她徐姐。

量身期间,徐姐不断感叹他们俩身材比例好,不来当模特可惜了,甚至游说庄叙来做她走秀的特邀模特,被温铭很客气的拒绝了,被拒绝了徐姐也没有不高兴,转身拿了两件衬衫和西裤塞给他们。

“把这个换上,先试试款式看合不合适你们。”

庄叙进了试衣间,刚脱光了上身,低头脱裤子,试衣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温铭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看见庄叙惊讶的表情微微蹙眉,“都是男人,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庄叙怒了,“你怎么不敲门?”

温铭抬手,修长的食指放在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上,一颗颗往上解开,气定神闲的挑挑眉:“你早晚是我的人,早看晚看有什么区别吗?”

庄叙:“……”囧,这货肯定不是温铭,庄叙翻了个白眼,看见温铭慢条斯理的脱下衬衫,露出了里面精壮的肌肉,顿时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这家伙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纹理匀称而流畅,每一块肌肉都好像蕴含着无穷尽的力量,弯腰的时候腹肌鼓起,浑身散发的雄性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包围住了庄叙,庄叙面红耳热的转过身匆匆套上衣服,温铭奇怪的看他一眼,看见庄叙通红的耳朵尖,没有再说什么,整理好衣服打开门出去。

“我其实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庄叙突然开口道。

回公司的路上堵车了,车辆慢吞吞的行驶在大路上,就像现在庄叙的心情一样,犹豫不决,虽然答应了温谢两家的联姻,但是真到了要他抉择的时候反而犹豫了。

温铭转头看他,深潭似的眼眸内光华内敛,身边的庄叙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温铭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超脱年龄的沉稳和豁达,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干脆果决,决定了就勇往直前,这正是温铭欣赏他的地方,如果他需要一个伴侣,那么庄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温铭突然伸手抓住了庄叙的手掌,低沉好听的男音在庄叙耳边响起:“你害怕了?”

手掌上包覆的温度温暖而真实,奇异的让庄叙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温铭又接着道:“选择权在你手里,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没人可以阻拦你。”

庄叙回到谢家,三个人全都在等他,两家商量着先把婚定了,如果庄叙点头同意了,那他们就开始选日子,庄叙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还没有确定具体日期,那温铭今天早晨突然把自己拽去定礼服是怎么回事,庄叙失笑,就这么怕自己跑了?好吧,肯定是他多想了,温大少是太有自信自己会答应了。

庄叙想了一宿,自己原来的本意就是奔着结婚来的,而且,温铭除了性格龟毛,面瘫没有情趣外,其他方面都是毫无挑剔的优秀,两个人气场相合,倒不用担心以后无法相处了。

两家又聚在一起吃了个饭,把订婚的时间确定下来,正在做发财梦的庄天鸣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谢蔚然这两天精神稍微好了一点,庄叙特意空出了一天的时间陪她去古董街转了一圈,谢蔚然精通艺术品鉴赏,在中海市古玩圈里也是小有名气,以前来找她做鉴定的人有不少,庄天鸣也凭借着她的关系搭上了不少人脉,谢家不给他铺路,他到从谢蔚然这里找到了捷径,如果没有谢蔚然,庄天鸣根本不可能在中海市爬到今天这么高的位置,但是随着感情破裂,谢蔚然精神萎靡,也就没有心思再去把玩这些东西。

谢蔚然最爱玉器,玉养人,温润细腻的触感每每都让她爱不释手,谢蔚然欣赏着眼前的一件件玉器,眼光精准的从一堆假货里面挑出真品,又或是遇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稀世宝贝,那种激动的心情至今令她难忘,这曾经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手艺,却因为感情受挫荒废了这么多年。

庄叙带她过来就是想让谢蔚然重新找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不要再沉浸在毫无意义的伤痛里否定自己,看着谢蔚然眼中迸射出的光芒,庄叙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却不想下一刻就听到身后有人叫道:“阿叙,蔚然,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遇到你们。”

☆、坑人

唐曼云带着庄晓念施施然的走了过来,窈窕的身段配上精致的妆容,让乍一看见她的人都升起了一丝欣赏的感觉,她的微笑毫无破绽,最近庄天鸣公司股票上涨,庄天鸣也对她更加体贴,事事顺着她,唐曼云这几天精神特别好,整个人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身边的庄晓念倒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无聊的提着包包跟在唐曼云身后,脸上带着足足遮住半张脸的宽大墨镜,遮遮掩掩的样子好像生怕别人认出来,庄叙扯扯嘴角,一个没有什么代表作,戏没演好就急着跑去唱歌的艺人,最让人反感和排斥,拿了几个不知名的奖项就觉得自己红透了半边天,也不知道是在自欺欺人还是自娱自乐,早晚有庄晓念摔跟头的一天,娱乐圈这个踩高捧低的地方,摔倒了可就再难爬上来。

谢蔚然跟这个嫂子来往甚少,唐曼云总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虽然对她的态度很亲切,但是总感觉隔着一层厚厚的膜,后来她和庄天鸣之间发生的事,唐曼云好像也知道,当然了,整个庄家都清楚他们之间的那点破事,可偏偏没人站出来替她说句话,到底是一家人,又怎么会帮着她这个外人呢。

“蔚然,难得看见你一次,你这是?”

谢蔚然淡笑道:“随便逛逛,嫂子要来买什么?”

唐曼云扬手将垂落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笑着道:“老太太过两天过生日,她喜欢玉器,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的,逛到现在也没找到合心意的,正好就和你遇上了。”

她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蔚然要送什么,我也好做个参考。”

谢蔚然根本不记得老太太什么时候过生日了,她和庄天鸣这两年形同陌路,以前就跟庄家人很少来往,现在见面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被她这么一问,有些尴尬,笑道:“还得天鸣拿主意,我今天先出来看看,有看得上眼再说吧。”

“这样啊,一起吧,蔚然是行家,我这下就不愁看走眼了。”唐曼云浅笑吟吟,上前拉住谢蔚然的手,做出一副亲切的好大嫂模样,自己的满面春风和谢蔚然的憔悴瘦削一对比,好赖立分,这让她这么多年以来受到的委屈登时消散一空,和庄天鸣的哥哥庄天穆在一起的时候,庄天穆只是个小小的药材商人,她也只是个小镇上出来的女孩,出身和见识和谢蔚然简直天差地别,那时候和谢蔚然站在一起,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屈辱,好在她终于熬过来了,看在谢蔚然狼狈的模样,心里别提多解气了,脸上和气的笑容愈发的灿烂。

谢蔚然不习惯她这么靠近,稍微挣扎了一下,与唐曼云隔开了些距离,笑着道:“嫂子想买什么?”

唐曼云对谢蔚然的生疏也不在意,笑着道:“寿星玉器,一路走过来,看了不少,但是都拿不准真假,所以没敢下手。”

“我也不敢保证真假,这么多年没接触,很容易打眼。”

唐曼云不在意的笑笑,“没事,我相信你的眼光。”

她这么一说,谢蔚然再拒绝就是不给面子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庄叙看唐曼云志得意满的样子冷笑不止,上前扶住谢蔚然,一改先前的冷凝,陪着她们逛了几家店铺,最后进了这间名为博古斋的店面,店铺门脸小,但是内里却大有乾坤,柜台后有一个伙计,看见有人进来忙上前招呼,庄叙打头道:“把你们老板叫出来,说来大生意了。”

伙计看几位穿着都不俗,赶紧答应着去请了老板,庄叙几个人坐在木椅上,一个穿着唐装的人施施然的下了楼,看见庄叙的时候微微一愣,庄叙暗中对他做了一个手势,唐装男便不再言语了,口气冷淡道:“要买什么?”

唐曼云慢条斯理道:“有没有玉器的寿星?”

那人点头,“有啊,阿健,把店里那几样宝贝拿给这位女士看看。”

阿健赶紧答应去了后面保险柜里拿东西,片刻后手里提着保险箱回来,唐装男接过来打开小心地摆在唐曼云身前的梨木桌上,食指点点桌面,“这是最近收的最好的货色了,和田玉大名鼎鼎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做工精致,大师雕刻,独一无二,送人很显身份。”

唐曼云自然不识这些货色,但是还是矜持的点点头,装作很懂得样子感兴趣的随着唐装男的讲解询问两句,气质端庄,端的是大方得体,最后才询问谢蔚然道:“蔚然看怎么样啊。”

谢蔚然点点头,“玉是好玉,就是不知道价格怎么样。”

唐装男伸出五根手指,大爷状依靠在黄花梨太师椅上,闷了口茶气定神闲道:“一口价,不二价。”

唐曼云眼神一转,“五万?”

唐装男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可置信道:“五万?山玉你给这个价格还好说,这可是正宗的和田玉籽料,有价无市,五十万不二价。”

唐曼云眼中闪过一阵愕然,五十万!这么贵!这大大超出了她的预算,虽然现在她的日子过的顺风顺水,但是也是建立在庄天鸣心情的好坏程度上,庄天鸣每个月都会给她一笔数额不菲的生活费,最近太心情好,给的就多一点,但是已经被唐曼云花的不剩下多少了,她现在和一群贵妇太太混在一起,能挤进这个小圈子,身后的身价都是不可估量的,穿的戴的不是高级品牌都拿不出手,她当老师的那点工资怎么可能够她日常的花销,要知道,浑身上下的名牌衣物加起来就要好几万,手表饰品更是一笔巨额开销,她现在手头上已经没有多少余额了。

谢蔚然看她笑的勉强,商量道:“要不,我们再看看吧。”

唐曼云最不能忍的就是在谢蔚然面前掉架子,以前低人一等那是无可奈何,现在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唐曼云了,就在唐装男准备收拾起来的时候,唐曼云喊道:“等等。”

唐装男懒洋洋的又坐回去,心里比了个v字,面上无所谓的盯着唐曼云,看着唐曼云脸上强撑着笑意,从容道:“这个我要了,刷卡可以吗?”

唐装男喊道:“阿健,收钱!”

唐曼云手里紧紧捧着装玉寿星的木匣子,轻飘飘的木盒子在她手里有千斤重,刚才买的时候有多果断现在就有多后悔,每走一步都沉甸甸的,庄晓念跟在唐曼云身边,看她妈妈神不守舍的样子担心道:“妈,你中暑啦?”

唐曼云转头瞪了她一眼,庄晓念心里也有火气,刚才庄叙把她当成一团空气直接无视,她一贯被人捧着供着,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谁都给她脸色看,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庄晓念扭头蹬蹬去打车,赌气把唐曼云扔在了道边上,唐曼云差点被气得背过去,她手里捧着这么个烫手山芋,坐出租车的时候紧紧护在怀里,如惊弓之鸟一样逃回了家去。

唐装男收拾好了东西,哼着小曲给八哥喂食,电话响起。

“哟,庄花,谢谢啦~~~”西装男脸笑成了菊花,乐滋滋的样子特别欠凑。

庄叙好笑的摇摇头,“冯玉,你赚了唐曼云多少?”

唐装男叫冯玉,跟庄叙是高中同学,拜过把子的好兄弟,唐曼云进他的店之前,庄叙就给他打电话通过气,让唐曼云有去无回,狠狠的宰了她。

冯玉呵呵笑起来,心情极好的吹了声口哨,“你猜。”

“二十万?”

“nonono,这玩意是我从地摊上淘回来的,一般的和田玉,一共花了五百块钱。”

庄叙:“…………”他现在觉得自己似乎太善良了,果然商人最黑,这回算是把唐曼云坑出血了,等唐曼云知道了真相,庄叙都能想象到她的面部表情会有多么的精彩。

“她要是回头找你怎么办?”

冯玉嗤笑一声,“这种生意你情我愿,我又没有骗她,是她自己不懂装懂,关我什么事,这个亏她注定只能白吃了。”

庄老太太今年过大寿,庄家的子孙都是要回去拜寿的,谢蔚然经唐曼云这么一提醒,还真不能当做不知道,她现在还是庄天鸣名义上的妻子,婆婆过生日不回去看看太说不过去了,另外,她心里毕竟还存着那么一点点希望,如果能借由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夫妇两个的关系……她总不能和庄天鸣一直这样僵着。

二十八号老太太生日,谢蔚然前一晚完成了手上的《牡丹迎春图》,她好久没动笔了,手法可能有些生疏,但仍旧是一副很不错的精品。

庄叙请了一天假陪谢蔚然回庄家贺寿,老太太过生日,庄天鸣连招呼也没跟谢蔚然打,他前脚进了庄家大宅,唐曼云后脚也带着庄晓念赶来了,唐曼云手里捧着那个价值五十万的寿星,底气十足,这个重量的礼物一砸下,她都能预见庄老太太惊愕的表情,想想就觉得很解气。

庄天鸣进门看见谢蔚然坐在客厅内,不由得怔愣住了,他已经就好久没见过谢蔚然了,这张脸以前水嫩光鲜,温柔漂亮,现在已经暗淡无光,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和朝气。

他皱皱眉,大步朝着谢蔚然走过去。

☆、真相

谢蔚然正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看电视,庄老太太和女儿在书房里说话,唐曼云则张罗着要给老太太做长寿面,谢蔚然看见庄天鸣眼中一亮,她住在父母家里,已经很久没见到庄天鸣了,庄天鸣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却给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虽然不承认,谢蔚然心中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回心转意。

庄天鸣站在谢蔚然跟前居高临下,脸色严肃,开口道:“既然要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谢蔚然忍住一丝痛心,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庄天鸣的冷淡让她心寒,眼睛盯着电视里不知道在讲什么的电视剧,心也跟着沉到了底,“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庄天鸣眉头皱的更紧,他现在已经和谢蔚然形同陌路,再也找不到当初谈恋爱时的感觉了,年轻时的谢蔚然活泼漂亮,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情,他甚至为了谢蔚然抛弃了跟了他很多年的初恋女友唐曼云,可这一切都换来了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却始终得不到谢家的认可,谢蔚然也随着年龄的增大开始像小市井的妇女一样对他问长问短,他的成功来自不易,全靠自己拼了命的打拼才换来了今天的成果,庄天鸣不耐烦的看了谢蔚然一眼,自从生了孩子,谢蔚然的皮肤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打扮,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在同行面前拿出手。

今天本来心情很好,全被谢蔚然给搅合了。

“阿叙也来了?”庄天鸣不甚在意的看了一圈。

谢蔚然点头就不在讲话,庄天鸣也懒得跟她耗时间,转身去找老太太。

庄叙和樊易挤在阁楼上用电脑看电影,樊易下了个末日丧尸大片,高清的画面和立体的声音真实感十足,庄叙也跟着看的入神了,完全没听到旁边电话的震动。

温铭手里捏着两张电影票,伫立在宽广的落地窗前,正午的阳光倾洒进来,笼罩在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严肃凛然的气势犹如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已经是第三个电话了,对方依旧没有一点回应,温铭烦躁的扯了扯领带,看着底下蚂蚁大小的人们来来往往穿梭在道路和一栋栋建筑之间,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丝空虚的感觉。

早上他复习了一遍,男男朋友必做的一百件事,第二十三条就写着,每一个情侣必去的地方:电影院,他和庄叙已经看过一次电影了,上次看的文艺片温铭没有什么感觉,庄叙反应也不热烈,想了想温铭换了一种口味。

他虽然不知道那种地方是怎么样培养感情的,还是让助理去买了两张最近热映的好莱坞大片,《末日大逃亡》,听说上座率很高,应该不会太无聊。

可是票到手了,人却找不着了,这个庄叙真是的,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男朋友放在心上,不对,是未婚夫!电话也不接。

票既然买了,不看太可惜了,温铭下班之后,跑到庄叙公司去堵人,助理回来告诉他,庄叙今天请假没来,温铭点点头,最后硬拖着小助理进了电影院。

老太太生日,一儿一女都回来了,女婿那边也来了几个亲戚,庄老太太看起来精神焕发,精明的脸上笑开了褶,她唯一比较喜欢的小辈就是庄晓念,对两个孙子倒是不怎么待见,庄叙和樊易也很识趣,做的远远地,看着庄晓念一口一个奶奶,嗲嗲的声调快把樊易恶心吐了。

樊易哼笑一声,对庄叙小小声道:“真烦!把我们两个当白痴了。”

庄叙笑着摸摸他的小脑瓜,小孩子到底沉不住气。

开席前,各家挨个给老太太送礼物,樊易的父母给老太太送了一对手镯,老太太笑呵呵的收下了,谢蔚然送的那副《牡丹迎春图》,老太太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明显没有先前高兴了,点点头算是收下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冷淡的态度一目了然。

庄老太太心里其实非常不高兴,谢家多有钱,她过次生日,怎么就送这么破烂的东西,这个什么牡丹图一看就没有什么价值,谢蔚然好歹是庄天鸣老婆,对自己婆婆竟然这么敷衍。

谢蔚然眸子里的光彩渐渐暗下去,心中叹口气,沉默的又坐了回去。

对面的唐曼云稳稳地站起来,双手捧着那个价值五十万的玉寿星,摇曳生姿的走上前,浅笑道:“妈,您看这个寿星喜不喜欢。”

盒子一打开,老太太立马笑起来,把玉寿星放在手里仔细打量,她最近喜欢收藏玉器,唐曼云选的这个寿星正好合她的心意,唐曼云暗中对庄晓念使了个眼色,庄晓念立马笑着道:“奶奶喜欢吗?我和妈妈找了好长时间。”

庄老太太简直爱不释手,对唐曼云果然高看了几分,两个儿媳,这么一对比立马分出好坏了,也难怪天明不喜欢谢蔚然了,庄老太太乐呵呵的问道:“花了不少钱吧。”

唐曼云淡淡笑着,神态矜持,“只要您喜欢就行,也没花几个钱。”

老大庄天穆走了,唐曼云还记着她的生日赶回来祝寿,手上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但是光看外面的包装也便宜不到哪去,庄老太太心下了然,对待唐曼云自然亲切了几分。

唐曼云还没等坐下,就听庄叙笑着开口道:“奶奶,伯母可是大手笔,买这个寿星的时候我也在,花了整整五十万呢,可见伯母有多重视您的生日。”

唐曼云脸色扭曲了一下,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立马抬头去看庄天鸣,后者闻言一脸惊诧的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又很快的归于平静,唐曼云心中惴惴,手心里全是冷汗,她花的这五十万是从庄天鸣的银行卡里取的,五十万对他来说不算是巨款,但是现在庄天鸣手头紧,买下的地要开发楼盘必须上上下下都打点妥当了,唐曼云在这个紧要关头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简直不知轻重,他以前怎么不没出来唐曼云这么败家的。

庄天鸣心中有火不能发,狠狠地瞪了唐曼云一眼。

庄老太太一听说这东西这么贵,眼中惊喜更甚,心想唐曼云原来这么看重她的生日,自己以前还不喜欢唐曼云,现在对自己以前的行为觉得有些后悔,言谈举止中对唐曼云更加的和气和关爱。

唐曼云心中忐忑,本来想等庄天鸣走后,让庄晓念明着暗着透露给庄老太太寿星的价格的,既然花了大价钱送出去,不让主人知道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意,但是没想到庄叙中间插了一脚,在庄天鸣面前把事情抖落了出来,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

唐曼云看了庄叙一眼,庄叙正笑呵呵的跟樊易说话,她低下头,捏紧了手指,只能把一口老血咽下去,这个臭小子,安得什么心!?

旁边庄慧的丈夫在博物馆工作,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为人耿直不爱说话,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他一直打量着丈母娘手里的玉寿星,在庄叙说出五十万的价格时候皱了皱眉头,推了推眼镜开口道:“嫂子可能被坑了,从触感和光泽上就可以判断,玉是好玉,但这只是很普通的山货,最多给到五万,五十万的价格可以买上等的籽料了,不信可以找专家鉴定一下。”

唐曼云震惊的愣在当场,整个人都懵了,张嘴讷讷道:“不,不可能,他跟我说是上好的籽料啊。”

庄慧的丈夫许攸摇摇头不再说话,庄慧暗中扯了他一把,递给他个眼色,让他闭嘴,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在座的一时都静默下来,唐曼云和庄天鸣脸都绿了,庄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许攸在博物馆里干了十多年,原先也是古董鉴赏的行家,他说的话就算不是十拿九稳,也差不离了,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变得轻飘飘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叹口气,转身随手交给一旁的佣人。

唐曼云上前几步拿过来,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是假的,蔚然跟我一起去的,她说是真的啊!”

唐曼云显然已经慌了心神,五十万打了水漂,任谁都受不了,何况吃了亏还一点好处没捞着。

语气里的指责任谁都听得出来,谢蔚然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唐曼云会把矛头指向她,还没等回应,庄叙淡笑着站起来,慢条斯理道:“东西确实是真的没错,只不过不值五十万,当时我妈妈也说过太贵了,但是是伯母非要买,我们拦都拦不住啊。”

唐曼云瞪着眼说不出话,庄叙一句话把她堵得死死地,她找不到话来反驳,也不知道生谁的气,身上都发抖,还是被庄晓念拉着坐下,庄老太太耷拉着嘴角开口道:“先吃饭吧,不要在我这闹。”

一顿寿宴不欢而散,庄天鸣以公事为由先走了,他走了不久,唐曼云也跟着站起来,匆匆带着庄晓念离开了,庄叙和谢蔚然离开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庄叙把谢蔚然送回家,车开到半路,谢蔚然突然道:“先不回家,掉头去你父亲那。”

庄叙看向后视镜,谢蔚然闭着眼睛靠着后座休息,蹙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庄叙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掉头朝庄天鸣的别墅而去。

庄天鸣前脚刚回到家,唐曼云后脚也跟过来了,她怕庄天鸣发火,来之前就梨花带雨的哭上了一通,见到庄天鸣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怜见的缩在一旁无声的抹眼泪,把自己去古玩街的事从头到尾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话里自然把自己摆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倒把谢蔚然推到了风尖浪口,庄天鸣冲她发了一回火,庄晓念劝了不顶用,这事她也有责任,她不张嘴还好,一说话庄天鸣把她去赌场的事也一块翻出来了,越说越生气,一大一小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唐曼云拭去眼泪,蹙眉劝道:“你消消气,晓念好歹是你女儿,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知道错了。”

庄晓念撅着嘴巴,看见唐曼云对她使眼色,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耐着性子道歉:“爸爸,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您原谅我一回吧,我好奇去看了看,什么都没碰过。”

庄天鸣发了一通火也没力气再跟他们计较了,坐在沙发上揉着额角,摆摆手,“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想管你了,和你妈妈赶紧消失。”

唐曼云见庄天鸣态度缓和,起身挨着庄天鸣坐下,轻轻地依偎在庄天鸣肩膀上,柔声道:“让晓念回家吧,我今天陪你。”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推开,谢蔚然站在门口,因为愤怒瞪大的双眼犹如来索命的恶鬼,唐曼云浑身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嘴里像是灌了泥浆,结巴道:“蔚,蔚然…………”

☆、离婚

谢蔚然从来没想过,庄天鸣出轨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的大嫂,唐曼云。

她和庄天鸣谈恋爱的时候,对方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伙计,靠在他舅舅的药店里打工来维持生活,谢蔚然一个大家闺秀喜欢她的人能装一卡车了,但她却被庄天鸣这个穷小子打动了真心,他勤劳肯干,对人真诚又善良,身上拥有的正是那些富家子弟所没有,而谢蔚然最为欣赏的美好品质,她对他一见钟情。

两个人在一起后受到了很多阻挠,但那些都不足以成为两人之间的障碍,谢蔚然坚信只要她不松手,家里最后肯定会答应她的请求,果不其然,谢父谢母最后抵不住谢蔚然的固执和苦苦哀求,答应了她和庄天鸣的婚事。

可是现在目睹的这一切,却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太响,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当初不顾一切的坚持在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她所逃避的那些龌蹉和肮脏此时一下子摆在她眼前,狠狠痛击了她自以为还存在的感情和可笑的幻想,谢蔚然眼前一阵眩晕,胃里翻腾欲呕,幸好庄叙扶了一把,她才站稳了身体。

气氛降到了冰点,如同绷紧的玻璃随时会承受不住压力四分五裂,庄天鸣也有些慌了,站在原地垂着手臂不安的看着谢蔚然,他和唐曼云搞婚外情的时候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忐忑,以前无论怎么样只要没被抓到把柄,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赖账,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赤=裸=裸的像偷=欢的男女一样被老婆堵在屋子里,亲眼看见的还有自己的儿子庄叙,他好面子,这一刻却好像被人大庭广众扒光衣服,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干净净。

唐曼云也哑巴了,她始终是见不得光的小三,插足别人家庭,破坏夫妻感情,永远是被人戳着脊梁骨厌恶辱骂的存在,就算她和庄天鸣是真爱,也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在谢蔚然面前她永远低人一等,她不服气却不得不接受现实,更何况,她和庄天鸣的情况特殊,现在他们不仅是情人,庄天鸣是她丈夫的亲弟弟啊!

这种关系,庄天鸣如果未婚娶还好说,现在就算她长了一百张嘴,也抹杀不了这种乱论的关系!现在还不到时候跟谢蔚然摊牌,至少也要等到庄天鸣离婚了才有可能,怎么办,怎么办,唐曼云后背炸出一层冷汗,根本不敢看门口脸色煞白浑身都笼罩着一层森冷寒气的谢蔚然,向后退了几步,讷讷张口:“蔚,蔚然,你回,回来啦。”

谢蔚然冷笑一声,她刚才听得明明白白的,大嫂的女儿叫自己的丈夫爸爸,如果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是真傻了!

谢蔚然平时恬静温婉,待人礼貌而客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盛气凌人冷的冒冰渣子,眼神瞥向庄天鸣的时候,庄天鸣心里咯噔一声,底气如同扎破了的气球,“噗嗤”一声全漏了。

但面上还算镇定,逞强道:“这么晚了过来干什么?待会爸妈又要打电话了。”

谢蔚然大概怒火烧过头了,反而平静下来,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如果我没记错这也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还要向你报告?”

庄天鸣被她堵得没话说,挫败的叹口气,向一旁的唐曼云使了个眼色,唐曼云立刻会意的站起来,扯着庄晓念的手挤出点笑意,“蔚然,你们先聊,我和晓念还有事先走啦。”

“等等。”谢蔚然声音冷硬,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唐曼云愣是没敢迈出一步,但是庄晓念立马就忍不住了,她心气高,从小到大在庄叙面前要处处忍让,不敢告诉别人自己是庄天鸣的女儿,看着庄叙一口一个爸爸,她只能干巴巴的喊庄天鸣叔叔,为此不知道受了多少冤枉气,今天既然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干嘛还要在谢蔚然面前忍受她的刁难,他们才是庄天鸣的家人,谢蔚然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庄晓念上前一步将唐曼云护在身后,哼笑一声,下巴高高的昂起,“干什么,我们要走就走要留就留,还要听你发号施令?可笑!”

谢蔚然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嘶哑难听,好像发癫一样晃动着单薄的身体,庄叙担忧的扶住她,谢蔚然的身体真的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此时却倔强的挺直了身体,不让自己有一丝软弱,她拍拍庄叙的手,“阿叙,把门关上。”

庄叙还要开口,谢蔚然朝他摇摇头,庄叙只能转身把门关上,谢蔚然左右看了看,上前几步将墙上作为装饰的手杖取了下来,这把手杖还是庄叙大学时好不容易在网上抢到的某电影限量发售的纪念品,手杖是实心的铁,外面刷了一层暗沉沉的金色,荆棘缠绕柱身攀爬而上,托着顶上狰狞的骷髅人头,此刻被谢蔚然攥在手里,凭空多了一份恐怖的感觉。

唐曼云和庄天鸣心中一震,眼中露出惊恐,谢蔚然这两年精神着实有些不正常,要不然唐曼云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和庄天鸣藕断丝连,就是拿准了谢蔚然一个病人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此时看着谢蔚然的样子却惊骇欲绝,她要是发起疯来,肯定不要命了。

“蔚然,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有话好好说。”庄天鸣语气和缓了不少,放低姿态想跟谢蔚然讲道理。

庄晓念也不敢逞强了,瞪着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好,我问你。”谢蔚然抬起头,冷冷的直视着庄天鸣,“你们瞒着我苟合多久了?”

庄天鸣似乎不满意她的用词,皱着眉头,“你瞎说什么,大嫂她心情不好,我安慰了两句,怎么就成了你说的那个样子,你先把东西放下,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是呀,蔚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啊。”唐曼云含泪欲泣,柔软的样子让庄天鸣心软不已,谢蔚然看清他的眼神,心里彻底绝望了。

她兀自摇头苦笑,问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给自己徒增难堪,她这么多年耗在庄天鸣身上,妄想庄天鸣会回心转意,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外面的小三连孩子都有了,庄晓念说得对,可笑,太可笑了,她脑海中陡然一片清明,此刻精神无比集中,连跟庄天鸣废话都懒得了,握紧了手里的手杖缓缓走上前。

“小叙去外面等着,妈妈跟你爸爸要好好谈谈。”

话音刚落,庄叙还没来得及阻止谢蔚然,就见谢蔚然抡起手杖,把多宝阁上庄天鸣精心收集的水晶马砸了个粉碎!

一地碎片哗啦啦的溅出老远,唐曼云尖叫一声,吓得脸都白了,庄晓念更是躲到了沙发后面,抓着手机要报警,被庄天鸣一把把手机夺下,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报警,谢蔚然疯了,他庄天鸣还要脸呢。

“跟你妈上楼去!”

庄晓念抖着腿要跑,刚抬起脚,被谢蔚然一棍子又轮了回来,骷髅头的顶端砸在了她刚刚做了整形的鼻梁上,一阵剧痛,庄晓念伸手一摸,鼻子已经歪到一边去了,她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客厅一片混乱,谢蔚然已经疯了,电视,落地灯,茶几,被她砸了个粉碎,谢蔚然只想狠狠的发泄,庄天鸣几次想阻止,被谢蔚然狠狠地轮了两棍子,手臂和大腿立刻肿了起来。

“蔚然,蔚然,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算我求你了。”

“求我什么?!”谢蔚然嗬嗬的喘着气,步步逼近。“跪下去!”

庄天鸣被她这个样子吓得不轻,还要试图讲道理,被谢蔚然又抽了一棍子,他踉跄几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谢蔚然指着他的鼻尖,冷笑:“你还想解释什么?出轨还想给自己找理由?包养小三还有理可讲了?你知不知你大哥还尸骨未寒,你就搞上了他的老婆,她是你大嫂!你哥哥的妻子,庄天鸣你恶不恶心,你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人!!!”

她一连番的质问把庄天鸣逼迫的哑口无言,一旁的唐曼云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脸上梨花带雨,蹒跚着跪爬到庄天鸣身边,哭诉道:“蔚然,你不要怨天明,全是我的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啊,你打我好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求你放过我们吧。”

谢蔚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肩膀剧烈的抖动,声音嘶哑,“你们真心相爱,那我算什么?”她揪住唐曼云的衣领,甩手给了她一巴掌,庄天鸣想阻止,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他现在不能再惹谢蔚然生气了,如果事情闹大了,不仅谢家会找他算账,公众的舆论就能压死他,他握紧了拳头,将脸扭到一旁,听着谢蔚然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在唐曼云脸上,心中木然。

唐曼云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都流血了,庄叙适时的上前把谢蔚然拦住,谢蔚然发了狠的用手杖抽庄天鸣,唐曼云也算个硬气的,替庄天鸣挨了好几棍都不带躲的,这场闹剧在庄叙的出手阻挠下才算结束。

谢蔚然情绪大起大落,发泄了一通力气都抽光了,靠在庄叙身上闭着眼睛,临走前决然的开口道:“我们离婚,如果你不想净身出户,那我们法庭上见。”

这一场仗,庄天鸣必败无疑。

谢蔚然大病一场,期间撑着病体跟庄天鸣办了离婚手续,庄天鸣净身出户,不敢有怨言,谢家和庄天鸣都是中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个人离婚自然惊动了记者,连报纸的娱乐板块都在头版头条报道了这件大事,八卦周边更是不堪落后,什么猜测和流言都有,无一例外的都偏向于男方出轨。

两方股价都跌了一些,庄天鸣跌得最厉害,这件事还没等消停,唐曼云所在的第一高中收到了好几封匿名投诉信,信封里全是唐曼云和庄天鸣拥抱或是接吻的照片,几位自称是学生家长的投诉人言辞激烈,说唐曼云败坏师德,人品低劣,根本没有资格教育他们的孩子,市一高是省里的重点高中,来这里就读的除了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有家里背景雄厚的富二代,学校不能坐视不理,这事已经在家长中间传开了,甚至已经有学生拒绝上唐曼云的课,最后学校决定,先让唐曼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至于以后怎么样只能看情况再说了。

庄叙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为了给公司塑造一个正面的好形象,挽回股市的损失,董事会决定以欣瑞的名义拨款在贫困山区建学校,这事由庄叙负责。

庄叙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晚上十二点下班后,被温铭的车堵在了门口。

☆、真心

车窗降下来一点,露出了温铭棱角分明的一张俊脸,庄叙好几天没看见他了,这两天忙着公司和家里的破事,连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白皙的脸庞憔悴了不少,他一看见温铭第一时间露出温和的笑脸,主动打招呼道:“嗨~”

温铭看着庄叙明明很困还是强打精神傻笑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