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1 / 1)

诚的目光里笑着点头:“我信。”

庄叙欣慰的拍了他一把:“这就对了,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看你自己了,不要想太多,好好干,你上班之后公司会给你安排宿舍,这里距离市区那么远,你照顾家人也不方便,你可以去向公司申请一间两室一厅,我会提前跟他们打招呼的。”

庄叙又坐了一会,便起身要走,屋里的祁大丰正好醒了,拉着庄叙的手死活不让他走,非要请他吃顿饭不可,庄叙盛情难耐,晚上几个人坐在街边的大排档吃饭,祁大丰看起来精神很好,坐在椅子里一个人慢慢地喝米粥,祁寻这个小娃娃有些腼腆,祁大丰因为祁麓小时候走丢这件事,心里留下了阴影,把祁寻看得很紧,他现在已经快五岁了,连幼儿园都没去过,一直是祁大丰手把手的照顾着,跟外面的同龄小孩也很少来往,性格比祁麓还要内向。

不过他看起来很喜欢庄叙这个哥哥,还主动把碗里的肉丸让给庄叙吃。

庄叙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他先开车回公司处理了几分文件,温铭今天看过的那份森林公园北侧的开发意见书还留在办公桌上,庄叙打开翻了几页,温铭看得很认真,有不少地方还留下了自己的一些意见,果然是闻名中海商界的杰出新人企业家,提出的意见非常的中肯实际,就算庄叙开了重生这个金手指,在有着商界奇才的温大少眼前也是不够看的。

庄叙笑着叹口气,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像温铭这种人生赢家就是老天派下来秒杀他们这群凡人的,充分显示了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

不过好在这块香饽饽不久以后就在自己碗里了,庄叙不仅得意起来,步伐轻快地下楼。

吴乾坤关上车门,神色匆匆的进了谢氏大楼,在大厅里接到电话闪身进了卫生间。

“别管祁麓了,软蛋一个,你现在任务就是在网上把欣瑞往死里黑。”

“嗯嗯,钱你放心,黑客?也行,找个技术过硬的。”

“你怕什么?!有大人物给你撑腰,你小子别给我关键时候掉链子……”

电话挂断,吴乾坤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吴乾坤听到那头声音立马换了个狗腿的表情,脸上笑得全是褶。

“老大,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我已经全摆平了。”

“明白明白,我会小心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办妥了,欣瑞现在肯定不好过。”

“唉唉。”

吴乾坤踌躇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讨好道:“按您的意思,这事做完了我就能过去您那边了,您看我过两天就辞职怎么样,庄叙看着好对付,可我总觉得不踏实。”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吴乾坤连声答应,最后笑着猛点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欢快劲:“您放心我嘴严着呢,好的好的,我试探了下,公司里有几个不错的小职员愿意跟我走,业绩不错,工作能力没话说,我出手您就放心吧,好的好的,您忙。”

吴乾坤挂了电话,心情不错的打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隔间里还有个人,庄叙扯扯嘴角笑起来,按下停止键,保存录音,发了一份到自己的邮箱里。

刚才一出电梯他就看见吴乾坤钻进了卫生间,他这个鬼样子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庄叙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没想到倒拽出了这么一条狐狸尾巴。

好家伙,吴乾坤胆子果然够肥,他不知道庄天鸣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吴乾坤竟然死心塌地的跟着庄天鸣的指示走,上辈子和吴乾坤在一个公司里,这人做事就是个不靠谱的,处处跟他过不去不说,还死死的打压自己手底下有升职潜力的职员,这么一块烫手山芋,庄天鸣既然喜欢送给他也无妨。

庄叙叹口气,心里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庄天鸣好歹是他的父亲,就算预料到了背后算计他的是庄天鸣,但真的要面对现实时却有些痛心,小时候他痛恨庄天鸣,作为一个父亲他从不关心自己的学习成绩,也不过问自己的生活情况,他只知道工作,加班,夜不归宿,常常一个礼拜都很少看见庄天鸣回家,他从庄天鸣这里从来没有感受过所谓的父爱,每天面对的都是母亲憔悴的脸庞,后来他长大了,知道了出轨这个词。

重活一世,父母离婚,血缘依旧是割舍不掉的存在,这个人是他的父亲,现在他们却处在了两个对立面,庄叙不想把他赶紧死路,庄天鸣却处心积虑想要扳倒谢氏,他该怎么办,这些无法向别人说出口的事情,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但是无论怎样他绝对不会退缩,他还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家人,欣瑞,还有即将成为自己爱人的温铭。

呵,吴乾坤把公司搅得乌烟瘴之后就想轻轻松松的甩手走人,他这个上司不送点好礼也对不起吴乾坤下的这番功夫了。

星期一一大早,庄叙刚一出电梯,就看见席徽皱着张脸等在一旁,看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庄哥,那个祁麓到了,在会议室里等你。”

庄叙心情很好:“他的入职手续办好了?”

“嗯,我已经带他去人事部签了合同了,他来得晚各个部门实习生名额已经满了,想问问您怎么决定。”

庄叙点头:“我知道了。”

“庄哥。”席徽张了张口,小心道:“这个祁麓性格这么暴躁,您干嘛要把他招进来啊,还给他分配了宿舍,这小子以后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啊。”

庄叙接过他手里的文件,笑道:“行了,我心里有数去忙你的吧,祁麓这个人不错,以后就是你的同事了,一定要好好相处。”

席徽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说好却没往心里去,恹恹的跑去给庄叙泡咖啡。

祁麓看见庄叙进来赶紧站起来,面上有些拘谨,身上穿着合身的黑西装,擦的光亮的皮鞋,白衬衫蓝领带,就像每个刚入职的新人一样,青涩的面孔洋溢着挡也挡不住的冲劲和朝气,高大的身材往那里一站,还挺有压迫感的。

庄叙点头,不错,跟刚见面的时候相比精神了不少,坚毅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希望和动力,他坚信这个年轻人以后肯定会成为欣瑞的骨干成员,一飞冲天!

“来了,坐啊,宿舍满意吗?”

祁麓受宠若惊的点头,公司给他分配的住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两室一厅的公寓楼,干净整洁,向阳处,还带着一个宽敞的阳台,住他们三个人绰绰有余了,按理说他这种实习生是没有资格住员工宿舍的,他开始还以为是庄叙给他“开小灶”,但是席徽却告诉他,家庭特殊的,像他这种拖家带口,又要照顾生病的父亲还有小孩子在身边的,公司一般都会优先提供住处。

“这就好,你现在先挂名在秘书部,让席徽先带带你,公司目前正好有一个开发项目,过两天你就进组,先跟着去凤凰镇做考察,回来把资料整理给我。”

庄叙把手里的文件扔给祁麓:“这些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席徽。”

祁麓点头:“我知道了。”

席徽敲门进来,手里端了两杯咖啡,祁麓赶紧站起来接到手里,“谢谢。”

席徽却没有看他,转身对庄叙道:“庄哥,各部门的人员已经到齐,就差人事部的吴经理。”

庄叙冷笑,点点桌面,锐利的凤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幽暗,还没等辞职就敢光明正大的怠工,吴乾坤是笃定了他刚来根基不稳,绝不敢冒冒然的对他怎么样,现在多少双眼睛盯在他身上,他的反应直接决定了能否在公司树立起威信。

庄叙站起来舒口气:“祁麓你跟我去开会。”

祁麓愣了一瞬赶紧站起来跟着庄叙向会议室走去,会议室里坐着各部门的经理和跟着记录的文员,庄叙看了一圈,吴乾坤果然缺席了。

大家都打量着庄叙身边的祁麓,有几个认出祁麓就是那天闹事的大学生都纷纷惊讶起来,搞不明白庄叙到底想干什么,每星期的例会开始,各部门经理作总结,会开到一半,吴乾坤才出现。

吴乾坤连声抱歉,弯着腰快速滚到自己的位置上,庄叙没说什么,各部门经理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些了然。

小年轻果然压不住场子!

轮到吴乾坤汇报一周工作,他刚站起来,就听庄叙道:“吴经理辛苦了,今天就不用你汇报了。”

吴乾坤一时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轮到我就不用汇报了,他还没等想明白,就听庄叙接着道:“吴经理先歇歇,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吴乾坤看着庄叙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上猛地打了一个寒战,庄叙的眼神太冷漠,这个平时温和有礼,谦逊稳重的年轻人,此时却露出了一直掩藏起来的杀气和锋芒,自信且冷漠的逼迫着他的对手,直到敌人摇摇欲坠再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下山崖,狠戾决绝,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会有的心态和计谋,他第一次在庄叙面前腿软了!

“前两天发生了一起打人事件,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人事部经理吴乾坤在公司应聘的时候公然殴打应聘者祁麓,这件事给公司带来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吴乾坤用词不当,口出恶言,甚至对祁麓进行了人身攻击,这件事情吴经理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家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集中在了吴乾坤的身上,吴乾坤想反驳,面对着庄叙的目光却一下子焉了,庄叙像是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接着道:“我希望你能当着大家的面对祁麓道个歉。”

吴乾坤愤然,他已经向祁麓道过谦了,这个臭小子半路反悔他还没找他算账呢,他今天知道祁麓被录取了,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所以才姗姗来迟,没想到还是被逮个正着,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过两天庄天鸣那边弄妥了他就辞职,也不在乎这点刁难,他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对祁麓道:“那什么对不起啊小祁是我冲动了,以后既然是同事了,大家好好相处,翻篇了哈。”

祁麓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关系。”

吴乾坤差点一口老血噎死自己,以后千万别犯在我手里小混蛋!

庄叙点点头:“既然大家都说清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正式解除吴乾坤人事部经理的职位。”

庄叙此话一出,会议室里众人纷纷讶然,吴乾坤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庄叙,他远远没有料到庄叙会这么毫不留情的把他踢出欣瑞,这跟他的计划完全背道而行,要知道,自己辞职和被公司解聘,这完全是两码子的事,他自己辞职在外界看来是良鸟择高枝,被公司辞退身价立贬,庄天鸣要是聘用他那就是捡欣瑞的剩饭!

吴乾坤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急道:“经理,我需要一个说法,您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把我辞了——”

庄叙抬手打断他,气定神闲的对着各个部门的经理道:“作为一个合格的欣瑞员工,身上必须具备的一点就是忠诚!吴乾坤作为公司员工不仅擅用职权欺压新人,还企图抹黑公司损害公司利益,更可恶的是,挖公司墙角鼓动员工跳槽,席徽,把网上那段录音放给大家听听。”

☆、夜访

“别管祁麓了,软蛋一个,你现在任务就是在网上把欣瑞往死里黑。”

“按您的意思,这事做完了我就能过去您那边了,您看我过两天就辞职怎么样,庄叙看着好对付,可我总觉得不踏实。”

“您放心我嘴严着呢,好的好的,我试探了下,公司里有几个不错的小职员愿意跟我走………………”

清晰地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吴乾坤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瞪着眼睛大气不敢喘,后背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是谁录的音?!是谁在背后捅他一刀!?他惶惶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听完录音,会议室里针落有声,所有人都紧紧皱着眉头,他们都没有想到自己身边居然潜伏了一个对手公司的人,各个经理都在反省自己有没有跟吴乾坤透露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有几个跟吴乾坤交往过密的都心慌起来,要知道,吴乾坤的这种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

“吴经——吴先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庄叙笑的温和无害,却让吴乾坤狠狠地打了个战栗。

他不停的抹着额上的汗水,嗓子眼里干的发涩,扶着桌子站着,支支吾吾开口道:“总,总经理,这肯定不是真的!我没有说过这种话,是有人冤枉我的!”

对!坚决不承认,庄叙根本拿他无可奈何。

“我在邮箱里发现这份录音之后就找人做了鉴定,鉴定结果证明,伪造的可能性低于零。”

“吴先生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吗,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吴先生觉得欣瑞装不下你这尊大佛,我举双手成全你。”

吴乾坤刚才充盈起来的信心一下子又萎了,慌张道:“不,不是这样的……”

庄叙沉痛的叹口气,“解聘你我也觉得很痛心,但是我这人向来是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断送了员工的前途,所以——祝你在新公司业绩蒸蒸日上,步步高升,席徽,跟着吴先生去收拾东西,务必请他今天就离开欣瑞,我这个人容易触景生情,希望吴先生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庄叙蹙眉摇摇头,吴乾坤却浑身发寒,头晕脑胀的离开座位,开门的时候,身后庄叙轻呼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笑道:“对了,因为吴先生的行为已经损害了欣瑞的利益,触犯了法律,欣瑞的律师团已经打算向相关部门提起诉讼,建议吴先生尽快通知你的大老板,做好营救准备。”

席徽憋不住想笑,一旁的吴乾坤气得发抖,又心慌的焦虑不安,手心里全是黏腻的汗水,欣瑞的律师团!欣瑞也许在别的方面逊于中海市其他企业,但是律师团却是顶顶有名,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谢家养子谢谦以前就是律师团的一员,在国外疗养期间专攻法律,是他一手把欣瑞的律师团打造出来的。

吴乾坤犹如做梦一样飘了出去,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办公室,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他第一时间就想给庄天鸣打电话,抬头见席徽杵在门口又不甘心的放下手里的电话。

“我,我抽根烟。”

会议室里没有人出声,几个以前和吴乾坤走得比较近的部门经理心中惴惴不安,就在快要忍受不了长时间的寂静时,庄叙淡淡开口道:“会还没开完,大家接着讲,轮到谁了?”

“我,经理。”企划部的张明辉举手。

“开始吧,你上个星期给我的那份关于森林公园的计划书写得很不错,很客观,从大众需求出发,既切合实际又具有前瞻性,再接再厉。”

张明辉被庄叙当面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对方可是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年轻人啊,但心里却很雀跃,很欣喜的点点头:“我会的。”

会议室里的人还没从刚才的插曲里回过神,张明辉说话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有人偷偷瞥了庄叙一眼,庄叙正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时不时的抬头讲两句,给予意见或肯定,温和好说话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刚才这个年轻人干脆果决的辞退了吴乾坤,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说得有理有据言辞犀利,他们以前确实对于庄叙空降到这里抱有一丝看好戏的心态,甚至是气愤的,欣瑞各部门的管理者哪个不比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有本事,一想到以后要被一个毫无经验的年轻人指使教训,他们就说不上来的憋屈。

但是今天这个年轻人却狠狠的让他们刮目相看,这哪是一个大学生能有的气派,这分明就是个在商界磨砺了多年的上位者,几句话就能牵动一个人的心情,不急不躁气度沉稳,看准了时机便出手,吴乾坤载到他手里只能自认倒霉。

刚刚还是一个步步紧逼的狩猎者,现在那还能看出刚才的凌厉气势,已经恢复温柔无害的小绵羊了,几个人面面相窥,纷纷收起了心里的鄙夷和自负,从此看待庄叙多了一份尊敬和讨好,无论以后怎么样,现在他们在试着去接受这个年轻人。

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庄叙心里轻笑一声,散会之后,和几个经理聊了两句,约好了有时间一起吃饭。

祁麓去领了办公用具,自己收拾了原本被用作放杂物的办公间,椅子是坏的,他借了隔壁男职员的小铁锤,自己捣鼓捣鼓又给修好了,看的旁边的女孩们眼睛都亮了,问他会不会修别的,祁麓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只说简单点的还行,于是大家一窝蜂地跑了,现在是午休时间,倒没有人来管他们干什么,结果一群女孩拿了一堆小玩意,订书器,报刊架,名片盒,有人还把自己的化妆盒给拿来了。

原本祁麓就是个不起眼的新人,秘书部的都是人精,一个个都是漂亮精明的女孩,此时全都围在祁麓周围叽叽喳喳的讲话,把那个叫黄晟晟的男职员羡慕的不行,看祁麓的眼神都是酸的。

祁麓‘盛情难却’,能修好的都给摆弄好了,实在修不好的也没人刁难他,这么一来,倒是跟大家一下子亲近了不少,女孩们为了表达谢意,纷纷往祁麓抽屉里塞零食。

祁麓笑呵呵的收下了,转身扔给了黄晟晟一包奶糖,黄晟晟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斜斜瞥了祁麓一眼,酸道:“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嘛。”

祁麓不在意的笑笑:“举手之劳。”扔了一颗话梅进嘴里,诚恳道:“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导。”

黄晟晟心里受用,大方的点点头:“小事,不会的尽管来问。”

温铭看了一眼手表,窗外已经华灯初上,再有半个点助理也要下班了,他站起来进套间里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终于感觉舒服了不少,即使是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办公室里,温铭也习惯穿着整齐,衬衫扣子只解开了一颗,下身是卡其色休闲裤,笔挺贴身,不穿外套的时候显得双腿尤其的长。

他重新坐下,秘书给他磨了咖啡,香醇的液体滑下喉管,温铭突然想起了温母今天早晨说的话。

“你啊太古板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那种会玩放得开的,你看看你,行事作风跟你爸有一拼了,难怪人家小叙跟你不亲近,你也学学你哥,你哥现在谈过的女朋友都能装一卡车了,当然不是叫你学这个,至少学学人家怎么哄女孩子,男孩也差不多的嘛。”

“小叙多好的人啊,那可是我们温家的准儿媳。”

温铭皱眉想了想,庄叙好像并没有嫌弃他古板不会哄人,但是也没有跟他太亲近,两个人说是未婚夫夫,其实相处起来更像是谈得来的好朋友,按照情侣之间的发展规律,他和庄叙落后太多了。

温铭颇为苦恼的叹了口气,难道庄叙是嫌他放不开?

他放下咖啡杯,抬手将衬衫扣子又松开了一颗,清透的锁骨在衣领内欲隐欲现,低头的时候会露出一截精悍的胸膛,这样,总该放的开了吧,虽然很不适应,但是他愿意试着去改变,试着跟自己的未婚妻变得更亲近一点。

桌上的手机响起,温铭看了一眼很快接起,庄叙清亮的声音传来:“你们公司保安不让我进去,你跟他说说,通融通融呗。”

温铭站起来走到窗边,无奈大楼实在太高了,他只能看见一个移动的小黑点:“你把电话给他。”

“好嘞~”温铭还能听到庄叙笑呵呵的声音道:“看吧,我就说我跟你们温总是好朋友,你还不信!”

保安一脸不耐烦,每天来找我们英明神武帅气逼人360无死角瞪谁谁怀孕温帅帅的人多了去了,你算个毛毛!

不过那头温铭一开口,保安差点给跪了,请大爷似的护送庄叙到达了电梯旁,还一脸狗腿的试图让庄叙在温铭面前说说好说,给他涨点工资,被庄叙一脸严肃的嫌弃了:“不想当总裁的保安不是好司机,你就这么点追求啊!”

他一路上了顶楼,推开了温铭的办公室玻璃门,温铭坐在沙发上等他,看见庄叙手里拎着的口袋愣了愣,“这么晚了有事?”

☆、考察

温铭的办公室风格简约大气,以白灰黑三色为主,给人一种果决干练的感觉,就正如他的做事风格一样,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决定了就勇往直前,放弃了就不再回头。

温铭虽然还是摆着一张面瘫脸,但是庄叙却觉得他周身的气场似乎柔和了不少,就好像一头捍卫领地的狮子收起了身上的杀气决定接受外来者,也可能是……狩猎者的善良……

庄叙心中心中哂然一笑,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温铭这个工作狂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这方面的想法,他现在应该在心里计算自己浪费了他多少时间吧。

庄叙抬了抬手里的东西:“还没吃饭吧。”

温铭神情严肃的摇摇头:“吃了。”

庄叙:“………………”

“不过又饿了。”温铭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饭盒,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刚才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

庄叙在他身边坐下,将保温桶打开,食物的香气立马涌了出来,连他自己也有些饿了,最上层是白糯的米饭,两菜一汤,很普通的家常菜,香菇鸡块和炒西兰花,还有一份浓白的豆腐汤,上面洒了点翠绿的香菜,色香味俱全,温铭虽然不怎么饿,但是这时候也有了想尝一尝的胃口。

庄叙递给温铭一双筷子:“在四合院酒楼买的,味道很好,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两人坐的很近,彼此间能感觉到属于对方身上独有的气息,庄叙很喜欢温铭身上那种特别的冷香,配上男人浑身上下透出的禁欲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让人流连忘返不由的被吸引……他晃了晃神,一抬头就看见温铭奇怪的看着他。

庄叙大囧,在温铭的逼视下他简直要无地自容了,刚才在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啊啊啊,这种意淫别人反被窥破的感觉简直太糟糕了,不过他心里足够强大,立马扬起一个发自内心的真诚微笑关心道:“不好吃?”

“还好。”温铭很快垂下眼睫,庄叙一笑起来脸颊上那两个梨涡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看得久了,他总是想去碰一碰,身体内的强迫症已经蠢蠢欲动了,他怕再看下去,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到时候好不容易在庄叙心里建立起来的好感肯定全军覆没,虽然他不觉得强迫症有什么好羞耻的,甚至认为这是一种追求完美的体现,但是这种行为在庄叙看来一定很奇怪吧,龟毛这种话他也不是没听过,但是却不希望庄叙这么看待他。

庄叙舒了一口气,能得到温铭的肯定总算这一趟没白跑,他还担心温铭看不上,看着温铭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吃饭,心中充盈了满满的成就感:“那就多吃点,我还特意点了一份西兰花,据说营养丰富,容易消化。”

温铭已经饱了,但是在庄叙期盼的注视下,又夹了一筷子最讨厌的西兰花塞进嘴里,敷衍的嚼了几下飞速的咽了下去。

庄叙马上把西兰花推到温铭面前,笑道:“别急,这些都是你的。”

温铭:“…………”

吃完饭,两个人又谈论了一番凤凰镇之行,温铭和庄叙都对这块地很重视,森林公园北侧所在的萍水村在历史上也是有迹可循,凤凰镇更是百年古镇,策划宣传的到位,这些将会成为一处很大的卖点。

“住处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就可以出发。”庄叙点了点手里的资料:“你给我的意见我已经看过了,我重新做了整理,明天你再看看,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哦对了,乡下蚊虫多,多带点长袖的衣服,我们准备进山看看,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温铭点点头,起身拿外套:“明天我去接你,有什么事我们车上再说,今天先回去好好睡一觉。”

庄叙打了个哈欠,“我也有点困了,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温铭蹙眉,态度执着:“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前两天被打的事你忘了?在公司里都有人敢去找你麻烦,在外面就更加要提防着点,敌暗我明,想揍你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对了,那个祁麓你怎么处理的?”

庄叙心里一暖,继而有些心虚的笑道:“祁麓现在已经是欣瑞的员工了。”看温铭不解,马上赶在他质问前解释道:“这小子那天做的事确实有些不靠谱,但是他也是有苦衷的,现在已经改过自新,我看他确实有才就决定把人留下来,真正的幕后主使已经被我严惩了。”

温铭略微一顿,看着庄叙脸上的认真,觉得自己管得太过了,庄叙有他自己的想法,头脑精明进退有度,看似温和的外表下有着自己一贯的坚持。

“走吧,以后出去带着司机。”

天气晴朗,夏天的早晨空气中飘着湿濡的水汽,舒适的商务车下了高速,进入阳光下宁静清新的凤凰古城,九点钟了这里还处在怡然自得的安静中,城市里的人们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到了这里好像时间都跟着慢下来了,人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两辆车,温铭只带着一个助理,他作为一个股东,只要坐在家里等着收钱就行了,这一趟完全是看在庄叙的面子上来给他把把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无论是站在什么角度,他都希望庄叙以后会得到更多人的承认。

跟在他们后面的车里是祁麓和企划部的张明辉,还有负责开车的席徽,张明辉对于庄叙会带着祁麓这个新人出来感到非常惊讶,他倒看不出祁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庄叙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张明辉心里略微一思忖,对待祁麓的态度多了一丝谨慎,他工作这么多年,那些不起眼却后来居上的人他看的多了,现在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就算不能成为自己的筹码也不至于留下隐患,看看再说吧。

他们入住的是小镇上唯一的一间星级酒店,服务不错,关键的是卫生做得到位,庄叙之前还打电话嘱咐了好几遍,让给房间彻彻底底消个毒,温铭其他还好就是这一点比较难伺候,这是个人习惯,庄叙表示理解。

温铭自己住,庄叙本来想和席徽挤一挤,被温铭毫不客气的阻止了,开玩笑,这是他的未婚妻,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同处一室,就算庄叙洁身自好,温铭也不放心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助理,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庄叙在他眼里已经是他的人了,温家人骨子里的占有欲作祟,绝不能让媳妇那身白花花的肉让别人看了去!

席徽被嫌弃,小媳妇状拿着温铭给的白金卡又去开了一间房。

几个人吃了中饭,当天下午就风尘仆仆的开车去了萍水村,村落依山而建,有河流从村前川流而过,绿柳成荫,景色非常漂亮,山上还有一座小宝塔,据说是清朝末期的遗迹,几个人都穿着运动装,翻过山头站在山尖上,就能看见远处望不到头的大片湿地,这里已经被人遗忘很长时间了,了无人迹,空气中飘着草木的芳香,清新宜人。

“真是个好地方。”庄叙感叹,上辈子买去这块地的人将这里建造成了温泉度假村,湿地倒是没动过,一直搁置在那里无人问津,但是庄叙此时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想在这里搭建一座栈桥,通向遥遥的远方,晴天碧空下,栈桥与天际连成一线,时不时的能在芦苇里发现栖息的候鸟,神秘的大自然气息将这里营造出了一种飘然世外的清幽和宽广。

正在此时,日落西方,夕阳的余晖在湿地上洒下了一片金辉,一群飞鸟振翅飞起,景色美到梦幻。

“这里以后也大有用处,但是不能过度开发,必须要做好保护措施,原始村生态将会成为度假村最吸引人的卖点。”温铭看着远处,心中也被这里的景色深深震撼,转头看向庄叙,两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身边给他们做向导的本地人乐呵呵的道:“这里也有小船,是我们本地人捕鱼用的,你们要是想进去看看,可以找人带你们划进去,但是今天太晚了,明天可以!”

“老伯,明天能不能带我们进山里看看。”庄叙问道。

老伯皱眉:“我腿脚不行,再深一点就走不动了,这样吧,明天我给你们找个小年轻,让他带你们进去。”

“那麻烦您了,谢谢。”

“客气啥。”老伯摆摆手,带着他们下山。

庄叙买了两头山羊,让村里的老师傅宰了做羊汤,又弄了碳火烤羊腿,请村子里的人在村头柳树下吃饭,村里人听说他们要来开发这里,都很高兴,村里有钱有能耐的都搬到镇上去了,他们祖辈都居住在这里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听说庄叙能给他们一笔搬迁款,都觉得发了大财,把自己能知道一些事尽量都告诉了他们。

庄叙和温铭坐在藤椅上聊天,远处架着大锅正在煮羊汤,桌上摆着一堆羊肉串,烤好的羊肉和拌的猪耳朵丝,庄叙开了一罐啤酒递给温铭,两个人碰杯,沁凉的液体滑进咽喉,滋味出乎意料的好。

“好香!”庄叙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了一块酥香的羊肉,入口即化,肉香冲鼻,他拿了一串给温铭,后者蹙眉嫌弃的躲开了。

庄叙笑呵呵的不依不饶,“真的好吃,你别看他们弄得不精细,但是这些东西最干净了,没有一点添加剂,纯绿色食品,不信你尝尝。”

温铭看着眼前的肉串仿佛透过显微镜看到了上面爬满的细菌,但是庄叙一直期待的看着他,他忍了忍,终于在天人交战中,闭上眼英勇赴义般咬了块肉吃进嘴里,勉强嚼了两下,好味道让他忍住了吐掉的冲动。

庄叙看着他:“好吃吗?”

温铭‘嗯’了一声,抬头时看见远处的柳树后露出一颗小小的头颅,正盯着桌上的东西不断地吞口水,灰扑扑的小脸和破旧的衣裤看起来非常可怜,庄叙也看到了,赶紧站起来走过去,小家伙看见他过来慌张的躲了起来。

庄叙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无害,柔声道:“小朋友,想吃什么,叔叔拿给你。”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人跑过来,大喊了一声,厉声道:“你想干什么?!离我弟弟远点!”

☆、温泉

庄叙愣住了,他有这么凶神恶煞吗?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像个拐带小孩的怪蜀黍啊,可面前这个黑小子简直把他当贼防了。

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堆食物,将小娃娃紧紧地护进身后,凶神恶煞的看着庄叙呲牙:“你想干什么?!”

小娃娃从他身后露出一撮呆毛,怯怯的看着庄叙,嘴里小声嗫嚅道:“哥哥。”

庄叙好笑的站起来,被大男孩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了,退后两步以示自己没有恶意,笑着道:“你别担心,我只是想问问你弟弟饿不饿,给他拿点东西吃,叔叔没有恶意哦。”

大男孩仍旧防备的看着他,哼了一声,没有跟庄叙再废话,转身带着小娃娃走掉了,庄叙听见他耐心的哄着弟弟,边走边喂小娃娃吃肉串,自己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

白天给他们做向导的老伯提着一篮子饭菜将兄弟俩拦住,小娃娃看着里面好多好吃的,软软的笑起来,奶声奶气的说了声谢谢。

老伯回头向庄叙走来,叹口气:“你别介意啊,两小子没有恶意,就是怕生,以为你是坏人才这样的,都是好孩子。”

庄叙点头表示理解,看着兄弟俩拐个弯不见了,问道:“是不是家庭状况不好啊?”

老伯颇为气愤的哼了一声:“孩子爹前两年走了,老娘是个不靠谱的,跑到镇上工作,平时回来扔俩钱就不管了,把孩子放养了,真没见过这么当妈的,唉,大小子已经十四了,上完小学就退学了。”

庄叙点头,心中一沉,难怪刚才大男孩那么防备他,都是被生活逼着早熟了,“等搬迁款发下来,小孩子就可以继续上学了。”

老伯蹙眉:“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他妈妈好赌,这钱要是到了她手里还不全败光了,唉,真是作孽!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你们好好玩,我回去睡觉了。”

庄叙回去的路上想了一路,小娃娃软糯的样子和大男孩锐利的眼神,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世界上这样的家庭肯定不止他们这一个,但是看到了,自己还有能力,他想试着去帮帮两个孩子,至少让大的先把学上了,还有一年就中考了吧。

温铭看出他有心事,蹙眉道:“你在担心那两个小鬼?”

庄叙收回目光,疲惫的向后倚去,“被你看出来了。”

“目前国家关于这方面的法律约束还不够完善,你如果想帮忙,建议不要明着来。”

庄叙颇感兴趣的坐直了身体,“你是说背地里……”

温铭闭上眼:“我可什么也没说。”

庄叙眼里亮了起来,他一个陌生人冒然上门肯定吃力不讨好,不如换个方式,等搬迁款下来,至少也应该有个二十来万了,他先想办法扣下一半把兄弟俩的生活和学业问题解决了,好赌成性的人庄叙见多了,从没看见哪个改邪归正走上正途的,往往都是口上说戒了,过段时间照样死灰复燃,如同恶性循环,一旦沾上赌瘾就很难戒掉。

第二天两人又进山,老伯给他们找的年轻人正是昨天的男孩,男孩叫李宝源,上身穿着看不出颜色的外套,脚底蹬着一双胶鞋,黑瘦精悍,态度冷硬,就像一只强硬不屈的小豹子。

还没等动身先把手伸到庄叙面前,变声期的嗓音有些低沉:“给钱,一百块。”

“你这像个向导怎么收费这么贵?”庄叙挑挑眉,存心想为难为难他,昨天还给了老伯两百块。

李宝源哼了一声,“就是这么贵,你爱用不用。”

“小子还挺嚣张。”身后的祁麓拍了拍他肩膀,男孩往旁边躲了一下,明显的不配合,温铭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我给你五百块,这是二百五,剩下的等回来再给你。”

男孩瞪眼,二百五这不是骂人吗?!但是看着温铭冷峻的面孔,他又觉得自己太敏感了,最后还是很快把钱收进怀里的钱袋里,身姿灵活的带着一群人沿着山里的小路向深处走去。

他们很快到达了深山的温泉池,这里还未被完全发现,只有本村的几个老人喜欢到这里来泡泡澡,庄叙看着眼前蒸腾着水汽的温泉水池,心中感慨万千,上辈子这里是著名的温泉疗养地,萍水村开发了高级的别墅群,温泉和旅游地产的开发模式让萍水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温泉山庄,年收入逾千万!

而现在,这里已经成了他庄叙的囊中之物!

他将会亲手将这里打造成一处真正的世外桃源,一想到这将会由他一手创造,庄叙一阵激动,恨不得立刻跳进去游两圈,萍水温泉一共有五十八眼,按水温分为,冷泉,低,中,高温四中,大小温泉池五十一个,不仅对各种炎症,风湿,皮癣等疾病有特殊疗效,还可以治疗几十种慢性病,这里是一处天然的宝藏。

几个人已经争先恐后的脱衣服进去泡着了,庄叙也开始脱衣服,突然被一只手拦住了,身旁的温铭蹙着眉,俊逸的面容稍稍发红,严肃道:“内裤不准脱。”

庄叙愣了一瞬,继而抖着肩膀大笑起来,看着温铭有些发急的目光,只能连声答应,先把要发怒独占欲发作的男人控制下来:“好好好,我不脱,我就这样穿着泡,你别急。”

庄叙抚他的背:“别急哈你也下来泡嘛。”

温铭看着庄叙坦露着胸背,扭头不说话,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池子旁,看着庄叙下了水,如同一尾矫健的游鱼,热气蒸腾的泉水把他整个人泡的浑身发红,和祁麓并排游着,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像一头躁动的想要守护领地的狮子,没发现身后不远处的李宝源嘴角牵起一抹恶质的笑意,他俯身做好冲刺的准备,前面温铭兀自站着,耳边一阵风声袭来,还没等发应过来,下一秒身子腾空,扑通一声落入了水里。

温铭身上穿着长袖衣裤,他不会游泳,狼狈的挣扎了两下,高温熏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快要沉入水里的时候被人一把捞了上来。

“别怕,我抓着你呢。”庄叙把着他的腰,一只手揩了揩温铭脸上的水,温铭双手紧紧抓着庄叙的手臂,缓过来之后简直要气爆了,庄叙近距离看着他红着脸,眼角的泪痣也生动起来,好看到不行。

“先把衣服脱下来吧,放在旁边的石头上一会就烘干了。”

两人还靠在一起,温铭狼狈的想推开庄叙,声音有些不自在:“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喘不过来气了。”

“好好好你别动,我带你去浅一点的地方,反正也进来了,泡一会再出去。”温铭害羞的样子庄叙还是第一次见,温铭从来都是强势的,难得看见这么一回,庄叙顿时感觉自己形象高大起来,颇有一种英雄救美的感觉,虽然美人是个面瘫。

远处的李宝源得意的对着温铭笑起来,在温铭发火以前呲呲牙赶紧游走了。

一群大男人在泉水里泡了半天,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通畅了,脚步轻得能飘起来,这两天的疲惫也消散一空,这泉水真是个好东西,既解乏又能治病,将来开发出来肯定会吸引不少游客趋之若鹜。

温铭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矫健的肌肉充满了力量感,庄叙偷偷打量了两眼,啧啧不已,这身材,这脸蛋,拍内衣广告肯定能爆红,虽然刚才在水里气势弱了一点,但是一上岸就气场全开,温铭目光扫过来,正好和正在臆想的庄叙撞上,庄叙尴尬的摸摸鼻子,扯着嘴角笑起来:“走吧,回去找那小子算账。”

温铭咬咬牙:“别想我把剩下的二百五给他了!”

庄叙心想你一个身家上亿的大老板不至于跟个小孩子计较吧,嘴上帮腔道:“对!不给他!”

温铭:“…………”

温铭嘴上这么说,回去之后还是把钱塞给了李宝源,庄叙开车去镇上给两个孩子买了几套新衣服,一堆学习用品和吃的用的,他看见李宝源身上还带着一个小本子,孩子应该是很喜欢上学的,温铭还大方的给李宝源买了一辆华丽的山地车,虽然臭小子很顽皮,但是温铭却很欣赏这个男孩身上如同野兽一般不服输的气性。

两人路过精品店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庄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看见那人转身露出完美的侧脸,惊讶不已:“妈妈?!”

谢蔚然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身看见是庄叙,也惊讶的笑起来:“小叙,铭铭。”

谢蔚然自从和庄天鸣离婚以后,消沉过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她自己也渐渐从过去的泥沼里走了出来,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不再被爱情束缚的女人从内而外散发着自信和坚韧的气质,没有爱情,她还有自己的人生,过去的自己忽视了太多的人和事,在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最为庆幸的就是还有时间和能力去弥补。

“妈,你过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和温铭好去接你。”

谢蔚然笑颜逐开,摸摸儿子的脑袋:“妈来这里看老师,你们这么忙,我自己有手有脚的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庄叙疑惑:“老师?什么老师?”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人笑道:“哟,臭小子,连我都不记得了?”

温铭看见来人,微微惊讶,随即礼貌的躬身道:“罗老。”

☆、八卦

罗书堂,著名的书画家,鉴赏家,祖上据说是皇朝贵族后裔,百年的大家族,文化底蕴深厚,谢蔚然大学时期开始就跟着罗老学习书画和艺术品鉴赏,她心灵手巧,聪慧大方,罗老很中意他这位女学生,不过后来谢蔚然身陷感情危机,互相来往就少了,罗老几度惋惜,没想到心灰意冷之际,谢蔚然竟然主动来找他了,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使他激动地精神抖擞,面带红光,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几岁。

庄叙小时候见过罗书堂,长大了虽然不常见,但是对罗老的印象却很深刻,罗书堂白发须眉,筋骨硬朗,颇有种得道高人的风范,在中海市古玩圈和鉴赏圈里也是鼎鼎有名,常常有人要高薪聘请他去鉴赏古董,几乎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但是越是这样,富商名人越是趋之若鹜,上了年纪之后,罗书堂就定居在凤凰镇,其他人更是难以窥见其真容。

庄叙和罗老相识,不仅因为谢蔚然的关系,他和罗老的孙子是大学同学,更是一起奋斗的好兄弟。

那人就是罗冉,上辈子死之前他和罗冉一起投资房地产,却没想到在工程将要完工之时,建筑坍塌出了人命,他也在那天晚上遭遇车祸结束了生命。

一想起罗冉,庄叙顿时感慨万千,看着罗老的目光也带上了微微的激动,“罗爷爷。”

罗书堂眯着眼睛笑起来,拍拍他肩膀,“这么长时间没见,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老头子,你妈妈说你忙,怎么现在有空来这里玩?”

庄叙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罗爷爷,我知道错了,这不,买了您最爱喝的二锅头正打算等会去看您,没想到在这遇到了,您说巧不巧。”

罗书堂笑哼一声:“算你小子有良心。”他目光一转,盯着温铭打量了几眼,目光中有一丝不耐:“这不是温少爷吗,久仰大名,果然是一表人才。”

温铭知道罗书堂不喜生人近身,尤其是那些冠冕堂皇,一身铜臭气息的名人富商,但是父亲温俊青与罗书堂交好,他也尊崇罗老是个性情中人,言语中便带上了对长辈的尊敬:“您过奖了,温铭不敢当。”

罗书堂挑剔的目光收了起来,看着温铭冷峻的面孔,也渐渐觉得顺眼了不少。

谢蔚然这时笑着插话道:“老师,铭铭和小叙马上就要订婚了,您就不想说点什么?”

一说起这个罗书堂就想叹气,庄叙这孩子从小他就喜欢,他有两个孙女,本来想将其中一个介绍给庄叙的,没想到被温俊清的儿子抢先了一步,此时后悔都没地说去。

但是庄叙既然喜欢,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就好好过日子,小叙,要是以后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我,我去找温俊清算账。”

庄叙忍笑看了温铭一眼,后者眉毛一跳,听见罗书堂嘀咕了一句‘我们家冉冉也不错啊’之后彻底忍不住了,竟然扯着嘴角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谢谢,我们会幸福的。”

罗书堂没说什么,谢蔚然倒是欣慰的笑起来。

她现在开始有心思重拾以前的手艺,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看罗书堂,荒废了这么多年,谢蔚然对老师心存愧疚,但是罗书堂依旧很看重她,承认她这个学生,这简直是对她的莫大安慰,罗书堂隐退多年,中海市鉴赏圈里的大手有不少,但是真正突出的却没几个,罗书堂现在有意想把谢蔚然扶上巅峰,竟然答应了那个什么富商聚会的邀请,他不稀罕自己手里的人脉,但是谢蔚然却很需要。

如同凤凰涅槃,重获新生,谢蔚然在承受压力的同时,也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不再迷茫,不再痛苦,她有了追求的目标,她的人生有了意义,她要好好的活着,活得比谁都要精彩。

一起吃过饭,庄叙和温铭又开车把给两个孩子买的东西送过去,在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一间红瓦房,烟囱正在冒烟,院子里还锁着一条健壮的狼狗,看见庄叙和温铭的车子狂吠起来。

庄叙为了能让两个孩子收下东西,把村长也给请来了,让他说是他们公司为了和萍水村合作愉快,特意送给村里孩子的礼物,他俩为了这个理由,给村子里孩子都买了东西,李宝源虽然警惕但也想不了那么深远,最后还是痛快的收下了东西,身后的弟弟李宝鹿还对着庄叙咧着小嘴笑了。

庄叙塞给李宝源一张名片,“上面有叔叔的电话,有事可以给叔叔打电话。”

李宝源眯着眼睛明显的不配合,“你这么殷勤干什么?”

庄叙弯下腰摸摸李宝鹿的小脑瓜,笑着道:“还是弟弟最可爱。”李宝源肉呼呼的脸上红扑扑的,虽然缺少母亲的精心照料,但是看得出来从没被饿着,显然被李宝源照顾得很好,庄叙听说他会打猎摸鱼,不仅对这个孩子更加的刮目相看,早熟使他看起来心机颇深,在这个强者生存的世界上,庄叙相信他一定会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李宝源瞪眼,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牵着李宝鹿的手往回走,想把手里的名片扔掉,想了想又改变主意踹到了口袋里。

一行人第二天启程回中海市,谢蔚然还要在这里待上两天,跟罗老整理一些鉴赏心得和实例,看到谢蔚然重新振作起来,庄叙心中大石落地,母亲的生命轨迹正在悄悄改变,通过奋斗和努力,他相信他们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

回到公司庄叙一连忙了好几天,两人很少见面,温铭大概比他还要忙,还要兼顾国外的分公司,两人偶尔通电话,聊两句工作上的事,庄叙会嘱咐他按时吃饭,温铭很认真的答应了,他的话很少,除非必要都是在听庄叙说话,接电话的时候绝对不干别的,他能够一心两用,但是接庄叙电话时会放下手里的工作,认真倾听,末了总会说一句:“有困难给我打电话。”庄叙每每听他这么说,就好像无论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温铭都会替他摆平。

庄叙笑笑,温铭是一个可靠的后盾,他也正在努力成为能够与之比肩的存在,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互相依赖,他也想成为温铭的坚强后盾。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要订婚,庄叙看着空荡荡的中指,这里马上就要套上一枚代表忠贞的订婚戒,温谢两家订婚,届时这个消息将会成为中海市商界的大事,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些富商土豪震惊的嘴脸,不知道庄天鸣到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今天是周五,高阳打电话约庄叙出去吃饭,庄叙到的时候高阳已经和几个朋友喝上了,高阳明显心情不好,嚷嚷着要和庄叙拼酒,喝得脸红脖子粗,抓着庄叙的手就不放了,庄叙等会还要开车,用矿泉水好歹蒙混过去了,高阳喝得两眼发晕,倒也没有注意到庄叙偷偷把酒换了,依旧喝得不亦乐乎。

“他这是怎么了?”庄叙趁着高阳去放水,问一旁高阳的同事。

“唉,和女朋友分手了呗。”

“对象家里让高阳尽快在市里买房,催了好几回了,他刚刚工作哪有钱啊,一来二去那边就翻脸了,今天刚刚分的手,高阳心里憋屈,你待会好好安慰安慰他,别想不开,这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有的是。”

一伙人折腾到了半夜,高阳喝得趴在了酒桌上,几个同事都跑光了,庄叙扶着高阳去拿车,这货喝醉了以后沉得跟头死猪似的,两个人磕磕碰碰的出了店门,高阳推开庄叙蹲在路边就吐,吐够了嘴里喃喃有声,庄叙去扶他,结果高阳站起来就去抱他,庄叙被他扑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栽进垃圾桶里。

把高阳送回家庄叙还不放心,在他家客厅的沙发里凑合了一宿,第二天开车回家里倒头就睡,高阳家里的沙发硬的跟木头似的,庄叙一宿没睡实,早晨起来睡落枕了。

庄天鸣吃完早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茶几上摆了几分财经报纸,这是庄天鸣的习惯,吃完饭就要浏览一遍中海市当天的重要新闻,几份报纸看完,庄天鸣顺手拿起了放在最后的娱乐报纸,刚看了两眼,脸色立即就变了。

上面刊登了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不用看标题庄天鸣就能认出庄叙那张和谢蔚然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拥抱在一起,报道的内容简单明了,暗指庄家大少乱搞男男关系。

庄天鸣心中烦闷,他倒不在意庄叙乱搞什么男男关系,但是被人捅出来了,作为父亲的自己面上也不好看,庄叙到底是庄家的子孙,就算现在他和谢蔚然离婚了,不代表庄叙就和他没关系了。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庄天鸣最看重面子,气的将报纸拍到了茶几上,虽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娱乐八卦,但被人背后嚼舌根庄天鸣想想就生气,唐曼云小跑过来,一脸关心的道:“怎么了这是。”

她一眼扫到茶几上的报纸,捡起来看了一眼,气愤道:“简直胡说八道,天明,你不用在意这种八卦报纸,都是乱写的,阿叙怎么可能乱搞关系,你不要生气。”

庄天鸣揉着额角,开口道:“把电话给我,我要问问这个臭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25·聚会

唐曼云上楼给庄天鸣拿了手机,劝道:“和孩子好好说话,阿叙说不定有什么苦衷。”

庄天鸣哼了一声,他从以前就觉得庄叙有些不对劲,从高中到大学就没见过他喜欢过什么人,好好地姑娘不喜欢,原来是喜欢和男人厮混在一起,这个臭小子!现在虽然承认了同性婚姻,但是男人和男人结婚的毕竟只占少数,仍有一些人觉得同性相爱是不正常的,庄家可不承认什么男儿媳!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唐曼云不再吱声,叹口气接着给庄天鸣削水果吃。

庄叙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电话铃声响起,磨蹭了十多分钟才爬起来去接,那边庄天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电话一通,听着庄叙懒洋洋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隐忍着怒气开口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

庄叙看了一眼闹钟,他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有事?”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你什么态度,我是你爸爸,找你还得提前预约?”庄叙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这种打发下属的语调竟然用在了他身上,别以为坐上了欣瑞总经理的位置就能踩在他头上了,臭小子翅膀长硬了也是他庄天鸣的儿子。

其实真是庄天鸣多想了,庄叙有那么点起床气,尤其看到打断他睡眠的还是自己一直不想面对的父亲,只是心里下意识的抵触而已,话在庄天鸣耳朵里过了一遍没想到就变味了。

庄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耐烦的蹙眉,不欲跟庄天鸣多加理论,“我没这个意思,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庄天鸣瞪眼,自己在追究下也没什么意思,没好气的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外和男人胡混已经被人拍到捅出去了,你还有心思睡觉?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丢脸也就算了,庄家的面子都被你败光了。”

庄叙心里嗤笑一声,庄天鸣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能让他动怒的除了钱就是面子,他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新闻让庄天鸣这么气愤,他不急不忙的开了电脑上网搜索,果然在网上发现了自己的大名,点开一看,下面附带的那张照片正是昨天自己和醉鬼高阳搂在一起的画面,拍的角度倒是找的挺好的,看起来确实有够暧昧,但是仅凭着这么一张照片就判定自己私生活不检点,乱搞男男关系,这是从何说起?

这么一盆脏水扣在他头上,无缘无故的,说是八卦报纸为了搏人眼球赚销量,这也太扯了,中海有几个知道他庄叙的,又有几个知道庄家的,他这种圈子里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边缘人物,竟然也会有一天出现在八卦报纸上,八卦的起来吗?这上面称庄天鸣是本市著名的企业家,黑他的同时倒是把庄天鸣捧了一把。

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的抹黑他呢?

庄叙看了两眼不耐烦的关了网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种八卦报纸你也信?”

庄天鸣哼了一声:“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就算我和你妈离婚了,你也是庄家的子孙,别给我再玩男人了!”

庄叙轻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瞒你说,你儿子我只喜欢男人,而且,我马上就要订婚了。”

“你说什————”

扔下这么一个炸弹,庄叙果断挂断电话,嗤了一声,庄天鸣愤怒的声音被掐断,耳朵一下子清净了不少,庄天鸣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古董,早晚有他后悔的一天,如果知道要和他订婚的是温铭,庄叙特别想看看庄天鸣会露出怎么震惊的样子,啧!一定很解气。

眼下还有人处心积虑跟他过不去,庄叙跑下去买了一份报纸,这份八卦报纸销量并不怎么样,至少这个报社庄叙就没听说过,关于他的那份报道还给了个头条,标题更是耸人听闻,本市巨贾之子贪恋男=色,当街搂抱纠缠无下限。

庄叙哼笑一声,庄天鸣也能称得上是巨贾了,写这篇报道的人是存心想给他难堪,敢黑他,可千万别让他给找出来。

庄天鸣气愤的扔了电话,唐曼云瞥了一眼男人的脸色,劝解道:“父子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阿叙是个好孩子,你别老是为难他。”

庄天鸣瞪眼:“好孩子?!好孩子就干这种事?!都是谢蔚然教出的好孩子,他再这么胡闹下去,我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唐曼云姣好的杏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轻柔的捶着庄天鸣的肩膀,“你消消气,阿叙他也是一时糊涂。”

庄天鸣咬牙切齿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跟庄叙断绝关系,上次吴乾坤的事他吃了个哑巴亏,吴乾坤被人告进去,他作为幕后指使,如果不堵住吴乾坤那张嘴,也得跟着栽跟头,吴乾坤手里有他不少把柄,庄天鸣给他交了二十万的罚金,请来的律师费了吃奶得劲从欣瑞律师团里手里争取到了三个月的拘役,要不然,吴乾坤怎么也得在拘役所里蹲上半年。

臭小子跟他老子对着来,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谢家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么卖命,一想到谢家庄天鸣更生气,自己真是养了头白眼狼,全让欣瑞给使唤了。

“晓念呢?”

“她去挑礼服了。”

庄天鸣点点头:“让她穿好点别给我丢脸。”

唐曼云抿唇一笑:“放心吧,晓念跟你一样,眼光好着呢,明天的聚会肯定会成为最光彩夺目的大明星。”

庄天鸣嗯了一声,一想到明天的富商聚会,心情多少好了点。

庄叙一大早的开车回了谢家大宅,一路小跑着穿过花园,谢老太太正提着水壶给花草浇水,看见他进来笑呵呵的迎上去,庄叙这两天很忙,很少回他们这里,她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庄叙了。

“赶紧进去吧,礼服已经给你做好了。”

谢家有专门做礼服的老裁缝,庄叙笑呵呵的进了门,发现罗书堂正在客厅里和谢蔚然说话,谢蔚然心情很好的跟他招手,她身上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蕾丝长裙,长度正好能把她较好的身段衬出来,谢蔚然离婚以后精神越来越好,谢母常常给她做些滋补养颜的糖水,心宽体胖,脸色也越发的红润,在凤凰镇天天泡温泉,精气神都提上来了,再加上从内而外散发的端庄气质,温和优雅,如同一株芳香四溢的水仙花,谢蔚然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最好的状态。

庄叙在他妈妈身边坐下,“妈你今天太漂亮了,肯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谢蔚然轻轻的笑起来:“妈妈老咯,乖儿子快去换衣服,你那套西装是妈妈给你挑的。”

庄叙是简单的黑西装白衬衫,简约精致,蓝宝石袖扣,剪裁精细,合身舒适,庄叙往那一站,活脱脱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少爷,高大的身形举手投足英气逼人,俊逸的面容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连谢蔚然都惊艳到了,自己的儿子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由男孩锐变成一个合格的大男人了。

庄叙坐在车里,给温铭打电话的时候,男人已经出发了,温铭和他通话的时候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庄叙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温铭真的有问题,他总觉得温铭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庄叙笑着摇摇头,这段时间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去揣测温铭的心情,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聚会的地点在本市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门口的围堵着一群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这可是中海市商界的年度盛会,多少家媒体从早晨就开始在这里蹲守,为的就是能和那些商业巨头近距离接触,抛出自己的问题,期待着能得到哪怕一个字的回答也好。

庄天鸣下了车,身旁还挽着身穿红色拖地长裙的唐曼云,旁边还跟着庄晓念,在场的所有人并不知道唐曼云是何许人也,但看见她和庄天鸣那么亲密,出于职业天性赶紧拍了两张,说不定以后就能派上用场,唐曼云见有人在拍她,更加端庄温婉的笑起来,宝石耳环在闪光灯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唐曼云心情激动,熬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站在大众的视野里抬首挺胸,看着这些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兴奋,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应该有的生活,她再也不是埋在灰尘里的石头,而是别人眼中的贵妇太太,真正的攀上枝头做了凤凰,谢蔚然算什么!早就是她的手下败将了,唐曼云对着镜头自信的笑起来,眼中是疯狂的野心和傲气。

唐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