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遗密(未删节版)第55部分阅读(1 / 1)

。”

紫姬大嗔:“好啊!你竟瞒起我来了!呜……”已作抽噎状。

世荣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好啦好啦!本王招了。”对于这个女人,

他几无什么需隐瞒的。

紫姬盯着他道:“躲哪胡闹去了?”

“皇宫。”

“皇宫?你们去皇宫了?”

“嗯,确切地说,应该是后宫。”世荣道。

紫姬登急了,娇嗔道:“天呐!你身上的伤方才好一点点,怎又跑去那里边

冒险了!你……你……”

“放心吧,我已认得里边许多地方,今回又有你姐姐帮忙,来去可谓如入无

人之境,就是遇上了那四张面具,我也自信能全身而退。”世荣神情悠然。

紫姬仍是不依:“可你身上有伤啊!我姐姐又不是神仙,有她便能保得万无

一失么!”

世荣道:“我已复元近九成了。”

紫姬心下不信,只道男人敷衍:“你莫哄人,怎有如此之快?”

世荣哈哈一笑:“说起来可得感谢那位宇文长老了,记得我上次从白莲教龙

象使者手里夺来的那‘九转千琼丹’么?经枯荣二老鉴定,原来此物是用许多珍

奇药材所制的无上圣药,极补元气,我这些日来连续服用,是以复元得甚快。”

“太好了,白莲教那厮丢了这一葫芦宝贝,定是心痛死啦!”紫姬喜孜孜

道。

“听他们说,这丹药原是要送出宫去,献与他们教主的。哼,如今我总算明

白了,宇文妖道在宫中造了个巨炉,八九是用来炼制此物的,嘿嘿,不但无人马蚤

扰,还可借着为狗皇帝烧丹炼汞之名,白白获取无数各地进贡的珍稀药材。”

紫姬接道:“就是啊,谁会知他却把最好的成品偷偷送出宫去,献给他真正

的主子哩。”她心中稍宽,问道:“你们去后宫做什么?”

“我已着人查明,给白莲教控制的妃子是谁了。”

紫姬喜道:“是哪个?”

世荣沉声道:“织霞宫尚书、淑惠妃吴媛媛,安城候吴之淳的千金,当今宫

里最得宠的女人。”

紫姬微吃一惊:“这还了得!白莲教果真有些手段哟。”

世荣点头道:“因此我们在宫内的布置远远不及白莲教,须得奋起直追。”

紫姬黛眉打拧,沉吟道:“如何追法?不如……不如我们也弄个美人儿送进

宫里去,把那狗皇帝迷昏头……”

“这个我曾想过,但又谈何容易,首先这个美人儿须有倾城之姿,其次又得

有那过人的魅力与机敏,否则如何能在三千佳丽中脱颖而出?此际着手培养已是

不及,眼下我只有一个现成的……”世荣笑眯眯地盯着孔雀儿,一指勾起了她的

雪腻下颔。

紫姬唬了一跳,慌得芳心乱蹦,颤声道:“你……你说的不会是……不会

是……”

“说的便是你……”世荣用力一揽,挤高她的蜂腰,俯脸在她酥胸上吻了一

下,叹息道:“可惜我偏又舍不得,只好另想他法了。”

紫姬方舒了口气,抡起粉拳娇嗔地轻擂男儿胸膛:“坏蛋!你吓唬人呦……

呜……吓死我了……那你可想出什么法子了?”

世荣沉吟道:“本来也无什么速见成效的法子,但你姐姐一到都中,我突然

就有了个想法……”

紫姬“啊”地一声,霎又紧张了起来,盯着他道:“你带她去皇宫,你……

你不会……不会是在打我姐姐的主意吧?”

谢谢aliang兄的排校。

奇花乍放影摇扶,枫林霜染碧空除。

寻欢灶台红菱艳,得趣竹排颤声酥。

醉颜含羞迎还拒,颦眉怀怯沉时浮。

如此风情如此夜,几逢明月照归途。

以上是弈海舟兄为93回作的诗,大家觉得如何?迷男最喜欢最后这句“几逢

明月照归途”,有接文中未尽之意,“几逢”二字佳妙,谢谢。

后续请看(第九十五回)青楼纷争

第九十五回青楼纷争

世荣笑道:“你姐姐绝对是个合适无比的人选,但我岂会把她往火坑里送,那蠢物就连给你姐妹俩架脚儿都不配,哈哈,放心好了!”

“那还有什么好法子?你快说啊!”紫姬虽然聪明机巧,却因时常有这才可傲世的男人好依赖,能偷懒时便偷懒。

世荣凝目前方,若有所思道:“吴媛媛已是深得宠爱,我们若弄一个新人去跟她争宠既费时又费力,于眼前实属不智,但如能令得这个吴媛媛弃暗投明转向我们……”

“转向我们?”紫姬一呆:“白莲教定在这吴媛媛身上花了许多气力,她如何肯突然转向我们?”

世荣道:“倘照常理,自然不大可能,可如今你姐姐已到了都中,而且呢,她的‘拘魂大法’已然练成……”

紫姬眼中一亮,登时恍然大悟:“你是想我姐姐用‘拘魂大法’去收伏吴媛媛?”

世荣点点头,微笑道:“虽说此着甚险,但却值得一试,倘若成功,这便是见效最快的一条途径,白莲教千辛万苦才在皇宫安插下的棋子转眼就成了我们的,而且在他们未发觉之前,嘿嘿,更可通过她去破坏白莲教。”

紫姬喜道:“此策大妙!昨晚你和我姐姐摸进宫去,就是去寻她施法么?”

“嗯,你姐姐的‘拘魂大法’果然玄妙,昨晚已经略收成效,不过要完全控制住她的心智,尚得花些时日,但这可比我们弄一个新人进宫快得多了。”

紫姬娇声道:“哼!你瞧瞧,我姐姐是不是又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还赶不赶她回南疆?”

碧眼魔姬凤凰儿乃圣门布置在南疆的一颗极其重要的棋子,更是陈见羽的一条臂膀,岂能不回。但世荣笑得十分好看:“再不赶了,她想在都中待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紫姬大喜,朱唇连吻男人,忽道:“对了,那吴媛媛既能在众多嫔妃中脱颖而出,大得狗皇帝的宠爱,长的定是美貌之极吧?”

世荣瞧着怀里的女人,笑道:“嗯,简直是天仙下凡矣……不过,比起我的小心肝来,可就逊色多了。”

紫姬笑靥如花,搂着男人的脖子道:“你这话定是哄人高兴的,可……可我就是喜欢,嗯,人家也让你快活一下吧,南边有消息了。”

世荣一听,立时坐直了身子,两手捉住美人的香肩急切道:“快说!”

紫姬道:“适才接到了从南边飞来的信鸽,附着陈见羽的密函,里边说已收到门主派人送去的冯左庭军报,并获知门主授予‘霹雳圣骑’的指挥权,南方将士无不大受鼓舞,加之冯左庭重伤于榻,前阵子又接收了我姐姐送去的六百名工匠,目前形势极好,似已具备我方展开大动作的条件。”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动作?”世荣忙问。

紫姬道:“信里说他正抓紧时间调集人马,并派出多路探子前往各处敌营刺探,看看冯左庭的部署是否与军报吻合或有无变动,一切相机待动。”

世荣连连点头,笑道:“嗯,见羽办事就是稳当,好!好!”细嚼着那句“似已具备我方展开大动作的条件”,不禁越思越欢,心情一佳,便觉怀中的美人越发可爱起来,忽把脸埋入霓衫,在她香甜的雪颈上亲了一口,畅声道:“小孔雀,我想吃你了。”

紫姬嘤咛一声,娇躯顿软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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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了可卿后,宝玉更是忧心如焚,却又不知如何才好,偶便如痴似魔,对着无人处喃喃自语。

他这毛病并非首次,房里的丫鬟婆子早已见惯了的,也没人十分留意。

到了这日,扬州忽有人来,却是黛玉之父林如海身染重疾,特写信来接她回去。

贾母听了,未免又加忧闷,只得赶忙打点黛玉起身,命贾琏送她去,嘱咐事情完了仍带回来,一应土仪盘缠,自是不消烦说。

宝玉心里大不自在,怎奈人家乃是父女之情,也不好拦劝。

是日贾琏与黛玉辞别了贾母等人,带领仆从,登舟往扬州去了。

宝玉越发寂寞,遂又钻了牛角尖:“阿瑶走了,颦儿也走了,独剩我一个孤零零的,却哪也去不了……”于是终日只泡在小木屋里玩看三册奇书,不知不觉又各有进境。

这日看那册《凤凰涅槃大法》,翻到后边,见那裸女的姿态更是奇诡,除了原先画在她身上的圆点红线外,周围又多了一些用小点组成的细细虚线,他起初并未留意,孰知看着看着,体内的气息便莫明其妙地激荡起来,依着女体身上的圆点红线所示四处流窜,且愈行愈疾,大有无处宣泄之意,焦灼惶惑间,书页上的裸女竟似动了起来,于脑海中翩跹而舞,更匪夷所思的是四肢展处绝非常人能及,偏又姿如天仙美不可言。

痴人天性最是嗜美,越瞧越是着迷,不觉惊叹:“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舞蹈!”心驰神摇间几欲随之起舞,怎奈屋中着实狭窄,只得强压幻念,继续观看,为明究竟,终第一次去看那旁边的注释,其中的异族文字固是完全不懂,但那中土的行楷却也看得一头雾水,十成之中看懂的不到其一。

宝玉读到一段:“此招如空似幻,有瞬间转移之功,与我中土武学颇为相异,必乃大智大慧者所创,暂译做‘凤入虚空’。”心中一动,思道:“莫非这就是武功里边的招式?嗯……肯定是了,当日在柔水庄上,沈问星那厮追得我东奔西跑无法脱身,倘若当时我识得此招,那便轻松多啦。”

他痴痴地看了许久,再翻后边一页来读,见裸女的姿势又是不同,旁边的虚线比前页多了不少,注释中有一段写道:“此招出击方位奇繁,且似缓实疾,令敌防不胜防,可借‘百凤朝阳’名之。”

宝玉心道:“原来这招叫做‘百凤朝阳’,嗯……不好不好,凤朝阳乃心所向往,岂能把敌人称之为阳?这名字取得不好……”但该改做什么,一时却又想不出来,遂又翻过一页继看,见旁注云:“此招与前招形似神非,其内蕴藏着截然不同的大变化,委实玄奥,可名之为‘百凤归巢’。”

宝玉又觉不好,自语道:“俗,俗,恶俗!这等美妙的招式竟以如此恶俗的名字命之,不知注译者是何人?”

接下瞧去,又见“凤翔九天”、“凤点头”、“凤凰展翅”等名字,他亦一概嫌不好,却给图上所示的玄奇招式倾倒,只感美不胜收,看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便错过了晚饭时间,待到目中模糊,方察天色已晚,腹中饥饿,便出屋锁门,迳往府外,打算到酒楼食肆里随便吃点东西,然后仍回来继续百~万\小!说。

到了街上,忽然想起带凌采容去过的顺丰楼来,遂提步前往。

宝玉随小二上了二楼,见上次与凌采容坐过那张桌子正好空着,心中一喜,便过去坐了,点了几样精致菜肴,心中犹怀念山中的销魂之夜,于是问小二道:“你们这可有‘玉井坊’的酒?”

小二笑答:“怎会没有,‘玉井坊’可是都中有名的老字号,其酒甘冽有劲,却不上头,喜欢的客人可多哩。”

宝玉道:“很好。”于是要了一坛。过不一会,酒菜上齐,他边吃边瞧窗外,望着隔邻那条灯红酒绿的逍遥街,又再思念起凌采容来:“好久都没见凌姐姐了,不知如今在哪?唉,她只身来都中,举目无亲的,只怕办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哩,心里边亦多半孤单得很……”

正在惆怅,忽闻楼梯那边一阵喧闹,迎客与小二迭声招呼,转首看去,但见一行人走上楼来,为首一个盛妆丽人,雪肤桃腮黛眉杏目,娇妍妩媚容光照人,顾盼之间,一对星眸似能勾魂夺魄。在她旁边的是个清瘦青衣公子,细眼薄唇,神情倨傲,腰间悬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剑。两人后边跟着六、七个桃羞杏让的美人,个个衣鲜鬓秀烟视媚行,叫人一眼便瞧出均是那青楼中的女子。

楼上的客人骤见,纷纷引目相随,宝玉更是瞧得大吞口水,心中十分羡慕:“不知那男子是谁?竟有这么多美人拥着,好福气好福气!”忽认出那些美人当中有个是罗罗,正犹豫是否上前招呼,旋听有人高声笑道:“燕大家来了么,黎某恭候已久了!这边请。”

几个美人脸上齐现紧张之色,唯独那青衣公子冷笑一声,迳先踏步上前。

宝玉给屏风挡住,看不见那个说话的人,听他又道:“哎哟哟,这位不是‘龙影剑’宋公子么!今儿怎有空上这顺丰楼来啊?”

那青衣公子竟然冷冷道:“我本没空,但听说有人霸道得很,心里好奇,因此过来瞧瞧,想知道是谁在天子脚下这么猖狂!”

对方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好!好!燕大家真是好本事,居然把大名鼎鼎的宋公子都请来了,有眼光有眼光!”

为首那丽人娇靥微晕,微笑道:“黎师爷谬赞,奴家哪有什么本事,只不过宋公子仁心义胆古道热肠,听说黎爷今儿设宴相请,生怕燕娘给人欺负,便陪奴家一块过来走走。”说罢暧昧地乜了青衣公子一眼,神态亲昵。

那青衣公子得意一笑,手负身后,胸膛高高挺起。

那黎爷笑道:“很好很好,今天来越多人越好,黎某最喜欢热闹了,大家请先进去喝杯酒吧。”

一众丽人转过屏风,声音渐稀渐逝,显然都入厢房里去了。

宝玉瞧见罗罗,旋忆起那夜在紫檀堡的荒唐来,正在销魂,忽见罗罗一个人从里边匆匆出来,立在楼梯口不住张望,象是在等什么人。

色人赶忙起身,上前作了一揖,笑道:“罗罗姐,还认得我么?”

罗罗回首一瞧,惊喜道:“宝……贾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宝玉点头道:“我来吃饭,姐姐近来可好?”

罗罗掠了他一眼,咬唇道:“不好!”

宝玉一怔,忙问:“怎么不好?有什么需我帮忙吗?”

罗罗稍稍朝他贴近,低低声道:“某人答应要来瞧我,结果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害人家白白等了许多日。”

色人一听,心中欢喜,小声道:“最近事情多了点,一时脱不开身哩,改天定去看望姐姐。”其实他近来最有闲暇,却因可卿身子不好,黛玉又回了扬州,心中懒了,上哪都提不起兴致,加之痴迷于那三册奇书,便将许多事情都忘记了。

罗罗轻哼了一声:“又来哄人是不是?今回我可再不上当啦。”说话间,眼睛频频往楼下张望,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宝玉道:“这回一定说话算数,上次路过玉柳巷,便想极了进去瞧你呢,可惜那天正好有事。”

罗罗更是不依,娇咛道:“还说呢!路过都不进去,恨死你了!”

她乃青楼姐儿,说话自有勾人之处,宝玉听了这半真半假的薄嗔娇语,心中越发着忙,正待继续解释,忽见一人上楼来,望这边道:“燕大家在这里是么?”

罗罗忙迎上前道:“这位不是刘大哥吗,郭爷来了没有?”

那人道:“下午局里突然接了批急货,郭爷出镖去了,怕是得三、五天才回来,命我过来告诉一声。”

罗罗“啊”了一声,急问道:“那潘四爷呢?他也不来了?”

那人道:“四爷也出镖了,跟郭爷一起走的。”

罗罗脸上露出十分失望之色,只得道:“那好吧,刘大哥辛苦了,我会转告燕娘的。”

那人作了一揖,转身下楼去了。

宝玉才要说话,又见一人上来,认得罗罗,递过一封书函,道:“我师父有事来不了了,信里有说原由,还请诸位姑娘见谅。”说完也匆匆走了。

罗罗急忙拆开书函来看,面上的失望之色愈来愈浓,一副神魂不定的狼狈模样。

宝玉见状,心中奇怪,问道:“罗罗姐,怎么了?”

罗罗摇了摇头,心不在焉道:“贾公子,您去吃饭吧,不巧今儿有点事,恕奴家不能相陪了。”

宝玉讨了个没趣,心里讪讪的,只好点头道:“好的,姐姐你忙。”正要走开,忽见从里边出来一个女孩,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模样十分甜美,正是与罗罗同来的几个美人之一,神色有些惊慌,近前压低声音道:“罗罗,燕姐姐问,郭爷他们来了没有?”

罗罗有气无力道:“郭爷和潘四爷他们下午出镖去了,曾师傅也派人送信来说临时有事,今晚来不了啦。”

那女孩一听,神色更见惊慌,小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宋公子怕是靠不太住,燕姐姐急死了!”

罗罗面色苍白,怔道:“怎会如此?不是听许多人说过,宋公子是烟台什么武林世家的人么,在江湖上可是很有头脸的呀!”

那女孩道:“可是对方也请来了个高人,宋公子一瞧见他,手都立时有点颤了,对了!还有奉天帮的魏爷呢?他不是也答应今晚要来吗?”

罗罗咬牙恨恨道:“他啊,到此刻连影子都没见着哩!这些大老爷们,平日馋了,便在我们跟前豪言壮语把胸膛拍得噼叭响,吹自个是如何的神通广大英雄了得,说有什么事就找他们去,可如今真的碰着了事,一个个却都立刻变成那缩头乌龟了!”

失神间乜见宝玉,怔怔地若有所思,突然道:“贾公子,你能帮我个忙吗?”

宝玉忙应:“好啊,什么事?”

罗罗道:“上回在紫檀堡,你们当中有位姓冯的爷,好象是那……那什么营的军官?”

宝玉一听,立知她说的是冯紫英,道:“没错,他是京城骁骑营的,现任指挥使之职。”

罗罗凑近前来,娇躯几乎贴到了宝玉的身上,丝丝香甜的气息直钻他的鼻子,低声道:“倘若你去求他,他肯帮你的忙吗?”

宝玉道:“求他什么?我们情同兄弟,我如有事,他自然会帮忙,到底出什么事了?”

罗罗喜道:“那好,你现在能立刻去请他到这儿来么?有伙恶人要欺负我们,你就跟他说我们是你的朋友,倘能解得今次之难,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

宝玉一听,不禁紧张起来,问道:“是些什么人呀?难道就不怕王法么?”

罗罗焦急道:“说来话长哩,你先去请他过来再说,迟便来不及了!对了,记得唤他多带些人来哟,快去快去,罗罗求你啦。”边说边抱住他手臂轻晃,脸上俱是央求之色,样子娇娇怯怯楚楚可怜,煞是动人。

宝玉只觉一腔热血直涌上来,毅然道:“好的,我这就去叫他过来!”正待下楼,忽然又有一帮人从楼梯上来,为首一人,身材甚是高大,两目炯炯有神,下巴一围灰白短须,年已半百,却是体健神旺。后边的十余人手里皆持刀枪棍棒,束着紧身劲装,个个盛气凌人气势汹汹,一副要来寻事的模样,吓得上下楼的客人纷纷走避。

两个女孩子一见,登时面露喜色,罗罗忙迎上唤道:“魏爷,可把您给盼来了!”

旁边那女孩亦道:“适才还在担心您老来不了呢。”

那白须老头呵呵一笑,朗声道:“魏某人答应的事岂有做不到的!”

那女孩欢声道:“那是那是!谁都知您老是言出必行,行而必果的,我们燕姐姐可是成日家夸您的。”

白须老头一捋短须,微笑道:“甜儿,点花楼来的是谁啊?”

宝玉心道:“原来她唤做甜儿,无怪生得这样甜的。”

甜儿道:“来的是黎文彦,而且还请了个高人,好象很厉害的。”

白须老头哂然一笑:“什么高人!别处不敢夸口,但这都中地面上嘛,老头子还是吃得开的,莫说是黎文彦,便是点花楼的两位楼主亲自来了,亦得给我魏某人三分面子!”

罗罗拍拍胸口道:“您老一到,我们心里边可就定得多了。”

原来这白须老头正是都中两大帮会之一奉天帮的玄武堂堂主“铁腕”魏宣,乃都中的一大地头蛇,擅长一门武林罕见的“金刚臂”功夫,能破木开石,很是厉害。

他一招手,对两个女孩道:“走吧,带我去会会那黎文彦,瞧他如何个霸道法。”行过罗罗身边,突沉手在她粉股上悄捏了一把,笑道:“小罗罗,此事完了,你可怎么谢我呢?”

罗罗惊呼一声,柳躯娇震,旋即甜甜笑道:“倘若魏爷帮我们摆平了今次之事,我们留仙楼的姐妹哪个会不感激您哟,对了,前阵子燕姐姐在紫檀堡买了个园子,依山傍水的景致极好,改天还请魏爷赏脸光临,多住几日。”

魏宣听得高兴,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近来在城里正闷得慌哩,到时一定去!一定去!”

宝玉虽看不见这老头子的小动作,却亦能从罗罗的反应猜出他干了什么,且听其言轻浮,心中大生反感,浑忘了自个平日也好此道,愤愤不平地悄骂道:“都七老八十了,怕是子孙满堂的,怎还吃人家小姑娘的豆腐,真是为老不尊好不要脸!唉,罗罗姐有事求他,便得受此委屈了。”

又记得弄云好象是锦香院的,心忖:“罗罗姐不是跟她一处的么,怎么说是留仙楼的了?”

甜儿又道:“魏爷您还是小心点好,点花楼请来的那个帮手怕是非同小可哩,连宋公子都似有些怕他。”

魏宣不悦道:“哪个宋公子?”

罗罗道:“就是宋俊亭,道上的人说他是烟台什么武林世家的人。”

魏宣微微动容:“哦,‘龙影剑’宋俊亭,烟台宋家的支系子弟,识得点‘海市蜃楼剑’的皮毛,燕娘把他都请来了?那便更不用担心哩,点花楼今次是吃定亏的啦!”

甜儿嗫嚅道:“可……可是宋公子好象有点害怕对方请来的那个人啊……”

魏宣满面不以为然:“那个人又是谁?叫什么?”

甜儿道:“好象叫俞什么…俞……哦,对了他的外号唤做‘黑风郎君’。”

魏宣身躯一震,面色微变,驻足道:“‘黑风郎君’俞逸?”

甜儿道:“是是,就是唤做俞逸。”

魏宣怔在原地,再不迈前半步。

罗罗见状,心里隐隐觉得不妙,问道:“怎么啦?魏爷您认得他么?”

突然厢房那边传来一阵“砰砰碰碰”的大响,似乎盘碗碎裂之声,二楼众客正循声张望,又听一声巨响,隔在大堂与厢房之间的屏风骤然整面倒下,惊得旁边的客人四下奔逃,有两、三个走避不及的便给压在下边,一时惨号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一人摇摇晃晃地从屏风面上踏过,顶上束冠已散,头发散了半边,手里握着把长剑,漫无目的地乱刺乱砍,情状有如醉酒。

宝玉凝目一瞧,原来正是那被魏宣称之为“龙影剑”的宋俊亭,此刻鼻口皆血,右颊乌青,肿得一边眼睛无法睁开,先前面上的倨傲神情已是毫无踪影。

一个灰衫男子随后现出,浓眉长目,皮肤微黑,表情极其冷酷,身形稍动,便轻轻松松地避过了毫无准头的砍刺,突然飞出一脚,迅如奔雷飞电,把已是摇摇欲坠的宋俊亭踢了个吓人的跟斗。

只听一片女人的惊呼声响起,却是同行的那帮丽人跟了出来,个个面无血色战战兢兢。

再有一个身材短小容貌猥琐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行出,后边跟着七、八个劲装汉子,手里皆提着兵刃。他不屑地望着散架般的宋俊亭,嘲笑道:“龙影剑啊龙影剑,你不是条龙么?适才还活灵活现的不拿眼瞧人,怎如今却变做条虫儿啦!”

宝玉听其声音,就是先前那个被称做黎爷的人,心知此人必是罗罗所说的黎文彦了。

宋俊亭周身剧痛,眼睛又给血污了,却颇强悍,趴在地上犹四处摸寻脱手的长剑。

黎文彦收了笑,寒声道:“就凭你也配来帮人出头?倘在烟台,别人还瞧瞧你家的脸面,可这都中,岂是你来撒野的地方!”

他身后的随从中有好事者把长剑踢到宋俊亭的手边,笑骂道:“傻鸟,剑在这呐,再起来玩啊!”

宋俊亭摸着剑,扶着桌腿挣扎地爬了起来,似乎为了瞧清对手,用力甩了甩头,弄得血珠子四下飞溅。

这时顺丰楼的老板已闻讯奔上楼来,但见桌翻椅倒盘碎碗裂,四下零乱狼籍,只急得连连跺足,却认得场中有点花楼的人,哪敢叫人去报官。

突听一个女子颤呼道:“宋公子,不要再打了,今儿的事不用你帮了。”

宝玉望去,正是那个唤做燕娘的美人,绝丽的面容上满是惊慌之色。

黎文彦阴恻恻笑道:“心疼情哥哥么?嘿嘿,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眼下你还是多为自个的后路想想吧!”

宋俊亭努力举剑,摇摇晃晃地指着灰衫男子,喘息道:“黑风郎君,我……我们再……再打过!”

那灰衫男子果然是“黑风郎君”俞逸,但见他摇了下头,淡淡道:“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宋俊亭闷哼一声,倏地挺剑刺出,他已缓了片刻,身上凝聚了些残力,这招颇具威力,带出数道哧哧声响。

俞逸叹了一下。

众人尚未瞧清,便闻一声沉闷的爆响,有如重锤砸在皮革之上。宋俊亭“哇”地喷出大口鲜血,在半空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殷赤,整个人飞出老远,撞烂了数根栏杆跌下楼去,吓得街上惊呼迭起。

俞逸皱眉望着溅洒在衣服上的鲜血,两条腿依旧是先前一模一样的姿势,仿佛从未动过毫厘。

燕娘哭腔对身边的几个女孩呼道:“你们快去瞧瞧宋公子啊!”

却听黎文彦乍喝:“今儿的事还没完哩,谁也别想走!”他身后的手下齐身抢出,身手竟然个个不差,分持兵刃拦住众女的去路,有人嘻皮笑脸道:“妹子好心急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来扑哥哥么?”

罗罗急忙扯扯“铁腕”魏宣的袖子,低声道:“魏爷,您瞧点花楼的人多可恶啊!”

甜儿也央道:“您老快帮帮忙呀。”

燕娘此刻也瞧见了这边,登如溺水之人抓着了根救命稻草,惊喜唤道:“魏爷您可来了!”

黎文彦及一众手下皆阴着脸转望过来,俞逸亦目如冷电。

谁知魏宣竟然干笑一声,大声道:“哎呀!差点就忘了,今晚可是请了个大夫来为我娘看病的,该死该死!你们怎都不提醒老夫的?快回去快回去!”说着朝众随从一挥巨臂,转身便下楼去了,真个逝如疾风,罗罗同甜儿想拉都没能拉住。

众随从登时愣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垂下了手中的兵器,亦都匆匆跟着下楼去,眨眼间便走得一干二净。

楼上的丽人们面面相觑,个个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宝玉更是目瞪口呆,差点以为适才那大吐豪言壮语的乃是另外一个人。

后续请看(第九十六回)仗义出手

片段:

燕娘迷迷地呆了片刻,突尔一咬银牙,望黎文彦道:“黎爷适才的话当真算数?”

黎文彦打了个哈哈,仰鼻朝天道:“黎爷我说的话,岂有不算数的!”

燕娘站立起身,朝四方各施一福,道:“请在此的各位为奴家作个证!”说完就从桌上拎起一坛“玉井坊”喝了起来,灌没几口,便给呛了喉咙,只咳得目湿面赤花枝乱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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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过了数十座宫馆,竟愈跟愈觉吃力,他已将轻功施展至极限,却只是勉强跟上,加之身上有伤未愈,气息渐渐粗重了起来,心里暗暗骇讶:“此人的轻功竟似远于我上,难不成是灭嗔圣僧或太玄真人来了?”凝目望去,但见那人身材纤瘦窈窕,赫然似个女子,不禁愈感惊奇。

那人突尔落到地上,伫足立定,朗声道:“银面具么?我要与哥哥说话,你给我离远点!”其言娇脆动听,果是女子的声音,淡然中竟散发出一种非凡的慑人威势。

世荣大惊,他对自己的轻功从来自信,自认能列当世十名之内,且距那人达十余丈之遥,万料不到会给发觉,更想不破谁才有这样的口吻,竟敢对银面具呼呼喝喝。

第九十六回仗义出手

原来这“黑风郎君”俞逸乃是江湖上十分可怕的一个人物,为人亦正亦邪,武功独特罕异,出手毒辣无比,据传与之交过手的人非死即残,从无一例得以全身而退,因此虽只出没辽东一带,但名头却是响彻黄河以北。

奉天帮一个武功高强的堂主曾经去过东北,在长白山脚下与之遇见,言语不合动起手来,据说仅仅一合就被踢碎了坐骨,变成了个废人,此后只要有谁在他跟前提起“俞逸”二字,便吓得干呕晕眩似那惊弓之鸟。

“铁腕”魏宣知晓自己的武功与那堂主不过在伯仲之间,心中焉能不怯,临阵脱逃本也无可厚非,只是他那说变即变的“变脸功夫”着实有些过人罢了。

黎文彦满脸嘲弄之色,向燕娘笑道:“原来还找来了‘铁腕’魏宣啊,可惜这老头从来就是脓包!比那‘虫影剑’都不及的,看来我们的燕大家真是病急乱投医啦,哈哈!哈哈!”他猖狂笑了数声,旋又继道:“今晚还有谁要来啊?我们再等等如何?”

燕娘花容苍白,心中终于绝望,无力道:“算你们赢了,我加倍还你们银子,你说多少吧。”

“算我们赢了?”黎文彦作怔怔状。

燕娘咬唇直视着他,娇躯微微颤抖。

黎文彦倏地倾前,暴声吼道:“你道是在摆家家酒么!”

众丽人无不唬得浑身发抖,燕娘首当其冲,娇躯一震,神情却是颇见坚毅,硬撑着道:“那你还待如何?”

黎文彦几把脸压到了她的粉靥上,恶狠狠道:“燕如意啊燕如意,你自立门户也就罢了,却还来拐我点花楼的人,如今恼了两位楼主,又岂是用几两银子就能了结的!”

原来这燕娘乃是点花楼两大花魁之一的燕如意,因与另一花魁花自在心生嫌隙,久峙之下终成水火,一怒便脱出点花楼另立门户,自己新开了个留仙楼。

因她平日待人极厚,与众姐妹感情又好,而那花自在却是气狭量窄心狠手辣,便有几个受不了的女孩子跟到了留仙楼这边来,更令得点花楼大生不满,便借着“被拐了几个孩子”为由打上门去,着人在留仙楼一连大砸了几日。

如此一来,留仙楼的生意自是做不下去,燕如意忍无可忍之下,遂答应与点花楼做个了断,并央请了几个平日看起来似有能耐的相好前来撑腰,因而有了今次的顺丰楼之会,不想却是一败涂地。

燕娘身后几个女孩子一齐哆嗦道:“不是拐的,是我们自个要跟燕姐姐的。”

黎文彦猛扭过头,骤又暴吼:“闭嘴!回去后瞧我怎收拾你们!”

燕娘道:“不行!她们不能回去,我决不会让她们跟你回去的!”

几个女孩子也都纷纷道:“我们不回去,便是打死我们都不回去!”

黎文彦大怒,咬牙道:“那好,明儿我便拆了留仙楼!再告官里来拿人!”

燕娘叫道:“不要,你不能这么做!为何要把人逼得山穷水尽?”

“为何?”黎文彦冷笑道:“谁叫你忘恩负义,倘若楼中的人个个都学你,点花楼便得关门大吉了!反正两位楼主已发下话了,留仙楼再亦不能在都中开下去,你——燕如意,乖乖回点花楼便罢,否则给你拐出来的这几个小贱人……嘿嘿,回去后怕是都不太好受哩!”

燕娘怒道:“点花楼还讲不讲道理?如意可是赎了身的,凭什么还得回去,花自在又如何容得了我!这几个孩子我……我都帮她们赎身,要多少银子你们开呀!”

黎文彦奇道:“我为什么要你的银子?点花楼就是不卖这几个孩子,谁又能强买了去!”

燕娘一时语塞,她乃行中出身,当然知晓自己理亏,好一会后只得软声道:“黎师爷,求您开开恩好么?您也晓得花自在的肚量与手段,她从前就折腾这几个孩子,眼下又恼着我,倘若她们跟你回去,不啻于往死里送么!”

至此宝玉已听明了个大概,心下暗忖:“原来是青楼中的纷争,竟不输那江湖上的惨烈哩,适才给踢落楼去的那个人,不知还保不保得住性命?”

黎文彦冷冷道:“这可是你害了她们的,却又怪得了谁!燕如意你听好啦,其实这几个孩子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你另立门户,令我点花楼在四大楼中蒙羞,两位楼主就是要把你赶尽杀绝,要令所有跟你走的人因你而损,一个个悔之莫及!”

燕娘呆在那里,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