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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歉然道,“你瞧你,头发都乱了,二娘给你理一理。”

晚画闻言连忙要上前接手,却被沈秋娘喝退。

她拨开如玉的发丝,目光胶著在如玉侧颈处,暗道果然没看错。

那儿有一个浅浅的红痕,淡红色,蚊子包似的。

红痕并不明显,十分浅淡,再过个一日半日便能消去。

沈秋娘不动声色地将如玉的头发拨拢回去,将吻痕遮得严实了,笑道:“说起来,此次真是多亏了宇文侍郎,二娘瞧著他真是挺好的,没有那些大家公子的风流脾性,为人诚恳办事牢靠,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连老爷都对他赞誉有加。虽然人现在官位还低了些,但前途不可限量,这次若办成了弊案一事,说不得会成为大雍朝最年轻的户部尚书呢。”

如玉微笑点头,心中暗道,太子终归是皇上儿子,被查出那些肮脏事皇上哪会好受,这是在天下人面前落了大雍帝的面子啊,不出错受罚便好了,办好了也不见得能加官晋爵的,不然这差使哪会落在根基尚浅的宇文头上。

不过沈秋娘最后一句却是没错的,上一世,宇文非但是大雍朝最年轻的户部尚书,还是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宰相。

颜琛悄悄观察了下妹妹的神情,哎哟了一声道:“没错,其实嘛,那家伙虽然是奸滑、城府深了点,但品性还是不错的,论相貌也就差了我一点,官也做得还凑合,民间声望不差,仔细一想他也是还可以的。勉强与你算是般配吧。”

晚画在一旁附和道:“是呀是呀,宇文郎君可好著呢,便是他回去护国寺寻我的。”

这一个两个的,都中了宇文的毒了?

如玉一听见宇文便有些烦乱,她紧著将颜琛赶走,想换件正式的外衣,回护国寺找国师聊聊,也想出去寻苏珩,与他密议李家之事。

颜琛双手抱胸,斜斜睨著她:“这个点了你要去哪?”

说护国寺肯定不行的,如玉道:“去找苏珩。”

“不行。”颜琛道:“老实待著,我去找他过来。”一锤定音,不容异议。

如玉只得从了颜琛。

晚画将她的衣著整饬了下,搀著她来到花厅。

这路上,如玉先是遇到了七管事,寡言的七管事少见地停下来与她寒暄,并对宇文歌功颂德了好一番。

随后如玉拐进花厅时,又瞧见一名洒扫的小婢拿著一个小抄低头认真在背诵著什么。

如玉闲来无事,支著耳朵听了下。

“宇文侍郎三岁能文五岁能诗......十七进士及第......少年有成,唔,这是什么字来著,裒是什么意思?不管了,裒然举首,怀瑾握瑜,心系生民百姓......”

“......”如玉心中千万头疯马狂奔,她正想出声叫来小婢,却见苏珩来了。

“颜姑娘日安。”

苏珩全然不解颜琛突然把他从破庙中抓过来,并强迫他今日开始住进颜府是何意,一头雾水中被塞进了如玉院子的花厅。

一见著人他便懂了。

“抱歉哪。”如玉一叹,“拿你当藉口要外出,没想到大哥反把你叫过来了。”

苏珩笑笑:“不会,横竖小的也无事。”

两人相视而笑,如玉邀他到中庭小坐。那儿下人少,比较清静,流水蝉鸣之声也可掩去谈笑声,方便她谈事情。

两人落了座,苏珩想到如玉在酒楼里避著宇文的模样,一开口便问道:“小的冒昧,不知颜姑娘是否有意于宇文侍郎?”

如玉一惊:“自然是无意!”她话一出口,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连忙道:“我与他不过数面之缘,你何出此言?”

苏珩垂下眼:“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盛传小娘子同宇文侍郎有染,前日你二人同至护国寺祈福,小娘子忽然小产,宇文侍郎焦急地将小娘子送回颜府,送来许多补品,颜家也请了许多大夫......”

什么?!

“你再说一次?”

第12章

如玉尚处于极度震惊之中,七管事匆匆过来。

“小娘子,陆家小娘子递了拜帖,说是带了补品来探望您,现在人在府外候著。”

陆无双?

这个风尖浪口上来哪会有好事!

如玉深吸了口气,忍了忍没忍住,道:“不见!就说我不想见她。”

七管事讶异地看著如玉外显的怒意,衔命而去。

不久,中庭远处出现了女子的谈笑声,如玉看去,就见她二堂嫂陆莺挺著八个月大的肚子,一手拖腹一手挽著陆无双,两人亲昵地有说有笑,缓缓朝她这走来。

“如玉,这是嫂子堂妹,陆家小娘子无双,你也识得的,她今日来探望我,恰好听闻你身子不适,便顺道来看看你。”

陆莺浅浅笑著,说话却避著如玉的目光,不敢看她。

陆无双来者不善她如何不知,从前在陆家她也没少受这个跋扈霸道的堂妹的气,但她爹还得仰仗著陆无双父兄的提携,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得罪陆无双。

如玉蹙起了眉头,但陆莺挺著个大肚子,她此时也不好同她计较。

“是呢,听闻你小产,我便把带给堂姊的补品匀一点给你吧。”陆无双笑笑:“那些可对补充血气很好的。”

惺惺作态。“不必。”如玉回以陆无双一笑:“宇文郎君给我送来的补品都堆满半个库房了,什么天山雪燕、千年老都有,正愁著吃不完呢,你那些留给嫂子就好。”

前世她把她欺凌得那样惨,这世还来踩她,陆无双,前世的那些,我必定一分不少地讨回来!

陆无双一听果然气歪了脸。“颜如玉,少打宇文郎君的主意!也不知你使了什么下作手段,竟让宇文郎君替你情郎担罪?”她恶狠狠地瞪著苏珩,“宇文郎君不过刚好那时在护国寺查案罢了,居然就被你这不要脸的算计上了,你自己丢了贞节没羞没臊就算了,凭何赖上宇文郎君?”

如玉喝道:“陆无双--”

这时,苏珩猛地站起,拿起石桌上凉掉的茶便朝陆无双兜头泼去!

“啊呀!”

陆无双一个不备,被泼得一身狼狈,满头满脸全是茶水,淌得前襟都湿透。

“没教养的乞丐!”她怒道:“一只脏兮兮的老鼠,也敢对我无礼?你也就配颜如玉那种货色了!来人--”

她一时忘记这是颜家,左右喊了半天没人过来,几名婢女与婶娘都静候在远处。

苏珩道:“对待君子才需要礼仪。待你,用老鼠的规矩足以。”

陆莺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擦擦,并唤来下人去拿布巾过来。她也不敢出声宽慰,这毕竟是她夫家,落了个帮助外人欺负小姑的恶名声更是不好,一时里外不是人。

如玉高声道:“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