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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送客!”

“颜如玉,你个不要脸面的,自己不检点不要名节,做什么连累无辜的宇文郎君!前几日宇文郎君在酒楼对你爱理不理的模样,那怎么可能是宇文郎君的孩子!”陆无双被七管事挡住目光,尖声道:“你还他的清白名声来!”

“七管事!”

七管事带来两个老婶娘,一左一右地搀住陆无双,强行挟著她将她带走。

“颜如玉,你等著,我定要将你与你那姘头揭发于众--”

七管事停下步子。“陆家娘子,请自重。这儿是颜府。”

他静静看了陆无双一眼,一道冷厉的杀气一闪而过,陆无双不寒而栗,瞬间噤声。两个婶娘趁势迅速地将她带离中庭。

陆莺看向如玉,赔笑道:“如玉,快消消气,嫂子也没料得如此,我替她向你赔不是......”她心底发苦,她爹在陆家地位不如陆震远,她夫婿在颜家又是最平庸一个,她在娘家婆家行事俱都战战兢兢,仍旧避不开麻烦。便是名门贵女,也是有上中下等之分的。

“不必。”如玉面无表情道:“颜府无人不知我与她不和,你既然选择帮她,就别来我这讨好了,陆无双心眼小,让她知道你两头讨巧,怕你是要不好过了。”

陆莺捏紧帕子。

“二堂嫂,小心身子,赶紧回去歇息吧,中庭风大,当心别著凉了哪。”颜琛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地晃了过来,后头跟著匆匆去返的七管事。

七管事很快地将陆莺送回她的院子。

如玉看向苏珩,眼里有著一丝温热。

“颜姑娘,清者自清,她特意上门添堵,你难受就遂了她的意了。”苏珩眉目温柔地望著如玉,他身上又是一件七拼八凑修补出来的褐色粗布衣,领口与袖口都带著脱开的丝线,但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气韵姿仪,衬上秀美绝伦的面容,美好得不似人间颜色。

美人画皮难画骨,说的大抵是他。

如玉拭去眼角的泪。

便是这个人,不论是名门贵公子或者街头孤儿,始终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前,为她挺身而出。

苏珩......

“我没事,以她说过的话而言,那些还真算不得什么。”她朝苏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有人护著我,我怎么会难受。”说罢垂下头,看了眼绣鞋鞋尖,轻轻问道:“苏珩,你说,如果我利用了某些方便,暗中给将要欺凌我的人使绊子,在她还没下手害我之前先伤了她......这样,会太坏心肠么?”

苏珩温声道:“怎么会,既然都知对方要下手,不反击的才是傻子。”

“喂喂,当我不存在么?”颜琛插身进来两人之间,挡去如玉的目光。

如玉恼道:“用得上你的时候没半次在,看热闹、惟恐天下不乱时就出现了。我要你这兄长有何用,还不如一个苏珩呢。”

颜琛哇哇叫道:“我方才替你在爷爷那挨训,耳朵现在还疼著呢。打小你在外头闯祸,哪次不是报的我的名字,有福你享,有祸我担,我那泼皮无赖的坏名声都是你整出来的,这次你出了事,爷爷跟叔叔他们不舍得训你就把我拎过去挨骂,你还想我干啥去!”

如玉道:“给你个表现兄长风范的机会,去帮我查查陆无双最近几日会参与什么宴会,给我安排一下,我也要去。”

她没记错的话,前世在百花宫筵上陆无双风光无比,皇后还特意安排了位置让陆无双坐到她那一桌。而由来,便是百花宫筵之前的一场诗画会,她在那上头夺得了匠心才女的封号。

对于逼近适婚之龄的贵女而言,多才多能的美誉是相当重要的。

托陆无双显摆性子的福,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场的题目,以君子之德作画。

如玉画工尚可,却不擅临场,但有了确切的方向,她有的是时间找名家相商一二。并且,她也不信拿下第一的那幅画是陆无双自己手笔。

这一次,她不会让陆无双得到任何她想要的,包括那些才女称号,包括她心心念念的宇文。

颜琛皱眉道:“不行,你现在颈子的伤还未好,最近半月都别外出了。即便我同意,爷爷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外头风言风语传得那样不堪,在流言平息之前,他是不可能让妹妹出府的。

父亲远在边关战场,正是回纥战事吃紧的时候,无暇顾及如玉;而爷爷忧虑风头平息之后多少会损及如玉名声,与叔叔几个商议,大有将如玉与宇文小子凑成一对的倾向。

“我这伤并无大碍。”如玉知道颜琛在顾虑什么,上一世她沦落为妾,也没少遭人非议与笑话,早已练得一身钢筋铁骨,那点流言她还不惧,并且她也不认为宇文会被动挨打不反击。传得再难听她都不怕,她唯一怕的是颜家之后会将错就错,让她同宇文定亲。

“不行就是不行。”

兄妹两正僵持著,颜府三管事过来了。

“小娘子,户部左侍郎宇文来访,现在人在老爷书房,老爷请小娘子过去一趟。”

第13章

文渊阁大学士颜赫府邸,主院书房内。

“颜阁老,您意下如何?”

颜赫挑眉:“凤阳那边我自会协同工部尚书阮清秋去查证。可,你要将此次功劳让与我?劳碌了这么久,连名声都丢了,最后却将功劳拱手让人,这是何故?”

聘礼......与赔罪。

宇文微笑:“此案牵扯过于重大,由您来接手自是再好不过了。下官人微言轻,先前能顺利撤查不过是趁其不备讨了个巧,再下去恐怕就撑不住太子与谢相一派势力的反击了。再者,此次护国寺一事,不小心将颜姑娘牵连进来,这便权当是下官的赔礼与道歉了。”

前一世,如玉遭遇不测,颜凛公然违反京城不得拥兵的规矩,杀入相府威胁讨要爱女尸骨,并在盛怒之下错手杀了陆无双,颜赫拿出金书铁券,以两朝元老身分担下了所有罪名,致仕返乡,未消数月便与世长辞。

宇文问心有愧,他当初交还颜家的骨灰不过是面粉混著香灰,真正的骨灰一直在他那儿,因著他的私心他将她葬在了宇文家的土地。

颜赫沉思了会,“今日下朝那时,本官似乎听见王阁老与陛下耳语,说查到官家御用的衣阁私下制作正黄色的龙凤袍,怀疑是太子......这也是你的手笔吧?你笼络了多少阁老?”

“不多。”宇文恭敬道:“五位,算上您六位。”

文渊阁也才十七人!

颜赫心下一凛,这才正色看向下首之人。他见宇文眼神炯亮清明,态度不卑不亢却能让人感受到他非达成目的不可的意志力,明明比自己低了好几个官阶,但那掌握一切的雍容气度却让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