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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的眼神都是异样的,从殿外一步步走进来,阴沉道:“本君今天倒要看看,谁敢碰本君的夫人一手指头。”

话说得算是很不客气了,当初天帝的选拔,并不只有少苍一个,他也是其中有力的竞争者。但因为他的出身太辉煌,加上本来性情就散淡,那个首神的位子他主动让给了少苍,自己无甚出息地甘愿驻守人间,当了个半人半仙的琅君。这么多年了,自己虽然不在意,但架不住人家心有芥蒂。如何才能让少苍高兴?难道为了他的舒坦,自己就带着崖儿去死么?他一向是求太平的,也不想挑起什么争端来,得牵连父母。但真要把他逼到了绝境,他也不在乎闹他个日月无光。

他猖狂又不驯,一双眼狠狠望住天帝,弹指一挥,便将崖儿身上的锁链斩断了。

“天君这样对待一个身怀有孕的女人,似乎不太人道吧!且不看在她是我夫人的份上,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不忍心让她刑具加身。天君是仁德的仙君,当初你我同在祖洲炼虚合道,本君记得天君不是这样的,如何万年后的今天,你会变得这么残忍?”

这话让天帝脸色微变,那么遥远的事,尤其是他还未登上天君之位时的种种,他早就不想提及了。他并不是天界年纪最大的上神,但一定是最适合统领众仙的人。一个曾经的竞争者,以一种平起平坐的语气和他你我相称,实在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但天帝毕竟是天帝,他有他的自重和骄傲,“本君执掌天界万年,一向秉公执法,从来不徇私情。本君只问府君,是否记得三万年前白帝处罚龙伯国的事?虽然我等未能有幸目睹,但对这段历史应当有耳闻。白帝下令流放龙伯,使其永世不得踏出辖地。可惜龙伯人太不安分,才令白帝退位之前彻底灭了该族。”

紫府君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他扶起崖儿,让她靠在怀里,一面查看她的伤势,一面随口应答天帝的话,“传说自然是听过,但哪本史料上载明孤山就是龙伯山?春岩就是龙伯城?那山到处飘移,最后下沉谁又亲眼见证了?反正本君不知道孤山和龙伯国人有关……”他微顿了下,忽尔抬眼直视天帝,“难道天君早就知道,却有意隐瞒?如果真是这样,那天君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一连串的反问,竟然令天帝无法作答了。殿上那么多人看着,他可以问得不卑不亢,天帝却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平复心中被冒犯的怒气。

“府君觉得本君有什么目的?引你们入套,借此陷害府君么?”天帝微微一哂道,“府君替本君执掌人间,不论是在列诸位,还是下界地仙,皆对府君既敬且爱。府君是本君的膀臂,琅维持稳定都要靠府君,难道府君觉得本君是有意针对你么?”

可是问题恰恰就出在那个既敬且爱上。但凡位高者,没有一个愿意身侧出现能够分庭抗礼的人,尤其这人出身很好,呼声很高。

当然那些潜在的问题,决不能信口提及。人在矮檐下,你必须懂得给上位者留面子,除非你决定撕破脸皮背水一战。

紫府君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问:“天君已经决定杀她了?”

天帝平静地望着他,眼中有怜悯之色,“府君觉得,本君还能继续网开一面么?上次她差点踏足八寒极地,当时府君亲口答应本君,拿到鱼鳞图后便重返蓬山,因为蓬山根基不稳,还需府君维护。且本君也叮嘱过,府君必须坚守三途六道的法则,不得在人间动用任何仙术,府君做到了么?”天帝冷笑,扬手指向孤山方向,“先前战况之激烈,九天都能感受到震颤,一切都因你们翻转孤山所致,你们闯下了这样的弥天大祸,本君念在府君是受这妖女所惑,不打算追究府君的责任,怎么?府君觉得本君判处不公,应该将你二人同罪论处么?”

这样闹下去,事情就变得有点大了。天帝真要是横下一条心来,至多把琅搬离方丈洲,浮山要毁便毁,天大地大,未必没有比蓬山更适合安置琅的地方。方丈洲不再需要紫府君时,他还以什么来要挟天帝?只是搬走琅并不如想象的简单,生手上任也不那么好接管,能够维持现状,当然对大家都有好处。

大禁看了紫府君一眼,压声道:“仙君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他要是意气用事,早就没有少苍的立足之地了。

他也不同他废话,直言道:“天君不能杀她,她怀着身孕,谁动了她和本君的儿子,便是本君的生死对头。”

天帝哦了声,“府君倒是提醒了我,她腹中怀了龙伯的后人,更加留不得。”

紫府君听后朗声笑起来,“是啊,这下可麻烦了,既是龙伯的后人,又是贞煌大帝的孙子。天君竟然只重母族,不重父族,你要拿我聂氏的血脉去惩治龙伯国,天君之心,未昭然若揭了点吧。”

事态越来越复杂,他们闯下的祸足够问罪,但岳崖儿的肚子里又怀着聂氏的骨肉,当真不计后果处置了,于情于礼都说不过去。

众仙为难地对望,窃窃私语,天帝现在处在进退维谷的处境,若没有人伸梯子,连台阶都不好下。

还是大禁上前,拱了拱手道:“君上,臣有个主意,既然岳崖儿怀着大帝的孙子,那何不暂且将刑期压后?等她生下孩子,再处置她不迟。这样既可严明法度,法外又容了情,就算将来大帝问起,君上也问心无愧,君上以为如何?”

但在天帝看来,这个主意可说是馊透了。一个仙胎,天知道究竟会怀多久。世上的事瞬息万变,这期间又会生出多少花样来,谁也说不准。他作为天帝,起初的一点念想,不过是想让紫府君重回原来那种无欲无求的状态,继续为他好好统领地仙,妥善看守琅。可是现在事态发展不在他掌握中,他们越是反抗得厉害,便越是勾起他玉瓦同碎的决心来。

恶毒么?并不,他占着理,仅仅是想维持首神的尊严,不被这些反叛弄得颜面尽失。再说他堂堂的天界主宰,连这点麻烦都处理不好,岂不成了笑话!

他慢慢舒了口气,“天界不是胎生的多了去了,养于莲,养于百子树的,大有人在。”

紫府君眼中寒光浮现,冷笑道:“谁让我儿子离开娘胎,养在那种冷冰冰的地方,我就让他也尝尝妻离子散的味道,反正不能本君一个人受罪。”

此言一出,殿上立刻剑拔弩张。崖儿不是没见过大场面,她从来就不惧死。既然到了这种时候,说得再多都是枉然,无非舍身一战。

正要抽剑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串清雅的铃音,瞬间霞光普照,一直从殿外铺陈进殿里来。

铃音是从那双玉足上飘来的,随着每一步的踏近,琅琅之声在高广的天殿中盘桓。来人一身如絮如云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