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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问*现在说的话,之前从来不曾提起过——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

葛朝平一句话,浇熄了殷问*满腔的愤怒与热情。

“哈哈是没有。”突然松了手,殷问*抚额笑起来,直笑到眼角都迸出心酸的泪水。

不管他怎么做,这就是自作多情的下场。

他有爱人的自由,朝平则有拒绝的自由。

本来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

或许他接近朝平的方式错误,才会这么一路错下来,一路走向自己无法掌控的局面。要怪,只能怪老天爷坏心眼,竟然让他对倔强、顽固、脾气差、没得妥协却善良的朝平一见钟情。

愈了解他的一切,他无悔的感情就下得愈重。

蓦然回首,已重到无法收回的地步。

可悲哪,朝平到现在还不懂他的心意,仍只当他的示爱是游戏。

“爱笑你自己去笑吧!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吧?”葛朝平皱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好笑,他心情恶劣极了。

感觉又被殷问*给嘲笑,他的心情烂到不行。自己说得那么认真,对方却笑到几乎肚子痛,教他的感觉怎么不芭乐。

芭乐啊!没道理。

没见到他心情差吗?还敢那么过火。

一瞬间,殷问*止住笑意。

他那对幽黑的眸底,只剩心灰意冷、孤注一掷。

感觉不太对劲,葛朝平的危机意识立即浮现,本能往后退了一步。如同他心底的猜臆般,殷问*突然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倾身封住他的唇。

很快的,他的舌头长驱直入,纠缠着彼此的欲望。

被迫张开嘴,想挣脱被他钳在身后的双手,却始终徒劳无功。气自己的感官老是被掌控,连一个吻都拒绝不了,一瞬间还有种飘然的快感,葛朝平真是懊恼到极点。

他想扳回一城——来不及多想,他已失控咬破殷问*的下唇。

很没志气,但他豁出去了,还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殷问*。

“啧。”

嘴内的刺痛感让殷问*抬起脸。

“放开我!”争取到说话的机会,葛朝平紧绷地低吼。以往从未深思,可是处于这种姿势,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奈何不了殷问*。

“别挣扎了,你挣脱不了我的。”瞥见他眼底的疑惑,殷问*淡淡地道。

除非他愿意松手,否则朝平要逃脱他的掌控谈何容易。

从朝平不满的表情看来,就是在疑惑年轻力壮的自己,为何无法从他这个理应荒废运动许久、年迈三十的人手中自救。

为什么?葛朝平愤怒的眼神,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

“喔,我忘了告诉你,我是空手道黑带,还练过柔道、跆拳、合气道。”像是听见他心底的疑问,殷问*笑了,笑得别具贼意,淡漠的神态依旧优雅。“顺道提提,我在念大学的时候被学长请进拳击社客串,好像也还打得不错。”

这些葛朝凡和刘若玉都知道,只是他们恐怕没顺便告诉他们亲爱的弟弟而已。

至于,他的笑容里有多少苦涩,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葛朝平愣住了,呆呆望着眼镜下那张斯文、甚至算是秀气的脸庞。初见面,就曾经因为挣脱不了他的掌控,而被夺走宝贵的初吻。他没想到一派斯文的殷问*,竟会如此厉害。

在他发呆的空档,殷问*觉得他的表情好可爱,忍不住再度偷香。

喀喳、喀喳——“谁?”来不及怒骂殷问*又偷吻他,葛朝平隐约听见照相机的声音,反射性大声的质问。他差点忘了,他们的所在位置并不隐密。

若非还是上课时间,他们早就成为注目焦点。

被葛朝平一吼,不远处的树后头,立即发出****的声响。

葛朝平的脸色青绿,立即对着还在发愣的殷问*暴戾粗吼:“还不放开我,你想毁掉自己前途,成为明天校内新闻的头条吗?”

师生恋都未必见容于社会,何况他们还是同性。只要消息传出去,家长会那些吃饱没事干的大元老,不杀到学校吵得翻天覆地才怪。到时候在舆论压力之下,或许他会没事,但身为老师的殷问*却不免会被鞑伐、丢了饭碗。

就算是威胁利诱,他也要想办法让那些撞见的学生守口如瓶。

当初会转来平大教书,纯粹就是为了朝平。所谓的前途,殷问*并不在乎,遑论只要朝平愿意,他绝对会选择正大光明地公开彼此的感情。但,他还是松开了手,因为朝平在乎,而他在乎朝平的感受,虽然从他的态度可能看不出来。

一被松开,葛朝平立即冲往声源处。

此刻的他不及深想——为何他如此在乎?

满脑子殷问*会被批判的忧虑,他根本没想到其他的负面影响。

例如,他向来最在乎的声誉。

***一大早,平成大学就沸腾了起来。

无论是学生还是教职员,都为所见的新闻感到震愕,难以相信——任职不到半年的人气教授殷问*,以及学生会的书记葛朝平,竟然会闹出同性师生恋。两个热门人物,让八卦传播的速度更快,消息很快便传遍校园各个角落。

众人皆闹,唯独学生会成员不参予讨论,学生会里宁静依旧。让人怀疑,学生会的成员皆不表态,是否等于默认?不能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新闻社发出大量号外的新闻稿,附上清晰画面的照片,让人对这条新闻不得不信服。别说他们的仰慕者错愕,个个发出难以置信的抗议浪潮,就连曾为他们算过命的占卜社社长,见了新闻也有点不敢相信。

姑且不论师生身份,两人还是同性,这可是件大事。

个性南辕北辙的他们怎么可能凑成一对?

就算一如新闻所言,是殷问*对葛朝平伸出狼爪,并非两情相悦。但是,依葛朝平火爆的个性,怎么可能乖乖束手就擒?纵使疑云重重,但学生会成员都置身事外,更没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向两位当事者寻求答案。

唯一确定的是,有他们俩所在的场合,气氛都诡谲得要人命。

到了下午,平成大学家长会的会长,已偕同几位家长会会员造访。

平大校园里的校内扩音器,响起了令人注意的声音——二年级葛朝平同学,请尽速前往校长室报到。

重复,二年级葛朝平同学,请尽速前往校长室报到。

只有这回,学生们不用想,也能猜出校长找他有何贵干。

一踏进校长室,葛朝平就发现除了家长会的成员外,竟连母亲都在场。

显然,学校十分重视学生传得满城风雨的头条新闻。昨天慢了一步,没远到那几个逃窜速度极快的家伙,他就知道今天一定会传出流言。

谁知何止是流言,他们还弄成校内新闻的大头条。

现在,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该去找新闻社的芭乐社长算帐。他暗暗发誓,非揪出那些混帐宰了不可,否则他就不姓葛!

严厉评判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朝他集中过来,他却只是梭巡着殷问*的身影。最后,他皱起眉。偌大的校长室里,并没有那道温和的身影存在。

“殷教授呢?”无视家长会成员尖锐的眼神,葛朝平只想问出心中疑惑。

难道他们还要隔开侦讯不成?

“葛同学,你别担心,事情的前因后果殷教授都承认了。”老校长感叹,露出要他安心的笑容。“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只是找你来确认一下。”

“他说了什么?”葛朝平突然觉得有点不安。

“殷教授承认了,就如校内报纸所言,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你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田雅娟盯着儿子怪异的神情,主动解释。

也许是预知今天的情况,怕纸包不住火的葛朝凡,昨天已主动和母亲沟通一整晚,以消弭她的惊讶。

原则上,她一直都很喜欢体贴入微的殷问*。

只是撇除天窗开得太快不说,她一直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

“所以”葛朝平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主动请辞了教职以示负责。”家长会会长那高傲的嘴脸,一副理所当然、否则才不会罢休的口吻。不然,家长会在学校里布下眼线有何用。

为免其他学生受害,这种低级的不良教师,当然要以最快速度除去。

10转眼间,殷问*回美国三个月了。

平大里喧腾一时的新闻,也在人们的记忆中慢慢褪色,褪变成不甚真实的回忆。

激烈的讨论声逐渐缓和稀少,最后终于还给校园该有的单纯宁静。

许多女学生仍不愿相信,温文儒雅的殷问*竟会对学生伸出魔爪。

她们无法相信,殷问*真的如传闻般过分卑劣。

毕竟,许多人以身试法都未成功过

然而到了最后,没有人能够挖出真相,这一切也只能成为她们心底的疑惑。大家都不再提起,那个造成一时轰动的人气教授,终究已经离开平成大学。

没离开的人,是学生会里变得阴沉的葛朝平。

回到家,他依旧沉默寡言。

田雅娟想孙女儿,葛朝凡便又带着妻女回家走动。

葛朝平人在客厅里,半天也没吭上一句。

瞥兄弟弟的死样子,葛朝凡禁不住旧话重提,叹着气道:“为了保全你,害我失去一个好朋友。”

“我是你弟弟,保全我让你有何不满吗?”缓慢将眼神移向哥哥,葛朝平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再说,他是回美国去,又不是死了。”

一想到那颗大芭乐,竟然敢给他不告而别,他就满肚子怒火难以发泄,很想找个人来扁。

装伟大,他也不会比较感激他!

“唉,allen的初恋,竟然败在你这冷血份子的手上。”葛朝凡又叹道。

没想到他有个无情的弟弟。

“你是什么意思?”猛然间,葛朝平的注意力集中不少。

“allen没跟你说吗?你是他的初恋啊。”刘若玉若无其事插了句话。反正这个家百无禁忌,家人也不太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嘿,这可是我们那天猛灌他酒,好不容易才套出来的大秘密喔!”葛朝凡得意非凡地抢话。“那小子哪!从我们认识他起,就对谈恋爱不太感兴趣,除了上课和健身的社团活动,整天就是和教授埋在实验室里,没想到遇到你会改变。”

不丑又不怪,二十八岁的处男,还真不多见哩。

到了二十八岁才发现,原来爱情会烫口,说实在真让人感到同情。一个好不容易开窍、一个还在闹别扭,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就是说嘛!亏我们那时候拼命介绍人给他,他却一个都不甩。”到后来,他们连介绍的力气都没了,索性让他当爱情独行使。反正,缘分和爱情都勉强不来,不是不爱,时候未到嘛!

“绕了一大圈,原来他喜欢的是你这一型的。”他不禁评估起弟弟的模样。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还是同情allen。“美国是有点远些,allen只能远远遥寄相思了。”是呀,遥寄相思,每天给他这个好朋友一封e-mail,问的全是朝平的生活点滴。

问他,想念何不归来?

怕舆论,不在台湾教书总可以,谁也管不着他们谈恋爱。

岂知allen竟回答——等待是一种美德。去他的!哪来的无聊论调,还不就是浪费两人的时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谁教他开窍得太晚,还爱错了人。”想来真可怜,还是她和朝凡比较幸福。

“我看,不如我们到美国找他,劝他对朝平死心如何?”

“老婆主意是不错,可是我不能丢下公司的工作啊!”

“请假不就得了,我们好久没出远门了呢。”她话里颇有撒娇的成分。自从生了小香香以后,他们还没有去哪玩过,当然要把握机会。

“老婆”葛朝凡不由得苦笑,的确有为难之处。

以公司目前正在扩展业务的局势,他不可能走得开,能偶尔偷得一天假就该偷笑了。

看着一搭一唱的夫妻,葛朝平不语半天后,突然蹦出一句话:“我替你们去!”

夫妻俩交换一眼,只见刘若玉无奈地叹了口气,葛朝凡却一脸轻松的表情。

葛朝凡还拍拍兄弟的肩膀道:“去吧,好好玩,旅费我们会替你出。”

经过三个月,这小子总算开窍了。

***“你要去美国找殷教授?”

此刻,学生会成员都盯着葛朝平的脸看,且都是颇具玩味、等待已久的表情。呵呵,其实也不算太久啦!不过三个多月而已

“嗯。”葛朝平很肯定地点头。

互望一眼,七张口突然默契十足异口同声:“那我们也要去!”

“你们也要去”愣了一下,葛朝平只能呆呆地问:“那学校怎么办?去美国周休二日也不可能赶回来,又还没有放寒假。”

“请假呀!会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项惠紫耸耸肩,说得很轻松。

学生会的预算编列里,有一条可是犒赏学生会成员辛劳的名目。日积月累下来,那已不是一笔小数目。辛苦两年,再不用他们就没机会用了,就和之前的学长学姊一样,只能留给后头的人享福。虽然钱不是问题,却没道理白白放弃自个儿的权利。

“七天不够玩的话,就请十天吧。”只手摸摸下巴,项崇恩的口气理所当然,好像学生向学校请个十天假,跟喝稀饭一样容易简单。

“十天假,你们哪来的理由?”葛朝平叹气,提醒着现实的问题。

为了去见殷问*,他可是下定决心,就算旷课被二一都要去。

这些家伙有没有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