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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伸出手指戳他胸膛一记:“自作多情!”

姚谦被她的好心情感染,顺势握住她的手往门里走:“想吃甚么,我让司机去买!”

英珍拉住他,他侧头问:“怎么?”

英珍笑道:“这么多年......未曾一起留过影,前面有家照相馆,我们去罢!”

姚谦顿了一下:“我们合过影的。”

英珍微怔:“甚么时候呢?”

姚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许久,才笑道:走罢!

他俩沿蒲石路不紧不慢地走着,这条路行人寥寥,显得十分幽静,青砖墙内冒出桃树顶,一枝枝缀满骨朵,向阳的也花开几朵,梧桐树长出新叶子,阳光从罅隙处射下来,晒在脚面上,明晃晃的一团光影,很温暖,一群鸽子朝连绵的屋瓦飞去,能听见拍打翅膀的扑簇声,很沉重,原来想要自由翱翔天空,也需使尽全身力气。

一片灰白的羽毛轻飘飘落在姚谦的肩膀上,她伸手替他拈掉,他俯首淡笑,眼里蕴藏着光和影。都没有说话,心却是平静的。

王开照相馆生意冷清,门两边都是玻璃橱窗,里面排着大小不一的照片,有电影明星剧照,有男女的结婚照,还有年轻女孩的自拍照,亦有军校学员的合影,正面、侧面,或坐或蹲,或就笔挺挺地站着。那些人的面目,一旦从跟前走过就记不得了,或许能够记得的,也只有拥有照片、那些有故事的人。

接待他们的是个年轻人,介绍叫小傅,他歉意地表示,摄影师今朝请假,而自己只是个新手,只怕拍出来效果不佳。

他直觉认为面前的一对是很挑剔的人。

姚谦低声和她商量:“要不然.......改日再来?”

“不!”英珍拒绝的很快,她明显意识到自己的心急,放缓语气微笑道:“择日不如撞日,过了我大抵就会失去兴趣。”她问小傅:“你会用照相机拍照么?”

小傅道:“这肯定会,只是......”英珍没让他再多说:“会就好!”又问哪里有镜子,她的头发乱了,想梳齐整。

小傅领她至靠窗的角落,钉子钉在墙上,挂着一个鹅蛋型的镜子,因要照顾个子矮的老妪或孩童,挂的低了些,旁边搁着把绿色塑料梳子,锋利的梳齿间头垢发黑,不晓多少人用过了。她从手提袋里取出一把小象牙梳子,退后两步,扒弯着腿站,才把整张脸嵌在镜子里,她梳了些刘海在额前,显得娇媚些,取出胭脂在颧骨抹晕开来,嘴唇也用指尖沾染的余红涂了涂。

姚谦站在门前抽烟,蹙眉凝神想着甚么,烟火快烧到手指才按进烟缸揿灭,转身走近英珍,英珍笑着替他扣好衬衫纽扣,一面问:“你的领带呢?”他道:“丢在车里了。”索性把西装脱掉。英珍让他低蹲下身躯,替他梳头,发现一根白发,捏住拔了,梳到鬓边还有星点银白,她思绪有些恍惚,他们都不复年轻了。

小傅让他们挑选布景墙。有亭台楼阁湖光山色,有十里洋场歌舞生平,还有一年四季风景,亦有车站码头离别。姚谦挑了幅春景图,看见窗台花瓶内插着一束塑料花,去卸下一朵桃花别在衬衫襟前口袋里。

各种白灯黄灯都大亮,英珍坐在椅上,姚谦站在一旁,手横搭在椅后,似亲密的揽着她般,小傅的头伸进布匣子里,姚谦忽然笑问:“阿珍,你慌张么?”

英珍也笑了:“我并不慌张!”

姚谦低道:“我却慌张的很,慌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骗谁呢?!英珍抿了下嘴唇,闪光灯瞬间在眼睛里炸开,小傅探出头来说结束,啪啪关掉灯光,站在柜前开条子,三日后可取。

姚谦付了钱,英珍把条子放进手提袋里,俩人一齐走出照相馆,她拦住路边的黄包车,朝他道:“我要走了,和李太太约好打牌,不能迟到!”

真的么?姚谦的神情若有所思,他并没有多做挽留。

英珍点点头:“是真的!”转身走到车前坐上去,看见他还站在那里目送她,便扬了扬手,嗓音十分地柔和:“姚先生,再见了!”

姚谦微笑起来:“阿珍,再见!”

第95章 (大结局下)

姚先生,你这样做值得么?我认为是个过于草率的决定!范秘书和姚谦慢步在园子里,朝大门的方向去,杨花柳絮飞舞,直往人的眉眼钻。

姚谦笑而不语,忽然问他:“你这一生可有真正的爱过一个女人?”

范秘书微怔,且不解:“何做此问?”

姚谦望着枝条上一抹新绿,说道:“如若你真正的爱过一个女人,又逢至我这样的年纪,你会摒弃权财名利的诱惑,厌恶勾心斗角的算计,薄鄙纸醉金迷的荒唐,从前高瞻鸿途的雄心,玉堂金马的妄想,也成了过往云烟,唯今只想和她形影不离,生儿育女,安稳生活!”

范秘书微笑起来:“好像有人不这么想!说走就走,连这公馆都卖了变现,倒便宜我了!”

姚谦抬手揉了揉眉宇,也挺无奈地:“就那小女人脾气!”

范秘书抿了下唇:“姚先生既然如此长情,为何不早些去找她?”

是啊,为何呢?姚谦也在问自己,被父母强行送往英国留学五年,再回来已物是人非,他亦有自己的艰难和心结。若时光可以倒回.......他眼神一黯,只有年轻人才回虚妄过去,但他已不年轻了,岔开话问:“你的升职令快下了罢?”

范秘书回道:“明日要往南京述职,姚先生平日言传身教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