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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戏呀?把我当孩子了?上次运河棉纺集团的事就那么糟糕,你倒好,站到岸边,让我替你揩屁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法?这次又在一个高的层次上故伎重演,又要让我替你背黑锅?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阮行,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大家都不容易,相互还是要宽容一点吧?你要我难受,我打个喷嚏总可以吧?但是运河市就得闹地震!你信不信?到那时我就说是让你给逼的,你看圈内人是不是说你无情无义?如果大家都提防你,这日子该怎么过?”

阮刚的脸变了颜色:“屠大成,你要讹人是不是?你说我无情无义,那你为什么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告诉你,这关系到我的前途!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过,上面有意让我到长三角组建投资银行,给你这么一搅,我还有什么希望?我在,我们就有合作的希望,你是如此目光短浅,交你这个朋友还有什么用?”

屠大成认真地看着他:“真有这事?”

“千真万确。”

屠大成呷了一口茶:“兄弟,看把你给急的,我也没说不还钱呀,等巴黎的货一出手,马上还给你,你现在让我脚底下刨钱,怎么可能?”

阮刚想,再待时间长也没有什么用了,现在必须要有一种解决这个问题的智慧,如果干坐在屠大成这里显然是想不出来的。等这件事有个了断以后,要坚决和这个无赖划清界限!

“那你最好抓紧,我们来日方长。”他站起身,平和地说。

屠大成把他送出门:“我会的。不过有可能的话,你最好能起诉我,好让我破产……”

离开屠大成的院子的时候,阮刚又瞥了藏獒一眼,那家伙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阴冷地、静静地盯着他……

怎么办?

阮刚一时想不出好主意。他回来以后,又给阮非若打了电话,了解巴黎那边相关情况,他得知,陶晓霞在最高峰时囤积货物达一千五百多万美元,可以看出,屠大成这次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他不仅扑上了自己所有的财产,还把阮刚的贷款全部压上,甚至还有其他行的贷款,阮非若虽然在巴黎,但却是无能为力的,更不用说陶晓霞还让他回来呢?机票已经为他订好了,下个星期二……

起诉屠大成?起诉他什么?卷资而逃?人家堂而皇之地坐在家里呢!起诉他擅自借款?企业间的互相拆借并不违法;起诉他擅自改变贷款用途?这只是你银行单向规定,这是你中止借款的理由,而不是什么法律条文……唯一起诉他的理由是这笔贷款已经出现了非常明显的风险,请求法院查封他的所有资产。这是可以的,但此举正中屠大成下怀,他正好可以借坡下驴,完成金蝉脱壳的诡计。你能执行到他什么?他那座宏伟辉煌的办公写字楼都是租来的……

那怎么办?问题迟早要暴露呵!能不能装作不知道这事,先掩盖一段时间?这有什么好处呢?首先,屠大成的贷款还没有到期,就全当他的工程正常开展着;其次,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如果我走了,也就没有我的责任了,我走之后,哪管洪水涛天?所以这决不是什么驼鸟政策,而是时空差!对,要的就是时空差……我为什么要看到那张报纸?我为什么要把王东升叫来?我为什么要傻b乎乎地去找屠大成?一个”拖”字诀,要掩盖多少问题,淡化多少矛盾?我为什么如此冲动?可能是要离开的愿望太迫切的缘故吧?要冷静,冷静……

我要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时候必须内紧外松,加强长三角职位的运作力度,早日脱身!他赴长三角的事一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可是曾一鸣最近几天却一直没有和他联系,看来这事必须再催催了。

他拔通了曾一鸣的电话。

“喂,老师吗?”

“哦,是阮刚啊!”

“是我啊老师!您身体好吗?”

“还好啊。”

“都怪我粗心,上次也没能想起来给您买点东西……”

“这就不必了,心到了我就很高兴啊!你有什么事吗?”

阮刚一听对方问他有什么事,就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老师真的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可能就不会这么问。

“上次老师说让我到长三角去历练历练,我回来后左思右想,虽然我能力有限,但也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呀,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所以,我想问一问事情的进展情况,我也好有个准备呀!”

“你问这事啊?我跟你说实话吧。一开始,我已经向中央有关领导同志推荐过你了,他们也答应研究这事。可是后来我改了主意,撤回了我的建议。”

阮刚吃了一惊:“啊?我不明白……”

“我说话办事是有原则的,也是负责任的,这一点我跟你说过。现在我就告诉你原因:我的学生向我推荐一篇论文,写得就是你们运河市行在处置不良资产问题上的失误乃至错误行为,我认为你在这件事情上做得很不到位,在这样的情况下推荐你到长三角是不合适的……哦,对了,这篇文章很好,在《中国金融》第十一期上,你的办公桌上肯定有,你读一读吧!”

“哦……”

虽然曾一鸣已经挂了电话,阮刚还是把话筒贴在耳朵上,久久没有放下来。

他办公室的书籍杂志都被陈默整理得整整齐齐,第十一期《中国金融》很容易就找出来了。几乎没费什么事,他就翻到了那一页,江雨萍的名字跃然纸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十四章厄运降临

江雨萍刚刚走进办公室,李茹就告诉她王处让她到处长室去一趟。

来到王东升办公室,王东升正在翻阅一份资料,看到江雨萍,连忙放下资料:“小江来了?坐,坐!”

江雨萍坐了下来:“王处,找我有事?”

王东升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茶叶:“我先给你泡杯茶吧!”

“王处,干嘛这么客气?我来也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江雨萍感到有些诧异。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为我们信贷处做了那么多工作……”

江雨萍突然听出了某种不祥的意味,如果没有留意,差一点感觉不到王东升所说的“我们信贷处”并没有包括她。这是怎么回事?

“王处,有话你就直说吧。”

“好,我们的江雨萍真是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

“说吧。”

“我们知道,你这段时间为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们信贷处真的舍不得你,很想留下你。可是市行不给我们名额,再说你们城西支行也缺人手,特别是一线,忙得都快转不过来了。所以,市行人事处决定让你回去……”

江雨萍愣在当地。原来转了半天,她又转回去了……虽然她对现在的工作也不满意,可是跟暗无天日的一线比起来,那要好上多少倍呵!特别让她不明白的是: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又转回去的?

“王处,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吗?”

“不是,你的工作很出色。”

“那为什么?”

“没有别的原因的,小江你别胡思乱想啊,你知道,当初我们请你过来的时候就有言在先,你是借用性质,既然是借用,现在请你回到原来的岗位也是无可厚非的,你说是不是?回头你把手头的工作和李茹做个交接,今晚我们信贷处全体为你送行!”

什么送行?这分明是赶她走呵!江雨萍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这不是让她下不来台吗?不知不觉地,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儿。

“说真的王处,一开始在一线干,除了苦点,我也无所谓,现在你们把我弄到这地方,我也是努力工作,虽然努力,可是我真的失去了工作的动力和努力的方向,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困惑和压抑,唯独没有成就感!也就是说,这份工作对我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除非我昧了良知整天只图安逸,混吃等死……我想,我的去留应该由我自己先提出来的,而你们这样先声夺人赶我走让我非常难堪你知道吗?最说不过去的是,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我,让我糊里糊涂地来,又糊里糊涂地走,这就是你做事的方式吗?你叫我怎么想得开?”

江雨萍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越说越委曲,不知不觉哭出声来。

也许是江雨萍的眼泪打动了他,也许他真的为江雨萍的离开感到内疚,一腔热血涌上王东升的脑门。他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一下,然后把门关上,锁死,这才转过身来。

“你别哭了,别伤心了好吗?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王东升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中国金融》:“这上面有你江小姐的大作?”

“有啊,那又怎么样?”

“是啊,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认为你的架构特别好,文笔特别流畅,思想特别深邃,观察角度特别独特?告诉你,你错了!你犯了大忌!我们信贷处哪个不是能人?也就是说,你这样的文章每个人都能写出来!不然他们凭什么在信贷处混?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写?你想过吗?话调过来说,即使你写了,起码让我看看,帮你把把关。你不要误解,我不会享受你的所谓的创作成果的。起码我能告诉你能不能发?能以什么方式发?发在什么地方?可是这一切你都没有做,一步登天,上了《中国金融》!多风光呀!现在好了吧,乐极生悲呀小江!你把眼泪擦擦,你把我的心都给弄乱了……让你回去是阮行的意思,他看了你的文章,非常生气!”

江雨萍渐渐止住了哽咽。她现在才明白,高尚在跟她谈这篇稿子时说她不明白的真正用意。原来在金融圈内,写一篇带有批判性的研究文章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后果。

“不就是一篇普通的文章吗?他阮行为什么如此小题大做?”

“是的,从阮行的办公室回来后。我仔细阅读了你的文章。我也有点奇怪,你的文章写得虽然深刻,但所举的例证却省略了敏感性较强的地名厂名行名,可是为什么阮行如此愤怒呢?你这下尝到厉害了吧?”

“我还是不明白……”

“有许多事情我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明白的,这就要靠悟……不是我说你小江,你的综合素质其实很好的,为什么这方面的悟性那么差呢?大家都知道皇帝没穿衣服,可是大家都不说,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看出来了?这只能说你是小孩,天真,天真无邪!这固然可爱,可是你怎么工作?说真话,我很欣赏你,但你也知道,有许多事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可以这么说,调你到信贷处来,可以有一万个理由,叫你回城西支行,理由决不会低于一万个,或者说根本不需要理由,这就是我们行的人事制度!好好努力,我相信我们会有再度合作的机会……”

“谢谢你王处,你让我明白了不少,同时也糊涂了许多。我走了。”

“别忘了晚上给你送行的事儿……”

从王东升的办公室里出来,江雨萍突然不知到哪里去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产生了如此的变故?看来除了阮行,任何人的解释都不能令她信服。阮刚究竟是个什么人呢?进行到现在,居然没有见过这个人。是应该见见他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十五章冤家路窄

很长一段时间内,陈默都不在状态。他搞不清为什么江雨萍就这么不理他了,分析了几十种可能,到最后,他把问题的结症归集在王东升身上。首先,王东升借调她的本身,目的和理由就不那么充分,那么他真正的动机是什么?没有别的解释,只是想靠近她;其次,他们俩人之间的工作状态也不正常,谈问题非要单独在一起,而且时间又是那么长,难道说这里面没有问题吗?第一次到信贷处去等江雨萍,她就在王东升的办公室里呆了两个多小时,这是正常的吗?刚才他对自己说,我要鼓足勇气,最后一次去见她,好歹要捅破这层窗纸,好歹要她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这样也会让我要么彻底死心,要么出现一个明朗的局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我会受不了的……

当陈默再一次鼓足勇气来到信贷处的走廊上的时候,他发现江雨萍又走进了王东升的办公室,他的心象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脸都变了形。

这次我一定要记时,看看她们究竟呆了多长时间……

时间不长,王东升把头伸了出来,两边望了望,然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