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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坏地问阮非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我们的行长?”

阮非若哈哈一笑:“自从听你说你和运河棉纺集团打官司,我就知道你和我爸在一个行工作!我不想利用我爸的名望获得你的芳心,那样的爱情便掺杂了政治的、经济的复杂因素,非常没有意思,这是我不愿意做的。事实上,我成功了!所以才有了今天令人意外的历史性的见面!”

“你……”江雨萍几乎掉下泪来。

倒是阮刚在尴尬之余,先缓过神来:“哦,小江,欢迎你到我家做客……”

江雨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真的希望地板突然开裂,出现一道让她容身的缝!

阮刚走了下来:“非若啊,你能不能到厨房去帮你妈忙忙去?我和小江在工作上有些误会,我们沟通一下。给我们三十分钟好吗?”

“当然可以呀!”阮非若还在为自己导演的这场戏兴奋不已,得意地一挥拳头,下厨房去了。

“到我的书房来吧,来吧……”阮刚招呼着。

两人来到书房,坐定。

“你到巴黎去就是为了看我的儿子?”

江雨萍点了点头。

“那是冒了不小的风险呀……”

江雨萍几乎哭了:“我爱他,可是天知道……”

“我非常感激,但是你现在也知道,你们不能在一起……”

江雨萍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会给你补偿。我给你一百万够了吗?”

江雨萍感到悲伤,她爱阮非若,没有掺杂别的因素,可以阮刚又要用金钱来摆平它,这爱情和钱怎么就那么容易互为法码,随意置换了呢?上次阮刚也是要用十万元摆平他们之间的事儿,这次虽然多了十倍,但实质上不是一样的吗?这是在污辱她呵……

“怎么样,你认为够不够?”

江雨萍擦了擦眼泪:“在你眼里,凡事都可以用钱摆平的,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阮刚一愣:“我的钱是不多,但是即便是倾家荡产,我也要保住我儿子的名节……”

“你儿子的名节?那么我要问:你的名节呢?你首先破坏了伦理道德,却希望在你儿子身上进行维护,这公平吗,合理吗,说得过去吗?”

“你不要这么说,那是我们成人故事,那是交易,但你和我儿子却不同……我绝不能让你们在一起!”

“但你却用同一种方式解决问题,那就是钱!”

“那你认为用什么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在我眼里,你的钱没有我卖身的钱干净,因为我因付出而获得,你不一样!我离开,但我不会要你一分钱……”她哭了:“我怎么碰上了这样的事?”

阮刚没有反驳她,他看她哭得真是伤心,还有自己对她是真有内疚的……

“我现在就走。不过我在提醒你:你和你的儿子勾通太少,我感觉到他有某种程度上的精神抑郁,他喜欢火,你想过没有,巴黎的那场大火?我一直疑心重重……”

“谢谢你的提醒,你的确不象我想的那样,是个不可多见的却难以琢磨的女子……”

江雨萍不再说什么,她起身走了。

阮非若嘴里哼着小曲,把酒菜摆好,叫道:“喂,你们的工作会谈该结束了,吃饭的时间到了!”

没有回应,只有阮刚阴着脸走了出来。

“爸,江雨萍呢?”

“她走了……”

“你说什么?她走了?你和她都谈了什么?”

“我告诉她,你们俩在一起不合适……”

阮非若非常震惊:“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在搞什么门当户对?”

“非若,你不知道其中缘由,她不适合你!”

吕晰月走了过来:“什么不适合?我看她挺好的吗?”

“你懂个屁!”

“哎我说阮刚,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儿子好心好意把女朋友带给你看,你却把人家气走了,你扫不扫兴?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不管怎么说,他们就是不能在一起!”

阮非若睁圆双眼:“爸,你以前对我说什么就什么,n次了,我从不敢违拗,但是这次,我要对你说:不!no!谁也不能把我和她分开,除非我死!”

他一转身,冲出家门……

“非若!非若……”吕晰月追了出去。

作者题外话:春节前后,工作进入旺季,忙得晕头转向,无暇照顾自己的作品,深为愧疚。许多朋友垂询小说进展情况:后来呢?故事将朝什么方向发展?作者铺垫多次终于引发的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位江小姐和行长的公子能成吗?这些关注让我感动,也觉得很温暖,且看我细细演绎……春天到了,愿我的读者朋友和编辑的心情象她一样湿润和煦,清新舒畅,心中有梦,万紫千红!书包 网 bookbao8 想看书来

第六十二章爹亲娘亲

当江雨萍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按在一辆警车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交警问。

“我叫江雨萍。怎么了?”

“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了吗?”

“我做什么事了?”

“你违法了知道吗?违反了《交通法》,要罚款的!”

“我好好走我的路,我既没有酒后驾车,也没有超速行驶,我是用两条腿走路,我怎么就违法了?”

“你不仅闯了红灯,而且一直在快车道上行走,怎么叫你都听不见!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这里车流量那么大,车速那么高,你就是不知道回避!要不是我们的车跟在后面,你不知道要死过多少回了!”

江雨萍笑道:“我死了多少回了?有这回事?我是不是还在?”

这下轮到交警犯迷糊了:“照这么说,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想不开了?”

“没有。”

交警不信。

“我很清醒。你们不信?”

“怎么证明你是清醒的?”

“我听到你要罚我的款,这难道不表明我是清醒的吗?”

“罚款不是目的……”

“是目的!你们不是都有任务吗?说吧,罚我多少?我认!”

交警摇了摇头:“下次注意。可不要想不开……”

“照这么说,我可以走了?”

“你能走吗?”

“我能走,你说得对,我已经死过了,我不能再那么傻了。”

下车后,江雨萍行走在人行道上。她的周围充满了行人的交谈声,商家的叫卖声,电动车的刹车声,来往车辆的喇叭声……她实实在在的处在这座城市的喧嚣中!可是刚才她却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一切在她的视觉和听觉里都消失了,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这是什么境界?是道教中所说的得意忘形的境界嘛?无悲无喜,无苦无痛,无欲无不欲,也许这种境界最好……

可是她又转了回来!她又要面对所有的往事,面对现实,生不如死呵!可是交警说她已经死过多少次了,她没有怕的感觉,那么既然死都没怕,她又怕什么?她怕阮非若那双忧郁的眼睛,她要逃离这座城市!

可是阮非若不断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已经有十几个末接电话了,她关了手机。可是那彩玲声却在她的心里固执而清脆地反复吟唱!

她来到一座桥上,上面人流车流穿棱不息,但是桥下却是一弯宁静的水面。也许在下面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静静地望着河水,许久许久,非若,再见了!

她一扬手,手机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象块闪光的宝石一样落入水中……

“怎么没两天又回来了?”

对于女儿的回来,妈妈惊喜而又意外。

“妈妈,银行我不想呆了……”

妈妈奇怪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不想呆了。”

听了她的话,爸爸的脸色非常严峻:“小萍啊,你也不算小了,遇到事情为什么还是那么任性?前几天我就跟你说过,现在工作不好找,怎么受了一点儿委曲就耍小孩儿的脾气?你应该成熟了!我告诉你,银行这份工作不能辞!”

江雨萍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爸,你就别逼我了,好吗?”

看到女儿突然流下了眼泪,爸爸的心颤了一下:“萍儿,你在那边究竟干了什么?究竟受了什么委曲?”

“爸,你就别说了,别逼我了……”江雨萍泣不成声。

爸爸认真地看着她:“好吧,爸爸尊重你的决定。爸爸养你一辈子……”

一连几天,妈妈试图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掏出她的话。看着不开心的女儿,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父母的心上,他们尽可能逗她开心。

“小萍,跟妈到超市排队去!你知道今天有什么好消息吗?今天是周末,茶叶蛋四毛钱一只,每人限购五只,要是平常要卖到五毛钱一只呢!我们俩人去排队,可以讨一块钱的便宜……”

“小萍,今天是超市开业三周年倾情大酬宾活动,烤鸡不管大小,都是八块钱一只!要是在平时,起码卖到十一二块……我们去买一只来给你爸下酒好不好?”

开始,江雨萍知道家里困难,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困难,妈妈已经堕落到天天盘算购买便宜货的地步了。她在银行上班,几乎是三天两头下饭店,动辄成百上千,自家怎么潦倒到如此地步?贼的儿子永远是贼,当官的子女在经济和政治上一直是阔绰风光,而我是工人的女儿,能好到哪儿去?你不遵守这个社会约定俗成的定律,莫非还想有什么意外的惊喜?一切都去吧,我这一生注定要为自己的生计奔波,注定在要社会的底层摸爬滚打……

今天,妈妈是真的兴奋,她一回家就给他们宣布了一条好消息。

“我有了一份工作了!”

“是给饭店洗碗还是理菜?这么大年纪了,他们还能让你端盘子挣开瓶费?”爸爸的口气中带着一丝嘲笑。

“你别瞎说!”妈妈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小萍,是你祁阿姨找到好工作了,她的烧烤摊点转给我了,有了这个生意,一天挣它个二三十块不成问题。要是生意好,弄不好一天还能挣四五十呢!”

江雨萍从心里感到悲凉,这就是她这样人家在经济上的幸福和满足!

“妈,什么时候开始营业?我来帮你!”

“你要是没事的话,帮我忙忙也可以的,刚开始干,我还不太熟悉……”

干什么工作都不太容易。就说这烧烤吧,它的程序就比较繁琐:先要到市场上买货备料,比如海带、茄子、豆腐干、小鱼火腿肠什么的。回到家里切丝切段切块切片,再用竹签几个一组串起来,然后再上火烧烤,不仅要掌握火候,而且对放佐料还非常有讲究,味道不好的话,你的摊子马上就会冷落下来,要想再次红火,就决非一朝一夕之事了。

一开始,江雨萍只是帮妈妈做些准备工作,后来便系上围裙,一边在铁板上翻动烧烤品种,一边大声吆喝叫卖起来。

生意居然比较红火,以至于母女俩有时候都忙不过来,吃饭的工夫都没有!

“小萍,饿了没?回家吃饭吧?”

“不饿。把这一阵子忙过去再说吧!”

“要不我让隔壁烤红薯的递个红薯给你先垫垫?”

“不要!谁叫你提红薯的?我一辈子都不想吃它!”江雨萍冲妈妈喊道。

妈妈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你,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吃的吗?不吃就不吃,你冲我喊什么?”

客人一个个都散去了,江雨萍擦了擦被烟火烤得木木讷讷的额头,无意中看到一个瘦瘦的年轻人从面前走过。这难道是阮非若?她定睛一看,不是。

怎么出现了这种幻觉?可能是妈妈提烤红薯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