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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电影差不多开场,女方去上洗手间,常明安才靠在小沙发上出了一口气,把风衣外套搭在臂弯里,站起来,掏出手机漫无目的地摁着。

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心头一突,猛地转过去。

果然是何慕。

他今天穿着一身烟灰色的旗袍,裙摆绣着大朵开盛的芍药,有委顿的花瓣。因着天冷,他还披了披肩,把比起寻常女性更宽的肩和胯遮去了大半,加上披肩长发和精致修饰的妆容,看上去就是一个别有风情的高挑旗袍女郎,路人纷纷侧目。

他背对着常明安那一边,手里挽着一个男伴。男伴却正好面对常明安,脸上堆着殷勤的笑,眼里有显而易见的迷恋和渴求。常明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之前见过的,何慕身上的暧昧痕迹,还有胸口那一颗艳红的朱砂痣。

常明安的女伴恰在此时回来了,两人只好拿着票入场,找到对应的座位坐下。

临近开场,观众断断续续地入场,常明安看见了何慕和他的男伴,两人循着票根,走到了常明安的同一排,朝着常明安旁边的两个空位走过来。

两人的目光对上,俱是一愣,常明安朝他微微笑了笑,何慕则抿着嘴唇移开目光。影厅的灯一刹那间暗了,常明安礼貌地坐直,将腿往回收,让何慕通过。黑暗中,他感受到何慕的腿擦着他的膝盖而过。

何慕穿着高跟鞋,绊了一下没站稳,弯腰扶在了常明安的大腿上。常明安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两个人的手匆匆交握又匆匆分开。

“小心。”常明安压低声音说道。

何慕沉默着坐在他隔壁的空位上,香水味似有还无。

电影的内容常明安基本没看进去,何慕的男伴似乎分外聒噪,在电影播放的过程中,一直凑到何慕耳边絮絮细语,甚至有前排的观众不满地回头看了几眼。常明安微微侧头看去,何慕的脸偶尔被屏幕的亮光扫过,显得冷漠而疏离,偶尔一个回应的微笑,都像演练许久般熟练。

两个多小时就这样过去了,何慕提早离了场,随后跟出的常明安在吸烟区见到了他。

何慕斜靠在墙边,手指尖夹一支烟,涂红的嘴唇微张,吐出一阵烟雾。常明安走过去,何慕抬眸斜睨他一眼,一言不发。

常明安没话找话:“你男朋友?”

“你女朋友?”

常明安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说什么,耐心地回道:“不是,普通朋友。”

何慕微微一笑:“不是,普通朋友。”

他简直就像一只扎手的刺猬,让人无处下手,常明安想了又想,终究还是说道:“你缺钱吗?”

何慕高高挑起眉毛,将手中的烟碾灭扔进垃圾桶,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自嘲地想,的确,频繁更换男伴,别人眼中看来的确有点像那么回事。他自暴自弃般地说道:“是啊,缺钱。”

常明安却像松了一口气,别的可能帮不上,这个倒还可以。

“我说过,你可以找我帮忙的。”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我不是你的学生啊,常老师。”

常明安又被他噎了一下,不作声地摸出钱包来,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出一张卡来。

“这张卡里有一些钱,你可以用,算我借你,以后还我。如果你在大学城上学,我可以介绍一些勤工俭学的岗位给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何慕见他真的递出一张卡,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任常明安递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来帮我。”

常明安被他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何慕一把将卡抽走,用卡的尖脚戳了戳常明安的胸口,故意说道:“你这是要包夜包月还是包年。”

常明安毫无威慑力地说道:“别闹。”

他再一次抽出一张名片来,塞到何慕手里。

“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第六章

常明安没想到,在短短几天后就收到了何慕的电话。他正好下课,解答完学生的疑问,夹起书,走出大阶梯教室时,电话就响了,是陌生来电。

他接起:“喂,你好。”

电话那头是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喘了两下才响起人声来。

“是我,我是何慕。”

何慕,原来他的名字叫何慕。

常明安用肩膀夹着手机,有些狼狈地把书装进包里,停在了一颗银杏树下面,说道:“怎么了?”

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何慕犹豫了很久,语调不似往常张扬犀利,反而软了下来,嗫嚅着问道:“你、你在哪儿……”

常明安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认真地说道:“我在学校,刚下课。”

“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常明安原本以为何慕说的是去家里一趟,怎么知道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何慕让他去的是他们a大的舞蹈系院楼。他一头雾水,正待再问,那头何慕咬咬牙说道:“要是不行就算了……”

常明安忙道:“可以,我马上过来,十五分钟到。”

他一路急走,路上给他打招呼的学生他也来不及好好回应,只能匆匆点个头,上了舞蹈系院楼,按着何慕指引的室号,是辅导员办公室,常明安轻轻敲了门。

是何慕给他开的门,常明安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第一次看到何慕不穿女装的样子,像绝大部分普通的大学生一样,穿卫衣牛仔裤,他的长头发规规矩矩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脸上一点妆都没化,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杏核眼圆圆的,眼尾还带点红,从无处下手的刺猬变成了受惊的兔子。

“请进。”里头是一把男声。

常明安走进去,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男老师,常明安不认识,只有过几面之缘,知道是学校的辅导员,看来应该是何慕的辅导员。

“常老师?”那辅导员满脸惊讶,“你是何慕的……”

何慕飞快地接上,面不改色道:“李老师,常老师是我表哥,我父母去世了。”

常明安看了何慕一眼,何慕站在旁边,低着头,十根细长的手指绞在一起,显得十分不安。见状,他只好顺着说下去:“是的,请问我们家何慕怎么了?”

李老师一听,立马神色就变了,站起来,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示意让常明安坐,还倒了茶,嘴上客气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和室友有些小矛盾而已。”

常明安也看到了,办公室里除了何慕还有三个男生在墙边站着,一看就是艺术学院的,t恤上蹭了一道道颜料,还有人留着和何慕一样的长发,胡乱扎着。

那长头发的还打了耳洞,一脸混不吝,上来就说道:“何慕一抽屉都是女人的内裤。”

何慕忙抬起头辩解道:“不……不是我的……”

另外一个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