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没有关系(1 / 1)

走着走着便来到沙滩,北方的海边,光秃秃的没有什么别致的风景,更没有游客,只有几个少年在沙滩上跑着追逐着放风筝。

他转过脸看她,她站在他一侧,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海平线,金色的阳光轻薄的撒在她深色的大衣上,她整个人都仿佛罩了层金纱。她今天没有把头发扎起来,散开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起舞,整个人仿佛幻化成了希腊神话中的一尊女神雕像,让人挪不开目光。

那一刻他仿佛又看见初见她的场景,那一面之后再念念不忘。他甚至幻想,如果她能永远在他身边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可为什么当他们真的在一起的时候会发展到这一步,他什么也不想计较了,哪怕她是演戏,只要她在,只要他值得她演下去,就这样就好。

他情不自禁抬起左手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再骗我了。”

陈清平抬头看他,他目光灼灼的等她回应,她不知道他这句话因何而起,也无从解释,于是微微低下头。

两个人沿着小镇不大不小的街道走着。

陆南山看到熟悉的事物,一时兴起说上几句,“以前我在这儿上小学。”

“嗯。”

“这学校终于有操场了,当时踢球都是在水泥地上,条件艰苦啊。”

“你以前还喜欢过踢球?”

陆南山斜睨她一眼,“怎么,你不信?”

她摇头缓声道:“只是在想,你踢球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当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任何干扰,只有你对我讲述的过去,我会想,那没有我参与的世界,你是不是会快乐的多。

后面这些话,她没说出口。

陆南山却被她的话给说愣住了,难以相信她也有对他好奇的时候,心情突然莫名的好了起来,他忍不住洋洋自得,

“当时那堆小女生给我起的外号,你知道是什么?”

陈清平捧场的投过去期盼的目光。

他兴致颇高的笑道:“球场欧文,白马王子。”

话音落地,陈清平却有些怔,淡笑道:“还真是有意思。”

她低声琢磨这后四个字,白马王子,王子。

陆南山停下脚步看着她认真的问,“只是有意思而已?”

她不知道他期待怎样的回答,却还是不假思索的说:“她们想必很喜欢你吧。”

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却仿佛带着淡淡悲伤。她并不嫉妒那些人的喜欢,也或许是习惯了他一直不属于自己一个人。

陆南山不知她是无心,还是随口而出的话,想到两个人之间的过往,竟有些触动,如果现在重新开始还来得及吧?他看她低着头若有所思,难以自控,伸手拉住她便拽进了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在她秀发上吻了又吻,只是不想松开她。

陈清平被他这突然的亲近给吓了一跳,有些不自然的想挣开他。

他刚欲开口,却突然听到有人声异常的喧哗,接着还伴有哀乐响起。

两个人投过去目光,才发现不远处的饭店门口停了两辆金杯车,陆续有戴着黑色袖箍的人从车上下来。

他们经过的时候还没听到动静,显然这些人是刚从墓地回来,正要进去饭店午餐。

被围在人群中的男人显然是逝者的亲人,仿佛极度悲伤,还在抽抽噎噎的几乎上不来气的样子。旁边的亲属陪在一边安慰,一边陆续朝里进。

看见这种场面,陆南山刚才的满腹柔情,顿时消失不见,只想迅速离开这种地方。

于是拉住她的手要往前走。

陈清平却突然说,“我好像认识办事的那家主人。”

陆南山颇为疑惑的看着她,不知她在说什么胡话,她来这里的次数有限,每次不过是陪陆志阳回来,时间紧张,并不多待,怎么还能有机会跟这里的人交际?

陈清平不像是开玩笑,她努力在脑子里搜索记忆的碎片,“我想起来了,那个过世的老人姓王。”

“什么?”

“妈祭日的时候,我和爸在医院遇见过那个老人。没想到这么快老人也去了。刚才那个男人是他的儿子。”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清楚?”陆南山颇为不解,“我爸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相熟的朋友。”

陈清平努力将事情在脑海中连贯起来,“爸是跟那个老人不熟,是老人先喊的爸,当时老人想单独跟爸聊几句,还把我支开了。”

“跟我爸聊几句?”陆南山嗤之以鼻,“不会是借着什么名义打抽丰吧?他们多年不见,生活毫无交集,能有什么隐秘的事需要交谈。”

听他也这样说,陈清平摇了摇头,“我当时跟你想的一样,我也以为老人是想要钱,可是并没有。而且听老人的意思,他们家里是做小本买卖的,卖彩票,开棋牌室,应该不会缺钱。”

但想起王有良的儿子,她又有些不确信老人处境到底如何。

陆南山不想浪费精力在这毫不相干的人身上,执意要走。听到她的这句话,却再迈不开脚步,“什么彩票站?”

“有财彩票。我当时只是奇怪,他到底要跟爸说什么,还要支开我,而且我回来的时候,爸明显的很不高兴。然后没几天,二叔就跟爸吵了起来,你说这些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陈清平心头一直存着疑惑,说完却发现陆南山面色阴沉,“你没记错?”

“是,有财彩票铺,王有良。”陈清平语气笃定,她记忆力一向好,又是这样特殊的名字,当然不会记错。

陆南山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人群已经陆续进了饭店,想必宴席已经开始。

他冷声道:“不如去随个份子蹭顿饭。”

陈清平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变态度。

他却又说:”我妈出车祸的地方很偏,但是那里拐角处曾有一家彩票铺,我那时候还小,不记得卖彩票的叫什么。你说会不会就是那一家。”

陈清平大惊,“什么?”她突然想到陆志阳之后的反常,有些不敢确信婆婆的离世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走。”陆南山说着已是大步朝饭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