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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没想到真人这么普通。枭族怎么会挑你来勾引他呢?”谷勉微笑着调侃。

方培知道徒劳的反抗只会给他增添乐趣,便咬着牙,不再理会他。不多久,谷勉与等待的骑兵汇合,赶往元凛驻军之处。

正当守军惊惶不定之时,守卫粮车的兵团受到了北境蛮人的偷袭,尽管封洛增援及时击退了敌人,大半粮草已被烧毁,仅靠剩下的部分,根本撑不过十天。

北方势力最大的是峡林谷的谷家,而从上一代的谷煜到如今的继承人谷勉,长年任由枭族勾结野蛮人城邦,此次元凛帅军北征,谷勉亦保持着中立状态,至今没有出兵。正当封洛犹豫是否向峡林谷求援之时,他远远看到了高举着风旗帜的骑兵队列,正疾奔而来。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默默把一些无关紧要的支线剧情撸了一遍,发现假期期间果然没有周几的概念,突然就周末了。先放一章交差,看看还能不能把下一章尽快发上来。

依旧无耻的求抱抱~~~

第18章囚笼(元凛外伤严重、失血过多,三天后才醒过来…)

元凛外伤严重、失血过多,三天后才醒过来。侍女绯守在床侧,见他恢复了神志,连忙端来汤药,顺带将此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元凛听罢,五脏六腑顿时泛起烧灼的痛感,咳嗽许久,吐出一口黑褐色的瘀血。

他与谷勉将近四年没见,两人虽然关系极近,往上数几代都是割不断的近亲,但是面对这个长自己三岁的表哥,西罗国实力最强悍的大贵族之一,他总是怀着天然的防备和敌意。说实话,他宁愿死在枭族手里,也不想让谷勉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况且自己被俘的原因乃是宠幸枭族男人,简直丢尽了颜面。

“方培呢?”元凛咬紧牙关,强烈的恨意令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若不是身体虚弱至极,他恨不得此刻就将男人抓到近前,食其肉、饮其血,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陛下放心,人关押在军营,万无一失。”

元凛点点头,强打神唤来封洛,令他们务必在短时间内攻破雪城,不得饶过一个枭族妖孽。

“尤其是穆骁戈,说什么也不能放了他走……咳咳。咳咳咳咳……”元凛说着,蓦地咳嗽不止,绯递来干净的手帕,轻轻拍着他的背部,不多时白色的帕子上便被鲜血染红。

随军的几位御医连忙上前,围在床边忙活,输血灌药扎针,能做得通通试了一遍。元凛眼睛下方和嘴唇泛着乌青,似乎是中毒之兆,医师们讨论了半天,却找不出毒药种类,更无破解的方法,只能尽量压制毒性发作。

当夜元凛发了高烧,情况非常凶险,期间只清醒了片刻,对心腹侍卫景坤低声嘱托了几句,便又昏了过去。

景坤走出充斥着血腥气和药味的营帐,内心焦灼又矛盾,他跟随着元凛四处征战多年,见惯了刀光剑影,不相信年轻的王会被如此轻易地击垮。可是这毒性来势凶猛,所有人都预见到了最坏的结果。

他来到重兵把守的囚车处,透过坚固的铁栅栏,看着那个前些天还在军营大摇大摆随意出入的嚣张男人,正垂头蜷缩在囚笼内,手脚束缚着沉重的铁链。从他被谷勉交出到押上囚车的过程中,愤怒的士兵围着这个叛徒拳打脚踢,亏得景坤及时阻止,才保住这条命。

他的上身赤裸,裤子亦破烂不堪,肩膀处的绷带几乎被完全扯破,尚未愈合的剑伤暴露在寒冷空气里,不时淌出鲜红的血液。除了这一处大伤外,数不清的淤青伤痕布满了肉体,一张脸更是肿得像猪头,显得凄惨而可笑。

男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盯着景坤,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半晌沙哑着嗓子问道:“你是他身边的侍卫吧。元凛怎么样了?”

方培又渴又饿,空虚的肚腹不时传来阵阵绞痛,喉咙像火烧似的,咽了口唾沫,只令他愈加干渴。

景坤漠然地看着方培的惨状,他故意没给男人送饭送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凭什么要好过呢?

方培是可恨的枭族奸细,却也是王唯一的软肋。他的生死,除了王之外,没有人能够决定,包括他,包括方培自己,都不可以。

随手拿过一壶水和食物扔到方培的脚边,景坤转头便要离开。

方培见状连忙扯动铁铐,双手抓着栅栏试图叫住景坤:“等等!他醒了吗?我想见他。”

“呵。”景坤嘲讽地笑道,“你最好祈祷陛下能平安度过今晚,若是有任何意外,我保证,你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求你,带我过去吧,陪他最后一晚,不能留他一个人在那儿……”方培极力伸出手,声音嘶哑地请求道。

景坤直觉地要拒绝,但想到不久前,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胳膊,似乎要留下临终遗言一般,他连忙凑近了对方颤抖的嘴唇,只依稀听到了一句话。他死后,要方培殉葬。

从古至今,月神家族的墓地乃是西罗国最神圣的地方,只有正统王后才能与王合葬,低贱的枭族人根本没有进入帝王陵寝的资格。

景坤迟疑了。在王的心底,还是希望男人陪他最后一程吧。

夜深人静,王的寝帐只有侍女和一名年老御医在床边。景坤给方培卸掉了手铐脚镣,撑着他的身体走到昏睡的元凛近前。方培缓缓跪倒在地,他握住了元凛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似的,滚动着掉落在对方苍白热烫的手心里。

他低头深深亲吻着元凛的嘴唇,交缠中尝到了血的味道,混合着自己的血,和元凛的血。

方培恨穆骁戈,更千百倍地恨他自己,本以为元凛受的是皮外伤,及时医治便能痊愈。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竟到了威胁生命的程度,这并非他所愿,却全都因他而起。

他别无所求,只愿速死,来换元凛的性命。

随着时间推移,元凛的高热不知不觉降了下来,方培熬得双目通红,舍不得移开目光,但黎明将至,他只得重新锁上铁链,走进逼仄肮脏的囚车里。

铁门冰冷的锁扣再次锁死,方培坐在角落里,灌了两口水,捡起扔在地上的肉干往嘴里塞。比起施加于肉体上的痛苦,他最厌恶这种被囚禁的感觉,这牢固难破的铁栏、叮当作响的铁链、来自外面监视的眼神,每时每刻都要逼他发疯。更何况,无数士兵经过时便投以轻蔑敌对的眼光,发出震天的嘲笑与谩骂,威胁“操烂贱男人的屁眼”、“尸体切成块喂狗”等等,简直不堪入耳。

干净利落的死亡,对落入如此境地的自己来说,堪称仁慈的解脱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里藏着一把仅有食指长的致裁纸刀。他对元凛寝帐的布置无比熟悉,知道在床榻边伸手可及的书册里,夹着一把不起眼的小东西。它并不锋利,可找准角度,便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再忍耐一段时间,只有几天就好,等元凛脱离了危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