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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肝的冰冷。

元凛站在岸边,拳头上的粘稠鲜血不停地滴落,腿部也沾染了飞溅的血液。燃烧着烈火的冰冷双眸盯着脚下的男人,满腔强烈的嫉妒和愤恨四处冲撞,极力找寻着发泄的出口。

男人浑身血污地仰躺在地,除了起伏的胸膛之外,仿佛一个毫无生气的死人,无论如何毒打质问,决口不提奸夫的姓名。

“为什么你要舍命维护他,嗯?是为了羞辱我吗?还是他把你爽了?”

方培艰难地抬眼仰望对方,冰寒的眼眸凝结着化不开的霜雪,里面毫无遮掩的鄙夷厌弃刺痛了裸露的皮肤。

口鼻不断浸出浓稠的鲜血,方培强忍痛楚,断断续续地道:“元凛,这一切是我、咳咳,咎由自取,至于那人是谁,我也不清楚……要杀要剐,你下命令吧。”

“好、好。”元凛怒极反笑,点点头,冲林间做了个手势。

早就守候在不远处的景坤连忙上前:“陛下。”

“这几天凡是在行宫当值过的侍卫下人,统统抓起来严加审问,另外,召集今日来过猎场的贵族领主赴宴,切记不要惊动皇甫本家。至于他……”元凛冷冷地瞥了方培一眼,“用长绳绑住双手。”

景坤命人牢牢绑缚了方培双手,见他周身上下一丝不挂,连私处也大喇喇地裸露着,血污挡不住浓重的爱欲淤痕,实在有碍观瞻,便想给他找条裤子蔽体,却被元凛厉声阻止。

“不知廉耻、形同走兽的枭族人,无须穿衣遮丑。”

元凛抓起了绳子另一端系在马鞍后方,跃身上马,腿部猛地用力,战马嘶鸣一声,开始发足狂奔。

绳索登时绷直,男人沉重的身体当即被拖行了起来,所过之处,留下一路触目惊心的血色。

景坤紧张地跟在后面,见男人没一会儿就彻底晕死过去,待元凛终于停在行宫门口,拖在后面的方培几乎没了人形,尽是污泥和鲜血。

元凛甩蹬下马,不曾看男人一眼,径直向宫内走去。

“陛下。”景坤为难地问道,“方培如何处置?”

“看好他,别断了气。”元凛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晚宴布置妥当,大大小小的贵族聚在一处,小声谈论着陛下金屋藏娇的枭族男人,竟然野外通奸被抓个正着的丑闻。众人听闻西罗王前来,连忙住了口,恭敬地躬身行礼,暗地里观察着王的神色,却没有意想中的大发雷霆。

元凛一眼便看到了角落处的谷勉,他依旧一身黑衣,淡金色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斜靠在沙发上,拿着瓶红酒自斟自饮。

缓缓地走上前去,人们自觉闪开了一条路,异常安静的诡异气氛里,全场焦点都落在他们身上。

轻快的音乐奏起,宴会开始了。

元凛在沙发处坐了下来,转头看着谷勉,微笑着说道:“堂兄,兴致不错啊。”

谷勉挑了挑眉,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三家的血缘关系一向盘根错节,称一声堂兄也不为过,但习惯了元凛直呼自己名字的骄矜傲慢,对方这次突然改口,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陛下,何出此言?”

“今天虽说我打猎赢了你,可你既然开口要了奖赏,还是头一次,我哪有不满足的道理?男宠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现在就可以把那只畜生赐给你。”

“臣下谢陛下恩典……”谷勉话音未落,却见两个侍卫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抬了上来,丢在地毯上。那人四肢软垂,头部埋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倒像是死了一般。

元凛眼眸波光流转,笑着转头对谷勉道:“据说从前雌马还有优劣之分,你可以在此试骑一番,看它到底是良驹还是次品。”

谷勉站在原地没动:“陛下,若是一匹死马,就没有骑乘的必要了吧。”

“呵。”元凛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颗袖扣,掷向谷勉的面门,谷勉不躲不闪地挨了一下,用手接住了掉落的扣子。

“这是我前几天遗失的,怎么被陛下捡去了。”谷勉云淡风轻地道。

“你可知道它在哪儿捡到的?真巧,正是奸夫淫妇的野合之地。”

“陛下,单凭这个小玩意,就能定我的罪吗?”

“我还有人证。”

元凛站起身来,端着并未动过的酒杯走到方培前方,扬手将酒液尽数倾倒在他的头上。

方培被冰酒激得苏醒过来,喘息着抵御痛苦的侵袭,他的身体多处骨折,眼睛肿到无法睁开,耳畔传来阵阵轰鸣。

俯下身,元凛抬起了方培的下巴:“贱货,你没看清那个人的脸,总还记得他你的感觉吧?你若是坚持不认,我便令所有进过猎场的男人,上至皇室贵族,下至士兵走卒、马匹猎狗,帮你好好回忆。从谷勉开始,后面接着几百上千的人和畜生,你可想清楚了。”

方培眼睛成了一条缝,只觉得光亮被挡住,熟悉的声音窜入耳膜,他听了半晌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

回应的声音极轻,元凛低下头,凑到男人嘴边。

“我……”

元凛正凝神细听,蓦地耳部剧痛,大惊之下一把推开男人。

方培满嘴都是两人的鲜血,被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冲破了理智的界线,濒死野兽似的用尽全身力气低哑地吼道:“我方培有生以来,唯一后悔的就是没在北境杀了你,才害得全族被诛……被你一个人干,和被不知名的畜生干,于我而言,没有半点区别,哈哈、哈哈哈……”

元凛漂亮的脸气到扭曲,左耳流下的血染红了肩头,紧攥的拳头咯咯作响,下人见状连忙用烂布堵住了男人无所遮拦的嘴,宫女小心翼翼地上前止血,被元凛果断地甩开。

“既然你这样自甘下贱,我就满足了你的心愿。”元凛转身对谷勉道,“你不是想要上他吗,这会儿反而畏畏缩缩起来了,你在怕什么?”

“陛下,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将无辜之人逼到绝路。”

“你若是做贼心虚,不敢自证清白,那就换下一个。”元凛的目光转向了在前排饶有兴致围观的青年,皇甫家内定的下代继承人,“皇甫霄,你可是王后最信赖的兄长,她的那些小动作,你一定最清楚不过了吧。策划这一切的,是不是你的宝贝妹妹?”

“王后殿下身秉性善良,无心争风吃醋,陛下怕是误会她了。”皇甫霄辩解道,“至于这个男人,我看他这血淋淋的样子,应该是撑不了多久,不过,若是陛下坚持,我也不敢抗命……”

他迈步上前,打量了方培一番,伸手便要抚摸男人光裸的脊背。

元凛的手搭着腰间宝剑,有些事情他不在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姑息久了,那些人便自认为可以恣意妄为。

正当即将拔剑的时刻,苍老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皇甫家资历最长、年过六旬的皇甫敬在侍者搀扶下走到大厅当中,他是先王的父亲、元凛的外祖父,一向深居简出,不问政事。

“陛下息怒!”皇甫敬面容枯槁,长叹了口气,和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