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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性。”

康涂根本不信这套,问:“跟李信学吧?”

“没有,”赵政哭笑不得,“你怎么回事?”

康涂笑道:“不信你,你总骗人。”

赵政这下没话说了,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对了,”康涂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见到燕灵飞了吗?!”

“嗯,在魏营呢。”

康涂放下心来,道:“那就好。”

赵政想了想,道:“李信……其实并不是我让他……”

“知道,”康涂说,“他自己看见了是吗?”

赵政似乎也觉得这件事处理得不好,仰头躺在石头上,用手搭着眼睛:“我太草率了。”

“是的,”康涂不客气地道,“何止是草率,简直是玩命。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赵政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出奇地认真回答了他:“因为怕输吧。输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直输就会习惯输的感觉,丧失斗志,麻木地活着。”

康涂:“……”

赵政听不见他的回答,放下手看他,康涂给他上完最后一点药,开口道:“感觉你说的就是我。”

赵政:“……”

“不是……”他赶紧试图解释。

康涂不想听他解释,平淡地将他打断:“我知道的,么么哒。”

赵政被他堵了一下,也有些无力,失笑道:“那么么哒吧。”

夜半时分,天地寂寥,只有夏日蝉鸣与偶尔的风声,从上方俯视,整个马陵好似一个庞大的野兽,在黑暗中蛰伏。

树林中忽然有一簇火把亮起。

康涂激动道:“来了!”

赵政倚在一棵树上,懒懒地道:“他真的是个蠢货。”

他们二人坐在山顶,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即将血流千里的战场。

庞涓命人点起火把,见到上面赫然写着:“庞涓死于此树下。”

还未等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怒喝:“射!”

乱箭黑压压地扑来,火把落在地上,烧在了树皮上,大火燎原。

每一束火光亮起,就有一条生命熄灭,整个森林中哀鸣遍地,流矢穿破皮肉的声音充斥在人的耳边。

田忌再一声爆喝:“射!”

第二轮射击开始,就算是飞鸟也穿不过这片天空。魏军毫无招架之力。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杀戮,千百兵还未剑未出鞘便已经身中数箭,那流矢如流水般无孔不入,不留一丝生机。

田忌道:“射!”

庞涓立于树下,立于血泊之中,大喊一声:“遂成竖子之名!”

挥剑自杀。

齐军抛下弓箭,一起振臂高呼:“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凌晨时分,亮起狼烟,田婴带着十万男儿围剿剩余魏军,魏军群龙无首,溃不成军。

前三百四十一年,庞涓自杀于马陵。

前三百三十九年,齐国丞相邹忌忌恨田忌功绩斐然,陷害其谋反,孙膑建议田忌先发制人,田忌不愿齐国内部动荡不肯动手,官路被排挤,一生不得重用。

同年,孙膑隐归山林,不复出仕,从此再无音信。

前三百二十一年,田婴受封薛地,生子四十余人,一生无虞。

前二百四十九年,齐国为秦国所灭。

前二百二十五年,魏国为秦国所灭。

注释:

1卫鞅:商鞅。

第54章马陵之战(十九)

这轰轰烈烈地战争就此落下序幕。

齐军共伤亡不足五千人,而魏军没有一个士兵能回到故土。这场战争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而非战争。

清晨时清点人数,康涂趁着乱带赵政混进军营,看到的士兵几乎都带着伤,有的人甚至被削掉了一只耳朵,一双手,躺在地上哀鸣。康涂看得难受,皱着眉头拉着赵政往前走,想找到自己的队友。

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康涂生怕不和这些人在一起的话被留在这里,一大早就带着赵政往回赶。

赵政见他找不到人有些着急,无奈地道:“如果这么轻易地就把你留下了,我当初还至于那么大的劲逃出去城?”

康涂一想也是,却还是不放心,说道:“去前面看看?”

404的人为了守住孙膑等人,都想办法进了最前面的编织中,但是康涂昨天让刘淼回去说自己死在追赶赵政的路上了,就算现在的情况很乱,也还是会被发现的。

赵政道:“我去吧。”

他身上还穿着齐兵盔甲,又没有和士兵们相处过,混进去想必更容易些。

康涂皱眉道:“田忌认得你。”

赵政蹲下身,伸手在昨晚烧剩下的火堆中取了点黑粉末,抹在脸上,把一张帅气的脸弄得惨不忍睹,又随手捡起一根草棍,放在耳朵上,他带着点痞意的挑了挑眉。

康涂:“……”

眼见的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像个又帅又不正经的大兵,是在街上会对着漂亮姑娘吹口哨的那种男人。

赵政道:“怎么样?”

康涂:“好看。”

“……”赵政,“我不是这个意思。”

康涂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竖起大拇指道:“厉害厉害,看不出来。”

就赵政现在这个模样,就算他不上前去端详也认不出来。他觉得之所以赵政乔装前后的差别能有这么大,最主要的不是化妆和身形的变化,而是他整个神态都随之改变了,完全造就了另外一个人格一样。

康涂看着他,问:“你神分裂吗?”

“……”

赵政站起身来拍了下他脑袋,没好气地道:“看把你惯的。”

康涂哈哈地笑了,跟着他往前面的阵营走,赵政拦住他道:“在这等着吧,找到人我问问情况。”

这次的任务确实拖得有点久了,按理说会在战争结束那一刻判定输赢,他们凌晨时就该回去了。

康涂等在外面,有些无聊。军营中充斥着血与汗的味道,在夏日的烘烤下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士兵们在忙着抬伤患,死掉的人头上盖上一块白布,然后被抬出去埋掉,亡者人数太多,他们为了齐国死,却再也不能回到齐国了,只能永远长眠于这片陌生又荒芜的土地上。

康涂没有经历这场战争,莫名地觉得愧对死去的这些人,仿佛真的做了逃兵一般。

两个士兵抬着一个人路过,他的脸上蒙着白布。

“让让。”打头的士兵道。

康涂赶紧闪开,他匆匆地看了一眼就转开视线,是个强壮的男人。看样子还很年轻,真是可惜了。不知他的家中是否只有他一个儿子,也不知道是否有人父母妻儿在家中等着他回去,这个男人死了,他的家庭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