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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

花棠摇头,“直接毙命。”

“你有没有碰过那些墨汁?”尚云泽问木青山。

“没有。”木青山摇头,“这些天一直在处理别的事,都没去过书房。”

“去查查那些墨汁的来源。”花棠道,“还有,用红藤草加艾叶煮水,将这府内每一个地方都熏擦一遍,一个死角都不能留,提醒大家务必注意。”

“好。”赵五点头,转身出门吩咐。

“堡主先带大人回房休息吧。”花棠道,“我去告知陆二当家这件事,也好让他与大当家有个准备。”

“蛛丝粗细的蛊虫?”在听说此事后,陆追皱眉道,“也亏对方能想得出来,墨汁里也能动手脚。”

“是我疏忽了。”花棠道,“一般的蛊虫都会怕红甲狼,感应到便会即刻逃散。只有墨汁气味浓郁,能够遮掩掉红甲狼的气息,又性质温和,能让蛊虫在里头活下去。”否则若是换成一盆辣椒油,只怕有几百条都能死干净。

“左护法。”暗卫敲门道,“小五查到了墨汁的来源,是城里的李家宣纸行送的,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正在带人过去查。”

“什么时候送来的?”花棠问。

“就昨天,大人的墨汁用完了,便差人去买了些回来。”暗卫道。

“昨天买的,那便不可能是穆家庄的人动手脚。”花棠若有所思,“虎头帮?”

陆追点头,“也只有他们了。”

花棠道,“看来穆家庄出事,对他们影响也颇大,大概知道大人不好对付,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大人现在怎么样了?”陆追问。

“还在沉睡,应当很快就能醒来。”花棠道。

“可要告知大当家?”陆追又问。

花棠点头,“说一声吧,也好让大当家心里有底。”

“此番还真是要多谢红甲狼。”陆追道,“否则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雪白的小瓷盘里,背甲恢复成漂亮小宝石的红甲狼正在懒洋洋打盹,小触须一晃一晃,十分惬意。

花棠道,“也不枉大人先前壮着胆子照顾它。”

先前在云岚城的时候,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连蟑螂飞蛾都害怕的温大人,居然还能和一只毒虫如此友好相处。

也是很不容易。

虽然花棠在下手时留了分寸,不过温柳年毕竟是个读书人,此生第一次被人活活拍晕,所以还是很尽职尽责地昏迷了将近三个时辰,方才悠悠醒转。

“怎么样?”赵越正坐在他床边。

温柳年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算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皱眉小声道,“出了什么事?”

“有人在你的墨汁中下蛊。”赵越倒也未瞒着他。

“现在怎么样了?”温柳年撑着想坐起来,却没注意压到了受伤的伤口,于是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你还是要多休息。”赵越将他扶起来,“陆追正在协助左护法他们一道在府衙内排查,你现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吧。”

温柳年靠在他怀里,看上去有些没神。

赵越其实原本是想让他靠在软垫上,不过现在这样显然更好。

“我也被蛊虫咬了?”温柳年看了眼手指上的伤口。

“有,不过左护法已经替你将蛊虫清除干净。”赵越道,“只需要再吃几顿辛辣之物,便会彻底没事。”

“怎么清理的?”温柳年问道,“又为何要将我打晕?”

赵越道,“晕了不疼。”关于青头蛊王的事,还是不要说为妙。

“我去府衙看看。”温柳年到底不放心,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去做什么?”赵越将人拉住。

“有人要捣乱,我自然要查明真相。”温柳年道。

“有的是人替你查。”赵越道,“好好躺着。”

温柳年道,“但是”

“躺好!”赵越打断他,略凶。

温柳年哆嗦了一下。

赵越只好又放缓语调,“大家都很担心你,好好养着身子要紧。”

“其余人没事吧?”温柳年问。

“虎头岗的目标是你,不是其余人。”赵越道,“不过左护法还是会替大家全部检查一遍,不必担心。”

“确定是虎头岗,不是穆家庄?”温柳年问。

“确定。”赵越道,“墨汁是前两天刚送来的,除非穆万雷起死回生。”

“果真还是坐不住了。”温柳年道,“我先前还在想,穆家庄未战先亡,他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以后要加倍注意。”赵越道,“我也会好好保护你。”

温柳年看了他一眼,“好。”

“想不想吃饭?”赵越帮他整整头发,“多少还是流了些血,要好好补一补。”

“红甲狼呢?”温柳年问。

赵越有些意外,还能有主动找的一天?

温柳年道,“我该谢谢它。”否则大概也不会发现自己已经中了蛊。

赵越笑道,“有人替你感谢它。”

“嗯?”温柳年微微有些不解。

府衙里头,红甲狼正在石桌上欢快转圈,简直不知道该先吃什么好!

暗卫目光炽热围着它,果真是大人养出来的虫子啊,又会发光,又会说媒,还会立如此大功,很值得吃掉苍茫城内所有的毒虫,甚至再加上云岚城也没有问题!

“怎么样了?”花棠问小五。

“李家铺子的人应该没问题,八成是在来路上被人下了药。”赵五道,“毕竟一车文房四宝就那么放在大街上,谁都知道是要送到府衙,最上头就是砚墨时要加的香膏,很容易便能将蛊虫放进去。”

“以后只怕要加倍小心。”花棠道。

“这也不是长远之策。”赵五道,“趁早想办法解决了虎头帮,才是最紧要的事。”

“待大人身体恢复之后,再说这件事吧。”花棠道,“也忙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

赵五点点头,带着她两人一道往卧房走,还未进门,花棠便脸色一白,蹲在树下干呕了许久。

“今天怎么了,早上就看着不对。”赵五握过她的手试脉。

“真不知道啊?”花棠看了他一眼,脸颊有些红。

……

赵五猛然反应过来,心里一喜道,“又有了?”

花棠点头,“一个多月。”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赵五差点乐疯。

“先前还不确定。”花棠道,“怕你白高兴一场。”

“从明天开始,什么都不准做了。”赵五打横抱着她进房,“好好歇着,我让厨房炖些汤给你补身子。”

“什么都不准做?”花棠道,“苍茫山里可还有个大霉头。”

“交给我就好。”赵五道,“你只负责生闺女。”

“万一是儿子呢。”花棠挑眉。

“都俩儿子了,这回就生个闺女吧?”赵五蹲在床前看她的肚子,“扎个小辫子,多招人疼。”

花棠好笑,伸手掐掐他的耳朵。

为了不让虎头帮的人听到风声,两人并未打算将此事说开,不过告诉自家人总是没问题,于是第二天晚上,府衙内便煮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火锅,一来够辛辣,二来也够红火!

“真好。”吃完饭后,温柳年坐在床边感慨,在如此乱糟糟的时候,总算是有了件能让人舒展一些的事。

“早点休息吧。”赵越替他放好枕头。

“可要再聊一阵子?”温柳年问。

赵越道,“自然。”

“剿匪之事,我想尽快推进。”温柳年道,“好让左护法与小五早些回去。”

“好。”赵越点头。

“好?”温柳年倒是有些意外,怎么如此爽快。

“他们想要对你动手,自然该死。”赵越道。

温柳年道,“那大当家可有什么想法?”

赵越道,“有。”

“是吗?”温柳年一喜,“说说看。”

“当日小五跟踪穆万雷的时候,曾到他与虎头帮帮主的对话。”赵越道,“关于我的身世,还有所谓的‘青虬’。”

“我知道。”温柳年点头。

“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能肯定。”赵越道,“我的身世似乎对他很有用。”

“所以?”温柳年问。

“我去朝暮崖引他出来。”赵越道。

“不行。”温柳年皱眉,“太危险。”又是身形巨大,又是走路僵硬,又是斗篷遮面,不管怎么听都不大正常,毕竟谁也不知道他功夫到底有多高,若是真吃亏怎么办。

“但这是最快的办法。”赵越道,“否则便只有用火炮强攻,那样死伤更大。”

温柳年沉默。

“此事留着明天再考虑。”赵越拍拍他的肩膀,“先好好睡。”

“一起睡。”温柳年道。

赵越觉得自己应当是出现了幻听,“啊?”

“我睡不着。”温柳年道,“两个人还能聊聊天。”

赵大当家对此自然求之不得。

两人洗漱过后,赵越道,“我再去拿一床被子。”

温柳年道,“哦。”

走到门口,赵越又开始觉得自己蠢,于是冷静折返,“这么晚,大家应当都已经睡了。”

温柳年将被子掀开一个小角。

赵越躺进去,略微……僵硬。

书呆子身上很好闻,被窝里也很好闻,清清爽爽,又有一丝温度。

两人并排躺着看床顶,诡异又安静,就好像那里有无限风景一般。

半晌之后,赵越道,“我熄烛火?”

温柳年道,“好。”

赵越挥手扫灭蜡烛。

温柳年道,“这一招叫隔山打牛吗?”

赵越道,“只是掌风而已。”

温柳年道,“挺厉害。”

赵越道,“多谢。”

屋内重新陷入寂静。

片刻之后,温柳年的呼吸开始逐渐绵长起来,赵越却有些辗转反侧,因为那晚牛鞭汤,似乎起了一些迟来的作用。

赵大当家在心里叹气,漫漫长夜,到底要如何度过才好。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似乎能感觉得到身侧之人的温度。赵越闭着眼睛,觉得心里有团火越来越旺,索性便也不睡了,撑着坐起来,借着月光侧身看他,却越看越躁动,连呼吸都带上滚烫热度。

从来就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候。

温柳年睁开眼睛看他。

赵越顿时有些僵住……怎么,醒着?

与他对视片刻之后,温柳年便又重新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懒洋洋蹭进他怀里继续睡。

赵越一动也不敢动,这到底是醒着还是睡懵了?

温柳年却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睡着得比谁都要快,完全不顾身侧之人已经快要憋出毛病。

赵越抓心挠肝欲火焚身,很想一头撞墙。

如此软玉温香在怀,却碰不得也吃不得,也不知究竟是福气还是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明日我会赔个锅】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辗转了能有大半夜,直到天亮时才沉沉睡着。第二天赵越醒来之时,已经差不多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

被窝很暖,怀中人也很暖。

在意识到这件事后,赵越身体僵了一下,缓慢低头想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睡。

温柳年正仰着头和他对视。

赵越:……

半晌之后,温柳年道,“早。”

赵越道,“早。”

温柳年使劲伸了个懒腰,而后便又蜷在一起,像是还没睡醒。

赵越觉得自己不想放手。

幸好温柳年也并未对此有何意见,反而道,“冬天的时候,一定有许多人人都想与大当家同榻而眠。”

赵越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

他为何要与“许多人”同榻而眠?!

温柳年自问自答,“因为很暖和,一点都不冷。”

赵越问,“你怕冷?”

温柳年点头,“嗯。”

赵越强作冷静道,“还要不要更暖和一点?”

温柳年欣然同意,“要。”

赵越握住他的手,缓缓渡了些内力过去。

温柳年好奇道,“这就是习武之人所谓的真气?”

赵越点头。

温柳年拉过他的手看了看,就见掌心有不少薄茧,掌纹也很粗糙。

“在看什么?”赵越问。

温柳年道,“手相。”

“你还会算命看相?”赵越有些意外。

“略知一二。”温柳年用食指扫过他的掌心纹路,“你的命很好。”

“我的命算什么好。”赵越好笑,“你这样的若是在大街上摆摊,我定然不会付银子。”

温柳年也笑嘻嘻看他。

“你的命才叫好。”赵越在他脸上蹭蹭,“身家清白衣食不愁,又聪明又招人喜欢,这世上能像你这般顺风顺水的,怕是也找不出几个。”

“我知道。”温柳年道,“所以才说你命好。”

“嗯?”赵越有些没反应过来。

“起床了。”温柳年坐起来。

赵越道,“还早。”

“我去府衙看看。”温柳年披衣下榻。

“说好安心休养的。”赵越有些无奈。

“我身体很好的。”温柳年叫了热水进来洗漱,“因为吃得多。”

赵越好笑,“这倒是实话。”

温柳年笑眯眯,洗完脸后便回了府衙。赵越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睡下去,简单拾了一下便回到自己的小院,打算过阵子再去找赵五一同商议剿匪之事。

陆追还没有起,赵越去厨房热了几个包子,坐在石桌边就着一壶浓茶吃早饭,却不由自主便想起方才温柳年的那句话。

什么叫“所以才说你命好”?

书呆子那般聪明,应当不会是说错,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什么在脑海中呼之欲出,赵越瞬间站起来,将刚刚出门的陆追吓了一跳,“你见鬼了?”

越想越觉得这句话含义颇深,赵越脸上笑意越来越深。

陆追冷静退回房间,“我还是再睡一阵子好。”

大清早的,怎么好如此吓人。

赵越上前,狠狠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陆追皱着眉头叫苦不迭,“到底怎么了?”总不会是在大人房中留宿了一宿,今天白天就高兴成这德行吧?堂堂七尺男儿,未也太丢人了些。

赵越抓着他狠狠摇晃了两下,而后便回房坐在床上,继续自顾自乐。

陆追艰难咽了下口水。

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一个大哥跟着混。

府衙内,红甲狼正趴在小盘子边沿喝露水,见到温柳年后照例晃须须打招呼,来了呐!

温柳年用手指蹭蹭它的背,而后便差人将师爷叫了过来。

“大人。”片刻之后,木青山过来,“还当你要多休息一天。”

“差不多已经恢复了。”温柳年道,“尚堡主呢,怎么没见他一起来。”

木青山道,“昨夜太累,还在睡。”

温柳年:……

咳。

像是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木青山瞬间面红耳赤,赶忙解释道,“是在问李家铺子关于宣纸笔墨的事,直到深夜才回来。”不是别的事。

“这样啊。”温柳年替他倒了一杯茶,“可有何发现?”

“那日李老板在将大人要的东西装好车后,便回去吃了晌午饭,而后才将东西送到府衙。”木青山道,“当时大街上人来人往,正是热闹的时候,只怕查不出来究竟是谁下蛊。”

“铺子里的其余存货呢?”温柳年问。

“其余东西都没问题。”木青山道,“用左护法的青头蛊王与穆家庄留下的金蛊王全部试过一次,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话虽如此,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温柳年道,“这样吧,过几天就是黄河会,趁着这个机会在城内善堂设个棚子,弄些辛辣之物煮给百姓吃,也不必说明原因,得引起恐慌。”蛊虫之事,就算说了也未必能防,倒不如暂时保密。

木青山点头,“我这就去办。”

“府衙中还有银子吗?”温柳年问。

木青山点头,“尚且还有不少,尚堡主送了一些,大当家也送了一些。”

“大当家往府衙内送了银两?”温柳年闻言诧异。

“是啊。”木青山道,“还不少,说是留在山上也没用。”

温柳年摸摸下巴。

“那我先去善堂与张老爷商议一番。”木青山道,“下午再来找大人。”

温柳年道,“有劳师爷。”

“大人客气了,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木青山道,“倒是大人,还是要多休息才好。”

温柳年点点头,在目送他出了小院后,便摊开苍茫山地图,盯着虎头帮的位置出神。

强攻会吃亏,那便只能智取,但智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此险峻的地势,大当家与小五那般的武林高手自然如履平地,但剿匪也不是凭一人之力便能完成,要如何才能让虎头帮的人落入官府包围圈,着实需要一番脑筋。

红甲狼趴在石桌上看他。

温柳年一手撑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戳戳它的光亮背甲。

红甲狼小触须笔直,很想被捂起来。

温柳年弹了它一下。

红甲狼晕乎乎,有些茫然地晃了晃。

温柳年笑出声,将它装进小木盒中,带着一道出了府衙,想去看看城中的状况。

刚吃过晌午饭,众人大多在休息,街上人不多,都是一些尚未摊的小贩,见着温柳年与暗卫一起过来,纷纷热情打招呼,并且招呼众人到自家吃饭。

暗卫一手拿着糖油糕,一手端着酸梅茶,喜气洋洋向百姓打招呼。

路过李家宣纸铺子的时候,恰好李老板正蹲在台阶上晒太阳,见到温柳年后赶忙迎上来昨日官府来了不少人来家中问话,虽然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过也清楚定然是那批文房四宝出了问题,心里也是一直惴惴不安。

“李老板不必担忧。”温柳年道,“官府已经查明,此事另有他人从中作祟,与李老板没关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老板连连道,“以后要送到官府的东西,我一定亲自检查清点押运,绝对不会再出篓子。”

温柳年笑着点点头,又与他攀谈了几句,方才带着人离开。

在走到一个街角时,温柳年对暗卫道,“可有人盯着李老板的铺子?”

“有。”暗卫答,“是尚堡主的人。”

温柳年道,“切记,任何一丝可疑的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大人放心。”暗卫道,“保证万无一失。”

温柳年摸摸下巴,又带着暗卫在城中晃了一大圈,出城去看了看驻扎在山口的官兵,方才回了府衙。

“去哪里了?”赵越正在书房等他。

温柳年道,“去城中看了看。”

“下回要出门时,记得先告诉我。”赵越道,全然不觉自己这句话有些……没道理。

温柳年点头,“好。”

“吃饭了吗?”见他如此听话,赵越心情也好了一些。

“没有,要省银子。”温柳年道。

赵越微微皱眉,“府衙没钱了?”不应该啊,自己分明送了不少过来。

“倒不是,但我打算在黄河会的时候,在善堂替百姓煮些酸辣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