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把公司交给我(1 / 1)

“要看爸做了什么安排,但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让新的董事长尽快上任,这样才能安定股东们,还有二叔的事,必须尽快解决,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再有所动作,但如果传出去,这样的事情对公司的名誉是个伤害,我们既然已经走到上市这一步,必须时刻维护公司在众人面前的形象,才能巩固投资者对我们的信任。”

她一番话说得不急不缓,有条不紊,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在面对她的丈夫时应该存在的感情色彩。

陆南山仿佛不认识她似的,一直一言不发的仔细端详着面前那张眉目冰冷的面庞,她很少笑,总是微微皱着眉头,以至于她即使不言不语,也总仿佛有化解不开的愁绪凝结在她的眉心。给那张眉目清冷的脸又添了几分别致的诱惑。

看陆南山依然沉默不语。

陈清平顿了下又道:“你没在的那几天,二叔他们去医院闹。爸在楼下跟我聊了几句。他说,公司不应该是今天这样,他后悔曾经对爷爷的妥协。”

陆南山不知道她是编谎言稳定自己,还是父亲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抬眼瞥她,“后悔?所以呢?”

陈清平开了这么久的车,只觉得有些头疼,

她有些不自在的咬了咬下唇,轻声道:“爸说,想把公司交给我,让我决定。”

她话音落地,陆南山便明白了她的目的。

陈清平的话让他忘记了自己起来到底是要下楼干什么,他只觉得哭笑不得,他的妻子不辞辛苦的跑过来,恐怕只是为了这一句话吧。

那一刻,他只觉得心寒,转身重重坐回了椅子里,哼了一声,“你想知道爸的遗嘱跟他说的有没有出入?”

“不,我不全是为了这个。”陈清平说完便觉后悔,这句话几乎相当于承认。

陆南山面色阴冷的盯了她许久,“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就走吧。”

他显然并不想谈遗嘱的事。

陈清平再做努力,“那对于爷爷之前做的安排,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陆南山反问,“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如果你站我这一边,我会努力计划周全。我保证会把爸的遗憾弥补回来。”

“如果我不同意呢?”

陈清平并不气馁,“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但她不信,不信他真的没有别的计划。

陆南山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整个人仿佛雕塑一样,低着头许久没有动弹。

静寂的时间让人觉得煎熬,陈清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考虑什么。只是空着肚子开了这么久,只觉得又冷又饿,几乎坚持不住。

她在心里斟酌再三,还是主动开口,“南山,我说到做到。”

陆南山终于抬起头,却仿佛不屑般的冲她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用我一个公司来下一个赌注,陈清平,你这买卖还真不亏。

陈清平哑然,她不知陆南山自始至终对自己误解颇深是为了什么,她不擅长解释,一时却是无话可说。

她不合时宜的沉默在陆南山看来仿佛是心虚,语气不禁也带了几分气,“我说了,随便你。你那么喜欢操纵一切的感觉,那就随你去。满意了的话,就走吧。回去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彻底不耐烦了,只想让这个女人尽快从视线中消失,她的出现,她的话都让他心烦意乱。

陈清平没有得到心中所求,虽不情愿,还是顺从的站起了身。

陆南山目送着她走到门口。

她却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

书房被夜色笼罩,只有他桌上的那一盏台灯发出光亮,仿佛在无尽的黑幕中挖开一个洞。灯光下是他落寞的面庞。

他的目光似乎穿过她落在了更远的地方。

她发觉自己那一刻却仿佛一只飞蛾,只想朝着那光亮的地方飞去,尽管已经预料到结局是什么,却还是想靠近一次。

哪怕就一次。

“南山,我今天有些累,可不可以明天走?”

陆南山没反应过来,他拧着眉头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陈清平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仿佛失措的孩子般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她低下头,却声音低若蚊语,“我可不可以留下来?”

她今天的所有行为都十分反常,主动的话也难得出口,却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应。

如果他依然厌恶自己,她或许再不会有靠近他的勇气,等待南山开口的那几秒钟,仿佛临刑的犯人等待枪响般难熬……

她几乎就要转身下楼逃离这个地方。

他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却是转过身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我听不清楚,你过来说。”

陈清平抬头看向他身处的那一片黑暗之地,却毫不犹豫的返身走了过去。

他离她很近,转脸便能闻见她身上微微的汗味,她奔波了一路,想必很辛苦吧。

陆南山终于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低声道:“我爸走了,我很难过。”

“我知道。”

他低下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你真的知道吗?”

“嗯。”

“我恨你,你知道吗?”

陈清平的身体瞬间僵住,还是轻声道:“嗯。”

“可我也恨我自己。”

为什么只要你对我稍微低头,我便会忘记了你的目的,难以拒绝你。

“我小的时候养过一只猫,那是我爸在我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我妈有时候对它比对我还要好。

我为了讨我妈高兴,我抱着它睡,亲自喂它,尽管它总是挠我。

可它还是死了,我妈死了,猫也死了。”

陈清平轻轻的抬手放在了他后背上,“都过去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吗?”

“我……”她后面的话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他在温度极低的房里坐了一整天,连唇都是冰凉的,触上的那一刻,她便不禁哆嗦了一下。台灯在他的身后,他转身过来便挡住了全部的光线,落在她眼中的只有一个黑魁魁的身影。

陈清平忍不住浑身战栗。

陆南山意识到她的反常,抬起头来轻声问,“你到底怕什么?”